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悲叹,赵休元血气上涌,眼见自己的表兄惨死当面,赵休元也是热血男儿,年轻气盛,当即忘了恐惧,一催座下白龙驹,挥起霸王金鞭冲向耶律休哥。呼延佩显一看,倒抽一气,急得心如火烧,也急忙提刀尾随,紧追赵休元不舍。不过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赵休元已经和耶律休哥交上了手,呼延佩显也只好挥刀加入,伙同任堂惠,三人团战耶律休哥。
再看耶律休哥,一见赵休元归来,不禁心中兴奋,“哈,宋朝皇帝果然英勇,来来来,让本于越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耶律休哥所言,丝毫没把任堂惠和呼延佩显放在眼中,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只打赵休元,可急坏了两个臣子。再说赵休元,一听这话,才明白眼前这红衣红甲之人正是那大辽于越耶律休哥,不禁心中发怯,打了十几回合,拨马便要逃。耶律休哥心中发笑,一招力劈华山砍向赵休元,三尖两刃刀带动风声劈下,赵休元耳听得脑后恶风来袭,忙使了一招秦王负剑,把手中霸王金鞭往背后一背,“仓啷啷”一声,三尖两刃刀砍在赵休元的金鞭上,震得赵休元吐出一口血水,俯在马背上不能动弹。
呼延佩显一看,提起大关刀砍向耶律休哥,任堂惠也把银【枪】刺来。耶律休哥一声冷哼,收回三尖两刃刀来战此二人,如同苍鹰戏兔,老鹘捉雀,打得二人团团转,毫无还手之力。不过耶律休哥的心思还在赵休元身上,没在意这二人,觑得时机,手中三尖两刃刀猛然刺出,如同银蟒出洞,直奔赵休元刺来。此时赵休元伏在马背上没有回头,根本不知,呼延佩显一声高呼:“圣上小心!”
赵休元回头来看,大惊失色,眼看躲不过去了,急忙把身子一翻,滚落下马,这才免得身上被戳个透明窟窿。不过这一下也把他摔得够呛,往日里养尊处优,哪受过这苦啊,赵休元哀声连连。耶律休哥再想上前,却被呼延佩显和任堂惠死命缠住,不禁令其恼怒,手中招式变快,银光一闪,刺中任堂惠小腹,任堂惠趁机丢了银枪,一把抓住三尖两刃刀的刀头,紧紧按住,不让耶律休哥抽回。
耶律休哥面如寒铁,手握住三尖两刃刀的刀杆,骂道:“放开!”
“不放!”任堂惠咬紧钢牙,血水从牙缝中涌出,“双王爷,快带圣上走!”
呼延佩显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翻身下马,扶起赵休元重新上了白龙驹,而后自己上马提刀,来到耶律休哥身后,就想趁机一刀将其劈死,哪知耶律休哥猛然回头,一双鹰目紧瞪着呼延佩显,厉声怒叱:“你敢!”
这一生惊天撼地,呼延佩显呆立当场,手举着大刀不敢落下。任堂惠在旁看罢,恼怒道:“双王爷,快走啊,保住圣上要紧!”
这一声唤醒了被吓住的呼延佩显,呼延佩显面如黄纸,收回八卦透龙劈水刀,拉起赵休元的马缰绳,打马就跑。任堂惠看罢,咧嘴大笑。耶律休哥鹰目一眯,“你想死,好说!”说罢,手握住刀杆,不再往回抽而是往前送,任堂惠双眼圆瞪,被耶律休哥戳死在马上。耶律休哥又想抽回三尖两刃刀,不料任堂惠虽然已经绝气身亡,但手始终没有撒开,气得耶律休哥在马上将任堂惠挑起,三尖两刃刀一晃,将任堂惠的尸体甩出去,砸倒了大片的宋军。再抬头去寻大宋皇帝赵休元,已然被呼延佩显护着跑远。耶律休哥一声冷哼,“你以为跑得了吗!”
说完,耶律休哥把三尖两刃刀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之上,摘下一柄射雕弓,抽出三支雕翎箭,拉动弓弦,搭箭弦上,而后催动座下宝马一字赖脚玉麒麟。玉麒麟心领神会,翻蹄亮掌,追向赵休元。时间不大,已然拉近距离。赵休元在马上就听身后马蹄声疾,回头一看,就见耶律休哥拉弓如满月追了上来,吓得他不敢再看,回过头来,把眼一闭,咬紧牙关。紧接着一声弓响,三支羽箭呼啸而来,穿金透甲,一箭射中赵休元肩膀,一箭射中肋骨,一箭射中小腿。疼得赵休元牙关一松,一声哀叫,再次摔落下马。与此同时,耶律休哥挺着三尖两刃刀冲了上来,呼延佩显忙着下马扶赵休元,一看耶律休哥已到近前,急忙用自己的身躯挡住皇上,耶律休哥也不停,想要将呼延佩显一同刺死。就在这危难关头,斜刺里冲出两员大将,正是左右路先锋官,杨宗保和郑昭明赶来!
耶律休哥不敢大意,虽然郑昭明不算什么,但是杨宗保却不容小觑,他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枪挑了师哥韩昌的右耳金环。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杨宗保从一个娃娃长成了少年,想必武艺更加高超。耶律休哥不敢大意,急忙拨马转到了一旁,杨宗保见状,也不敢来纠缠,和郑昭明带着败军残将,护着皇上和呼延佩显,且战且退,往南逃窜。耶律休哥在马上看着,一声冷哼:“大宋皇帝中了我三箭,不死也得扒层死,就让你们多活几天罢了!”说完,拨马环绕战场一圈,辽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除了败走的一万宋兵,大宋的十万王师留下九万尸骨,沉入高粱河中,河为之不流。
耶律休哥不但斩杀了宋军的两位元帅高君保和任堂惠,还俘虏了八王赵德芳,更射伤了真宗赵休元!日后,赵休元箭伤年年复发,早晚用药,耶律休哥也成了他生命中刻骨铭心的男人,大宋天子的梦魇邪神!而这一战,辽国大获全胜,史称高粱河之战!时宋人欲止小儿夜啼,乃曰:“于越至矣!”
☆、呼家军
宋军大败而归,杨宗保护着皇上赵休元逃回汴京城内,看看身旁的宋兵宋将,出兵时十万王师,如今只剩不到一万,众人不禁落泪。赵休元身中三箭,早就不能再骑马了,进了汴京城,一头扎下马来。众将急忙翻身下马,扶起皇上,赵休元血染金甲,张着嘴,痛的嘶嘶抽气。
杨宗保一看,忙道:“圣上,此间应将箭矢拔出,否则血液凝固,便更难拔出了!您忍着痛,儿臣下手啦!”
赵休元点点头,翻身趴在杨宗保怀中,杨宗保一手怀抱着赵休元,一手握住其肩膀上的箭杆,随后道:“两位王叔,还请伸手,咱们一齐将圣上中的箭拔出!”
呼延佩显和郑昭明在旁一听,忙伸手握住箭杆,三人对视一眼,随后一起发力,“噗噗噗”三声,三支血箭拔出,丢在地上。随后杨宗保割下自己的战袍,包住赵休元的肩头,呼延佩显和郑昭明也割下战袍,包住赵休元的背脊和小腿。赵休元躺在杨宗保的怀中,伸手握住杨宗保的手,道:“宗保,朕悔恨当初不听任老将军所言,执意出兵。而今大败而回,不但折了九万王师,更折了朕的两位元帅,哎...可怜皇兄赵德芳也被辽军生擒,真是痛煞朕也!罢了...这汴京城,料想也是守不住了,南...南逃吧!耶律休哥...耶律休哥!耶律休哥!朕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
一声悲呼,随后赵休元昏厥过去,倒在杨宗保怀中,不省人事。杨宗保一时慌乱,问道:“两位王叔,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呼延佩显和郑昭明倒是出奇的冷静,郑昭明道:“莫要惊慌,圣上口谕已下,叫咱们弃城南逃,咱们照做就是了!”
呼延佩显也道:“不知辽军何时会赶到汴京城下,咱们动作快些,昭明,你护送圣上先走一步,我和宗保护送文武百官以及宫中皇后嫔妃随后就来!”
“好!”郑昭明答应一声,随后叫来手下将官去城中寻车马来,皇上昏厥,自然不能再骑马。时间不大,手下将官回来,没有找来马车,只找来一辆驴车。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郑昭明将赵休元抱上驴车,引兵三千,往南逃去。
再说呼延佩显,带着杨宗保直奔皇宫,召集宫中妃嫔,收拾行囊,准备逃离。随后又通知文武百官,带好家眷,尽皆集结在汴京城南门。却说呼延佩显忙里抽空,急忙忙带着人马回到铁鞭王府,推门进府,叫醒王府上下,又唤醒老父铁鞭王呼延赞,将过往的经过一说,最后道:“爹爹,快快随儿南逃吧,再晚些恐怕耶律休哥引兵而至,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老王爷呼延赞坐在纱灯前阖目养神,急得呼延佩显团团转,“老爹爹呀,你还在等什么啊?快跟我走吧!”
呼延赞缓缓睁开一双虎目,看看自己的儿子双王爷呼延佩显,这才开口道:“佩显呐,你先不要着急,慌慌张张,难免失大将风范!”
“爹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儿子能不急嘛!”呼延佩显都快急哭了。
“佩显呐,你去,把咱家的呼家军集合到此。”呼延赞命令道。
呼延佩显不知自己的老爹爹要干嘛,只好领命,匆匆忙忙聚集了呼家军。书中代言,大宋朝军中的四家王爷,呼、杨、高、郑,都有自家的军队,只不过呼家和郑家的两位王爷常年在朝不在军,而老王爷呼延赞又年事已高,所以呼家军和郑家军人数最少。其中呼家军只有两千人,但绝对是精良军队!
呼家军集合在铁鞭王府门前,六位少将军进府拜见老王爷呼延赞。这六位少将军都是呼家的子嗣,分别是呼延守信、呼延守用、呼延守溢、呼延守痕,呼延守学、呼延守链。六位少将军跪成一排,给呼延赞和呼延佩显见礼。老王爷呼延赞看着这六个孙儿,面露笑容,随后又问道:“佩显呐,哪两个是你的儿子?老父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
呼延佩显摇摇头,答道:“爹爹,你怎么老糊涂啦,守信和守用是我的儿子啊!其余四位侄儿是我族兄的孩子。”
呼延赞点点头,继续道:“守信、守用,你们两个跟你们的爹爹走吧!守溢、守痕、守学、守链,四位孙儿,随老夫同守汴京城!”
呼延佩显一听此言,倒抽一气,“老爹爹,你要留下来?这可不行,圣上口谕,咱们全都撤退南逃,你为何还要留下白白牺牲呢?”
此话一出,老王爷呼延赞一拍桌案,虎目圆瞪,须发皆颤,吓得呼延佩显连忙跪倒在地,六位少将军也不敢抬头,只听呼延赞破口大骂:“放屁!太-祖爷打下的江山,岂可拱手相让?北国的兵马都打到家门口了,欺负我大宋无人否?老夫便是血染疆场、马革裹尸,也绝不后退半步!杨家军打没了、高家军群龙无首、郑家军后继无人...这太-祖爷的江山,便由我呼家军来守卫!”
话音一落,呼延佩显泪珠滚滚,哭出声来,“爹,佩显无能,给您丢脸了!老爹爹,还是由我留下带着呼家军守汴京,您跟着圣上南逃吧!”
呼延赞一看自己的儿子哭了,俯下身来扶起儿子,拉着呼延佩显的手,心疼道:“儿呀,老父并没有怪罪你,你是大宋的双王,国难当头,重任在身,你怎么能留下呢?如今圣上又受了重伤,正是危急时刻,需要你这国家栋梁在身边听命,你快快护着文武百官逃命去吧!老父年纪大了,跑也跑不动了,正好留下来,哪怕挡住辽军一时半刻,也给你们争取了一线生机啊!儿呀,时间紧急,你少说废话,快快走吧!”
呼延佩显听完了这么一番话,再无辩解之言,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呼延守信和呼延守用,对着爹爹呼延赞三拜九叩,而后起身,双手一抱拳,“老爹爹,您说得对,咱呼家一门三王爷,太平年间食朝廷俸禄,此国家危难之时,更应挺身而出!您放心,儿子定然保着圣上平安,待到圣上龙体康复,杀回汴京,守住大宋江山!”说完,呼延佩显带着两个儿子转身离去,出了铁鞭王府,奔南门,杨宗保正在等候,二人一见面,也不多言,护着文武百官和宫中嫔妃,往南逃去。
再说老王爷呼延赞,目送着呼延佩显离去,而后擦干眼泪,回到府中,顶盔掼甲,拎起自己的铁鞭悬在腰间,抬出丈八滚云枪,牵来老马“墨玉无瑕”。老王爷翻身上马,身形利索,一抖马缰绳,冲出王府,眼望着两千呼家军,呼延赞双眼一潮,嘶吼道:“儿郎们,随老夫报效家国去也!”
说完,老王爷一马当先,带着呼家军奔汴京城北门而去!与此同时,汴京城北门下,也集结了八百靠旗军,八郎杨延顺抬眼望去,汴京城甚是雄伟,城头上布满了宋兵,手执火把,亮如白昼。原来,耶律休哥和杨延顺约定,耶律休哥负责在高粱河和宋军决战,拖住大军大部队,而杨延顺则负责攻下汴京城。
却说杨延顺身旁还有两人,正是武元功和闵子骞,此时宋辽交战,杨延顺怕乱军之中伤到自己的徒儿和义子,便把他俩带在身边。武元功在旁问道,“师父,此时宋军还有什么抵抗之力,咱们何不冲杀过去,速战速决,攻下汴京城啊?”
杨延顺还未等撘言,就有闵子骞答道:“元功哥哥,你看仔细些,那城头上可是还有一员大将!这个时候能守城的将军,定然不容小觑!”
武元功听罢,抬目望去,只见城头之上,有五员战将,站在中间的这位大将,身高九尺肩宽背厚,粗眉环眼鼻直口方,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头戴亮银狮子盔,身披大叶鱼鳞甲,牛皮战靴,腰间悬着铁鞭,手里执着丈八滚云枪,虎虎生威!
武元功看罢,不屑道:“不就是一员老将嘛,怕他何来?看我去将他挑在马下!”说完,就要拿花枪出战,却被杨延顺拦了下来,“徒儿勿动,这是大宋的铁鞭王呼延赞!你,打不过他的。”武元功听着面色就是一红,还要辩解,只见杨延顺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哎...这是我的老前辈啊,故人相见,却是各为其主,令人心酸至极。罢了,这一战,我便不出面了。”说完,杨延顺唤来于怀,道:“此战由你来指挥。”而后,杨延顺带着武元功和闵子骞回归后军,不再露面。
于怀得令,带着靠旗军出战,讨敌要阵。城头上的呼延赞看着靠旗军,不寒而栗,心道:这是谁人的军队,竟如此威武!想罢又看看帅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杨’字,老王爷不禁陷入沉思。一旁的四位少将军跪在呼延赞身边,只听呼延守痕说道:“老王爷,孙儿们这就要下城去和辽军同归于尽,最后给您磕个头,咱们爷孙五人地下相见吧!”
说完,四人叩头拜倒,呼延赞将他们一一扶起,而后大笑道:“四将先走一步,老夫随后而来!”话音一落,四位少将军走下城头,翻身上马,领着一千五百名呼家军冲出城门,直奔靠旗军杀来。
另一头,于怀点将出兵,“花恋水、拟无疆、钱逍遥、韩士佩,我命你们四人带所部百人出战,定要将宋军歼灭,一个不留!”
“得令!”四人纵马出列,挥师杀出。四百靠旗军分为四流,花恋水带着青色青龙军对战呼延守溢;拟无疆带着蓝色云龙军对战呼延守痕;钱逍遥带着黄色黄龙军对战呼延守学;韩士佩带着赤色火龙军对战呼延守链!两军相接,靠旗纷飞,陌刀闪亮,厮杀正酣。老王爷双目噙着泪水,手扶城垛,看着自己的儿郎们一个个倒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老王爷快步跑下城头,翻身上马,冲出城门,老马‘墨玉无瑕’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呼延赞看了最后一眼的汴京城门,一声怒吼:“太-祖爷,老将尽忠啦!”而后,率领五百呼家军,战马扬尘,挥铁鞭杀入战阵。
于怀见状,不禁心忧,这两千呼家军果然不容小觑,可称得上是靠旗军自南下以来所遇的第一批劲敌,转眼之间,四百靠旗军已损百余人,这样下去,可实在不妥!想到此处,于怀急忙调来冯去疾,“老将军,宋军实力强劲,您快快出兵支援!”
145/151 首页 上一页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