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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卿狂(古代兄弟)——梅清木秀

时间:2016-10-22 20:53:38  作者:梅清木秀

  正想着,上方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声。
  展逸抬头,就见那人凝着脸缓步朝他走了过来。
  孟临卿站在水牢上方,居高临下,沉默的看着他。墨染的发,稍嫌苍白的脸,一身绯红在半明半暗的刑牢中暗沉得仿佛迸溅的血雾般触目惊心。
  水声溘溘,很快就要漫至腰部,不知是水的冰冷还是自心底升起的寒意,展逸一瞬间冷得如坠冰窖。按理说他一个习武之人,就算暂时没有内力护体也不会如此虚弱。但中过迷药后,他的身体比往常要敏感许多,一丁点的痛苦不适都能让他加倍难受。他皱紧了眉头,看着孟临卿不动如山,略显削尖的下巴有种高高在上的冷酷,嘴角微微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冷冷的大牢,冷冷的目光,连笑容都是冷的。
  他就这样看着他,看着寒水慢慢上升,看着他极力忍耐却动弹不得,插翅难飞。看着他从震惊到无措再到失落。那总是神采飞扬春风得意的面具终于被打破,笑容不再,嚣张不再,紧抿的唇泄露了他的窘迫,极力挺直的胸膛出卖了他的狼狈,怎能不让他畅快淋漓,怎能不让他喜形于色。
  冷啊,真冷。连袭来的风都这么冷,更别提是地底下的水。可是再冷也冷不过万灵山底的极地寒潭,那应该比最冷的冰水还冷吧。整个身体浸在水中,冷气似乎从骨头缝里渗进去,一丝丝,一缕缕将他包裹。一开始还能觉得痛,再然后就是麻木,最后是仿佛连血也被冻住,痛到极至反而没有知觉。为了修练内功,他便在那苦寒之地整整呆了十多年。如今不到一刻,眼前这人就受不了吗?
  水慢慢淹至展逸下巴处,此时的他便如普通人一般除了忍受折磨,无计可施。冰冷的水冻得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孟临卿一扬手,水终于停住。
  “滋味如何?”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是满满的讽刺。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展逸在水受苦受冻的样子,十分享受。
  展逸全身冰凉,一双似若桃花的眼仿佛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更显得眼眸黝黑秀丽,倒有些可怜了:“哥,你怎么能这样忍心。”
  “该死!”孟临卿怒上心头,就要发作。可是一阵钻心的冷意突然自心口漫廷开来,他连忙默念口决运气调息,可是体内真气翻涌,他用尽全力才能死死克制。身体也跟着一阵阵颤栗。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即使是现在,展逸都自命不保了,可他最在意最关心的还是他修练了邪功的兄长。心想他大概是在这种地方呆太久了以至寒毒复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寻一个温暖之地平息乱蹿的真气。
  正在这时,有一个下人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教主,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孟临卿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可怖,展逸还不怕死的喊着他的名字,问他有没有事。
  关切的眼神,担忧的语气,真是怎么看怎么听怎么令人生气!
  狠狠将涌上来的巨大恨意压下去,莫名的烦躁盘踞在胸口,迫得他骤然爆发,声色俱厉:“来人,把凤凰嫇叫来。告诉他这人本座已经赏给他了,随他处置!”
  展逸愣在原地无法动弹。这下,却是连心也冷了。
  孟临卿走后没多久,凤凰嫇就着一袭艳丽的降紫色衣裳急急赶来了。
  站在高处,看到全身浸在水中的展逸,蓝衣在水中浮浮沉沉,若隐若现。凤凰嫇心中一跳,眼中簇起充满欲念的火苗,其中夹杂了一丝可疑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兴奋。半边脸隐在昏暗中,神情不明,可不知为何,让人一眼望过去心惊胆跳。
  展逸只看一眼便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凤凰嫇浑然不在意,五指纤纤,捏一个漂亮的兰花指指向他:“哎呀,快把水放掉,弄坏了我的展公子怎么办。”就见负责看守的两个大汉走上前按住上方的一个机关,水不一会儿就哗哗啦哗啦流干了。
  展逸靠在墙上,脸色如雪般苍白,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修长挺拔的身材一目了然。
  凤凰嫇目光更深沉,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抚着胸口作一脸花痴状:“如此完美的男人,我都舍不得动手了。”
  直到此时展逸才好受一点,但身体依旧发冷,没空搭理他。便听凤凰嫇用柔柔的,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把他弄上来送到凤仪阁。”轻快的语调不难听出其中的迫不及待。
  凤仪阁就在天香楼的后面,来到后院,穿过长长的走廊,便可见里端的几处阁楼。
  展逸边走边暗中观察,步子缓慢。凤凰嫇虽然心里急不可待,却似乎很享受和他相处的时光,挽着他的手小心掺扶着。
  一路走来,不时有引人遐想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粗重的喘息,娇媚的呻()吟,叫人心神荡漾。间或一两声凄厉的尖叫,那仿佛惊吓到极至或者痛到极至一瞬间从喉咙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听起来叫人头皮发麻,心底发寒。或者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幽怨的,凄惨的,无助的,断断续续的回荡在漆黑的夜空中,呜呜咽咽,仿佛厉鬼的哭号,又恐怖又可怜。
  呻()吟,尖叫,怒骂,哀号,嬉笑,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响起,此起彼伏,听起来比阴曹地府还要阴森恐怖。
  饶是展逸这样向来冷静,无所畏惧的人此刻听了也有些心底发毛。瞥一眼身旁的凤凰嫇,发现他嘴角含笑,半瞌半张的眼里竟是充满享受的愉悦,仿佛这些声音能让他得到精神上至高的满足。
  疯子。
  这是展逸现在脑海里唯一找到的能形容他的词。
  他必须摆脱这个疯子。
  正想着,前面走来一队人。带头的是一个满脸杀气的黑衣人,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五六个风流秀美的年轻男子。虽说是男子,可身上没有半点阳光之气,走起路来腰肢轻摆,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
  “等一下。”凤凰嫇叫住领头的人,上下打量几眼道:“你要带他们去哪呀?”
  那人垂首抱拳,语气却并不怎么恭敬:“属下奉教主之命,挑几个新来的给他送过去。”
  凤凰嫇长长的哦一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挥着道:“知道了,赶紧去,别让教主等急了,这几个人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气弄来的,教主一定喜欢。”
  凤凰嫇后来又冲着展逸说了什么了,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脑海里翻来复去的只有那几个字:那些人是给教主送去的!
  可恶!他敢?他竟敢?!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展逸只觉得一股怒火在体内激烈燃烧,烧得他快要失去理智。可恨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什么都作不了!
  他是那么暴怒,可脸上却平静的诡异。连善于察言观色的凤凰嫇都没有看出来,拉着他快走几步,一把推到房里那张足以并躺好几个人的大床上。
  烛火摇曳,粉帐轻垂。
  展逸双手被铁链锁在床头。
  映入眼帘的是凤凰嫇那张艳丽怨毒的脸。
  他紧咬着牙,没有人知道他体内的滔天怒火猛烈的足以焚烧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不好意思,鉴于我之前的H文都被锁了,下章展逸和凤凰嫇的伪床戏和下下章的展孟的床戏我就不发了,如果想看的话请留邮箱给我,过两天我一起发哦

  ☆、乐趣

  凤凰嫇跪在床头,一手撑在展逸脸旁,一手缓缓的,慢慢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没想到教主竟舍得将你这样的人赏给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他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诱囘惑和挑逗。
  展逸却不为所动,冷着脸道:“你从一开始就试探我,然后布好了局要抓我。”
  “嘘。”凤凰嫇冲他摇了摇头,褪去外袍,然后竟从床头的暗格抽囘出一条精巧的长鞭。
  展逸心头一沉。
  就见他将长鞭折成几折握在手中,轻轻挑起展逸的脸:“教主从未来过天香楼,我特意问了你是谁家公子,他不言不语,我便知道你是敌非友。我生平见过的男人无数,只消一眼我便知道你很在意我们教主,所以我只要那么一喊你肯定以为教主对我做了什么,马上会方寸大乱不管不顾的冲进来抢人对不对?”
  展逸冷哼,不用向他求证,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没想到你武功平平,看人的眼光还挺利的。”
  “呵呵呵。”凤凰嫇笑得花枝乱颤,一袭雪的的里衣松松地套在身上,双肩半囘裸,媚囘态横生,艳囘丽无匹。突然,他笑容一变,眼神变得无比阴狠,好似顷刻间完全换了一个人,冷笑着道:“不仅如此,我还要悄悄告诉你,其实我其他功夫也很厉害呢,比如说……床上。”说完,一鞭用力抽在展逸身上。
  展逸蹙紧眉头,肩头的衣服破开,血隐隐渗出来。并不是他忍受不了这种皮肉之苦,只是他的身体对这种疼痛好像特别敏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伤口上,火囘辣辣的,钻心的疼。
  凤凰嫇眼中的嗜血光芒更加狂暴,他周囘身所有尖刻的恨意都几乎凝聚在手中的长鞭上,每一鞭都是高高扬起然后用力抽下去。顷刻之间,展逸血染蓝衣,全身纵横交错着条条血痕。他紧抿着嘴唇,全身温黏黏的,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凤凰嫇眼神迷乱,拔高的嗓音有些尖利刺耳:“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绝非一般人,一定非富即贵对吧。让我猜猜,是哪家有钱人的公子?王爷?不会是太子吧,哈哈哈。”笑完了,他扔下鞭子去动手去脱展逸的衣服,动作十分粗囘鲁,到最后是连扯带拉的将他外袍脱下。
  从头到尾,展逸都闭口不言。他神情冷淡,身上脸上却带着伤,血慢慢的流出来,与他被凌囘乱的衣裳包裹住的身体构成一副足以令人血脉贲张的画。
  “你敢动我试试看。”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凤凰嫇再笑:“我为什么不敢?你听,仔细听,在你左边的那面墙上是不是有声音传来?”
  不用他说,展逸从刚才进来就已经听到了,无非是男女交囘欢的声音,淫囘声浪囘语,不堪入耳。
  “那是永宁富甲一方的李老板的长子。三天前捧了一箱银子过来,说要玩遍我们这的姑娘。我便成全了他,每晚给他送去一个姑娘陪他玩乐,不过有一个条件,他把姑娘伺候的高兴了,我好吃好喝招待他,要是让姑娘不高兴了,便将他阉割,再烧煮剥剔喂狗。”
  展逸听得眉头大皱,凤凰嫇再笑,像是于心不忍又像是幸灾乐祸,啧啧叹道:“那李公子都快吓死了,每晚都这么卖力,却不知能不能挺过今晚,我的狗儿是不是有口福了。”
  “下囘流。”展逸怒骂。
  凤凰嫇却异常高兴,突然抱住他,伸出舌尖舔侍他脸上的伤,温柔细语:“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囘圾,呵呵呵。我平生最讨厌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一边看不起人一边还一掷千金想尽办法要凑过来,实在恶心之至,令人想吐。”
  “凤凰嫇,你别把每个人都说得这么不堪,我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招惹过你,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
  “我知道啊。”他微眯着眼,一边吻一边往下滑,最后停在他肩头,狂吮囘吸噬咬他的伤口,将未干的血一点点的舔囘吻干净:“可是我只要想到能将你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我就高兴。”
  “哼,明明是你自甘堕落,却非要以此为借口作恶,你才更恶心。”展逸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该死的那人的纠缠让他有了反应,男人就这点不好,唉。
  “嗯~随你怎么说~”他的身体紧贴着他,衣服早在磨蹭中滑落。凤凰嫇一边模糊的说着什么,一边在他身上又摸又掐。灵舌所过之处又热又烫,流下一丝丝水渍。他一脸餍足,尤爱吮舔囘他的伤处。
  展逸避也避不开,只觉得仿若吐着信子的蛇攀在他身上,冰凉凉的,滑腻腻的,让人毛骨悚然。
  凤凰嫇虽然极力挑逗,但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展逸心里有些异样,直到他坐在自己身上,摆动腰囘肢磨蹭他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问题所在。
  凤凰嫇那里……空荡荡的,没有……那男人的象征……
  也许是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被他捕抓到,凤凰嫇迷离的眼神霎时变得阴毒狠厉,狠狠瞪着他:“都是你们这些人把我害成今天这个样子,让我沦落至此,我要你们好好偿受我昔日所受的痛苦,让你们活在这世上,还不如死了!”
  配合着他似乎疯魔的神情和尖刻的诅咒,隔壁房里骤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那声音之尖之厉平生未闻,其中还诡异的夹杂着几声狗叫,简直令人汗毛直竖,不寒而栗。
  凤凰嫇停下动作,侧耳聆听,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上囘翘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现在正陶醉其中。“你听,听到了吗,是那下作女人在叫呢。四年前,那又肥又丑的女人自己看不住男人居然跑来戏园当众出言侮辱我。前些日子我寻到她家,那老男人见到我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我用买一头牲口的钱跟他换那女人,他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呵,她不是很会辱骂男人吗,我便让这里所有的男人日日夜夜轮翻伺候她,今儿听他们说腻歪了,我连那两只正在发囘情的狗都派上了,想必她现在正快活的很。”
  凤凰嫇显然很想有人能分享他的乐趣,话题一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
  如何报复仇雪恨,如何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将他们训练成天香楼的名妓,如何惩罚不听话的人。
  展逸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体会无言以对是什么感觉,他已经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好了,只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凤凰嫇每说一句他的心就沉下一分。他终于知道孟临卿为什么要将自己赏给这个人,凤凰嫇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怨愤,变得极端扭曲,害人的手段何其毒也,只怕自己这次有命来无命回。
  凤凰嫇满意的看着展逸怔忡的模样,纤细白囘皙的手指在他被指甲划伤的地方轻轻抚摸,无尽的温柔怜惜:“不过你放心,你跟他们不同,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展逸直视他的眼,突然喟然长叹:“我知你从前一定不是这样的。”
  凤凰嫇的动作猛得一顿,默默陷入那双黝囘黑的眼中,似震惊,似悲伤,又似迷茫。
  他从前确实不是这样的。他也不叫凤凰嫇,也不是天香楼的老板,只有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名字和低贱的出身。
  不足六岁便被贫穷的父母贱卖给城外的戏班子,自小拜师学艺,生死皆从师命。十四岁出师,因貌美而成花旦。涂脂抹粉,描眉画目,言笑晏晏,泪眼汪汪,唱一出才子佳人,诉一曲悲欢离合。也曾为自己博得满堂喝彩,红遍大江南北。
  但戏囘子终究是戏囘子,下九流的贱业,天生是卖囘身媚主的人,对外抛头露面,暗中凭人苟且,卑贱的连最粗鄙的市井无赖都能将他作践。
  直到十六年岁那年,一个京城来的据说是某个官员的大少爷说是对他一见钟情,设法将他解救,扬言一定会好好将他照顾。
  他以为从此脱离苦海得到救赎,没想到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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