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天派人来约您?”他再一次确认。
我烦躁。他为什么如此想拉拢我这一个异族的亲王?浪费如此大的经历和时间?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操我?我摆脱了第二个想法,那么想太自恋了。爱德华的变态世所罕见,教廷的变态属于优良传统,杰是我掰弯的,汉斯……呃……汉斯天生喜欢男人。我去,数数,我都阅男人无数了,我得赶紧找个媳妇。
“好的。”我敷衍。无论哪种,对现在的我都是不利的,“再见。”我抬起左手,几个手指来回轮转跟他再见,表示不想再谈,转身上台阶。
刚走两步,左手被力度紧到恰到好处却不能挣脱的力量拉住,回头,是表情出现了稍微不悦的蜃,笑还是在笑,可是唇已经不能完整的维持那个弧度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我的敷衍太明显了吗?我只是想表达这个人您老勾搭不了,只是这个意思。
“陪我去花园转转吧,先生,我还有话和你说。”话音刚落,我就被拖进了一个完全的视角之中。全视角很奇妙,你能同时看到东方的满月和北方的大熊星座,还有地上的沙土。景色飞快的流转,心被虚无感吞没。等到停下来,四周的景色静止为城堡的小花园。
蜃刚刚带着我雾化了。雾化的时候,可以携带另一个血族,据说这是高等血族的能力之一。
“于是您希望如何呢?”我询问,不急于挣脱他的手。
“我注意了一天,想问您,这个是什么,莫?”他的嘴角挑起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抬起了我的左手,然后让它的内部白嫩的皮肤直接照射到月光。
“啥?”我装糊涂。
“这是个教廷的咒语,它的功能不是伤害,而是定位和祝福。我无意拆穿您,但是,请您保护好自己。被发现和教廷的勾结,在血族中,您不光无法得到地位,还可能被消灭。”他用没有温度的语气说,近乎威胁。
“蜃先生?”我再次装逼,“您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清澈无辜的眼神呈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我巴拉巴拉巴拉了一堆关于我是怎么怎么怎么个情况被怎么怎么怎么一个好心的红衣服大哥哥而救然后他怎么怎么怎么说要保护我。
巴拉完毕。我自己不会信,我相信蜃也信不了多少,但是这种东西,真假是最不重要的,不是么。
可恶,被掌握了把柄,怪我太不小心,死了之后一直在友好的环境之中,觉得没有什么能害到我了,连空气都因为体温的下降变得格外的温暖。这种放纵般的温暖麻醉了我一直绷紧的神经,就像在阿尔罕不拉堡和汉斯种鸢尾花的时候。
只要强大,就一定有人找碴;如果弱小,又会被强者践踏。这他妈的苦逼生活,死了都不消停,还这一套。
“我相信您说的,”蜃说,“这个故事真令人感动。我还希望多了解您一点,所以,明天,请务必来。”
于是事情变成了不得不。
“这个,送给您。”手腕微微一凉,一跳银色的红宝石镶银手链被挂到了我的手腕上。因为上面的宝石很大,所以手链很宽,刚好遮住那血红色的十字。
我觉得男性总是喜欢给女性套点什么东西,作为拥有的记号,这个手链就给我这样的感觉,这种约束身体某一部分的环,太暧昧了。
“这太贵重了。”我说着想往下解。贵重倒是一般,这东西可不是白要的。
“请您务必收下,作为来自一个朋友的礼物。”蜃的眼睛一眯,表情介于威胁和请求之间,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实在是蛋疼。
好吧,管他谋求什么,总之,我相信他会以拉拢为主,弄残未来的亲王,而且对方是卓梵族的新成员,不怎么值得。
我趴在软软的大床上,脑子里总结着今天的种种,总觉得还是有点事情没干,心里空。想了半天,拉了下铃。
“您好,阿尔罕不拉伯爵,我是塞巴斯蒂安。”竹竿的声音不是尖细的,是沙哑的。
“您好,我想知道安在哪。”我回答。
于是,出现了上文关于血族生活中是否会出现上厕所问题的大讨论。
因为我败了。所以对于血族神奇的厕所的内部结构,就不再赘述。
安的房间有很多扎眼的白色。和这城堡的总体感觉不符。水曲柳木和薄薄的白漆,百合花花纹的壁纸,让我感觉很神奇。
我想让他再教我些魔法。看到那本路西给我的书上印着他的名字我着实震了一下。并且来了这里后发现,并不是所有血族都有安这样随心所欲的魔法。
于是安再次从真理啊错误啊开始讲起,这些东西,我完全没有天赋。
“可以直接一点吗?”我问。
“直接?直接当然可以,想着你的目的,念咒语就可以了。”安脸上写满自恋,就是那种天才对于亲近的人特有的,你就是个白痴我了解你不用辩解了。
“雾化也可以?”我问。
“雾化更简单,你要想着,自己不存在这件事。”他回答。
“你说的简单。”我想咬他一口,“这种坑爹的不好理解的东西肯定是你写在书里然后流传的,对吧?”
“其实做着也很简单。”
我刚要反驳,眼前的景物一扭曲,就发现身后是安拽着我,我在打开的窗的窗口。
这里是城堡主楼的顶层。
“你要……”我就说了这两个字,“嘿嘿……”安摆了一个露出很多大白牙的笑,然后就呼的一声,我被扔下去了。
我觉得我能再死一次了,这次估计就活不过来了,却发现我的视角再次变为和刚才一样的全视角,于是,我以雾气的形态,移动回了安的房间。
“安,你TM吓死我了……”我一脚踹过去。
“你自己要学的,不关我事……”
“你这是谋杀自己的学生。”
“你他娘的觉得自己那么容易消失啊?”
安和我在地上扭打作一团的时候,奈泽进来了,然后我发现,我非常光荣的骑在了安的身上。
奈泽的表情无变化,但是我觉得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莫先生,我和安要讨论一点事情。你能先从他身上下来吗?”奈泽用温和的语气问。
我刷拉一下蹦了起来,有点尴尬。安倒是一脸淡定,还撇了撇嘴,“我教他魔法呢,你不是也说还是我教他好一些吗?”感觉好像是,在,撒娇?
奈泽一步步走向安,我一步步往门的方向退,直到,我退到了门的边缘。
神啊,瞎了我的狗眼狗耳吧,安在撒娇,“你干嘛啊,干嘛那么看我啊?老爷爷?你发春了吗老爷爷?老爷爷,我看你好像硬了啊?老爷爷,你都这么老了还能行吗?”
奈泽直接拉起安一个深吻,然后趁着安喘息的的时候,“莫先生,请帮忙关上门。”然后闪出了一个无比恶趣味的笑。
奈泽老爷爷,我知道人是你的,你真的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说明。
我把门从外面带上,里面安的声音还断断续续的传出来。“嗯……混蛋……啊……讨厌……”酥的不行。
亏他还在很久以前嘿嘿……笑话过我……
回自己的房间继续趴着,练习念一些简单的咒语,依照着安打牌输给我的那些记忆。
有些很奏效,有些却没有效果。想翻那本来自路西的书,可是教科书这种东西,总是看封面容易,读下去难。
我正在黑暗中惆怅着,享受着作为血族的黑暗视觉,想着什么时候这一切都稳定了我要去本笃找安玩,练着不知道怎么着就是成功不了的魔法,外面突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貌似,是有入侵者。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入侵者是谁呢……╮(╯▽╰)╭……娃,亲妈想你想的好苦……
☆、第十六章 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上
貌似,是有入侵者。
我抬头向窗外望去,这面的窗,只能看到城堡中巨大的庭院。我能看到几个黑影在飞速的移动,那是城堡的守卫。
我似乎看到了一抹白色从花园的方向离开,如果不是血族,是白巫师?偷袭这种事情严重不符合教廷以人数战胜一切的战斗作风。
我站在床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成为雾跳下去,然后拉住那个白色的影子看清他的脸。但是,我还是理智的,止步于此。人总有一些时候,用理智战胜情感,然后做一些后悔一辈子的事。
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就没有再出现,外面再次安静下来。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再见,不是在本笃。
安静过后,我继续趴下来闷头练魔法,没有特别在意。有安和奈泽那样力量强大到变态的家伙存在,至少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左手手腕上因为多了一条手链感觉到突兀的不适,但是我的确需要一种东西遮盖住它。这血红色的印记,是来自天主教的祝福。
“Marionette,你活的不快乐。”岚说。
自由是快乐吗?我又冒出了一个哲学问题,必须想点别的摆脱掉,否则又会瞎想到脑子抽筋。
被发现与教廷勾结的血族会被送到血的裁判所,那是长老组成的联盟,就结果而言只有两个刑罚,死刑和流放。死刑是死刑,流放等于死刑。
我的脑子里一会是岚温柔的掉渣的话,一会是如何在血族的现有统治规则上往上爬,两种想法纠结到一起,像猫玩过的毛线团一样复杂。我需要睡觉,这种事情,早晨起来一定就好了。
话说血族用睡觉吗?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和奈泽以及安共进早餐,血佐全麦面包,收到了来自蜃的邀请:
今天的空气很清新,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又不介意和一个寂寞的人共度的话,能否上午一直在主堡里等我呢?
“你和蜃认识了?”血族的王啜了一口血。
“是的。”我无奈点点头。
“你那天派去的萨尼斯亲王在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偶遇蜃?斯卡保罗伯爵,他就代替他去了。”安补充,把偶遇两个字的音咬的很重。
“哦?”奈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于是如何,莫,你觉得斯卡保罗伯爵是个什么样的人?”
昨天遇到安的时候我说了这件事情,安反倒是很不以为然。“他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是安的原话。蜃是瀚玛地区和整个安戈萨省的亲王和路森族的重要人物。“有我在,他就不能对你怎么样。”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貌似是想安慰我。我倒是很疑惑,他到底把别人怎么样过,路西看到他是一副受惊吓的样子,那占卜的小姑娘看见他好像冒了一身冷汗,裁缝大叔倒是很淡定,只是无比的恭敬,可昨天在路上看到他的马车,我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有些行人在躲避。
“是个好玩的对手。”我的直觉如此。
奈泽眯起眼睛玩味的看着我,好像在我脸上发现了以前没发现过的青春痘,我反射性的摸摸脸,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不阻止那家伙?”安把头转向奈泽,声音里有种带着责备的不满。
“对手比朋友重要。”奈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对我高高举起了盛着血红液体的高脚杯。
早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继续。
“你的那个教廷朋友,岚,和你还有联系吗?”奈泽在我觉得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突然提起了这句话,整的我一愣。
左手手腕在这一瞬间传来了尤其有存在感的冰凉。
“没什么联系。” 我笑笑,别过头看窗外,又是一只飞向东南方的飞鸟,“真的没什么联系了。”
“你的册封仪式在三天后。”奈泽老爷爷顿了一下说,“到时候几个大家族的人都会到场。”
我点点头。说真的,我讨厌册封仪式。
“还有,”奈泽的语言在还有这两个字上变得很轻松而又有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我老了,我最近在考虑退休。”
安的餐刀掉到了他的碟子上,我一惊,不确信他话的含义。
老狐狸的眼睛柔和又挑战的看着我。
这是好大的诱惑。
这对于我来说,是太大的诱惑了。
魔鬼说,我给你权力。天使说,我给你安宁。死神说,我给你公平。苹果树说,我往你脑袋上掉苹果。一个大主教说,我给你快乐。一个苦逼孩子说,我想要自由。
我出门,蜃的马车已经在主楼等我了。
他不用等待我的回答,因为他知道我无从选择。
血的裁判所是长老组成的联盟,就结果而言只有两个刑罚,死刑和流放。死刑是死刑,流放等于死刑。
“今天去看戏剧?”蜃的微笑一如昨日。
“好啊,”我回答“不过我记得您说过要邀请我去您的家做客,什么时候呢,我的……朋友?”
蜃的笑变得愈发浓稠。
我相信,我的也是。
三天。
第一天,是戏剧。我从小就受不了这个,看到一半的时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和衣倒在蜃在血都的宅邸中的大床上。蜃在一旁边看书边等我醒来,好像他没有任何事情要处理,并且展现出了一幅人畜无害的笑,还问我冷不冷。
我想问他我左手上这个血色的印记如何消去,他说的还是那一套什么魔法的方向不可逆,估计是和安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但是他试着破解了一下,告诉我,施法者加了除本人不能破解的强大禁制。
第二天,我说我想认识一些路森族的人,他便在家里开了聚会,几个路森族品着来自远方的小女孩的血液,嘲弄白痴的血奴们是怎样期盼着无妄的永生,我和他们一起大笑。我意识到,蜃只是说我是个natural,并未向宾客们介绍我来自卓梵族的事实。
我说我要怎么怎么样,蜃就怎么怎么样。提出建议,发出邀请,给出答案。但是,不允许我拒绝。
第三天,我说我想练习魔法,蜃拉我到一片无人烟的河滩中,教我水的魔法。高大又柔软的水生植物有一人多高,挡住了周围的一切。因为他的魔法就是水的。高阶的血族大多有着风火水土这四种能力,一般在初拥的时候就会有各种迹象显示出来,可惜我无法凝结任何水汽,点不着火,给土造不出型来,也吹不起来风。
蜃从我身后抱住我,拉着我的手随他的手一起动作,“你要这样挥动一下你的手指,指明能量的方向。你的心和你的身体是两码事,心懂的身体不一定懂。自然的让血的能量流动到你所指的地方,就像这样,”手和手紧握,身体和身体紧贴,耳后能感觉到独属于血族的微弱但充满存在感的气息,“aqua”。蜃的声音亦如呼吸,轻,但有存在感。拉丁语自他唇中流淌而出,带着无法言喻的独特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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