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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臣扶良——沥沥在木

时间:2016-11-12 00:03:36  作者:沥沥在木

  傅望之看着弩上雪刃般的弓弦,心有余悸,不自觉后退半步,再揖手道:“回禀王上,奏折已审。各地的整肃事宜已毕,只是,朝堂上众位大人的官职贬升还望王上亲自定夺。”
  傅望之抬眸,祁辛转过身,黑眸微眯,他一早便见到了桌案上的奏折,奏折中但凡涉及朝臣一事,面前之人便不会插手。
  傅望之恪尽职守,战战兢兢行事却甘愿屈身一个莫须有的小官职,无权无势,动机不明。
  祁辛愈发多疑,他此次召他前来,目的,并非奏折一事,而是尚在待囚之中的楚睿,还有那潜伏王宫迟迟未现的苏秋。
  “望之可知梼杌刺客团?”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在傅望之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上。
  傅望之闻言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道:“回禀王上,梼杌刺客团乃纪国旧族善用心机攻伐的杀手团。”
  “善于心机,游走列国,深入王廷……”祁辛接过他的话,声音渐冷。
  傅望之静待下文,或许,他与梼杌刺客团的瓜葛已然。但又如何,他只需无愧于心,坦然面对。
  可祁辛说出此话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其后一句。
  “元寅勾结梼杌,意图行刺,其心可诛。”
  傅望之眸光一动,“王上会将他处死?”
  “死了岂不是太过无趣。留着他的命,孤还要看他身后能伸出怎样的爪牙。”
  祁辛一手托起流弧弓,另一只手屈起双指绷紧弓弦,一声脆响之后,是他的凛冽笑意。
  若不是楚睿于他有用,又救下了苏嫔腹中的龙嗣,他定然不会轻易宽恕他,至少要让他受尽皮肉之苦。
  自古君王善多疑,奈何,他窥不破七情。
  傅望之垂眸,“臣下听闻元寅已被收监,不知判罪之前是否要进大理寺……”
  楚睿被祁辛关押起来,但是他并不知晓楚睿被关在何处。听闻这王宫暗道纵横,死囚牢亦数不胜数。
  祁辛不置可否地挑眉,“怎么,你好像对他很上心?”
  说起来,当日除了捉拿梼杌刺客团,他似乎还忽略了某些事情。比如当夜为何远在四方客栈的傅望之会抗旨赶回?南门刺客围困之前,偏偏他用了帛书传递消息?
  祁辛蹙眉深思,再道:“元寅是纪国旧族。纪国的楚睿世子自不用守这种规矩。两日后,你会在朝堂上见到他。”
  祁辛冷然一笑,望了他片刻,然后轻声道:“听闻,他能揭晓青萝玉中隐藏的秘密。”
  傅望之有些怔住,一时猜不出此间深意,不由得眸色漆深。
  祁辛觑起眼,趋近了几步,“孤倒要好好瞧瞧,这三苗至宝,到头来,会化生成何物?”
  是仙器,还是齑粉……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天使们,不好意思哒!由于周一至周三都会很晚归寝,所以每周一不更,周二中午更,其余时间不变!*^_^*

  ☆、向来萧瑟

  夜色悄然弥漫开来,厚实的云层遮蔽了月光,漆黑的天幕里连一颗星子都看不见。
  隐约声动,是沙沙树叶响,以及宫闱那思虞湖畔雀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时辰待足了,苏嫔便温然地抬眸瞧着窗棂外的天穹,举手投足之间含着母性的亲善。
  这时,阿袖正好为站在窗棂边吹风的娘娘披了件衣裳,而苏娣的胳膊搭在小腹上,手指似随意又刻意地轻攥着垂落下来的衣角。
  因祸乱而遭受人情冷暖的苏娣,自此只辗转反侧地思忖一件事,那便是让她腹中的孩儿顺利降生。
  然,她还有夙愿未了,尘孽未尽。
  争门殿,悄然而至的秋风。
  院落里的天井边落叶满地,夹杂散落着的点点酱紫色花种,经风吹日晒,霜打雨淋,最后还有很多会被雀鸟啄食入腹。
  然而,那些被保存下来的,播撒入土,只剩下静候佳音。
  傅望之彻夜难眠,秉烛待旦。
  隔日,司饰房准备的一应日常吃穿用度都到了争门殿。
  茵珠亲自跟随,粗细经手,事无巨细一律查验。
  其实傅望之不甚在意他的日子是否冷暖不辨,房内宫婢大多听命行事,真正上心的唯有沁鸢殿的差事。
  “奴婢茵珠见过傅大人,傅大人,这是此次争门殿的用度,还请傅大人一一过目。”
  茵珠站在团花旃毯上,挽着手,脸上含笑。
  司饰房的管事,态度似乎总是很强硬。
  傅望之瞧着她,他记得,面前这蓝纱绢裙的女子,绰约身姿,乃是屏熙殿侍君――楚哀在司饰房的心腹。
  “劳烦茵珠姑娘了,这些东西,都放在桌案上吧!”
  傅望之凝眸多瞧了她一眼,茵珠对上他的视线,淡笑卓然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一切壁垒,令人心溃败。
  茵珠敛身道:“傅大人客气。这出自司饰房的锦缎细软,傅大人可要仔细瞧瞧,特别是那顶精心锻造的紫玉冠。天色不早了,奴婢还要去沁鸢殿交差,就先告退了。”
  沁鸢殿,是万分大意不得的。这些,傅望之也知晓。只是,茵珠刻意强调的话,令他心生猎奇。
  茵珠转身,带离了一众托盘的宫婢。
  傅望之走近铺满锦缎细软的桌案,找出了放置在红漆匣子里的紫玉冠,那玉冠成色上品,宝珠流转的碎光濡润似溪流。
  “这紫玉冠……”
  他瞧了瞧手中之物,却发觉玉冠的后角有细微的差色,伸手一摁,竟推出了一层暗格,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小段帛书。
  傅望之低下头,漆眸微眯,待展开帛书后便如同遭遇莫大的变数,惊诧退步。
  “苏秋……竟是济婴?!”
  他难以置信,眼底里蕴含着寒肃波澜,原来,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他亲手刺杀了济婴的父王,最终,亦亲自将他推向了生死边缘。
  他愧对济婴,又不得不对他无情。
  只是,这张帛书是谁放入的?靠向楚哀的茵珠又怎会参与此事?
  还有那关押在王宫暗牢里的楚睿,他现下成了怎样一副怎样的光景?
  卯时,晨起的雾气早已如湖面的烟波一样散去,鎏金般的阳光投在辉煌的殿宇上,金波离合,将延绵百里的城池宫苑都覆上了一层碎光。
  苏娣今日起晚了些,等厚重的殿门敞开,都已经过了卯时三刻。
  傅望之顺着荣光万丈的丹陛拾级而上,脚下是汉白玉基石,宝相庄严,雕栏玉砌,上面雕刻的都是芍药。
  踏着朱红长毯,他径直走到那莲花纹饰的殿门前站定,良久,才迈进漆红的门槛。
  “臣下傅望之,求见苏嫔娘娘。”
  傅望之就立在不远处,阿袖一瞧见他便进了内堂禀报。
  他不请自来,就是怕她避而不见。
  阿袖从内堂请出了身怀六甲的苏嫔娘娘。
  苏娣走到离他三尺的距离时,脚下正踩着莲花繁盛的毡毯,一袭水色荷叶箩袖绢纱裙,双蝶髻,髻上扣着清一色的纯银头饰,映衬得其人很有味道。
  苏娣依旧描画着精致的妆容,扑了黛色的眼蒙住了前几日的憔悴。
  此刻殿宇里的奴婢都已屏退,包括随身侍女阿袖,只留他一人与她面对面,相视静默。
  “我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半晌,苏娣率先打破了这种诡秘的氛围。
  傅望之倒是没料到她会这般轻易的默认紫玉冠里隐匿的帛书出自她手。
  “你不该来这儿。”苏娣蹙起眉,这沁鸢殿的眼线太多,一不小心便会被拿住把柄,很快,莫须有的罪名就接踵而至。
  她能驱使茵珠办事,也是抓着她与屏熙殿主子的关系才能万无一失。
  傅望之明白她的担忧,现下的她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今晨柔利使臣前来王城,满朝文武在场,自然少不了国君。”
  傅望之也知苏娣早将身边的眼线支去其他地方,现下,风险甚小。
  他需要知道有关济婴的一切。
  苏娣转过身,挽着手的时候垂眸轻叹,“扶良公子何必知晓这其间缘由。”
  “苏娣姑娘以帛书示意,难道全无半分深意?”
  傅望之注视过来,“苏娣姑娘与济婴是旧识,莫不是始终放不下……”
  是啊,济婴可以无情待她,而她却一直念着旧情。
  苏娣回过身,闻言,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一下,将济婴成为苏秋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那一刻,回首向来萧瑟处。

  ☆、唾手可得

  时已入秋,天气凉得厉害。
  早些有些阴,没等雨点掉下来,云层就被风吹散了,露出一轮略微惨淡的日头。了无生气的阳光洒在殿檐上,金波璀璨又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能将琉璃碧瓦的光华掠夺殆尽。
  巳时刚过,满朝文武跪坐在偌大的殿宇里,列成两派,文臣在左,武将在右。
  柔利使臣就端坐于丹陛下首右侧,转身隔远了看,便是甲胄加身的攸廿将军。
  攸廿将视线往上,看见了坐于最上首的祁辛和他身后的傅望之。
  祁辛睨视底下众人,片刻,开言道:“列位爱卿可想目睹世上一稀奇之事?”
  他说话的时候语调平直,不咸不淡,没有太多的情绪,又莫名引人入胜。
  柔利使臣听罢顿觉话中有趣,迎着周慧王的目光揖手道:“周饶百万疆域,光怪陆离之事自然不鲜。敢问国君说的世间稀奇,是何事?”
  猎奇之心,人皆有之。
  此时此刻亦有不少的朝臣交头接耳,攸廿想到了王上手里的青萝玉。
  思至此,他再朝前瞥了一眼至始至终面色不改的傅望之,今日的望之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祁辛的一席话勾起了众人的好奇。他觑起眼,扬手示意身侧的内侍监,内侍监得令,自是不敢怠慢。
  很快,蓬头垢面的男子就拖着沉重的锁链踏进了殿宇,一步一步,锒铛作响,身上还穿着略带泥垢的道袍。
  这人,便是自暗牢被押解过来的楚睿。
  楚睿浑身是伤,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流血。血渍将衣衫沾湿得一片腌臜,显得狼狈不堪。
  满殿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傅望之原以为他会有挣扎,但是他表现得十分坦然,甚至是顺从。
  “罪奴元寅,参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仆倒在地,眼神游离,整张脸深埋在发隙里。
  祁辛低眸,俯视一番过后不由得眉峰舒展,让他起身。
  楚睿蹒跚地站起身,脚踝的锁链勾住了他结痂的伤口,略微一动,便鲜血直流。
  “开始吧。”最上首的祁辛发话,于是殿宇外的小太监躬身垂首,高举着玉盘快步走进殿中,尔后在楚睿的身侧停了下来。
  万众瞩目的玉盘里静静地安放着一块蕴含釉青光华的玉佩。
  那是举世闻名的三苗至宝――青萝玉。
  据说,周饶国君出兵灭了三苗之后,青萝玉也被周慧王收入囊中,据为己有。
  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叹,其间柔利使臣还坐直了身,眼巴巴地瞅着玉盘里摆置之物,恨不得上前端详个明白。
  祁辛知晓底下人的心思,环视一周后却转眸注视着身着官袍的傅望之。
  “青萝玉乃三苗至宝。元寅,你可要好生行事。”
  双手托起青萝玉的楚睿垂着头,似乎怯懦非常。
  攸廿蹙眉,待楚睿抬眸的时候,他正好瞧见他眼底掠过的一丝沉郁。那眸光与他脸上纹下的“奴”字不甚吻合,甚至还有欲盖弥彰之嫌。
  傅望之对上了楚睿的目光,提了口气,又沉默半晌。
  祁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楚睿已经将青萝玉放回玉盘,伸手要来了小太监事先备好的银匕首。
  一滴指尖血,一道残损痕。
  鲜血没入青萝玉上的缺口时,赤色脉络攀升再迂回,于肉眼凝视之间散开万丈光芒,那釉青色的光辉射|进眼里,迷得人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楚睿唇角轻勾,一个纵身,跃然而起,手中的匕首乍现寒光,直直地朝祁辛刺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
  攸廿还未来得及动作,傅望之已然飘然落于丹陛前,截住了他的匕首。
  楚睿……你想做什么!
  傅望之绷紧的眼神里愈显焦躁,这时,身后的祁辛已经反应过来,霎那间,满朝文武顿时惊慌失措。
  楚睿似置气般瞪了他一眼,低头沙哑着嗓子道:“师兄,你终会记住我的。”刻骨铭心的那种。
  他凝眸轻笑,用极细极低的声音告诉他,好似调侃,好像决然。
  说罢,傅望之顿觉心神恍惚。
  这时,祁辛瞧见傅望之躲过楚睿手里的匕首,再转手时巧然夺取,然后将匕首刺入了面前人的胸膛。
  鲜血刷地一下淌了下来――
  傅望之苍白了一张脸,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楚睿还在笑,嘴角的血液滚滚地掉落,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血花,那娇艳欲滴的花瓣,正如同纪国盛放的玉簪花。
  楚睿……师弟……
  傅望之无力地退后一步,嘴里无声的唤了一句,然后痛苦地垂眼。
  懊悔,责备,恐惧,还有难以挽回的锥心之痛……
  攸廿上前扶住了他,那匕首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楚睿倒地,很快,满地的鲜血“酣畅淋漓”。
  祁辛确信,他已经死了。
  这时,装作惊吓过度躲在殿柱之后的小太监森寒一笑,楚睿用他的死保住了殿内的傅望之。
  “来人啊,将这乱臣贼子拖下去喂狼!竟敢行刺孤,真是胆大包天!”祁辛敛着凛冽的眼眸朝殿外喊到。
  傅望之站直了身。
  攸廿松开手退至一旁,对上了一双黑森森的眸,沉寂得悲戚。
  失去生机的躯体被拖行了很远,一低头,便是满目的血污。
  祁辛略微烦躁,但见方才出手挡住刺客的傅望之,顿时眉眼逐笑,“傅爱卿护驾有功,赏。”
  赏赐。
  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唾手可得。
  在场所有朝臣都眼红地打量着他,仿佛懊悔刚刚站出来的怎么不是自己。
  青萝玉还在掠夺温热的鲜血。待到强光一片,大殿上方忽然惊现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卷。
  夕照刺眼的光线筛下一层细密的橘色,让原本平静的纪国泛起淡淡的金光,闪现出妖异的繁华。
  浮尸,细作,离火,马蹄……
  残忍的灾难,浮华的虚空,徒劳一场的操持,伴随着追祭和报复的喧嚣,在妄念中迫近。
  没错,这便是当年卫和城陷落、纪国国破的那日。
  傅望之孤傲孑然地站在原地,眺望着瑰丽诡谲的夕阳和那相映成辉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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