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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君兮——程小鹤

时间:2016-11-18 23:24:21  作者:程小鹤

  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如此直接了当的问出这般无耻的话语,白未秋脸色苍白,心头被撕裂出血淋淋的伤口。
  “太子没有你这般龌龊。”
  “龌龊?”李幼婴嗤笑一声,并不在意,只专心撩拨着。白未秋咬紧牙关,拼命抑制身体的反应。李幼婴放弃了对他的抚弄,说道:“这样吧,我有一个建议。”
  他不在意白未秋的沉默,自顾自地说:“我来之前数了数,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呢,已经出嫁的不算,就只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妹。共有九人。”
  白未秋听他对自己家中情形了若指掌,不免心惊胆战,勉力争辩道:“我早与白家脱离了干系,你不需用他们来威胁我。”
  “是么?”李幼婴讶道:“你竟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我将他们抓过来,却是白忙活一场,也罢。”他站起身,“你既不关心,那就都杀了吧。”拍了拍手,外屋传来一阵人声喧哗,似才被松开禁锢的人声。
  白未秋不用仔细辨认,也能认出,声线沉稳的是大哥、不甘质问的是三哥、声音甜软中带着惊恐的是小妹、那苍老而低弱的咳嗽声是父亲的……
  白未秋惊恐地看着李幼婴,发白的唇瓣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李幼婴拍拍他的脸,冷然道:“杀人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先从最小的开始。”他一字一句:“杀白家小妹。”
  屋外嘈杂更胜,脚步声、拔刀声、叫骂声、小妹惊恐的尖叫,混成一片。而后死亡来临的寂静、鲜血泼溅的声音……
  “不——”白未秋竭尽全力,吼出了这个字。
  他的长发凌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凄楚欲绝。
  “你要我怎样才肯放过他们?”
  “我要你活着。”
  “我并未想过要死。”
  “你能这么想最好。"
  李幼婴点点头,展臂脱去身上的外袍。重新俯身下去,白未秋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可是突如其来的巨变使他的神志昏然,脑中乱纷纷的都是小妹血洒一地的场景。
  身下传来剧痛,他白未秋徒然张开嘴,并未发出声音。他如同一尾失水的鱼,被李幼婴放置在锅鼎,添了沸油,翻来覆去的煎熬。
  世间已经没有白天或者黑夜,白未秋一直是清醒的。亲人们就在屋外,他要救他们,就要忍受这切肤的狎弄与侮辱。
  他听到三哥的声音:“你来杀吧!杀我一族,也不要这样的侮辱!”但这声音过后,是长久的沉默……
  李幼婴十分满意,想到白未秋从未和太子有过fang事,竟被自己拔了个头筹,不由地哈哈大笑。
  屋外再无声响,白未秋眼神空洞,只问道:“你放他们走了吗?”
  “他们在呢,一直都在。这只是救下了你自己的命。”李幼婴亲昵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拂开他颊边的乱发,“你既已侍过寝,那便是我的人,此后由我做主,自然性命无忧。”他顿了顿,语气里有着异常的亢奋:“不过,有几个人特别的恨你,因太子的关系,你知道的。即使父皇留你一命,他们仍然不忿,也不断上书弹劾你爹爹。我能帮你解决掉他们,杀他们一个人,替换白家的一个人。如何?”
  白未秋不解其意,李幼婴的眼神嗜血,他将手掌紧贴住白未秋温凉的肌肤,感受那战栗而凄楚的绝望。

  ☆、第 36 章

  
  “要他们死也需要一点代价,临死前若尝尝你的滋味,也算死得其所了。”他的手游到白未秋柔韧的腰上,“我要在你这里刺一个字。我要让任何人看到都知道,你是我的。”
  春雨化作了针,洒在他的侧腰,细细绵绵的疼痛,一直不断。白未秋无心去看,只是沉默。李幼婴抚摸着、亲吻着,啧啧赞叹了良久。
  有人进来了,又有人出去了。
  ————删去2333字——————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白未秋漠不关心,他的灵魂离开了躯壳,飘悠悠地浮在空中,俯瞰着荒凉而污浊的尘世。如水的眸光扫到早已如泥胎木偶般的李言宜,叹息的刹那,所有的画面全部消失。
  纯粹的黑暗。
  彻底的黑暗。
  “啊——”李言宜爆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嘶吼。
  漆黑中隐隐浮现出一线光芒,光芒慢慢摇曳,摇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落在李言宜的手中,是茫无涯际的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这光亮照亮了李言宜的脸。
  白未秋的形体渐渐浮现在他眼前,缥缈如他手中的白莲。
  “你还是执意要叫醒我吗?”
  李言宜不语,他伸出手将白未秋紧紧拥在怀中。
  “未秋。”他捧起他的脸,手指拂过浅红的唇瓣,“没有你的地方就不会有我,我从未像此刻这般确认。你若不愿醒来,就请允许我长久留此间。”
  白未秋没有回答,他带着点嘲讽,看着李言宜的眼睛,有人会这样对他么?他见过他所有的不堪与绝望,目睹了他心中最深重的黑暗,情深的依旧像海,甚至舍掉性命,不肯离开。
  回应他的是李言宜的吻。
  灼烈的气息让他不自觉地回应。
  白未秋心里开始动摇,于是有什么开始从空中飘落?似杨花,似飞雪。
  飞花如雪。
  是太液池边,他第一次看到白未秋的情景。
  “欲觅东风无寻处。”
  白未秋仰头看着月亮,转头微笑,轻声说了一句:“十万春花入梦来。”
  落梅无声蚀绿苔,孤灯残雪有余哀。欲觅东风无寻处,十万春花入梦来。
  李言宜再一次看到弦月、清风和春天的早晨。
  他手上命灯的光芒已经极其黯淡。
  相思似雨不成雪,未许见人先已灰。
  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白未秋一直微笑着,过了很久,很久。久的吹散了晨雾的朝烟,久的隐没了群山的夕岚,尘土不起,万籁俱寂,海枯石烂。
  谁在谁的梦里?
  谁穿过了千山万水,经历了千秋万载,前来呼唤我?
  是你么?是你在等我么?是你在茫无涯际的黑暗里为我点亮了一盏灯么?
  我飘在我的梦中,这么久了么?
  四周渐渐有了声音,一滴,一滴。汇聚成了水声,水声在他们身旁流淌,淙淙作响,成了一条河流。
  河流闪闪发亮,无数的莲花绽放在河水上。
  人生尽如梦,何必言梦中。
  白未秋伸出手,轻轻拢住李言宜掌中快要熄灭的光芒。
  双手合住的瞬间,本已黯淡的白莲光芒突然大盛。
  天地绚白,几点强光从两人的指缝间迸出,盘旋于空中,进而绽放,如同白日烟花。
  李言宜在虚无中重重坠落,于天上落入深渊,埋葬于深渊的最深处。
  埋葬了千年万年,灵魂似乎也要化作虚无,李言宜心中惶恐,于是奋力一挣,竟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重重的帷幔,帷幔透进一丝光。他闻到如水的气息,香炉中有轻烟缓缓漫出。
  人间的烟火。
  李言宜挪动身躯,只觉得浑身无力,便张口唤道:“来人。”
  侍候在侧的婢女素云听得他声音,忙上前来,惊喜道:“王爷醒了。”又吩咐左右侍从:“快唤宁将军与道长来,王爷醒了。”
  她为李言宜取过水,伺候着喝下,口中说道:“万幸,万幸,王爷昏睡了三日,总算醒来了。”
  李言宜喝过水,喉中烧灼感顿解,仍觉无力,便倚靠在床头,问道:“白郎君呢?”
  素清还未回答,一道人影从帷幔后钻出。
  “你是说我吗?”
  白未秋的面容在逆光中模糊一片,李言宜只能看见他是在笑。
  是莲花、清泉和如水的火焰。
  李言宜也笑了。
  云灵子和宁行之都来了。
  云灵子只说李言宜既已醒来,那便无碍了。至于伤神太过,静静休养几日便可。说完便着玄元子收拾物事,要回青阳观。
  李言宜客气挽留,云灵子借口叨扰已久,执意要走。
  宁行之神色怪异,看着白未秋。听得云灵子要走,又转头看着云灵子,咳了一声,道:“本将送送二位道长。”
  云灵子睨了他一眼,并不理会。玄元子朝他拱手道:“贫道谢过将军。”
  素清去为李言宜预备膳食。
  一时间,屋中只余白未秋与李言宜二人。
  李言宜柔声道:“你醒来有多久了呢?”
  白未秋答非所问:“我似乎睡了很久?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可都不记得了。”
  李言宜点点头:“梦中日月长,当然很久。”
  “我醒来的时候你还在睡,睡了三天,我以为你不会醒来了。”
  “不会的。”
  “我姓白?”
  “嗯?”李言宜不解。
  白未秋面上全是疑惑的神色,他摊摊手:“我醒来便不记得我姓甚名谁,只看见你躺在我身边,但我不知身在何处。我问他们,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李言宜不料他醒来后会记忆全无,此刻也来不及杜撰他身世,只得强打精神,微笑道:“我才醒来,也有些记不清,等我养好了精神再告诉你,好不好?”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白未秋嘴角微翘,眉如墨染,宛如少年:“我既然忘了那便罢了,你告诉我的,焉知不是你杜撰的。你也不必告诉我,我忘一日是忘,若此生再也想不起来,那也没什么。人生不过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李言宜听他说的有趣,不禁点头轻声附和:“几十年确实很快的。”
  说话间素清已经捧着膳盒进来了,她走到床边支起榻桌,将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鸽蛋羹、鸭肉春饼卷、青丸蔬汤。
  都是清淡滋补的菜肴,李言宜喝了一口蔬汤,鲜美的人间滋味甫一进肚,便调动的周身毛孔都舒畅起来,他不由赞道:“果然不错。”素清抿嘴笑道:“是白郎君想的周到,料得郎君睡得太久醒来嘴里无味,早就让厨房煨着一锅汤,郎君喜欢就再好不过。”
  “那我得谢过白郎君。”
  白未秋负着手,正瞧着墙上挂着的书画,听得此话,便回过头来,道了一句:“正是因为我醒来时,口里无味,这才想到这一层。”他面带得色,笑容不改:“所以不必谢我,要谢得谢为你做羹汤的人,你这府里的膳食算是难得的精细了。”
  “是我向来不在饮食一道上心。”
  白未秋点点头,便不再言语。歪头看了书画半晌,轻声吟着画上所题之诗:“苍雪落飞烟,黄尘隔绿柳。”不禁出声评论:“这一句对仗还不错,不过意境有些杂乱。”又看落款,是言宜二字。
  “那是我醉后兴起所涂,怕是入不了你的眼罢。”
  “言宜是你的字?”
  “正是。”
  “气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皆宜。”他转过头看着李言宜,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我不知道你的排行,可以叫你言宜吗?”
  李言宜一愣,心道:“曾经不管如何求他,他都执意叫一声王爷,绝不肯叫我姓字。如今他记忆全无,竟不知他本性如此可爱。”
  “你不肯吗?”白未秋见他不语,以为他不愿。又看素清面带惊讶,这几日他已弄清李言宜的身份,此时随口一说,怕是不合礼数,心中顿生几分悔意。
  “你愿这般叫我,我求之不得。”李言宜进了食,觉得恢复了些力气,便挣扎着起身。素清让小丫头们收拾了食盒,上前为他更衣。
  白未秋兀自离开了他的寝房。
  庭外的青杏小小的匿在叶间,青绿一片,风吹起枝叶翻飞,难以分辨。
  发丝也被吹的凌乱,白未秋伸手去拂,低头瞥见几缕银丝。
  “我的年纪应该不小。”他的语气似笑非笑。
  “未秋,你的诗文学识似乎都未忘却。”李言宜出得门来,慢慢踱至他身侧。
  白未秋随口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随即点点头:“似乎是如此。”他看着李言宜,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我现在又记起一事,我叫白未秋。”
  “这是我说漏,不算你记起的。”
  白未秋微微挑眉,“当然不是,姓字本无足挂齿,弃之不用又何妨。此时乃初夏,熏风自南来。又恰有花发西园,草薰南陌。我便为自己起个字,就叫熏南。”
  “白未秋弃之不用了?”
  “此后不必再提。”
  “熏南?”李言宜望着他,又念了两声:“熏南,熏南。”
  白未秋看着阳光里李言宜飘飞的鸦青色素纱外袍,面容俊朗,柔和低沉的声音同南归的候鸟,顿时面色微红,眼中仍露出疑惑。
  这疑惑随着时光渐渐淡去,在笃义王府中大家都叫他熏南先生。他很喜欢李言宜为他准备的轩室,前临碧水,后有翠竹。轩室门口的匾额上被白未秋题了“倚风居”三个字。
  “我笑白云无牵挂,行到云深便是家。”李言宜盯着匾额,念出一句诗来。
  白未秋佯怒:“无牵挂甚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这是迫不得已的洒脱,王爷莫要取笑我,就算你知道我先前俗到了家,此刻也得装作不知晓。”他憋不住笑,眉眼还是柔和下来,唇角噙笑:“你说是不是?”

  ☆、第 37 章

  
  李言宜上前携了他的手,一起进了内室,内室布置同先前一样,只案前多了一把古琴,架上添了更多的书。
  “真是奇怪,我似乎是很久没有碰过琴,生疏的很,对音律反倒熟稔。”白未秋走到琴前,拨出几个音。
  “那是因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在研习古代音律,练习的很少,确实就生疏了许多。”
  白未秋点点头,仆从冯六郎在一旁烹茶。白未秋瞥了他一眼,冲李言宜招招手,李言言附耳过去,白未秋在他耳边轻声道:“言宜,劳烦你为我指几个灵巧的姑娘来吧,我不要这些男仆小厮伺候,他们粗笨的很,又无趣。”
  李言宜哭笑不得,他让男仆小厮去伺候白未秋,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那几人还算伶俐,不想在白未秋眼中却是粗笨无趣的。白未秋提了要求,他向来对他百依百顺,便指了素清和雪奴去伺候。素清粗通文墨,斯文雅致,雪奴本是乐籍出身,擅长各种乐器。这一去,还真是合了白未秋的心意,从那日起,倚云居的丝竹声之声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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