“装睡。”
“……好吧,你可以瞒我,但是不能骗我。”
“我没骗你。”
“炫富男不是你?”
“不是。”
“你不是双胞胎?”
“不是。”
“他的出现和你没关系?”
“是的。”
“好吧……”我重重呼了一口气,放佛我能放下似的。
我选择相信是朕,临走时我把一个信封甩给他。
“什么东西?”他问。
“电话卡。”
“干嘛?”
“干嘛?老子要给你打电话!这是我以前用过的,里面还有两块钱。”
我头也不回的开门就走,留下他在房间里呐喊。
“什么啊明明!你真的不是来留遗言的么?怎么遗产就留给我两块钱啊!!!”
我重重地甩上了门。
其实我心里有底,我暂时还死不了,要死早死了。
他们那么小心翼翼地设计我,正片必定还在后面。
回到家,我大大方方地看了会儿电视,音响开超大。困了就睡,睡得特踏实。
第二天醒来,有点早,才五点四十多。
摸出手机给我送是朕的号码拨了过去,居然通了。
电话里,我同桌有点鼻音,“艹……要死啊你……”
我当然知道凌晨打电话的自己贱贱哒,所以被骂也不生气,便好脾气地哄着,“朕哥哥这么乖,我以为这电话不通呢。”
“……我”他半睡半醒地嘟囔,“我没剪卡器,翻出我哥以前的小诺基亚。”
虽然我同桌不用手机,但是我知道他以前有个iPhone4S。
由于万年停机,后来干脆废号了,我见他偶尔用那小苹果刷刷微博什么的,比较便携。
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会用他那iPad上网,手机就丢在他抽屉里。
他还在那边有气无力的嘟囔,“能不乖么……我就知道你要打这电话,不装上你又要来踹门。”
“拉倒吧,当我多稀罕你似的。”
“失策啊失策,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打电话,防不胜防啊你这贱人。”他打了个哈欠,“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你要死了?来留遗言?”
“不是,就是看看这电话通不通。”
啪叽。电话被我同桌挂断了。
也是,他一定是担心我出事才接的电话,结果只是一通骚扰电话。
上午八点准时,我又出现在同桌家门口咣咣踹门了。
这次他倒是比昨天开门开得快。
只见门刷一下打开,我被他怒气冲冲地揪住衣领,直接拎到厨房按倒在菜板子上。
他一手按着我,一手抽出菜刀。
我真没想到他起床气这么大,特有诚意地求饶,“同同!老同!大哥我错了!”
“妈的,留你一日,老子就少睡一个懒觉。这就废了你,换我几日清静!”
“同桌殿下!小的是给您送早饭来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咣当,他闻言把菜刀往菜板子上一丢,转手把我手里装早饭的塑料袋扯走了。
他把两盒豆腐脑从袋子里拿出来,“这次饶你不死。”
我在厨房找出两个勺子,腆着老脸凑到饭桌上,“至于么,不就被吵醒了么。”
“没有下次。”他厉声道。
他好凶哦,我可真委屈。
今天我同桌的气色好多了,不像昨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了。
我问他要不要出去逛逛,他居然拒绝了我。
我不管,反正最后他还是被我拖到大街上。
“你想去干嘛啊?”同桌打了个哈欠。
今天的天气开始转暖,27°特别舒爽。
“陪我去看看我女朋友。”
“哦。”
一路上同桌打的哈欠比他说的字都多。
公交车上没几个人,我们俩坐在后排,吹着小风。
“啊……对了,这个号码别告诉冷小台他们。”同桌支着头,望着窗外。
“为什么呀。”
他没有看向我,继续说,“哦,干脆就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为什么呀……”他突然三令五申,还真让我对他不用手机的原因好奇起来。
以前他是有号码的,我记得还有不少小女生朝我要他号码呢。
哈哈,我当然给她们啦,深藏功与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一哈,就这个原因?
“你怕别人给你打电话?”我说。
“烦。”他应。
后来他也没再理我,支着头睡着了。
终点站到了,我叫醒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我下车,站在一片荒凉的终点站。
“你女朋友住这儿?”
“恩呢~走吧,带你去见你嫂子。”
我同桌对于我拉他做灯泡的行为极度不解,我也没搭理他,就沿着街边走。
这一带非常荒凉,不远处有个巷子,走进去还要上山。
最后我们在一家疗养院停下了。
我同桌停止了对山高路远灯泡虐心没事儿拉我出来干嘛我要回家补番啊补番的抱怨,他看了看“长青精神病人疗养院”的牌子,乖乖地跟在我后面。
走廊上,不少护士姐姐都认出了我,她们还问我是朕是谁。
我说是同学。
其实我来的次数不能算多,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记住的我。
护士姐姐告诉我红叶还在睡觉,我道过谢,领着同桌走进病房。
病床上睡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黑发,长长的。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她也白,我站得远,感觉她整个人都融在房间里。
我到床边坐下来看她,我同桌靠着窗子看窗台上的那盆花。
“一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他突然说,还是盯着那盆花没看我。
“恩,我喜欢黑头发。”我也盯着她没看他。
我的头发天生有些泛黄,所以一直很羡慕那些头发黑亮的人。
乌黑的头发,黑亮的眸子,白皙的皮肤。
喜欢!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我同桌突然用他黑亮的眸子看我。
“呃……就是……”我也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吧,我有次从补习班回家,她突然跑过来要来杀我。”
“……然后呢……”
“然后她打不过我,她就要跳河自杀。”
“……然后呢……”
“然后我说要不你别死了,不如当我女朋友吧。”
“……然后呢……”
“然后,我话刚说完,她就一不小心真的掉河里了。”
“……你他妈能自动播放吗?”
“哦哦……然后我就把她送医院去了,医生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就报警了,警察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家人,数据库里也没有她的资料。我就把她转送到这家疗养院休养了。我又不能把她接到家里,这里有人帮我照顾她。”
“……哦。”同桌听完,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句。
这时候,床上的人醒了。
第18章
注意到床上的人醒了,我转头看她。
我坐在床边,是朕坐在窗台上。
按理说她醒来应该先注意到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睁眼开始就一直偏头盯着是朕。
我同桌一手撑着窗台,曲起左腿,懒懒地靠在窗子上。
她看他,他就也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那个……”房间里太安静,我对红叶说,“你早上吃东西了吗?”
红叶这才把头转过来,对我点点头。
是朕收回视线,看看那盆花,又看看窗外。
其实我几乎和红叶没有什么交流,我从河里把她救上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后来我把她送到疗养院,也只是偶尔来看看她,送点生活用品,交交医疗费。
和她在一起,最多是我陪她在后园子的那颗大树下坐上一下午。
她不说话,我就看看书。有时试图和她交流,她最多也就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由于找不到她的家人,她自己也不说话,我就给她起了名字叫红叶。
因为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条印着红叶的裙子。
要问我们是不是在交往呢?
我也不知道。
那天她跳河,我劝不下来,一着急就喊出口了。
“不如做我女朋友吧!”这样。
她竟然真的点头了,然后就脚滑掉河里去了。
之后我们就陷入一种毫无交流的莫名境地。我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这茬。万一她还记得呢?
反正我觉得,既然我话已经说出口了,不能言而无信弃她不顾对吧?除非哪天她突然告诉我“大哥我早就把这茬忘了,你不用和我交往了,哦不过得记得给我打钱”,到那时候这页就可以揭过去了。
我这次来,主要是该交这个月的医疗费用了。
我问红叶有什么需要的,她摇头。
坐了一会儿,我就出去了。
护士姐姐告诉我,红叶一如既往地安静,平时除了吃饭就是躺在床上,或者浇浇窗台那盆花。
我道过谢,掏出银行卡付医疗费。
这里的医护人员都知道我和红叶只是萍水相逢,对于我把姑娘送到较好的疗养机构还愿意承担费用的行为,他们都是以善举称道的。所以医生都帮我能省就省,最后所付的费用不算太多。
一旁有几个年长的阿姨还不忘调侃我,“怎么这么久没来啊?不想你小女朋友啊?”
我这人就禁不住被大妈调侃,耳根刷就热了,低头想否认来着。
结果我话没说出口,我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了。
他说,“什么女朋友啊,人家又没答应他。”
诶呀!太打脸了!
我正要还口,他居然咄咄逼人,“再说,怎么会有人突然对陌生女孩子说你做我女朋友吧,这女生确定不是被你吓到才跳河的吗?”
“不是啊!”我憋得脸都红了,“她突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闹自杀,我是无计可施一着急就说出来的啊!而且她是黑长直!”
“那你干嘛还大费周章的把她送到这里,还自掏腰包,这种事情交给警察不就好了么,你是不是有歹心?”
“苍天可见我对她什么事都没做过啊!再说人家一个姑娘家,精神状态又不好,交给警察我也不放心啊!而且她是黑长直!”
“你能不能小点声!旁边这么多人在呢,丢不丢人?”
“咱们俩谁大声啦!咱们俩谁先大声的啊!”
“别挑衅!”
“咱们俩谁挑衅啦!咱们俩谁在挑衅啊!”
“你看……你现在就很大声。”他突然平静地说。
我靠我太委屈了,明明是他先吼我的!
一不注意就激动了,这才注意到周围还有好多护士姐姐在。
她们站在不远处,聚成几波,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还笑!
不懂,不知道,没有画面感。
我同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和我吵吵起来。他平时都一副死么咔嗤眼的样,让他多说两句话都闲累的主,居然凶我!
我不要理睬他了,转头回病房。
但是我感觉他比我还生气呢,居然一个人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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