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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与谁知——端言

时间:2016-10-22 20:31:50  作者:端言

  漠北侯在前往北境的路上被俘,临西郡司空一族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就像人们未曾料及的大变一般,结束也仍旧这般急促。
  一月后,漠北侯被秘密押送回京。
  司空一族上下四百七十一人,包括那个人们口中有望成为皇后的北灵公主均由杨家军协同天子禁卫押解到了皇都。一行人初入皇都之时,仍旧穿着往常的绫罗锦衣;女眷们的发髻虽有些散乱,人也多了几分憔悴,但珠翠点缀在侧也并不显得落没。
  在皇都百姓眼中,司空一族仍保留着侯门世家的体面,并未受到多大的屈辱或苛责。一切的真相还要待半月后的朝审决定,届时这场轰动新朝的兵变结果是否如人们所想也未可知。
  司空曙进都第二日清晨,天边还泛着蒙蒙的灰色;正是冬末雪消之时,风吹过时只余一脸寒霜。偶尔咳嗽几声传来,披着一身纯黑斗篷的人站在这郊外的一栋独立小院前;斗篷上面缀着的一圈浅绒遮了半边脸,只余一双漆黑的眸子,无悲无喜。
  佝偻着身子的宫人走上前去咔哒咔哒地敲门,长长短短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地界,显得愈加萧瑟寒冷。
  很快,里面就有人搓着双手打开了门;见到来人时立刻诚惶诚恐地让到一边,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去。又有一身黑衣短袄的人迎上来,引着来人慢悠悠地踏着院中尚未清扫的落叶,走到了一间铺有厚厚毡布的房前。
  “他进京时受了寒,大夫说不能见风。”
  说话的人抬眼看了看来人,本想劝说两句;自大变之后主子的身体就有些不好,若在房中久待过了病气,又是一番折磨。
  好不容易今冬刚过,这事也终于有了了结……
  佝偻的宫人走上前,挡住了说话人的视线;接过来人解下的斗篷后,又默默地退回原地。
  再抬头时,就见舒谨已开门走了进去。
  越过层层布幔,床上渐渐显出一个人的身形;舒谨停步,不再向前。
  “你来了。”
  没有疑问,也没有惧怕,平淡的声音中仍带着独有的骄傲。为侯九年,这位骨子里已经带着不可磨灭的高傲和对被自己玩弄了三年的废太子的轻蔑。
  “我来了。”
  舒谨是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似乎并没有听出漠北候语气中的随意和傲气;只是有些沙哑,每每入冬都是最难熬的时候,那三年未曾断过的香丸已经彻底地毁了前太子骨子里的尊严。
  “舒陵不会杀我!”
  司空曙话中带着笃定,还有几分淡淡地挑衅,“我是他最信任的小叔叔,而你呢,舒谨?”
  “你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可我会杀你”,舒谨转身,拨开来时层层垂下的布幔,“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要杀你。”
  “呵!看来靠着这些年省下来的药丸,我们的…”司空曙低头咳了几声,断断续续道,“摄政王殿下过得还不错。”
  本想讽刺几句,却只见舒谨理了理身侧的玉饰,无悲无喜;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着实让人有些气闷,司空曙咳得愈加厉害。
  出门时,天边刚泛起霞光。
  佝偻地宫人迅速上前为舒谨披上斗篷,静静地等候着主子接下来的吩咐。
  “上朝吧…”
  树上的寒鸦突然飞起,舒谨收回凝望的目光,轻声说道。
  摄政王冬日里身体不好,宫中太医皆是时时候命;每日的早朝却一次未曾缺过,也不曾有误过时辰。
  可今日到时,已然晚了一刻,众臣心中的揣测也必然多了几分。
  谁都知道摄政王殿下和漠北候这几年的水火不容的境地,也知道当今天子对自己这两位血脉亲人的看重;如今漠北候全族押解,却唯独少了漠北候本人的消息。虽说这场兵变着实吓人,可最终的结果,还要看这两位心中是如何想了。
  到底是顺了摄政王殿下的意,还是再探知天子的意思后再考虑如何觐见;因为舒谨的这一次晚到,众臣似乎是已经领会到舒谨的决心。不再观望,纷纷进言要求重惩乱臣贼子,给天下人以警示。
  一时间,朝堂之上群臣喧哗,一扫今晨开始时的沉闷。
  天子带着冠冕坐在摄政王后侧,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待众臣上书完毕,才匆匆扔下一句“容后再议”,罢了早朝。
  “皇叔,我…”
  “漠北侯许是一时忘了规矩,这其中也许有些误会也未可知;可朝堂之上,他们为什么都这般咄咄逼人,巴不得我立即定了小叔叔谋反的死罪,巴不得绝了司空一族!”
  “皇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还没有小叔叔的消息吗,皇叔?”
  接连问出这些问题,舒陵的脸上开始显出些许尴尬;因为舒陵从始至终的无动于衷,也因为自己关心则乱失了常态。
  朝堂上一边倒的情形让舒陵无比失落沮丧。
  “小陵,这件事…交给皇叔吧!”
  “皇叔…”
  抬手打断舒陵将要出口的话,新朝的摄政王殿下低头深深鞠了一礼,无声无息地退出殿外。
  漠北侯死在元宵节后,草草埋在城郊的荒野之上,没有墓碑,没有香烛;孤坟一座,随着北风呜咽沉默。
  司空满族四百七十二人,上至古稀老者,下至三岁稚儿,无一幸存。
  促成这个结局的不仅仅是这场扑朔迷离兵变,还有三年前天子出猎遭刺那场举朝皆知,最后却不了了之大案;虽说当时杖杀了大半随侍的宫侍和官员,但那场刀光血事却一直存留在众人心中。
  如今,主审的官员终于从漠北侯府的府兵那里得了供词和证据,继而定下漠北侯谋反的确切罪名。
  谋反之罪,当同叛国!
  三族俱诛,九族全灭。
  在这欢节过后,满目灯火阑珊之时,刑台鲜血凝了一层又一层;在冰层映衬之下,仿若一方血玉。
  舒谨站在宫墙之上,望着远处天边一缕浅浅的晕黄;一阵风过,吹响了阁楼上的檐铃,一声一声,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主子,起风了”,阿福在身侧低低提醒道,“天寒地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舒谨颔首,转身下了城墙。
  “差人明日早朝上替孤告假,天凉了,孤是该歇息了……”
  “喏!”
  阿福敛目而立,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开更啦!旧文完结,此文开填,每日中午十二点整一更或双更。
已存好稿,自动发出。
其余时间均为改文,每天平均修改一到两章,使情节更为连贯合理。
如有问题,欢迎交流,但愿不冷到想哭!么么~

  ☆、冷夜

  春雨淅沥,打落了院里初开的红蕊;连绵的水色,为往日精致富贵的庭院添了宁静和忧郁。这般灰蒙的天气,阿福总是守在寝门外,佝偻着身子,低眉静目;任由庭外飞溅的雨水逐渐浸染衣角,一片水色蔓延开来,半片衣摆都已变为深色。
  这种日子,舒谨是不好受的。
  满朝都在惊惧摄政王殿下如此狠辣的雷霆手段之时,这位正值众人瞩目的摄政王爷却从此称病不朝,不理外事。
  外面由此而成的风雨,都被挡在了这一方小院之外。
  “阿福!”
  一声呼唤,打破了宁静的画。
  裙角已然半湿的宫人走进去,掐灭屋中还未燃尽的熏香,再打开窗来,任冷风吹散屋内残存的暖香。
  待暖香散去后,复又关上窗;走到屏风处,拉响铜铃。几声过后,几个青衣短打的年少宫人鱼贯而来,尽皆沉默不语,依着顺序将手中热汤倒入浴池之中,再原路退去。帷帐半露,纤长的手指拨开厚重的颜色,层层阻碍尽皆破碎;待真正入池之后,才有一声浅浅的喟叹传来。
  “这月用得多了,往后无需给药。”
  “喏!”
  阿福低低地答了一声,从袖中取出锦囊,放入小匣上锁后,又收回袖中。
  “这雨,约莫有十余日了?”
  虽是问话,阿福却没有回答;往外望了望天色,随即又低头静候,一如往常那般安静的样子。
  自古惑人之毒,三月可成,逾年入骨;每每到冬雪寒冰或阴雨绵绵之时,全身俱凉,万蚁蚀骨。
  这日子,还得慢慢熬过去。
  “陛下,王爷正在沐浴,还请稍待!”
  “陛下!”
  院内渐起嘈杂,传进浴池之内;舒谨睁开微闭的眸,嘴角似起一抹淡笑,很快又消失不见。起身披了件宽袖圆领的外衣,刚走几步,便已见到匆匆闯入的舒陵。
  眼眶通红、满脸泪痕的孩子直直地看着舒谨,让麻木的心中突然多了几分不知名的牵念。门外两方侍从争执渐消,阿福躬身出门,将门轻轻掩上,也掩去了浸入房中的春寒。
  脚步声渐远,被遣退的侍从们迅速退却,徒余细微的春雨之声。
  春寒料峭,这雨水仍带了漫长一冬积累的寒气。
  舒陵来的匆忙,发梢衣襟均已润湿,几缕乱发干巴巴地粘在脖颈之上;加之那惨淡悲痛的神色,与往日相比显得憔悴了许多。一眼看去倒是个可怜儿人,就似个受了委屈的小狗,静静地望着舒谨;一时间,两人无话。
  “小叔死了!”
  不是疑问,也不是感叹;天子的语气中带了浓浓的悲伤和失望,只直直地看着自己敬慕的皇叔。
  “嗯…”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舒谨一边啜饮,一边应道,“耿先生把他埋在城郊,他往日对你不薄;若心有不忍,就去见见!”
  “你…”你好狠的心!
  本想说小叔纵使曾经和舒谨有些恩怨,但这般九族俱灭、身死荒野的结局也未免太过;可看到舒谨如今的模样,舒陵到嘴的话,却有些说不出。
  往日里有厚重的朝服衬着,只觉这人指点江山、风华无限;可这出浴之际,寒衣单薄,这瘦骨嶙峋的身躯竟生生透着几分凄艳。
  苍白的肤色,红艳的唇;上次见到他这般时,舒陵便有些奇怪。摄政王纵使日日操劳国事,日渐虚弱,也不该是这般模样;暗自细细查探之后,才明了漠北侯曾经对他所做之事。
  所以当初漠北侯被传谋反,全族被捕,舒陵才会妥协,将审理一事交由摄政王一派负责。
  原以为不过是抄没家产,贬为庶民的结果,未料到如今司空一族却荡然无存;竟连一丝血脉也未曾留下!
  等到舒陵知道消息时,已是木已成舟;内心煎熬,往日情境一时之间涌入心头。携着对司空一族的愧疚,天子不顾自身威仪,也不管春雨寒凉,就这样闯入王府,闯进舒谨的寝房;质问他,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你可知错?”舒谨无悲无喜地问了一句,只这一句,就让天子散了悲痛和愤怒。
  伴着春雨淅沥,舒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仿佛身上的雨水都化作了冰箭,一寸一寸刺入皮肤;慢慢让人沾染了无尽的冰冷和孤独。
  这世间,对错之分,不过成王败寇。
  “朕有错,谢皇叔教导”,天子行了一礼,也不再问舒谨其他;只定定地看了看舒谨,随后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为何?”
  木已成舟,还是想要痴痴地问一句为什么,怪自己太过相信,也怪自己以为他不会这般残忍?
  明明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却还要这般安排;也许,从心底里,有时候会厌倦这样的境地,所以想要打破,想要挣脱。
  “陛下,您该回宫了!”
  沉思间,舒谨已退到屏风一侧,自行换上备好的衣服;此刻叔侄二人隔着一座屏风,两两望去只有精致繁复的纹绣。莫名的,舒陵心中突然有些悲哀,似乎不知不觉中往昔那般天真的自己正在剥离,逼得未及弱冠的少年早早担起这天下。
  这般两虎相争的局面,本就是自己所愿;到头来,却见不得如此惨烈的结局,竟愚蠢到去问,去求一句真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底的愧疚。
  可无人知道舒谨心中的悲凉,一生富贵锦衣又如何?权倾天下又如何?
  舒谨轻轻地咳了几声,复又打断了舒陵的莫名而出的想法。
  “这几日孤就不去上朝了,漠北候刚走,朝政上你要多加平衡;若有不明白的,耿先生可解”,又就了杯冷茶,舒谨似乎这才缓过起来,继续道,“去吧,小陵……”
  “你…”
  百般心绪在心头,却忘了自己最开始到这里的目的;如今临到要走,才发现有些话已然说不出口。
  “冷茶还是少喝些!”
  冷冷地说完这句,舒陵转身出门,径直回宫;舒谨勾唇淡笑,眼里朦胧一片,一双点漆的眸子中带世人无法勘透和理解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每天十二点!

  ☆、赐药

  入夜,春雨未绝。
  帐内暖香融融,舒谨却难以成眠;一腔心事积郁在心,再加上这些日子药力发散常以冷茶为辅,终是病了。
  病来时,全身无力携着刺骨疼痛,几乎立时就让人无法下床。吩咐宫侍拒了旧部的请见,舒谨一个人躺在锦被流苏之间,望着明明灭灭的烛光发呆。
  终于,似是忍不住这般难受,低低地唤了一声阿福,“取药罢…”
  阿福有些意外,进门时抬头看了看床上的主子;终是复又低下头来,从袖中取出小匣子,再在舒谨手中接过钥匙开锁。最后于锦囊里取出一丸药时,忍不住提醒道:“这药余下已不足十数。”
  舒谨闭眼服下,并未回答。
  阿福见主子服下药,知趣退下,守在门外。
  及近午夜,房内的动静方歇,舒谨应是睡下了。阿福提着半干的衫角,嘱咐守夜宫人小心注意后,才眯着半睁的眼慢慢转过回廊。
  谁料,未到四更,院子里就突然闹起来了。
  众人只见白日里才来过的天子带着满身雨水奔到门前,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没有随从,亦没有护卫,就这么直直地闯了进来。王府的侍从想要上前为他换一件干衣,却被那双充满愤怒和绝望的眼瞪得不敢上前。
  “都下去!”
  携着一声冷如寒冰的声音,众人迅速退下,唯余一片风雨。
  舒陵推门进入时,舒谨还未醒;脸上是服药过后特有的苍白,那唇依旧红的不正常。本该一日一丸的药,今日却接连服了两次;虽量不过一丸上下,却也足以为舒谨带来一夜安眠。
  舒陵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舒谨,并未叫醒他。不知这般过了多久,门外才传来阿福请安的声音,“陛下万安!”
  阿福的话似是打断了舒陵的思绪,只见他整个人突然怔动一下,才移开视线,转头不再盯着舒谨。
  “无事,你先退下!”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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