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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识吾否?——执礼

时间:2016-04-05 21:03:30  作者:执礼

    然而受到惊吓的狱帝根本不在状态。
    狱帝为狱界帝王,生于混沌,历经磨难,登得帝位时当以看透世间百态,千万余年的时光洗涤着他的心魂,无论是当初叛乱,亦或者镇压魔族,种种事端皆起于此,他不说可淡然应对,倒也不会惊慌于斯,让人见了丢了份子。
    可这上天入地历经万年,还真未有人敢如斯狂妄的对他这般发问。
    他值多少银子?
    狱帝勾起唇角,禁不住在那分笑意里带上了几分随意,其中含着隐隐的讽刺,无端鲜艳了他人目光,竟是分外夺目。
    “这价不随我,我受雇于人,当是得问问我家主子。”
    狱帝抽身从男人手里拿过折扇,随手一展,“啪”的一下打开,当的是一派潇洒。
    “那你主子现在何处?”
    男人倾身过来,听得狱帝这般说话,心下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他勾手过来想先尝尝滋味,却被狱帝轻巧躲了去。男人有些气闷,但在人前也不好发作,满心满意只想着把此等美人弄到手后细细品味。狱帝望着这人眼中欲念,嘴角倒是仍噙着一抹笑,也不动怒,只是眼波流转,有意无意的往一个方向瞟去。
    男人禁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天帝长身而立于台前,气质华贵,宝相庄严,一身玄衣无风自动,宛若瑶池里最为清丽的一朵青莲。男人见了一时竟是有些怔愣,他望得只觉心中杂念尽弃,这人浩然威压覆盖全场,叫人心生不得随意亲近之感。
    “主子。”
    狱帝玩心大起,随口唤了一声,也不计较身份如何,便笑着向天帝走去。天帝闻言微微皱眉,不知狱帝玩得究竟是何名堂,前一出跑到台前说书,这时又唤他为主子,这番没了规矩,也不知是谁把他宠成这样,让他如斯放肆。
    皱眉的天帝似是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这个“臭名昭著”的罪魁祸首。
    狱帝不管天帝神色,一路笑盈盈的走去,行到跟前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退后几步半是别扭的学着人间体统行了个礼,天帝瞧得只差没变了脸色,一句成何体统还来不及说出,便被狱帝故意装出的几分委屈给堵了回去。
    “你这是作甚!”天帝一把将狱帝拉至身后,眸中含着隐隐怒火,似是下一刻便要烧上身来,“别忘记你的身份!”
    “哥哥,那位公子要我寻你开个价。”狱帝依旧故作忸怩的扮着委屈,那姿态逼得天帝差点没背过脸去。
    “哥哥?”
    狱帝见天帝侧过身去,一时有些不解,只得迈着步子转过去想要一瞧究竟,却不料天帝见他如此,当是借机一把拉过他的手便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狱帝咿咿呀呀的叫唤了几声,见哥哥不理,只得理亏般的闷不做声。直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天帝才甩开狱帝的手,狱帝一个踉跄收势不及,眼看着就要磕着额头,后腰就被一人猛然带起,狱帝笑嘻嘻的抬眸回望,腆着一张脸凑到天帝跟前傻笑,好好一副面孔,却是硬生生被他自个弄得没了半分体统。
    “哥哥,怎生不理我?”狱帝蹲在下头拽着天帝衣角,一张脸笑得甚是欢心,“莫非是我说得不好?这也难怪,头一回站在台前说书,倒也不能强求如何。”
    “你可还知道体统?”天帝满脸愠怒,也不知在气些什么,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觉着琰儿本性如此,当也无话可说,自然是想他活得自在。可当他在拐口看得琰儿与旁的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又想起狱帝上台说书时他人的痴迷目光,心头莫名就感觉有些闷得发慌,那般压抑,惹得他甚是难受,不吐不快。
    天帝甚少来得人间,自然也想不通此间道理,毕竟除却人界,这天上地下谁人不识这二位帝王?即便是寻常鬼神难以遇着,见了这周身气度和隐然威压也当是明白此人招惹不得。狱帝虽说是生得妖冶,一张脸极不似帝王之尊,但他能力却是让人没得话说,这镇压魔族的威名都传到了天界上头,因而狱帝之颜即使难免遭人非议,也多数敬他尊贵强悍,纷纷不敢造次。
    可这人间却不能此番作想,充满极多变数和七情六欲的此处向来是个谜一般的存在,有人敢垂涎狱帝容颜,便是痴迷也能理解,即便大不韪的想着要将此人收进房内以做亵玩,这在人间的规矩里也不是个多奇异的事情。
    乖张如狱帝,也是懂得这纲常之力。可人间最大的不同便在于此,帝王都不得不遵守的规矩在这里却视若无形,似是人间这钱权二字,便能覆了一切伦理道德,欲念纷扰,倒是能做出些让牛鬼蛇神都忌惮不已的糟心事。
    于是天帝一个人在那恼怒不已,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到底为何,狱帝在一旁偷眼瞧着他,左思右想里也不知哥哥为何会生出这般大的火气,他反复把玩着手中折扇,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室忽的安静下来,只留窗外簌簌雪声,仔细听去,倒也别有几分惬意。
    狱帝小心瞧着假寐的哥哥,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总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小欢喜,即便不知缘由,但也够他自己心里乐呵,这般想去,倒是有几分傻乎乎的模样。
    天帝闭着双眼盘膝于床,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弧度,那样温柔遣绢,也不知是感受到狱帝的灼热目光,还是想起了幼时此人的烂漫时光。
    两人便各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虽未言语,却也分外和谐。
    ……
    然而一室静谧终将被这人世间的俗念破坏。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天帝睁眸,一双眼里冷清得似是又装不下万事万物,却在望向狱帝时多了一抹难得温情。狱帝注意到天帝目光,当是难言欢喜的跑了过去,走到一半觉得门外敲击声甚是烦人,不得已才转了个身子前去开门。他笑意盈盈的,嘴角微挑满是风情,眉目如画秋波如水,一切缘起于天帝,却没想让开门的男人瞧见了个全。这般模样,只把这人原本沉溺的心又迷得五迷三道纠结不清,心中只想着定要买下这美人,赶紧带回王府一享滋润才好。
    “是你。”
    狱帝将折扇打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扇柄微微晃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能从眼底仔细瞧出一份耐人寻味的调笑。
    “在下王谦雉,方才在大厅等待许久也寻不到你,无奈之下只得求着掌柜问了去处,此番多有冒昧,只想叨唠一句,你家公子究竟作何打算?”
    王谦雉站在外头轻笑,身后跟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看这阵仗也知来人非善。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原本王谦雉只想着将这美人快快买断才好,却不料偶然里见了这人的主子,气度雍容,身姿华贵,绝非寻常人可比,想必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虽说他不明汴州这偏僻小城怎会有这般贵人,但总规往大了说去,他也不会忌惮如何。
    毕竟京城三王爷的世子,自是有不将平民放在眼里的资本。
    “这…我倒是还未曾向主子开口询问。”狱帝微微皱眉,端的是一派为难,他用折扇敲了敲额头,顾盼间星眸灿烂如水,几乎要软了小王爷的心肝。
    “对对对,是我思虑不周,这事着实不该让你开口。”王谦雉在门外笑得欢心,看着美人颦蹙,心里疼得直难受,恨不得上前拥住这人将他带到怀里细声安慰。狱帝瞧见他这神情,也知这人心里在琢磨着什么龌龊事,当即轻笑着退了进去,好生将人迎了过来。王谦雉看美人如此主动,心下大喜,立刻吩咐侍卫在门外候着,随即利索的整理好衣衫,跟着狱帝的脚步走了进去。
    天帝微微抬眼,照旧一身暗线玄衣,青丝被白玉冠高高束起,身姿挺拔如松,只消望上一眼,便知这人不好相与。小王爷刚走入内,也经不住被天帝那双冷淡的眼看得浑身一抖,双膝一软,只差没跪下求得饶恕才是。
    ——这人威压怎生比高坐于京城的那位还要来得可怕?
    小王爷努力稳住自个哆嗦的腿肚子,慢悠悠的一步步上前,端端正正的在旁行了个礼,竟是被打压得不成模样,狱帝在一旁侧脸偷笑,余光里瞥到天帝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大为期待,只想着哥哥等会被这人追着讨要时,这终年不变的冰封脸上又是否会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
    狱帝悄悄躲到屏风后头,借着隔开的缝隙露出一双灵动的眼,他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事态发展,自个也不知心里头到底想要得个什么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你来了。”
    杨云龙转过身来,衣袂飞扬,发丝舞动,一身劲装恰似当年朝廷受封无二,他轻轻笑着,嘴角的无奈染上了看不见的痕迹。
    守尽百年相思,时间沉淀苦痛。
    来了便好,来了便好。
   
    第58章 在地愿为连理枝
   
    汴州城郊往西五百里,有一个龙柏林,其木终年长青,盘旋若云龙,细鳞叶为身,层层相叠,似是群龙长卧于此栖息,首尾相连,予人安魂之意。
    一百二十四年前,魏国都司徐江命丧于此,此事隐秘,无人宣扬,便连汴州城里的百姓对其也一无所知。洒上热血的土地被西风吹得荒凉,黄土一捧便是人生最终的栖息地,方寸之间里,安葬了一人无法兑现的生死诺言。
    有人因着好友之言寻了过来,他找遍千山万水,踏遍每一寸土地,一路欣喜,终在最后辗转于这小小的汴州,一无所获的失望让他无奈,却在行至城郊时蓦然望见一冰冷墓碑,那上头长满了青苔,灰败残破,似是在忌惮着什么,它小心的隐没在灌木丛生的草丛里,那番闪躲,仿佛怕被人发觉,徒惹伤心之意。
    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
    藏不住的。
    徐江一路疾驰而过,他没命的顺着小道追索,双目被凉风刮得刺痛,似是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时光流转,他忽然想起了一些看不到的日子,他以为是梦,也在睁眼的瞬间忘却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可此时此刻他才猛然惊觉,这些藏于心底的笑意,其实是那人在自己埋骨之处的窃窃私语;那些刻骨铭心的守候,不过是这人年复年的无悔等待。
    云龙,云龙。
    徐江感觉眼角酸涩,铁骨铮铮的汉子从来不屑于用眼泪表达自己的情感,前世如此,如今却再也守不得如此疼痛。他从未为人落泪,那种怯弱的证明令人扼腕,然而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有一些穿越时光的爱恋与等待,是什么也无法兑换的深刻,即便落泪又如何,如果这样能安慰你的留恋,那便是嚎啕大哭到撕心裂肺,他也在所不惜。
    云龙,云龙。
    徐江向天长啸,嘶吼之声里含着不可说的沉重,跨越百年时光的回答,你又可曾听见?
    云龙,我回来了。
    ……
    雪花纷飞落于龙柏,四季长青的乔木巍然静立,肃穆安寂,似是在用如此庄重的姿态展示着百年时光落于它们身上的期待,青石板的小道随着龙柏林逐渐延伸,一路走去,便能瞧见尽头的青石墓碑,那上头无积雪沉淀,干净得仿佛不惹尘埃,往上望去,才知有一高大龙柏守于其后,为它遮风避雨,为它扫落尘埃。
    徐江一路踉跄走去,眼眶胀痛双膝发软,他呆呆的看着前方,泪水划过脸庞,在凉风吹拂下冷得生疼,可本已寂静的心脏此刻却躁动不安,仿佛下一刻便要破体而出。
    他看到了。
    墓碑旁,龙柏下,有一红衣劲装男子背向而立,他安静的站在那儿,时不时伸手扫落碑上的积雪,远远望去,似乎还能瞧见他无奈的微笑。
    云龙。
    徐江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他忽然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以前最为不屑的泪水此刻流了满面,他喉咙嘶哑,张口欲言,却发现说不出半个字。
    红衣男子似是听到了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明明灵魂没有重量,可他却仍是从簌簌雪声中听见了心上人踏步而来的声响。他蓦然回眸,星眸皓齿,俊朗非凡,那般肆意张扬,一如校场初遇模样。
    “你来了。”
    杨云龙转过身来,衣袂飞扬,发丝舞动,一身劲装恰似当年朝廷受封无二,他轻轻笑着,嘴角的无奈染上了看不见的痕迹。守尽百年相思,时间沉淀苦痛,来了便好,来了便好。
    徐江呆呆的看着他,步伐凌乱,身姿颓废,发丝纷扰纠结成团,他看起来如此狼狈,却在那人的笑颜里认定了自己往日长留的飞扬姿态。徐江踉跄的行走在青石板上,热泪冲刷而下,抑制了百年的情感终在今日寻了一个突破口,那些过于沉痛的时光他不敢想象,只能这样一路无声恸哭,一步步接近那个无奈笑着的人。
    “先生,说来也怪,大英雄墓碑后恰巧有着一株龙柏树,四季长青,枝条螺旋盘曲向上生长,极似盘龙姿态,听娘亲说起,那龙柏倒是有着百年高龄。”
    ——云龙,一百二十四年了;我离开你,已经有一生的时光了。
    杨云龙安静轻笑,看着眼前人无声前行。
    “先生先生,我听不懂您的故事,但我猜啊,肯定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在守着大英雄。”
    ——云龙,你累不累?你后悔吗?你还爱我吗?
    徐江僵硬的迈着步子,双目瞪大神情难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一百二十四年,何其悠长的时光,有人本应享着九世福命,却不入地狱,不入轮回,倾覆所有,倒是将灵魂全融在了那株龙柏树上。许是有人总是重义,答应了会寻到你,当是一时一刻都要守着,没找到你,他又与谁成亲?“——云龙,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们成亲吧。
    徐江站在杨云龙面前,泪水肆意,嘴角却偏要往上挑,他无法言语,只能伸手轻轻拽住这人手掌,仿佛要这样生生世世,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再不能阻了他们相守“怎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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