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四周燃烧的火把,他的视线又再一次模糊,他揉揉眼睛,这才醒了多久怎么又犯困了。
“走吧。”朝阳突然脸色不佳地喊道,然后手一挥带起一阵风将灯光全灭,继续打头阵离开。
季束打了个冷咧,回过神迅速跟上,这次往回走,依旧没有说话声,依旧沉默一片,他们心里都有了个底,看来这次来药谷是来对了,线系果然出来了。
待大家都出来后,朝阳立马如法制炮关闭了路口,然后小声地说道:“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先离开药谷。”她说着又顿了下继续道:“出了谷再说。”
安和与季束交换了个眼神,最终点头同意这个提议,跟着朝阳在药谷里东绕西绕,偶尔会像故友般有说有笑,走着走着突然朝阳停了下来,冲着空气说道:“开门,我送他们回狐界。”
朝阳话音刚落,两旁四下四只药妖恭敬地站在两侧道:“药妖王有令,封谷!”
朝阳脸色一变厉声道:“他们非我族类,怎能长久居于药谷,开门!”
四只药妖面面相视,然后一致向后退了一步,接着来了个九十度弯腰。
“走吧。”朝阳小声道,然后又延续之前的状态向前走。
季束只感觉空气剧烈地收缩,有一瞬间的窒息感,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再次睁开眼却已经站在连栖山口,他揉揉眼吃惊道:“我们这是怎么出来的?”
“其实药谷还在连栖山内,只是多了个屏障罢了。”朝阳平静地解释道。
“朝阳,那个册子是什么?”安和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说到这朝阳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一边往连栖山处走,一边小声且快速地说道:“那册子是我父亲手札本,但是却令我知道我药妖一族真正的仇敌。”说着她的手握紧成拳。
作者有话要说:
☆、安和母亲之死
“是谁?”卷平真立即开口问道,看朝阳的表情似乎并不是融昌,难道另有其人?
而朝阳却看着卷平真不答话,脸上没有表情波动,眼里却波涛汹涌,她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开始。
“朝阳?你怎么了?还好吗?”季束轻轻地推了推朝阳的肩,有些担忧地问道,然而朝阳只是收回看卷平真的视线,摇了摇头,“我没事。”
微风乍起,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响,树影投射在他们的身上明明晃晃,沉默在他们之间漫延,过了许久朝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我本意是想让你们带我去见你们族长,最好能打听到燃殊的下落,好看看父亲念念不忘的宝器是何真容,但是现在我却改变了主意,我要找到他,让他痛不欲生!”朝阳话一落,在她身后的树便轰地一声倒塌在地,她冷着脸,眼里只剩下深深的仇恨。
“朝阳,你冷静,告诉我们他是谁?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你。”安和镇静地上前,话语平缓温和,如夏日里的微风丝丝渗入,吹散心中的沉闷。
季束也拍拍朝阳的肩,微笑地安抚道:“对,我们会帮你的。”
朝阳一愣,脸上的寒意尽退,她歉意地看着眼前的人,“不会意思,我一想到害药妖藏头露尾的狐妖还在世上,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狐妖?难道除了融昌还有其它狐妖吗?”卷平真晃着头满是不解,“狐界和你们不是一向交好吗?怎么会害你们?”
“那只是因为狐界现任族长卷格而维持下来的罢了,罪魁祸首是你们前任族长,是他将我药妖一族放在世人眼下,是他将药妖所在之地公布给三界六道!”朝阳怒气腾然升起,她身形微微发颤,声音更加的狠厉,“卷如宏!融昌!我绝不放过他们!”
他们之间再一次陷入的沉默,四周的风已经停息,太阳爆晒着大地,然而他们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躲躲藏藏,畏首畏尾过日子是怎样的哀伤,安和非常清楚,他与卷平真对视一眼,皆失望地摇摇头,卷如宏这个名字在他们这辈根本没有听说过,而上一任族长则是早就被禁止的话题。
正在他们各怀心思时,身边却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在他们紧张观望时朝阳却露出一抹微笑,接着她温和地喊道:“出来吧。”
话音一落,在他们脚边的一株野草身形突然拔高,迅速地移动到朝阳的身边,朝阳微笑着抚摸着野草的枝杆,然后野草就发出舒服的呻^吟,身形缓慢地摇晃着。
就在他们满脸黑线时,野草突然蹭了蹭朝阳的手掌,朝阳的身形瞬间僵硬了下来,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安和挥了挥手,待野草重新变回原状消失不见时,她张了张嘴却又合了起来,这样来回了多次才小声地开口道:“安和,刚得到消息,亦云夫人被融昌所害去世了,族长卷格与融昌皆不知所踪,狐界长老乱了阵脚,狐界已经一片混乱。”
安和头微垂身形不稳,他摇晃着头,嘴里反复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安和!”季束慌忙用力抱住安的的腰,紧张地看着安和的脸色,快速地喊道:“我们这就回去,马上就回去!你别吓我!”
安和掐着季束的手臂,粗喘着气摇头道:“不,现在找到族长要紧。”
“对,老大说的对,要找到我爹,说不定就能找到融昌了。”卷平真双手有些发颤,但是却紧咬着牙眼里盛满了坚定。
“你们别慌,我们现在是同一阵线,我们要好好地规划,绝对不能让融昌有机可趁!”朝阳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冷静地分析道:“融昌有什么目的?你们知不知道?”
“为了燃殊!为了修成狐仙!为了这些,他可以丢弃一切不择手段!”季束脸色一冷快速地回道。
“燃殊?又是燃殊?卷如宏就是在抢夺燃殊失败后消失的!”
安和稳了稳身形,眼里一片冷冽,“小花,融昌是怎么知道燃殊的存在的?”
季束身形一震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说着伸手敲了下自己的头,“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手指点着唇抿嘴继续道:“燃殊是季云的仙器,可是他避着世人从不外出,知道这些事情的无非千年前的那些……”他烦燥地摇着头,看着安和道:“是不是应该将范围缩小?”
“你说得对确实要缩小,按照目前我们知道的,除去已故的融海天、季云自己、我娘亦云和她姐妹亦梦,那应该还剩下族长卷格。”安和点着头一一报来,“朝阳的父亲药妖王、还有上清观的那些道士……”
“还有消失很久的前任族长卷如宏!”朝阳冷声接道,“狐族族长竟然让你们来这里,显然是想保护你们,那他就不可能是告诉融昌燃殊的存在,那就只有上清观和卷如宏!你们偏向谁?”
卷平真听得是一愣一愣得,他扒拉着长头问道:“有区别吗?知道这些根本不足以得知我爹的下落。”
“上清观可以排除,他们不仅没有伤害安和,反而和融昌不和,而且融昌盗取他们的炼魂器,所以现在是卷如宏卷土重来了?”季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没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是前任族长所为,不仅害了药妖一族,更是将狐界弄得一片混乱,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朝阳,药妖王的手札上应该有记录吧,能否将你看到得和我们说说?”安和冷静地看着朝阳,迟疑地说道:“毕竟死得死,亡得亡,而我们对他却一点都不了解。”
朝阳扫视了下四周道:“边走边说。”然后带头一往前连栖山外走,一边快速地说道:“我就按我看得到用自己的话说一下?”
他们点了点头,朝阳却没有开口而是加快了脚程,很快四周高大的树木被低矮的灌木取代,前方是成片成片的农田,家田里还有辛勤劳作的农民,再往前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隐隐约约能听到村中的鸡鸣。
然而季束却没有丝毫吃鸡的欲望,他们坐在无人的田坎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朝阳则微低着头小声地开口说道:“我父亲在没有接管药妖一族的时候年轻气盛,根本瞧不起卷如宏,而那时卷如宏早已当上了族长,在父亲的眼里卷如宏除了修为高就没什么可取的,而且特别花心好色,家有娇妻,双儿环膝,他却从不满足时常外出采花强迫他人。”
说到这里朝阳则停了下来,她喘了口气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过,据说他领养过两只狐妖作养女,从那个时候开始倒是收敛不少,那两只狐妖父亲的手札本上记了,一个叫亦云,一个叫亦梦,我父亲经常随老药妖王去狐界,那个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
“为什么收养了她们后便收敛了下来?难道和她们的身世有关?”季束扫视着四周小声地问道。
“是你们想得太复杂,卷如宏的本性是什么?花心好色!他只是看中了她们姐妹中的亦梦而已,用她妹妹牵制住她,想等她长大后为所欲为而已。”朝阳摇摇头,脸上露出丝悲哀。
在父亲的手札本上记录的是亦梦求他父亲将她妹妹亦云带走的事情,很简短,但是由于父亲没有权力而拒绝了这个请求,但是朝阳仿佛能看到那个小小的狐妖是多久需要一根救命稻草,因为她知道,知道她的未来是有多么得黑暗。
“可是亦梦不是和卷之翔在一起了吗?”安和越来越不解,“既然卷如宏费尽心思将亦梦养大,怎么会轻易放弃!”
“的确,所以他把他自己的亲儿子给杀了!因为他们准备逃脱狐界,说起来他们离开的路线还是我父亲策划的。”朝阳露出一抹苦笑,“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开始针对我们药妖,处处给我们下拌子,而那个时候老药妖王下位,我父亲正好接位上去。”
朝阳闭上苦涩的眼睛,她的双拳紧握却还是继续开口讲述她所看到的,“后面记录的事情很散,但是并没有结束。手札里记着,夜间大雨有不速之客拜访,道、人、妖共聚一堂。”
她顿了下望着专心听她讲述的三妖,突然感叹道:“那还真是奇景呐。”
“道、人、妖?那里没记是谁吗?”卷平真开口催促道。
“季云道长,亦梦,还是一只狐妖融海天,而人就是你们之前提起的,林兰琴!”说着朝阳的突然一拳敲在地上,她摇着头语气激动地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毁了我们药妖一族!可是,怪只能怪父亲心疼亦梦,伸出缓手救下了这个人类。”
安和听到这突然觉得全身发寒,后面的事情他多少能猜出一些,但是却令他不敢接受,他头一次生出一股怯意,他不愿意听下去,然而朝阳却平复下来继续讲了下去。
“按手札上讲的,那个女人林兰琴怀有身孕,但是很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妖孽,她人类的身躯根本承受不起,于是他们找到了我父亲请求帮助,父亲对之前没有帮上亦梦本就心怀愧意,在得知林兰琴是为了让亦梦逃脱卷如宏的魔爪而被强时,他很果断救下了这个女人。”
朝阳说着低下头抿着嘴,压仰着说道:“要是当时父亲没有救她,卷如宏就不会报复药妖,我药妖一族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菊花寻找融昌踪迹
卷平真伸手揽住朝阳的肩,他说不出安抚的话,归根到底还是狐界欠了他们,但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他的手紧了紧,企图将自己所有的能量都传递过去。
而安和却全身冰冷僵硬,他很想仰天长笑,原来正如他所想,他果真是卷如宏的意外产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夜里卷格脸色会那么难看地威胁他,威胁他绝不能认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的亲生父亲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他亲生儿子的儿子却是季束!那他和季束岂不是叔侄,或者还能深想成仇敌,安和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为什么这么糟这么烂的情节,偏偏出现在他的身上!这都是为什么!他本身的存在又有什么意思?
就在安和身心疲惫时,他那发颤的手却被季束悄悄地握住,手心的温暖一点点地漫延开,他迷茫地抬头看向季束。
而季束却突然迅速地抽回手,半起身紧紧地抱住安和,他闭着眼睛微笑着摇头,抱住安和手却很紧很紧,紧到能看清手中突起的青筋,“安和,我不介意,我谢天谢地你是存在的,你就在我身边,你就是你,而我只是你的小花,这样就够了,真的,我们只要坚信这点就好了!”
“小花……”安和伸出手环住季束的后背,闭着眼睛深深地埋在他的颈项,微风舒缓地拂过发稍,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已经一片清明,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毁掉自己全部的生活!至少,从不说情话的小花都开口了不是吗?
“在这个严肃的话题下,你们竟然还抱在一起!”
朝阳拔高地声音将他们拉回了现实,季束撇撇嘴,“你们不也抱在一起,我们只是跟着做罢了!”
“谁和他抱一起了。”说着朝阳手中出现一条鞭子,她一甩指着卷平真道:“别,碰,我!”
卷平真只是耸耸,反正豆腐也吃到了,以后再加把劲就行啦,不过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朝阳还有后续吗?”安和简单地问道。
朝阳遥了摇头,“后面只写了一句:燃殊现,故人亡!再后面就是一片空白。”
“那就是说,我们知道前因,但是对卷如宏的为何消失,当年的他们为何隐退,为何死亡还是一无所知。”季束站起身,看着前方已经升起炊烟的村庄伸了个懒腰。
“所以我决定我们还是分两路行事。”安和也跟着站了起身,他看着大伙冷静地说道:“狐界不能无主,卷平真你回去但是你又没有经验,所以朝阳,你能不能跟他回去稍微帮衬一下?”
“可是……”
“卷如宏最有可能呆的地方还是狐界,你进去正好方便行事,至于族规。”安和冷笑一声,“如果他们现在还有那个精力去管那个的话。”
朝阳听罢点了点头,卷如宏还呆在狐界的概率显然很大,所以她思索了会就同意了,“那你们呢?”
这次倒是季束扯出一个特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得,“我和安和去会一会上清观那些道士。”
“什么!”朝阳和卷平真一口同声地喊道。
季束捂了捂耳朵皱着眉道:“别喊,耳朵都要耸了,你们也别担心,那里的两个道士我和安和还是打过些交道,而且据我们所知,他们为了寻回炼魂器一直盯着融昌,入入这虎穴,总比海底捞针好吧。”
“小花说的很对就是这个理。”安和揉着季束的头发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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