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九天神雷』,谁会想到,堂堂妖界之王的原形,非但算不上高大威武,倒是婀娜娇媚的令人出乎意料。 是的,妖王桀枭的原形正是妖界最有名的‘菏泽牡丹'...... =================俺是温柔的分割线=============== 当龙王界的龙族们全神贯注的迎接着小龙敖彦化形的最后结果的同时,在遥远的仙界的九霄小飞天内,七曜真君双目微合着盘腿端坐在蒲团上,他的身前,放着一只白玉碗,碗内原本盛放着的净水,此刻正奇妙的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一面晶莹剔透的水镜,微微波动的镜面里,浮现着龙王界的化形池内万分惊险的一幕。 眼看着那惊天动地的九天神雷被一次次的挡下,七曜真君的内心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甜酸苦辣蜂拥而来,填满了整个心房。每一道神雷被挡下,就意味着自己的命运正一步步离开那纠葛了千万年的宿命,但是这同样也预示着那个被他企盼了数千万年的身影,将就此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不复再见。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选择释然的庆幸,还是应该选择彻骨的悔恨。 如果『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的话,一定会冷笑着讽刺自己始终没有改变的优柔寡断吧。 说话时眼角向上高高挑起,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模样,然后脸上就会露出一种恶意的笑容,不论谁看到了,都会莫名的产生一种上前揍人的欲望......都说时光最是无情,再深沉的感情,经历了数千万年时光岁月的变迁后,残留下来的也许只是一段,他人记忆中的禁忌传说,但是时光却始终没有将那停留在自己心底深处的身影抹去,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的清晰,那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然清晰的没有丝毫遗漏,甚至连经历了无数次的生命轮回后,都没有模糊过一丝一毫。 七曜真君伸手轻轻的按住胸前挂着的那半块玉鱼符,那冰冷的触感从来不曾因为紧贴身体而被体温染上丝毫温度,就如同记忆中,这块玉鱼符的原主人一般,永远用冰冷的眼神和冷漠的笑容看着天地间的万物,将一切玩弄于指掌之间,轻易获得别人的关注、敬佩乃至恐惧惊愕,但总是轻易的丢在身后,不会去回头多看一眼。 『失去了力量、失去了身份、失去了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后悔或者不甘吗?只要你愿意,有什么事情不能挽回呢,只要你愿意......』甚至当年在黄泉的最后一刻,自己嘶声呼唤着那站在轮回之门前的身影,希望『他』能够回头,能够稍稍的改变一下那无情的选择,而回答自己的,却依旧是『他』悠然自得的微笑,如同清风明月一般,潇洒不群。但那并不能完全的遮盖住那双眸下的一抹幽光,带着自己从来不曾看到过的感情波动,透过自己望向远方的某个角落。 『游戏有开始,就会有结束。我可以不是那个选择开始的人,但肯定是那个选择结束的人。』淡淡的回答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不安,仿佛『他』所选择的,只是一种最普通的道路,『既然结束了,那么再去后悔或者难过,就太蠢了......筠莲,所谓‘再见',并不是期待再度相见,而是再也不见。知道吗,小笨蛋。』 『他』微笑着丢下这句话,耸了耸肩,转身跨入了那道轮回的门扉。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单方面的结束这一切,任性而残酷。 千百万年来,一切犹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曾经的爱恨情仇都随着时光渐渐的淡去,留下的只是泯灭在历史尘埃中的传说故事,但是命运并没有忘记那曾经的刻骨铭心,千百万年的轮回之线,将已经破碎段落的命运之线再度联系纠缠在了一起,等待着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自己明知道『他』当初的选择何等的坚决,但是千百万年后,自己还是很想当面的问问『他』,是否后悔过。 水镜里,那漫天的红云正翻滚酝酿着最后的一道神雷,而龙王那毫不妥协的身姿仿佛是对命运安排的最后一次抗争。 "轰......"九天神雷落下,击碎了命运之轮的最后一道阀门,一切都在无形中开始慢慢的运转起来。 "梦蜇,是你的,怎么逃都逃不了啊......"望着已经碎裂成满地水花的水镜,七曜真君猛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的是令人愕然的狂热到焚化一切的火焰。 而此刻,正路过门前的锦儿却在听到‘梦蜇'这个名字时,没有来由的感到心头巨震,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在心中刹那间蔓延开去。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他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推开房门,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个被自己成为师傅的人。 "他,回来了。"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在微弱的回声的映衬下,却意外地让人感到了某种苍老,以及无法掩饰的无上威严。 这就是命运啊。 看着眼前那一脸扭曲表情的少年,七曜真君从来没有如此切身的感受到命运的力量,即便这一切他早就已经看到。 "是的,他回来了,所以你也回来了,不是吗?"缓缓地站起身,七曜真君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跪落在尘埃之上:"司鉴神祗筠莲.幽华......叩见神帝洛桑。" 神帝洛桑--曾经是神界最有名、最有实力的君王,曾经是神界最英明、最强悍的君主,但是同样也是下场最可悲的君王,因为在和龙王界的征战中,这位君王,被梦蜇吞噬了全部的意识,活活的在帝位上,化为了腐朽的尘埃。 谁都没有想到,『九天神雷』带来的并不是一场简单的龙形蜕变,一场相隔了千百万年的纷争,正渐渐将现世的一切导入某个已经注定了的未来...... 第十七章风起 敖巽最近很烦恼,因为他发现,需要自己动手保护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怀里的奶瓶依旧占据着重要的战略地位,而刚刚更换了被套的小被子和枕头却因为上一次的‘战败',被紧急划入‘急需保护'的范畴之内。所以负责照顾敖巽的龙族们经常可以看到他们那‘伟大'的敖巽殿下,抱着奶瓶、拽着被子、咬着枕头在自己那不算小的摇篮里,布置着‘战场防御工事'。 说实话,一般的婴儿绝对不会像敖巽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清晰的分析过所有需要自己保护的‘物品'之后,敖巽将枕头塞进了摇篮的角落里,然后艰难的把被子卷从一团,竖直的放在枕头上,然后整个人坐在角落前,用身子将被子和枕头全数堵在身后,奶瓶依旧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这样一来,除了最初的堆放需要花费点力气之外,就不用担心万一‘那个坏蛋龙'来‘挑衅'的时候,自己会手忙脚乱了。 满意的靠着身后柔软的‘被卷'敖巽得意的笑了很久,这次他是一点都不用担心自己的东西会被人抢走了。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让在一边看着敖巽忙乎的崇莲,也忍不住窃笑了许久。而一向拿儿子当玩具的龙王夫妇在察觉了敖巽严阵以待的姿态之后,自然也不会放弃任何看好戏的机会,当即私下决定,等敖彦一醒过来,就让这两兄弟再次‘较量'一番,看看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玄儿,等彦儿醒了,就把他抱到荆龙殿来啊。"龙王敖君泽那明显透露着迫不及待的情绪的语气,跟着传音术一起传递到敖玄的寝宫鹪龙殿时,敖玄正在自己的贴身侍卫紫窖的服侍下,准备喝下手中那漆黑的汤药,那场惊心动魄的『九天神雷』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天,单是敖玄硬抗神雷的下场,却不是三天疗养,就能治愈的,按照药师的说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他休想恢复如初。 "父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敖玄哭笑不得的抬头看着半空中浮现而出的敖君泽的身影,"勤政殿里的加急奏折都已经堆成山了,你不干紧去处理,反而跑去看热闹......" "玄儿乖,勤政殿不是有你吗,如果你身体吃不消的话,丢给相曦好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敖君泽对于奴役其他人替他工作,向来是敏锐而果断的,就像当初得知大儿子敖启绝对不肯代替他处理龙王界政务时,敖君泽立刻让龙后帮他又生下一个替罪羔羊。[==] "相曦早就跑了。"作为一个和龙王敖君泽相互配合了数万年的龙族相辅而言,怎么避凶趋吉自然是最拿手的好戏了,‘顺利'地完成了敖彦化形之后,相曦借口去查找『九天千劫雷』降下的缘故,早就跑的没了影子。 "那只老狐狸......那这样好了,你让敖启他们几个回来处理就是了,反正你记得,彦儿一醒来,就带他过来啊,不然就把彦儿搬到我的寝宫去。"敖君泽不负责任的丢下这么句话后,切断了彼此联系的法术。 让他头上那几个宁可守在边界当风干肉,也不肯回到龙王宫来的兄长们,回来处理政务?敖玄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怕盖着龙王玉玺的调令还没有出门,那几个继承了父亲不良习惯的兄长们早就鸟兽散了。端起手中的汤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大口灌下,嘴里满是那苦涩的让人想尖叫的味道,撇了撇嘴,敖玄敢打赌,药师肯定多放了不少‘涩田',虽然这药对于经脉有益,但是味道真是不敢领教。 "紫窖,你去勤政殿告诉值日的伺官,把所有紧急政务打包,装到箱子里,给敖启殿下送去,顺便在箱子里放封信,盖上母后的私章,信上就写:如果给他的那些个奏折不处理完,他就别想继续在边防当他的守备了,勤政殿已经为他收拾好一间屋子等着了。" "是,我回头就去做......"紫窖的话还没有说完,鹪龙殿的大门就被猛然的推开,侍女香儿一脸恐慌的出现在门前。 "殿下......殿下......不好了,敖彦,敖彦殿下......不见了。" "你说什么!"敖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香儿。 "我去给敖彦殿下换尿布,但是敖彦殿下已经不在卓灵殿里了,卓灵殿门前的侍卫和侍女们都没有看到有人进出过卓灵殿。"鉴于七王子敖彦有过失踪的前科,香儿一看到卓灵殿里那张特地为敖彦殿下准备的摇篮里,没有了那小巧的身形后,立刻匆忙的呼唤着侍卫们把整个卓灵殿找了一遍,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敖彦殿下的身影,所以惊魂失措的香儿急忙跑来给敖玄报信。 "立刻派人给我搜......不,我自己去......龙王宫哪有这么好进出的!"一股深沉的愤怒从敖玄的心底猛然涌出,敖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夸张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了一遍不够,居然还有第二遍。 "殿下......"紫窖还来不及开口阻止受了伤的敖玄冲动,门外又有侍卫飞报而来。 "殿下,西界边防急告,魔王雠天,率三百万魔兵向我龙王界而来......" 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平静了数百年的龙王界,又一次迎来了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两通急报,短时间内让整个龙王宫炸开了锅。对于魔界兴兵,大家伙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每一代魔王更替之后,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和实力,十有八九会兴兵征战,龙王界的诸人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世代交替般的战争,本代魔王虽然上任许久,以凶残出名,但是对于龙王界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它会在登位后这么久才兴兵,的确有点耐人寻味的感觉,不过这都不是目前龙王一家所考虑的问题,因为在龙王一家来说,把再度‘莫名失踪'的小龙敖彦找到,才是重中之重。 一个婴儿居然在众人的眼皮下就这么不见了踪影,这种说法让龙王一家难以接受,但是翻遍了卓灵殿里的每一个犄角旮旯,就是没有小龙的影子。 而就在大家伙急得脑袋冒烟的时候,在庞大的龙宫的某个偏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端坐在一面镜子前。 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灵长类要比爬行类的进化度高着好几倍,只是对于『龙』这种‘爬行于'天空的生物而言,变化为人类,不知道该算是进化呢,还算是退化......望着正对面的镜子里所反映出来的自己的全新形象,我们的小龙敖彦此刻摆出了一个非常经典的『沉思者』的POSS,非常认真地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虽然对于一个有着十六年人类生活记忆的敖彦来说,属于小龙的躯体给他带去的不便算起来用手指加脚趾都不够用,特别是刚才进门的时候,镜子里映衬出来的,那拙劣的爬行姿势更是让敖彦自我唾弃了很久,在他的记忆里,蛇爬行的姿态向来是充满了优雅和神秘色彩,他也是一直以这种映像来感受自己的行动,但是当他乍然发现,事实上龙形的他,在爬行时,甚至连蜥蜴那规则的姿态都无法做到,‘扭曲'外加‘抽搐'已经是龙形时走路姿态的最好形容。 于是出于强烈的羞愧感,敖彦从心底希望变回自己所熟悉人类身躯,哪怕是婴儿模样也无所谓。而不知是不是出于龙族的本能,敖彦很快就发现一股热流从额心涌出,迅速的包裹了全身,刹那间仿佛浸泡在温泉之中一般,再睁眼时,镜子里的小龙,已经如愿的化为一个小小的、粉嫩嫩的婴儿。 但是等他终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灵长类科目时,却有些为难的发现,其实当小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比起现在这小胳膊小腿,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婴儿模样要方便的多,爬行的时候,只要注意方向就行,不用担心地上的石子会割破细嫩的肌肤。 到底是变成龙好呢,还是变成婴儿好呢?敖彦觉得这无疑是个比较困难的选择,所以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悄悄的从卓灵殿的门沿缝隙里爬出来的真实原因--当然要把这个理解为敖彦‘恶意'遗忘,也没有错,虽然一个婴儿的确自控能力差了点,但是毕竟现在这副身体里居住着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打死他,他也绝对不会接受让一个少女给自己换尿布这种丢脸的事情。 对于形象的思考,持续了很久,一直到肚子里有了明显的饥饿感之后,敖彦才艰难的决定,暂时把烦恼丢在一边,喂饱肚子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不过敖彦绝对不会回到那个该死的卓灵殿里等着那帮子女人给自己喂奶、换尿布,那么自然能够把肚子喂饱的地方,只有一处了--奶瓶的宫殿--这是敖彦给自己的孪生兄弟的第一个外号『奶瓶』。 不知是不是出于双生子的某种隐约的天赋联系,在偌大的宫殿里要到敖巽的寝宫对于敖彦来说,并不困难。敖彦化为龙形之后,穿过密密麻麻的花丛,蹭了一身的泥,小心的溜进敖巽的寝宫,顺便在白玉的石阶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泥踪'。此刻敖巽的乳母崇莲刚刚给敖巽准备了满满一瓶乳汁,听到外面有些纷扰,崇莲把奶瓶交给敖巽,推门出去看个究竟,而敖彦正是乘者这个机会,跑了进来,非常熟练的沿着摇篮的栏杆,四肢并用的爬了上去。 这是敖巽第三次看到龙形的敖彦,但是凭着龙族完美的记忆,以及敖彦给予的强烈映像,让敖巽非常迅速的进入戒备状态,兴奋的小手紧紧的抱住奶瓶,"啊啊啊"的叫着,漂亮的茶色眸子里满是张狂的得意,他是完全有理由、有决心、有能力打败眼前这个‘宿敌'。 不过,出乎意料,这次敌人并没有接受自己的挑战,只是在一阵淡淡白光过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形象的婴儿,只是身上黑一道、灰一道的,看上去狼狈不堪,而那个奇怪出现的小子,不但没有向自己发出任何的挑衅,反而瑟缩着四肢身体,躲进了角落的阴影中,微微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让人看着觉得分外怜惜。 敖巽并不知道什么是怜悯,只是出于本能的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反倒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悲伤,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里,有着薄薄的水色,看着自己手中的奶瓶满是渴望,但目光转向自己抱着奶瓶的手之后,顿时又黯淡下去。那神色间的细微变化虽然对于敖巽来说还不能表达什么,但是整体所表现出来的效果,却分外明显。
12/15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