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羽蹲在店门前,抱住了双臂。
那里太黑,根本看不见有人。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车在路边停下了。黑暗中,忽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任羽!”任羽迟钝地抬起头,看了看,男人笔挺的身形出现在视野中,手执一把黑伞。“这儿。”任羽小小地出声。男人听见了,立马顺着声音过来了,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蹲成一团的任羽。“你怎么在这儿?!”男人赶紧用伞遮住了他,俯身去摸,衣服湿透了,身上冰凉。方禹宏吓了一跳,雨伞往任羽手里一塞,蹲下身抱起了他。
方禹宏将任羽放在了后座上,车里暖气开到最大。他一边开车一边喊任羽:“小羽,快把湿衣服脱了,乖,赶紧脱了。”任羽慢慢脱了上衣,不肯动了。“都脱掉。车里只有我,怕什么。外面看不到的。”任羽犹豫了一下,都脱掉了。车上很暖,□□着也不冷,男人丢了一件外套进来:“湿的丢车下,把这件裹着。”
任羽蜷在后座上,裹在宽大的衣服里。方禹宏通过内视镜看他:“怎么在外面待着了?看店的人呢?”任羽小声说:“走了。”方禹宏目光平平看着前方,一瞬间眼里的暴虐残酷铺天盖地!!!但只有一瞬间。“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等我,附近应该有24小时便利店之类的吧。”男人语气温和地说。“我怕你找不到我…”“傻子!”任羽一说完方禹宏就接了口。任羽垂眼,看见了手上的表。想想觉得也是,他去了哪里他会找不到?方禹宏却想到了看见店关着门时那一刹那的暴怒。
沉默了一下,方禹宏又道:“来接你的路上前方发生了车祸,绕了些远路。我以为你还在店里,就没另叫人来接。现在还冷么?”
任羽摇了摇头,又怕男人没看见,说了一句:“不冷了。”
任羽可怜兮兮地裹着衣服蜷在车座上,方禹宏心里心疼死了,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想着那女人决不能让她轻易死掉,要慢慢折磨。
方禹宏停了车,下车打开车门去抱任羽。他一伸手抱住,任羽就将整张脸都埋进他脖子里去了。方禹宏紧紧搂住他,心疼得心脏都在抽搐了。他这样放在手心疼着的小东西,竟然在晚上被人关在外面淋雨!关上了车门,将任羽整个身体搬到了怀里,方禹宏低低道:“乖,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对不起…”任羽的骨头都快被他搂碎了,却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已是顶天了。当初血里走出来时也没皱一下眉头,现在这个小东西却让他疼到了心眼里!他从没说过的矫情话,如今却也因为他说了。
任羽这一晚上又是被人催、又是无助地在黑暗里淋雨受冻的委屈忍了一路,此时终于得以发泄。他蜷得紧紧的,完全缩在男人怀里,被男人藏得紧紧的。方禹宏微仰着头,纵容着任羽在自己脖颈里使劲儿埋着脸。
☆、念书
两人在车里呆了好一会儿,任羽才感觉好了一点。方禹宏用衣服将任羽裹住,像抱一个大球一样抱了进屋。进去直接上了楼,大步抱去了房间。一路上有佣人看见,赶紧避了开去,那样子一瞥就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没穿衣服,而方老板最讨厌别人看见他的宝贝。方禹宏将任羽放在床上,说:“好了。”衣服一松手,就散开了,任羽□□的身体几乎都露出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去扯滑落的外套,男人一把给他夺了去,丢在了一边,又抖了被子过来给他围住。“里面暖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任羽乖乖待在被子里。
任羽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方禹宏拿了睡袍让他穿上,又让人端来了姜汤和晚餐。一碗姜汤是一定要喝完的,晚餐只吃了小半碗,看他实在吃不下了,男人也没再强迫他。吃完饭,任羽又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再去洗了一个澡。方禹宏见他出来了,掀开被子让他赶紧进来捂着。任羽躺在柔软的丝绒被里,回想自己在车里的举动…还真是……他知道会有今晚这种状况发生,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男人。把一个成年男子逼得像一个柔弱无用的宠物一样只能在雨里受冻,如果不是男人,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不至于待在雨里,可是他断了他所有的路,让他不得不生生等在雨里。任羽不敢想象,当男人失去自己行踪时会有怎样的暴怒,后果也不是轻易可以承担的。可是他觉得委屈,还是要往男人怀里埋。
男人最恨的是他的清醒,可是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比迷迷糊糊死掉更痛苦。
方禹宏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任羽躺在被子里,只露了头。方禹宏伸手进去,摸了摸,是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任羽摇了摇头:“没有。”“明天先不去了,歇一天。”男人上了床,进了被窝,去揽任羽。任羽也累了,趴在男人怀里。方禹宏已经好几天没要他了,任羽不确定他会不会起兴致。身体之前也清理过了,只是累了,想睡。“累了就睡。”男人摸了摸他的脸。
八点多了任羽还没醒,呼出的鼻息热热的,喷在胸膛上。方禹宏躺着没动,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人,又闭上了眼睛。到近十点任羽才醒,他以为还早,还在男人怀里赖了一会儿。“醒了?”方禹宏揉了揉他的头,起身去拿衣服。任羽睁着眼在被子里发呆,不想动弹。方禹宏穿好了衣服过来,将任羽捞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又给他穿衣服。任羽全身软得没有骨头似的,任凭折腾。方禹宏想,就这样儿还不愿当宠物……穿整齐了,搂着任羽站起来:“乖,去洗漱,然后我们下去吃饭。饿不饿?”这么一说,任羽还真有点饿了,于是自觉去洗漱了。方禹宏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才进去。任羽出来一看到窗户外面的天色,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方禹宏,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家居服。“今天不去上班,我过会儿打个电话过去。”男人说道。任羽小声说:“我睡过了…”方禹宏摸了摸他头顶,“没事,我们下去吃饭。”
虽然饿,任羽吃得还是不多。
“要看书吗?”任羽摇摇头。“那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嗯。”方禹宏抱着任羽坐在组合沙发上,任羽睡饱了,不觉得困,只是坐着也有点累。“还睡不睡?”“不睡,不困了。”方禹宏抚了抚他略长的额发:“那……要不要念段书听?”任羽动了一下眼珠:“嗯,听。”男人很久没有念书给他听了。“那你坐着,我去选本书来。”
很经典的《李尔王》,任羽擅长的是理科,所以这些故事没有看过。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因为带了几分闲适,听着只觉好听,而没有通常会产生的威压了。任羽听着听着坐不住了,身子慢慢往下滑。方禹宏停了下来,看他一眼:“坐着累?”“有点…”方禹宏反扣了书,抱着任羽躺下,让他头枕在自己腿上,又拿了书接着刚才念。
一上午也就念书了,偶尔聊两句小说里的人。任羽有时候会觉得,这是对他最坏的人,但也许是对他最好过的人。
中午吃了饭,任羽又困了,一直打呵欠。方禹宏下午有事,就放了他在房间里睡。
“怎么样?”方禹宏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表情阴沉得可怕。“受不了,在求死。”那边的人回道。“别真给弄死了,我要留她七天。现在我正开车过去。”方禹宏语气轻描淡写,但眼里的残忍肆虐得满眼都是。很快,夏青打电话过来了:“老大,这次来真的?”方禹宏不说话。“那个……老大,我不是要管,只是你不是说过,不想再沾血了吗?”“说完了吗?可以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进程是不是有点快啊,感觉再这样很快就要写没了……没有情敌没有小三,没有旧情人没有曾经的初恋,没有家人的阻挠社会的压力,没有各种亲戚出各种事,没有车祸没有失忆,没有绑架没有勒索……这些都没有,我到底想写些什么呢???觉得发展有些快的看官们一定要告诉我一下……然后我就写慢点(^.^)
☆、折磨
“方老板,里面请。”
锁链上的人费力抬头,看见了方禹宏,忽然睁大了双目:“是你?为什么?”方禹宏扭头看了看,去选中了一条鞭子:“你们店长有跟你们交待过吧,我放进去的人,不可怠慢了…”女人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你们这些有钱人,简直丧尽了天良!”方禹宏静静看着她,凌厉的一鞭刷了过去!“啊!……”方禹宏又道:“这是你们店长的不是……他竟只让你们以为,我仅仅是个有钱人。拿刀来。”锁链上的女人立马尖叫起来:“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方禹宏接过刀:“不过去,要你一根脚趾罢了。”说完手一甩,刀瞬间飞了出去,没入女人脚下的地面。“啊啊啊啊!!!……”高亢的惨叫瞬间响起。女人的小脚趾被切断了。方禹宏招来旁边的人问:“视频拍了吗?”那人赶紧道:“拍了,给她自己也看过了,又给她男朋友也发了一份儿过去。”方禹宏又道:“一上午时间,问问这些弟兄们是不是够了,不够我再出去等会儿。”他哪敢让人出去等着,于是大声喝问:“方老板问你们够没够?!”底下的人一愣,又瞬间明白过来,都纷纷说“够了够了”。方禹宏点了下头,手里的鞭子立马凶狠地刷了过去!都是照着腿,不会死,但看那凶狠的力道,一直打下去估计会断。方禹宏打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这样下去她得流血而死,于是收了手。“你们看着点,别让她死了。”“是!”
有人搬了一把大椅子进来,放在一边,给方禹宏坐。
有人来给铁链上的女人包扎了腿,止了血,又用冷水把她泼醒。下面的腿是不能用刑了,接下的就是加在上身的一些零碎折磨。方禹宏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句话不说。用刑的人心里也在打鼓,用的法子一个比一个折磨人。过了好一会儿,方老板终于开了口:“别总是把她弄昏了。”
……
用刑的人换了几个,方禹宏抬手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伺候她。”所有人立马站了起来:“哎,好,您走好!”
任羽睡醒了,正无聊地趴在床上。方禹宏在楼下洗了澡,换过了衣服才上来。“睡好了?”方禹宏说着过来坐在了床边,揉了揉任羽的头。“嗯。 ”任羽自然发现他换了衣服,头发都还湿着,但什么都没问。方禹宏拖了任羽到自己腿上,手伸到他衣服里摸他的腰。“想不想要?”
一场过后,任羽累得只能无力地喘息了。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承受不了第二次了,再来肯定得昏过去。方禹宏抱着他给他顺气,心中想着这身子还是得早点养好。“喝不喝水?”任羽点了下头。方禹宏扶他半坐起来,拿了水喂他喝了些。又歇了好一会儿,任羽才缓过气来,只是体力已经很不济了。
方禹宏打了电话让人上来收拾,自己抱了任羽去洗澡。洗过之后重新在浴缸里放满水,洒了缓解疲劳的精油,又把任羽放了进去。“泡一会儿。别睡着了,小心点,别滑进水里了。”任羽将手臂搭在了缸外,点点头。男人就在旁边的淋浴下洗了起来。他们很少这样一起洗澡,虽然浴缸够大,但在同一个浴缸里洗更是没有,男人总是习惯一个一个的洗。外面房间的人还在收拾。这就是男人放他在这里泡着的原因。通常他并没有想要他的欲望,甚至是玩弄他的身体。只是这是任羽最不愿的事,他一遍遍重复着是为了观察任羽的反应,或是为了折磨。偶尔也用于奖励。理智到可怕的人……任羽有时候甚至会想,控制这个强大身体的到底是什么,里面那颗心脏只是为这具躯体存活提供动力,并不掌管情感。
男人关了水,拿了浴袍穿上,过来抱任羽。“刚刚在想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任羽一冲动,问出了口。男人拿浴巾给他擦身体:“有,我母亲,和你。”他没有往下说了,任羽便不问了。
方禹宏擦干了,便抱着他出了浴室。床单被罩都换过了,房间也简单收拾过一遍,整整齐齐的。将任羽放在床上,方禹宏自己也躺上去,搂过他在怀里。“躺一会儿,我打电话让她们做饭了送上来。”“嗯。”
男人半躺在床上,一边打电话吩咐佣人,一只手给任羽揉着后腰。
任羽微闭着眼睛享受着。
☆、烤鸭
方禹宏垂眼看着这个在自己怀里享受着的人,目光微微安静。
这是他的东西。
任羽已经很累了,晚餐送上来,一起吃过后,方禹宏也就由着他睡了。
第二天男人还是先送了任羽去蛋糕店。看店的人换了一个,任羽也没大注意。进去打了个招呼,自己又开始捣鼓了。把蛋清打成奶油状很费精力,这里有专门的打蛋机,但怎么轮得到任羽来用,所以他只能手动打蛋。终于一盆搅好装入模具,任羽坐下歇息。“我给你一起烤了啊。”正好有师傅要烤蛋糕:“哦,好,谢谢!”任羽要站起来,那师傅已经自己提了走去放烤箱了。
下午,任羽又在自己打糊,上午那个师傅过来看了看,说:“你这打着打着力气就不足了,我来给你打,你负责往里面加东西。”任羽怎么好意思。“没事,你这太瘦了,胳膊这么细,当然没力气。我这粗人,天天出力气,做这个不费什么力。啊对了,也别叫我什么师傅啊,我可比你大不了几岁呢。叫我小王就好。”任羽从善如流:“王哥。”小王一边搅拌一边说:“小羽少爷,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我一开始还觉得你们出生在大户人家的少爷都是这样清贵,可是后来又感觉你跟他们不同,平时挺平易近人的,只是不大喜欢说话罢了。”任羽笑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心中一滞,这样平常随着别人接两句的闲聊,他已经不会了……他竟想不出一句把话头接下去的话来。小王看他不想跟自己交谈,也就没往下说了。气氛有点僵。任羽有些茫然地看着小王不停搅拌的手。得再加白糖了,任羽也忘了说,小王自己伸手舀了两勺。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王哥,我不太会与人交谈,你不要介意啊。”小王赶紧摇摇头:“怎么会?”两人却再也无话。
下班后,任羽坐在店里。小姑娘换了一个,任羽也没问。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有女孩儿来问他某种糕点会不会太甜,任羽去看,客人太多,那姑娘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他抱歉地笑笑,说:“抱歉啊,我只是在这里等人,所以不太清楚。”“等人,等谁啊?女朋友吗?”说着还看了一眼正在收银的姑娘。任羽面色淡淡道:“不是。”又有一个女孩儿扭头来问:“我看这小帅哥八成和人赌气呢,吵架了?”任羽心里不悦,却隐着没表现出来。还有人问收银的姑娘:“那边坐着的是你男朋友啊?好帅啊!”姑娘赶紧说:“不是不是,可别乱说。”她这样说,人家反而不信,还有人起哄。任羽身边也有人说:“小帅哥,人家生气了呢,不承认。”“不去哄哄?”也奇怪了,这时候来的都是些年轻女孩儿子,蛋糕都不挑选了,围在任羽身边说来说去。任羽面色已经很难看了,那些女孩儿却一点也不怕,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这店不是他的,他没有权利赶人出去,任羽猛地站了起来!外面刚好有车停下,他就大步走了出去。方禹宏停下车偏头往店里一看,就见任羽气哼哼地往自己走来,靠近车时面色才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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