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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与谁知——端言

时间:2016-10-22 20:31:50  作者:端言

  轻轻脚步声逐渐远去,舒陵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黄纸紧裹的物事,轻轻放置在舒谨枕侧。
  喃喃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说完后,慢慢俯身下去,在舒谨唇侧留下一个浅淡的吻。
  昨夜摄政王病情加重,天子昨夜冒雨入府,探望后复又回宫;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大都感叹皇家这对叔侄情谊深厚,摄政王在新朝的地位亦是不可撼动。
  从雨后清晨醒来的舒谨,却在看到了枕侧的药包后,盯着药包浅浅地笑了许久。
  阿福进来时,舒谨方准备起身,让下人为自己穿戴好上朝的仪服。等到临出门时,似乎才想起什么,折回去拿起药包递给阿福,“拿给太医制药罢,应是一个月的量。”
  “主子…”
  从来皆是恭谨顺从的仆人突然有了迟疑,但抬头看见舒谨脸上那抹浅笑之时,便再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双手接过舒谨手上的药包后,小心地放入袖中。
  “今日不用跟着,早些去找太医”,舒谨理了理耳侧的头发,随手指了一个宫人令其随行。
  “喏!”
  阿福躬身退下,加快脚步走出了院门。
  晋元六年,漠北侯谋反,全族俱灭。
  次年,摄政王重病;然其以重病之身上朝议事,请求圣上提前亲政。
  彼时舒陵不过十九,未到弱冠;朝臣们本是担心待圣上年满弱冠之时与摄政王这场亲政之争会无比艰难复杂,未料到却有这般发展。
  无奈天子拒辞,言朝事仍需摄政王多加经营,一切事宜俱等及冠之时再行商议;摄政王也并未坚持,只是坐于殿上静观群臣议事,日复一日脸色愈加苍白。
  漠北侯死后,仍余数十万漠北军或距临西郡,或守边界。在商议如何整治漠北军之时,天子决意将漠北军交由摄政王处理,着实众臣不解,深感摸不透天家心思。
  摄政王竟也没有拒绝这般苦差,谁都明白若是接下这份差事就须得多方奔劳,朝事之上定是没有时间顾及了。
  众臣看这两叔侄行事均觉云里雾里,才觉叔侄情深,下一刻却又暗潮涌动;这般诡异复杂的情形,让人实在做不了确切的判断。舒陵的做法似是为难,可细想而来未免不是给舒谨的机会;若舒谨再得漠北军,那这新朝天下半数军权便皆在其手,届时谁与争锋?
  不过,这漠北军本是漠北侯执掌;可漠北侯死于舒谨之手,收服规整之事怕是没有那般容易。
  朝议过后,新进的几位举子纷纷候在勤政殿外,请求天子接见。
  待由宫人引入殿中后,便直入正题,探问天子此番是何意图。
  “陛下,亲政之事早一刻晚一刻皆是众望所归;陛下心系摄政王王病情,不忍其为外界留言所扰,受群臣轻慢,臣等皆知。”
  “但这漠北军规整之事,摄政王正于病中,此事繁杂且劳心伤神;军中之事不若派一位稳重的将领前去,一来明了军中运作,而来也与漠北军相合。”
  说话的是秦屿,去岁科举三甲之一,名列榜眼;初授翰林院编修,因其本家乃蔡阳秦氏,与前蔡阳侯杨氏世代交好。然秦杨两氏皆少有子弟入朝为官,故而天子极为看重此子才能,将其外放做了临西郡胶阴县的长吏;及至漠北侯谋反一事结束后,方被召回,敕封翰林院侍讲学士兼少詹士一职。
  不过一年,此子之位已远超同期所进三甲的张遇之和李延二人。
  张遇之本名张临之,应避上讳改名张遇之,是上期的三甲状元,封翰林院编撰;李延为三甲探花,外放蔡阳郡知事。
  再加上这秦屿一心为国,忠君明事;虽有时言语之上稍过刚直,却也不失其辅弼之才。
  “此事朕自有安排,卿无需忧心,”舒陵一边执笔批注奏折,一边同秦屿道,“若无它事,卿便退下罢!”
  “臣告退!”
  见天子这般,秦屿心中虽有疑问,但也知此事天子自有决议,不再多言;一众同行之人,纷纷告退、鱼贯而出。
  “秦兄,你为何……”堪堪出了宫门,就有人耐不住上前询问,却被秦屿抬手制止。
  “子林不必多言,不问究竟,是因为舟信,信陛下,亦信摄政王!”
  秦屿字舟卿,来人闻其与自己互称字号;知其话中暗含之意,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设提醒发稿时间……容我哭一会。
不过,好冷啊,没人看。
不过还是要坚持!

  ☆、及冠

  晋元七年,是新朝朝堂动荡最为剧烈的一年。
  摄政王远赴临西郡整顿漠北军,又一届的新科举子进入了新朝的朝堂,成为天子的臂膀。漠北侯一脉官员本应在去岁动荡之时零落殆尽,然幸得天子不计前嫌、唯才适用,方在朝堂上仍有一席之地。
  而政变的胜者,摄政王一脉本该在这之后一枝独大、风光无限,可谓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无奈结果却是摄政王舒谨远走临西,摄政王一脉的官员们仍如往常一般不温不火,龟缩朝堂一角。
  不过一年时间,以往稳坐朝堂不发一言的皇帝,终于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今岁夏日格外漫长,暮春科举后,新一代的血液注入新朝朝堂,舒陵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各地的旱情就已让人寝食难安。
  从暮春过后到秋收之际,多地竟寸雨未下!
  自新朝建朝数十年,多是风调雨顺,少有如此饥旱之时。仅有一次的旱荒之年,至今也已有十数年之久,当时仍是太子的舒谨亲临赈灾,花了大半年时间整顿吏治、恢复生息;又兼之其御下有方,所以并未有多少乱子。
  但晋元年间这一场旱荒,却来得迅猛,几近让三郡百县颗粒无收;朝中赈灾的官员去了一批又一批,各地粮储也尽皆开仓支援。大旱之境仍有近万灾民横尸道旁,数万流民四散奔逃;并非朝廷赈灾不利,可易子而食、瘟疫频发之象,着实令人心惊!
  旱荒过后,新朝国库之资几近去了三成,赈灾之效却远不如当年舒谨所为。
  是时摄政王舒谨正在临西郡处理军务,天子多次急召;未料其竟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作辞,不理此间事情。朝中摄政王一派也龟缩一旁,既无请命,亦不争功。
  由此,天子亲信十去其七,漠北侯一派更是十不存一,皆因赈灾不利或贬或斩。但这留存下来的官员,皆是才德兼备又兼有才智之士;新帝尚年轻,缺的不过是历练罢了。
  秋后,纵使旱荒已过,却抵不住流言四起。
  本是天家叔侄不和,使得百县受难的谣言;不知何时,竟演变成摄政王杀孽过甚,故天降大旱以示警。一时之间,朝中各派人心浮动;在纷纷观望着天子打算的同时,也有对自身情境的筹谋考虑。
  因着这事,耿先生接连几日未曾回府;送到临西郡的书信和以往送去的信件一般,没有回音。虽说当年太子府出来的旧臣们都自诩摄政王一脉,但自晋元初年之后,他们这群旧臣与摄政王的联系却寥寥可数。
  刚从告病卧床的好友府中出来,见着府门前人来车往;这天光大亮之下,耿先生却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当年知遇之恩,正是少年之时;多少家国天下的抱负都淹没在这岁月的苦难之中,又有多少明君贤臣能够走到最后?
  好友抱病不过托词,这段日子,摄政王一脉走的走,病的病;如今不过剩下区区数十人,还在等着舒谨回来,等着他们曾经敬慕的殿下护佑。
  可他们不知道,殿下早已不在了…
  留下一声浅叹,耿先生接过御夫手中的马鞭,赶着马哒哒远去。
  遥想当年,风华正盛之时,也曾与君共猎西山,兴尽而归。
  奈何徒有御车之卿,却无乘辕之君;也许如今这些旧臣所坚持的,不过是当年一个未尽的梦。
  等到新朝忙过此番旱荒后,晋元七年风光已经是银装素裹,寒冬正盛。
  因着今岁的年成,天子特意嘱咐礼部今明两年的庆典均需一切从简,不得铺张浪费。就连天子的及冠之礼,也不得大肆操办。
  这日早朝刚过,江南就被叫到了勤政殿。
  舒陵的心情似乎不错,江南到时天子正与太傅手谈;故而在旁,静候了一会儿。
  一局罢,见江南在旁候着;文渚先生也不多留,略略施礼退下。
  “昨日的信你看过了?”
  未曾回答舒陵的问话,江南却说起了另一件事,“臣观近日各地人手调动,摄政王应已出了临西郡;不出意外,大约半月就可归朝。”
  “嗯!”挥退身后伺候奉茶的宫人,舒陵走到案前,拆开昨日送来的信件,一边看一边听着江南汇报。
  待细细的看了一会后,又小心地折起来放回信封里。
  “你带两队侍卫,日夜兼程;务必尽快与皇叔回合,途中保护皇叔的安全!”说罢,江南又见天子起身,从身后书架左侧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瓷瓶,瓷瓶很是普通却也有几分眼熟,“待见到皇叔后,将此物交给他”。
  转身把瓷瓶放在案上,良久,舒陵才补充道:“皇叔见后,自会明白朕的意思。”
  “喏!”
  江南低头揖礼领命,上前取了瓷瓶,退出殿去。
  殿中,舒陵呆立许久,才复又坐下批阅奏折。
  不过十日,新年未至,摄政王便在天子生辰之前归来。
  翌日上朝时,着实惊了半殿毫不知情的朝臣;幸有天子言之时临生辰,又是及冠之年想要一家团聚,故而令人去接了舒谨归来。否则,这不顾皇命,擅自回都之罪,纵使不会给摄政王带来多少损伤,但这御使笔下不敬之罪,庙堂之上非议之言却要担上的。
  民间流言未见冷却,这新的罪名一旦落实,少不得为他带来些许麻烦。
  后日,天子生辰,恰逢吉日;举朝大事,虽简犹精。
  天子上无父兄,故及冠之时便由摄政王于太庙沐浴斋戒、布席告祖;及至大典开始,由文渚先生行首冠之礼,蔡阳一脉世家长老依次行加冠之礼。
  待礼宾之仪后,再由文渚先生取字慎谷,意天子行慎而兴民。
  一身玄服的天子缓缓而拜,虽是半礼,却仍见其对摄政王的敬重之意。
  往昔羸弱的孩子已经长成少年,这新朝的江山亦终有托付之人;舒谨脸上时刻带着浅笑,一日下来虽是疲累,但容色却是少有的红润,不复平日的苍白。
  礼成之后,按例需在宫中举行晚宴;天子及冠自是不同,百官齐贺不过往常旧例。
  今日之后,天子亲政!
  漠北军已在摄政王之手,加上蔡阳杨氏;天下兵马或有三分,摄政王已得其二。可这对叔侄之间到底如何,却仍旧让人摸不透。
  若说这摄政王并无把控朝政之心,奈何两军兵权已在其手,朝堂之上摄政王一脉官员虽无作为;但多年辅政,摄政王一人便足以威慑朝臣。
  若说天子没有几分忌惮之心,自古卧榻之侧岂容猛虎,天子这两年的百般经营众人都看在眼里;故而此时仍有近半的人在侧旁观,不曾抉择。
  酉时初刻,帝都东殿,天子携百官共宴。
  及至宴饮过半,正值百官共贺,殿中舞女衣袂飘然、酒酣耳热之时;只见天子却突然回头嘱咐近侍离殿,待片刻之后宫人回殿,玄木托盘黄锦之上,奉上了一枚瓷瓶。
  众人只注意着那瓷瓶,故而未曾见到位居天子左侧的摄政王在见到瓷瓶之时,面上有一刹那的怔然。
  舒陵拿起瓷瓶,起身递到舒谨面前时,一身厚重玄服端坐的摄政王正举着酒杯一口一口浅浅抿尝着;众臣只见其从容接过瓷瓶,待向天子颔首后取出一颗蜡丸放入杯中,一饮而尽。
  场中之人尽皆默契地忽略这一幕,歌舞喧嚣中突然有了一丝停滞;此后虽是宴饮之声不绝,终究多了几分刻意。远赴新都观礼的各家家主,在见到舒谨服下蜡丸之后,神色之间也多了几分了然。
  服药过后不过片刻,一直于人前端和有礼的摄政王似是添了几分醉意,一时间惹得群臣频频观望。平日里杀伐果断的人带着从未有过这般慵懒姿态,堪堪侧躺在座椅之上。
  天子见此,立时吩咐宫侍将醉意初现的摄政王送至后殿歇息
  ……                       
作者有话要说:  炖肉炖到下一章了……
已经放弃治疗

  ☆、情潮

  摄政王离席不过一刻,天子亦起身出殿,吩咐众臣各自欢饮、无所拘束。
  及冠之宴中夜方止,而天子寝殿之内,却另有一场飨宴彻夜未休。
  舒陵进殿时,殿中的宫人早已退去;层层的纱幔笼着床榻,隐约可见榻上之人乌黑的头发,还有身上那轻薄的红纱。朦胧的宫灯随着纱幔飘摇着黯淡的光,丝丝缕缕诱发出潜藏于心底的情思。
  自离别之后,数月思念,方知心中绮念;半岁筹谋,才得今夜一梦。
  如今的舒陵,早已不是那个无知的孩童,亦不再是他贤王身前的傀儡;今夜之后,及冠之年,这新朝天下唯舒陵一人执掌!
  一步一步走近,就像走近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般;曾经纵马行猎的舒谨,曾经卑微懦弱的自己,都在一声声的脚步中踩碎。
  也许,就这样,就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也是一种报复。
  也许,早在那年初见,就已然注定今日结局。注定要打碎曾经的骄傲,折去美丽的双翼,压弯高贵的头颅。
  拨开最后一层纱幔,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不见平日里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也没有往日那般贵气凌人的仪姿。如今群臣敬畏的摄政王殿下正躺在宽阔的床榻上,修长的身子懒撒地铺陈开来,红衣墨发仿若一卷美人画卷,透着几分脆弱;又因这少有的脆弱,添了几分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殿内的熏香丝丝缕缕钻入心肺,让人想起往日里摄政王药效刚过时那红艳的唇。
  他总爱这般浓艳厚重的香,能掩去骨子里的糜烂,亦可压下心中未知的空虚。
  轻轻拨开挡在脸侧的长发,见他紧咬嘴唇额角冒汗的样子;舒陵只觉心中的动荡愈加剧烈,面上却没有丝毫悸动。
  当年初见之时,恍若昨日;这十多年的光影历历在目,终究成了这般局面。纵使不怪他于大旱之时视若不见,可那一桩桩一件件,浸着司空满族的鲜血,何时能够洗清!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不知何时生出的念想,一年年扎根在心底,渐渐侵蚀血肉;最终结成这般罪恶纠结的报复,报复舒谨,也惩罚自己。
  这般情境不知想了多少次,可真真正正见到时,却又畏惧不前。
  “嗯…”
  一声细微的呻.吟打破僵局,榻上的人似是受不得这殿中暖香温热;翻身挣开了身上的薄衣,背身睡去,徒留半肩白玉。这般美人醉卧之态,虽不见几分容颜惊世,堪堪几寸流泻身姿,便已刺得见者双眼微痛。
  一时之间,床侧之人不禁更为怔愣。
  玄色锦被之上,红纱漫皱,乌发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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