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争臣扶良——沥沥在木

时间:2016-11-12 00:03:36  作者:沥沥在木

  所以说,他算得上他的半个弟子了?
  傅望之接过横尘,算是默认了心底的这个想法。
  攸廿见状,唇角噙起满足的笑意。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傅望之还没来得及拜谢,攸廿便迈开步子调头离去,只消片刻,就遥遥地消失于回廊那头。
  傅望之心生疑惑,难道,攸廿邀他前去,只是为了赠剑的么。
  难以深究——
  傅望之顺着石阶往上走,推开门,却见百般聊赖的仓镜摆开折扇,堆出一抹笑,犹如含苞待放的金波琉璃盏,“望之师弟,攸廿将军又来找你了?”
  他霍然站起身来,眸光戏谑地上下打量着傅望之。
  傅望之一怔,半晌,不准备搭理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
  “这把剑,当真是瑰丽异常。莫不是攸廿送与望之师弟的定情信物?”
  他偏过头灵活地躲过傅望之惯用的茶杯,“攸廿将军还真是用心良苦。若是有人也对我千般好,我可是求之不得呐。”
  仓镜凑近他的耳畔,挑着眉眼,目光暧昧不明。
  傅望之闻言顿时呆愣,良久,才开言道:“攸廿只是将我当做了悉心教导的不入流弟子。仅此而已。”
  他低垂着眼眸摆弄被仓镜弄乱的茶具。
  仓镜听着这一句“攸廿”但笑不语。
  他的仓镜师兄在师门排名第二,其恣意、随性、不谙规矩,在整个庭界山上极为出名。
  傅望之躲避了仓镜无休无止询问今日他去了何处的话题后,不免摇首,突然唤道,“望之见过尚昀师兄!”
  话音刚落,只见仓镜听罢顿时收了痞气,中规中矩地转身,却发觉房门前什么也没有。
  “望之师弟……你诳骗我。”
  仓镜再度转身,房内哪还有傅望之的身影。
  仓镜咬着牙狠狠地拍了拍桌案,兀自气愤。
  而得了救赎的傅望之走在庭院里,禁不住噗嗤一笑。
  想来,也只有尚昀大师兄才能制得住令他焦头烂额的仓镜师兄了。
  傅望之脚步轻缓的一路往前,欢愉的目光,在见到扶手侧立的尚昀师兄时,有刹那的停顿。
  “尚昀师兄,老师还在阅读书信么?”
  若他没记错的话,尚昀师兄应该在楼阁外候了近一个时辰。
  素日里,君王的书信不断,老师一阅便是数个时辰,并且一一答复。而尚昀师兄则负责将其整理收纳,即刻送至山下。
  房门缓缓打开。
  门外的两人躬身揖手,齐声道:“老师。”
  徐庄跨出房门,见傅望之也在,便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他,“望之,这次的书信便由你捎带下山吧。”
  老师静静凝神。傅望之接过书信的时候,眼眸诧异。
  尚昀上前,“老师,书信还是由我带下山吧。此次,我正好要下山采买文房四宝。”
  两人纷纷不解老师的做法。
  徐庄依旧捋了捋斑白的胡须,道:“尚昀,为师另有要事要交付于你。至于望之,你也是时候下山洞察人世了。这封书信,你务必入宫亲自交与王上。”

  ☆、遇即是缘

  午后,傅望之收拾了行囊,将书信放进木匣,便跨马朝山下而去。
  庭界山上,仓镜与尚昀的目光随着渐远的马蹄声回转。
  两两相望的瞬间,仓镜最先开言,“望之师弟此番下山,究竟是福是祸。”
  他的语调平淡,明明是疑问却用了肯定的口吻,甚为怪异。
  尚昀微微一愣,眉峰紧蹙,“那是他的选择。”
  无论是福还是祸,都得由他承担。
  福祸本相依。
  因果,自然能料。
  说罢,尚昀转身,门廊里,老师正伫立于前,朝他点头示意。
  傅望之如闲庭信步般穿梭于山间,等走到一处驿站,方才出示了通行令牌,素手一扬,一骑绝尘,向潜阳城门奔去。
  傅望之伏在马上,进了城门,向那高高的王宫殿宇望去,只见戍卫两侧的禁军甲胄加身,如虎盘踞。
  想来,他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松的进入王宫大内。
  思及此,傅望之勒马调头,不再多眺望一眼,便往潜阳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过去。
  傅望之牵着马,放慢脚步,兴致盎然地慢慢游览。
  览物之情,情难自禁。
  走了些时候,腹中饥饿,又看到挑了金字招牌的醉仙楼,傅望之便将马儿系在酒楼前的榆树上。
  “小二哥,上杯清茶,再来几碟小菜。”
  傅望之忽略了店小二有些呆滞的目光,和善的吩咐道。
  他特意挑了靠窗棂的地方落座,眼眸微敛,状似假寐。
  四下,总有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着他。
  傅望之并未在意,一心思忖着,出了庭界山,送了书信,他该去往何处。
  此时此刻,傅望之眸光幽暗。
  直到店小二斟满茶杯后躬身退下,他才缓缓回过神了。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惊得傅望之眼睑一跳。
  刚跨进门槛的是两名身形纤弱的男子,恰好撞上了结账出门的醉汉。
  醉汉一手拽着面前的一名男子,一手歪歪倒倒的去捡拾地面上打碎了的酒盅。
  “没长眼啊!我的酒……”
  醉汉想着地面上洒落四处的酒水便怒火中烧,旋即一拳抡了过去。
  “公……公子!”
  眼看着借酒犯浑的醉汉就要伤到自家主子,身侧的另一名男子惊恐万状。
  “嗖——”
  一把长剑掠过醉汉的侧脸,直直地没入地面的缝隙里,空中,飘着几缕发丝。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临窗端坐的男子着紫荆锦袍,手中拈着一盏合得严严密密的青瓷茶盏,唇角含笑,玉面皎然。
  一派悠然自得。
  方才的一剑,好似男子的无意之举。
  “小二哥,打一壶酒给他。他的账,算我的。”
  傅望之的目光朝着楼下探去。
  店家闻言即刻让店小二麻溜地打壶酒来。
  横尘还留在原处。
  纵使傅望之剑术不精,酩酊大醉的醉汉也感知到了警告与威胁。
  醉汉捧了酒,咧开嘴千恩万谢,尔后连滚带爬地出了醉仙楼。
  楼下,刚刚被惊吓到的两名男子都纷纷回过神来,望着楼上的“救命恩人”,眼眸一亮。
  横尘被人轻缓且端穆的放置于桌上。
  傅望之抬眼看过去。一脸羞赧的男子正偷偷瞧着他,着了一身男装,却难掩女儿家的纤柔。
  “望之见过丹阳公主。”
  傅望之正准备起身,一脸窘迫的丹阳即刻叫他免礼。
  丹阳落座。
  傅望之让店小二添了碗筷。
  面前,朝思暮念眼前人的女子还未开口,身后一脸欢愉的小妗便喜出望外地道:“傅公子,我家公主可算是遇到你了。”

  ☆、国君祁辛

  四月底的天气,又暖和了几分,莺雀聒噪,声声入耳,漫溢着一缕缕花香的气息。
  傅望之站立于鎏金渡银的殿宇外,殿里,丹阳公主往王座方向走去,倩影灵动,步步生莲。
  “丹阳见过王兄。”
  丹阳挽手抿唇,盈盈一笑,青禾色的裳裙上点缀着银丝,一起一落之间,张扬似繁花。
  女子光洁如月华的脸颊就在祁辛的眼前。
  王座之上,一袭黑雾色云烟锦缎蟒袍的祁辛抬起手来,将奏折摆在桌案上。
  “丹阳,你怎么来了?”
  祁辛平淡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
  丹阳走到他的面前,扬着笑靥,挽住他的手臂,用柔润的声音撒娇道:“王兄,我的好王兄。丹阳与王兄数日未见,甚是想念。”
  一语罢,撩起了丹阳面上的两片红霞。
  祁辛的唇边渐渐噙起微笑,“怎么,孤的好王妹难道不是有事相托才过来见孤的么?”
  祁辛低沉的磁音就在她的耳畔,丹阳旋即垂首,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周饶的丹阳公主最不喜入宫面圣,只因宫掖里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丹阳能够主动前来觐见,绝非是为了特意在他面前说这些恭维话。
  祁辛端着茶盏,撇了撇茶沫,“说吧。”
  他的目光扫视过去,丹阳绞紧衣袖,抿着唇角,“王兄,丹阳巧遇庭界山的弟子,听闻他有要事禀报,便擅作主张,将其引进了宫掖。现下,此人就在殿外候旨。”
  丹阳自小便知自家王兄性情不定,他不喜有人擅作主张,纵使是她。
  丹阳瞥了一眼上首端坐的王兄,见他注视着她,即刻低下头,不敢言语。
  祁辛的手指敲着桌案,睨了丹阳半晌,略一摆手,“宣他进来。”
  祁辛暂时不去计较丹阳疏忽大意的举措,他的心思落在“自庭界山而来”的来历上。
  就连丹阳都甘愿冒大不韪之险出手相助的人,会是怎样的灵杰才俊。
  殿门缓缓推开——
  逆着光影走来的男子,脚步不紧不慢,扫视过来的黑眸恍若远山烟色,虚无缥缈。
  傅望之常年待在庭界山上,得时贤徐庄教导,身上的君子气息很浓郁,且有一张不输人间含灵的绝世面容,风骨傲然。
  刹那华茂——
  丹阳被这般略略看过,心中似有小鹿乱撞,绮思满怀。
  祁辛将丹阳的羞赧模样看在眼里。
  上首尊贵的男子,居高俯瞰,目光亦有瞬间的凝滞。
  面前端穆而拜的人,陡然唤起了他受邀纪国国宴的那日,璀然倩笑的奇女子。
  “王兄?”
  丹阳晃了晃他的手臂。
  那时,傅望之应圣意起身,一举一动皆如风景。
  祁辛缓过神来,审视的目光便逼视而来,“你是徐子的关门弟子?”
  据他所知,徐子自定居庭界山便不愿步入尘世。而今,徐子怎会令他的门下弟子下山入世。
  祁辛不解,甚至疑虑。
  傅望之闻言,抬眸直视王座上的周饶君王,举止温雅。
  “禀王上,草民三苗傅望之,确是时贤徐庄门下三弟子。”
  傅望之面不改色,做派恭谨,毫无端倪可探。
  祁辛在他的身上只看见君子如兰的风华,于是心底莫名心悸,一时间也不再心生疑窦。
  徐子常言,
  君子,温、良、恭、俭、让。
  而今立于面前的傅望之,倒是丝毫不落人后。
  “既如此,徐子有何指教?”
  祁辛信步走下丹陛,走到他的身前。
  傅望之见状躬身揖手,垂眸,“家师嘱咐草民,务必将这封书信交于王上。”
  他捧出书信,摊开手。此时此刻,黑雾色云烟蟒袍就在他的眼眸中倒映成影,那藤蔓缠枝的挂囊里尽是香片与麝香。
  皂色锦靴,步之所至,有氤氲的熏气弥散开来。
  傅望之嗅到那股淡淡的香味,有些眩然。

  ☆、宫楚之哀

  黄昏的日头在王宫红墙上投下一抹剪影。
  描龙绘凤的门洞两侧,负责守卫的奴才正靠着红漆门槛打盹,偶尔飞过的一两只飞虫,很快就被一只巴掌不耐烦的扇开,跌跌撞撞地落在了地面上。
  傅望之走出南门,站在门洞外向左侧的甬道张望,却并未瞧见丹阳公主的婢子小妗。
  祁辛收了他的书信,却单独留下了一脸错愕的丹阳。
  丹阳在此之前曾告诉过他,出了南门,小妗就在左侧甬道处候着,向他指引出宫的道路。
  傅望之从未来过王宫,寻不到小妗,只得四处张望,脚步彷徨。
  此时,长长的甬道里,有婢子奴才一路掌灯朝这边过来。
  傅望之遥遥望去,愈来愈近的,是一名身形柔弱,步伐妖娆的男子,和护卫于两侧的宫人。
  听见走在侧首的宫人让众人退避,守在门洞里打盹儿的奴才旋即一个激灵,起身行礼退让。
  傅望之见状便侧身站立于石柱旁,但并未躬身行礼。
  着华服戴美冠的男子正从他的眼前走过,随行的宫人就这般侧着脸瞥了他一眼。
  傅望之以为这一大帮子人会一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然,那看上去在这宫掖里地位不凡的男子竟停下脚步,转身朝他缓步走来。
  “你,是哪家的公子?”
  傅望之抬首,近看之下,这男子倒是双瞳剪水,别有一番姣美。
  傅望之静静地打量着他,并未出言。
  见此,男子身侧的奴才尖声咳了一嗓子,见他看过来,即刻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楚哀公子在此,尔等还不行跪拜之礼?”
  在奴才盛气凌人之时,面前的楚哀公子只是挑着眉眼,眼眸里含着轻慢之意。
  楚哀……
  傅望之眼神微滞,尘封的往事如同潮水翻涌,不堪回首。
  他似乎想起了那个人。
  傅望之那双凉薄肃穆的眼眸里,隐隐浮现出了一丝波澜。
  楚哀扬着逼视的一双眼,傅望之回过神来,再瞧楚哀公子及一行人的做派,顿时心底了然。
  原来,他们是将他当做了刚被招入宫掖的男宠。
  想到这儿,傅望之面上依旧淡然,只微微颔首,恭谨的行了一个揖手礼,“时贤徐庄门下弟子傅望之,见过楚哀公子。”
  傅望之语调清晰,眼眸温良。
  方才故意施放下马威的奴才听罢脸色青白。
  倒是原本就嚣张跋扈的楚哀公子一脸沉静,丝毫不在意他的出处。
  楚哀耿耿于心的,是傅望之那张太过引人瞩目的脸。
  “徐庄的弟子?”楚哀面色不善,目光更是咄咄逼人,“你就是那个三苗贱民傅望之? ”
  楚哀望着他,状似嗤之以鼻。
  坊间曾言:三苗傅望之,玉树临风之君子,谁人不愿望之;得见美人顾盼,笑语之貌,我亦望之;若两者皆通,无不令人心驰神往矣。
  想到世人对他相貌之赞叹,楚哀眼底掠过阴狠的余波。
  傅望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但在楚哀看来,这是对他的藐视,绝不容情。
  “傅望之,别以为仗着这副好皮囊就能媚惑君王,祸乱宫掖。”
  楚哀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话音落地。
  傅望之没有表现出楚哀料想的过多情绪。隐忍,阴翳和怨恨都与他奉行的君子之道截然相反。
  他开始发觉,他站在这儿与楚哀对峙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愚昧举动。
  思及此,傅望之也不再像以往对人那般行礼告辞,而是一言不发地绕道离去,不愿与楚哀有太多的言语交涉。
  “傅望之!……”
  楚哀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恍若在冰天雪地里,被人拿雪水浇了一头一脸。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