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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识吾否?——执礼

时间:2016-04-05 21:03:30  作者:执礼

    狱帝这一次再没回眸看鬼子,他只是牢牢抱住怀中人,凭着元珠残留之力,吊着一口气破开灵阵往人界结界冲去。过路鬼魂纷纷躲避,滔天弱水冲开幻化阻隔,司命的无常只得奋力护住无灵魂魄,纷纷惊愕抬头,不知狱界到底出了何事。
    天罚开启,狱界移位,弱水入黄泉,恶鬼尽,残魂散;滔天之罚惩恶扬善,唯三界帝王可启,除法制之外之力;一旦开启,不得随意中止,否则天罚反噬,灵力尽散。
    狱帝不是不知天罚的厉害,也不是不知自己撑不住此道的灵力,但除了这个方法,他再无选择。他唯有一介残体,如何能凭此避开五方鬼帝与十殿阎罗的追捕?若是按照此理推论,他放开鬼子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这样的放手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那是魂飞魄散,是消匿三界,是永不相见。
    狱帝咬牙,鲜血流失的速度混着灵力洒落于他们所过之路,一路斑驳,好不凄惨。
    鬼子拼命摇着头,在狱帝怀里拼命挣扎,使出浑身力气想让狱帝停下。他死命的嘶吼着,一双眼里泛出的泪几乎要冲淡狱帝身上的血迹,他求着狱帝趁天罚还未开启时撤手,虽会遭受不可估计的反噬,但总比开启后的下场好。可那个惯常会宠着他对着他笑的爹似乎在那一刻成了无情无欲的天帝,坚守了一个信念,便再也不会改变。
    从没有这么一刻,让鬼子那么痛恨自己的存在。
    他不值得他为他如此,不值得。
    “放肆!”
    在快要接近人界结界,天罚将完之时,一声震撼狱界阴力的轻喝炸开在如墨天空。狱帝心下一惊,暗道不好,本已撑不住的天罚之力在那一刻断了联系,灵力猛然反噬的力道混着至纯之力袭上心头,让他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松开了护住鬼子的手。
    天帝金眸半眯,边施法分力接住鬼子,边接过反噬于狱帝身上的天罚之怒。虽不过轻巧一句话的功夫,却看得出天帝所为之心,若追究原因,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疯狂,竟冒着自身元珠受损的风险也要分担天罚之力。可心中撕裂开的一种声音却在他脑中抵命相吼,似是他若不如此拼搏,迟早一日醒悟,便会孤苦一生,不死不休。
    鬼子感受到体内另一种极为相似的灵力波动,当即也顾不得其他,他转过眸子,惊愕的望向立于苍穹之顶的天帝。
    那个人…究竟是谁?
    为何,他竟会如此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你若动他,我便覆了三界。”
    【作者有话说】:
    高能预警:1.请调整好心态
    2.请做好准备
    3.猜猜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猜对有奖哦。
   
    第17章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上)
   
    残风扫落花,纷扰的红艳从天而降,铺满了整个黄泉道。原本极为绚丽的血红散开在眼界所望之处,一晃眼,竟分不出这是热烈的绽放,还是死亡前最后的悲鸣。
    狱帝狼狈的跌坐在一旁,一手紧紧按住胸口迸涌着鲜血的伤口,一手死死撑住地面让自己不再倒下去。他努力昂首抬眼,满目复杂,看着眼前这个为他分担天罚反噬之怒、抱着鬼子逐渐向他走近的男人,心中不受控制的一紧。
    那是……哥哥?
    “哥……天帝。”狱帝咬牙,被血气布满的眼逐渐泛出些许清明,他辅一咬唇,心下一凉,半道生生改了称呼,脑中不断提醒着自己天帝已除情/欲的事实。
    他也有自己苦楚,切忌胡乱任性。
    狱帝再抬眸时,眼白处的赤红已散,如墨之目也渐渐褪去漆黑的色彩,露出原先泛着火焰的红。
    “爹——!”
    鬼子刚一落地,便一路小跑至狱帝跟前,他小心的镇住狱帝胸口上不断流血的伤处,一双眼里是停不下的泪,那模样带着极为恐慌的内疚,仿佛正遭遇着世上最绝望的悲惨一般。
    狱帝虚弱的对着鬼子笑了笑,他摇了摇头,随后做了个手势,借着鬼子之力站起。天帝看着狱帝对着他冷清的笑,心下也不知突然泛出的是什么感情。
    “天帝……也是来捉拿罪臣的?”狱帝咳嗽一声,随手抹去唇角泛出的血沫,手上动作不停,一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天帝,仿佛在警惕着什么。
    天帝望了他一眼,感觉到狱帝在接触他目光时浑身控制不住的轻颤后,随即别开目光看向护在狱帝跟前的鬼子,他沉默良久,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忽而半敛下一双金眸,转身提步,作势离开。
    “等等!”狱帝猛然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天帝为人他最清楚,可今天这番举动,却让他不得不心生奢望。他望着眼前天帝骤然停住的背影,喉头禁不住滚动了一下,缓了一会,才努力按住颤音轻声道:“天帝……就这么放我离开?”
    “狱帝乃狱界之帝,此间之事,你自有决断。”
    说完,天帝再不多做停留,一个纵身便消匿于狱界如墨之空。
    金色的粉末在刹那铺满了狱帝的眼界,他呆呆的望着天帝消失的方向,一时还回不过神。
    这是…什么意思?
    “爹……刚刚那个人是在帮我们吗?”
    鬼子察觉不对,当即扯了扯狱帝的衣袖,将他从漫天的思虑中拉回现实。狱帝一愣,也不回答鬼子的问题,只是抱起他就往人间结界处走去。
    鬼子趴在他胸前,小心的避开他前襟处狰狞翻开的伤口。
    狱帝皱着一双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哥哥专程过来救他于天罚反噬,刻意快速离开以免招惹是非,狱界之事的确由他掌管,可此番所为实在过于荒唐。明明哥哥有足够的理由捉拿自己后灭绝鬼子,这样才符合他的纲常之道,可这次他为何选择放弃,不仅如此,还放话不会多去干涉自己狱界之事?
    太诡异了。
    狱帝心下隐隐有些担忧,天帝转变太快,让他一时没有头绪追究线索。若是平时,他一定会好好的追查个清楚,但此刻不同往日,他必须快些带着鬼子离开,寻找一处地儿躲避养伤,才是最佳的法子。
    鬼子窝在他怀里,眼帘半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狱帝即将强硬穿过结界时,一道凌厉的掌风忽然向他袭来。狱帝心中暗道不好,搂着鬼子就往后退去,不料背后猛然一痛,那可将人撕碎的痛感连着寒冰之力猛然入侵他的身子,让他一时半会提不上半分气力。他暗道不好,只怕是后头的鬼帝在此埋伏多时,说时迟那时快,狱帝拼着元珠破碎的危险猛一使力,还来不及对鬼子说些什么,便将他远远抛开,只想将他送往人间去。
    鬼子还来不及反应,便已在狱帝保护下被甩到了人间结界处,他立马翻身站起,刚想说些什么,金眸却在看到眼前一幕时猛的收缩起来。
    那是……吠琉璃!
    南方鬼帝杜子仁冷着一张脸,利索的用捆仙索将狱帝双手反剪至身后,他俯身低声道了句得罪,手中的吠琉璃却牢牢抵住狱帝后背的琵琶骨。
    吠琉璃是狱界极阴之尊,能从极其细微的伤口深入内脏,从内到外,逐渐腐烂弥漫至全身。若是仙家背后的琵琶骨被它洞穿,即便是狱帝,也扛不住如此折磨。
    千百年前,一代天将朝阳真君,便就是因为这个散了一世修为,落为肉体凡胎,随着另一人的魂魄投入于转生殿。
    狱帝咬碎了一口银牙,才没开口低吟出半声痛楚。他狼狈的跪倒在一旁,睁开双目努力聚焦,才看清鬼子惶恐的模样。鬼子看着狱帝远远的对他勾起唇角,拔腿就想冲过去救人,却不料那人却高喝一声,猛然止住了自己前进的步伐。
    “安儿!过去!往人间去!”狱帝拼命挣扎着怒吼,背后捆仙索束缚的力道加强,一道道勒紧的痛感逼得他已结痂的伤口再次挣开。杜子仁见状脸色微沉,猛一发力,直把狱帝生生按下几寸,背后的吠琉璃刺破血肉,腐烂的阴气狂涌而出,使得狱帝再难开口说出半句话。
    鬼子死命咬牙,眼眶通红,表情狰狞得可怕。他握紧一双手,指甲划开血肉,不同于常人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落。血液所到之处,草木枯萎,土地焦灼,一片生灵涂炭之景。
    入魔之物,不容于世。
    他这个孽障,究竟害了多少人?
    南方鬼帝望着手下被折腾得直冒冷汗的狱帝,冷清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生性冷淡,却也记着狱帝的好。若不是此帝改了狱界纲常,他罗浮山的怨魂不知还要累积多少,一路走来,他无法否认狱帝不符为帝之道,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的确是个值得称叹一句的勇者。
    可惜此次不同往常,魔物出,三界乱,留着鬼子千年只为听命狱帝发落已是极限,却不曾想狱帝竟然……
    难道这就是转轮王常向他所言的人世情感?
    他不懂这样的复杂,可那种撕心裂肺之感,他也看到了。
    可惜…即便是狱帝,也依旧担不起放任余孽长大的后果。
    “子仁……”狱帝勉强抬起一双眸子,他努力高昂着头,浑身残破不堪,满脸狼狈,却依旧冷静道:“你的任务应该只是捉拿我,我知道你向来能做好本分之事,从未有多管闲事的爱好。”
    南方鬼帝垂眸,远远望了眼滞留于结界处不肯离去的鬼子,他看着那个孩子痛楚得几乎扭曲的脸,心下一动,却是没说一句话。
    “子仁…他只是个孩子,他也不想入魔,你也知道嶓冢山是个什么地方,那种炼狱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住的残酷。”狱帝看他没有反应,红眸泛出一丝焦急,声音竟控制不住的带上了些许颤抖,“他们就要追过来了,你知道安儿被捉拿回去的后果,子仁,子仁,算……算我求你,你放过他,好不好?”
    南方鬼帝浑身一抖,低声道了句使不得,狱帝却是不肯,一遍遍说着服弱的话语,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
    那个曾高傲不可一世,端坐于帝王宝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男人,是他最亲爱的爹爹。
    他从未看他低下头颅,从未看他狼狈不堪,从未看他如此低声下气。
    他本是狱界至尊所在,本应踏着骨龙巡视领地,本应坐享五方鬼帝十殿阎罗的朝拜。他该是淡然的擒住一抹笑,勾起一双慵懒的凤眼看着天下,赤色之服随风而舞,远看过去,几乎要引得人入魔才可善罢甘休。
    他本该是那样叱咤风云的帝王。
    鬼子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折磨,眼角忽然蔓延开状似裂纹的魔印,他嘴角带笑,浓稠的紫血滑过他的唇角,衬得他面目更为苍白。
    而今,这个男人却因为他这个魔物,毁了仙体,弃了尊严。
    他不会动用魔力,他听爹的话,绝不再让与生俱来的腐蚀之力侵害生灵,从而扰乱三界太平。
    他不会再让爹因他为难。
    “魔物,我奉命困住狱帝,如今任务已完,当是该回身覆命。”南方鬼帝紧了紧双手,他半敛墨瞳,转头避开狱帝向他投来的谢意,冷清道:“你前方是人间之路,只要过了这道结界,隐藏起自身魔气,寻一处至阴之处闭关,三界之内再难有人能寻得到你。”
    鬼子猛然瞪大双眸,似是不相信南方鬼帝的临场倒戈。
    “安儿,去吧。”狱帝笑弯了一双凤眼,脸上划开的伤口让他看起来煞为狼狈,血色的纹路还盘踞在他眼下,嘴角的血迹还在流淌,可狱帝依然如初微笑,仿佛第一次相见般温柔,“安儿乖,等爹爹解决了这边的事,就来找你。”
    南方鬼帝偷手将吠琉璃放下,转而拿住狱帝的琵琶骨,随后拿着一双没有生气的眸子,随着狱帝一同望向那个找出生路的孩子。
    鬼子在那一刻忽然很想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抱着他爹放声大哭,是他在绝望中为他劈开了一条求生之路,那上面混着狱帝的鲜血和尊严,而他必须踩着这些,才能握住生的希望。
    鬼子看着对他笑着的狱帝,那一刻很想告诉他,他宁愿选择死去也不愿看他如此。
    可只要能再见到这人,只要是他所愿的,他一定不会去违抗。
    狱帝看着鬼子猛然跪在地上对着他叩拜,鼻子忽然酸涩得厉害,他知道这孩子听话,也知道安儿心中正受着怎样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可只要这孩子还活着,他就还有希望。
    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一定可以再次相见。
    狱帝望着鬼子转身,忽然很想笑出声来。
    因为,他看见了希望。
    “杜子仁,没想到你还真恪守北帝所言呵。”远处忽而传来一声讥笑,吊起的尾音逼得鬼子停住了脚步,谁也不曾想,便就这短短一刻,改变了他的一生。
    “孽障,你可知你踏出这一步,狱帝将为你担负多少罪孽?”
    王真人轻轻巧巧一句话,轻易留住了踏往往生路的鬼子。
    “安儿!走啊!”
    狱帝察觉不对,猛然发力,竟是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向冲向鬼子,南方鬼帝见势不好,低声道了句得罪,硬是生生压下了狱帝的去路。
    鬼子睁眼看着泛起红光的结界,对面人间的繁华之景触手可及,是他困于嶓冢山时耗尽心血所求的安宁。黄发垂髫,鸡犬相闻,桃源之景不过如此,只要他踏入一步,隐藏魔气闭关千载,终有一日可以再等到那人对他如初微笑。
    可是,这千万年的时光,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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