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倒想试试看。”翊青松开了苏陌。
只见白黎一挥衣袖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束,光束越聚越多,紧接着如同连珠一般向翊青飞射而去。翊青手中红光闪耀,双手在身前画着弧形,一个防御法阵在他的身前出现。白黎见状,双手胸前摆出三角的形状,一道更大的光束在空中划成一个个诡异的弧线,向翊青的后心攻去,则翊青受伤倒地。
“很可惜,看来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翊青不能控制的咳嗽,一口血便从口中吐出,轻声笑道:“不急,我们来日方长,慢慢玩,后会有期。”随后消失在林中。
见翊青走后,白黎这才放松下来,身体迅速惩罚了他方才的肆意妄为,立时呕出血来。“白黎!”苏陌见状急忙前来扶起白黎。“你受伤了!”“没事,只是强行取出内丹伤了元气罢了,你的脖子…”白黎未顾及到自己,反而关心他来了,虚弱无力地道。
“我不打紧,倒是你…”此时白黎的原形开始若隐若现。白黎自知自己的人形状态马上便要消失。“无碍,你到那边打点水来,扶我到路边,我稍息片刻就好。”苏陌知道他的顾虑,道: “你呀,无需顾及我,你的原形我又不是没见过,何须把我支开?你化回原形好生调息才是。”白黎也实在控制不住只好化为了原形。与此同时天已变色,“这天色瞧着要落雨,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处避雨吧。”苏陌抱起“白黎”,往林中走去。
久违的人类的体温,好温暖……
等醒来时白黎已在山洞里已变回人形,外面下着蒙蒙细雨,身边侧卧着苏陌。听着苏陌均匀的呼吸声,看着他脖子上鲜红的印子:“都出血印子了。”白黎手指在苏陌的脖子上一抹穿上,那条印子便消失殆尽。又低喃着:“这张脸真是与他那般相像。”半晌,来到篝火旁,仰首望着山洞外的天空,好似在有所思的样子。
“醒了?”白黎未回头便说了话。
苏陌在白黎身旁坐下:“嗯。伤势恢复得如何?”跟随白黎的目光而望。
“已无大碍。”
“你与他…来过这吧?”
白黎身子一颤,望向苏陌。苏陌未回头,然而依旧望向远方,又道:“他,我爹,苏北辞。”白黎迟疑半刻,道:“嗯,来过几次。”
“现下,还钟情于他?你还忘不了他吗?”苏陌越说语气反而平静。如说家长里短一般。却让人觉得有一股凄凉,此时白黎慌乱了:“放肆,你…你休要这般胡言乱语。”“你平日看我那般温柔的目光,和方才之举,那又为何?”苏陌咄咄相逼,“你…你方才…” 他…他…方才为熟睡!!
“我说过我不是他,也不想成为他。”苏陌收回了望远方的视线,握着白黎的手,又道:“白黎,我只愿与你相守不离不弃。”白黎惊慌:“你…说什… ”他方才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不可。”苏陌怎么喜欢他,怎么能!!
“为何不可?”
“这…”先不说苏陌喜欢一个男子,便说苏陌是他的孩子呀,怎么能…
“就因我是你的孩子?”
“你怎会…知…晓。”
“我听翠竹姑娘说了玉佩之事,不知你从哪得知的,也不知这玉佩从何而来,不过我当真不是你的孩子,已找过稳婆求证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苏陌起身,拿起山洞里废弃的酒坛摔在地上,捡起最大的碎片装些水走了过来,又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一滴血到碎片里水中,再割破白黎的,两滴血在水里渐渐不与融合。
“这…”这不是真的。
沈默许久,苏陌道:“白黎,不管怎样,我愿与你相守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这便是此生注定的情孽迷障吗?
“苏陌,我,虚度千年岁月,孤独一世。人的寿命对于我来说,如昙花一现、如流星瞬间,就稍纵即逝。”白黎苦笑:“永不相负?谈何容易?所以以后不要轻易说出此话了,明白吗?”那般笑好似在诉说着什么,又好似没有。此时的白黎显得很凄凉。
“若得一时便伴卿一时,若得一世便伴卿一世。”那声音坚定不移,回荡在山洞,回荡在山林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到2000以上了,嘤嘤嘤,给自己多个赞,棒棒哒
第9章 捌
苏北辞,这个改变他一生的人,也是他第一个爱的人……
那时的白黎很好胜受伤晕迷在林中,对,是苏北辞救的他,苏北辞把他带到那个山洞去,给他治疗。苏北辞是第一个看见他“原形”的凡人,在白黎化为人形之时苏北辞虽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后却稍纵即逝。本想遵守“不与凡人有太多的交往”丢下一句“我叫白黎,你有恩于我,有什么需要到后林中的清风阁找我便是。”便挥袖而去的,可谁料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那个原则在与苏北辞相识后似乎被打破,甚至成为了挚友。这是为何?他也曾问过自己,或许不仅是因为他不怕自己,还是因为那般未曾感受过的呵护和关心,还有他那眼中一丝抹不掉的温柔。白黎感觉他虚度千年,已不再是独自一人了,不再一人饮酒醉,不再一人漫步柳岸边。发觉这些时他知晓自己已陷情潭,情已深,爱已入骨髓,不可自拔。
他们也曾彻夜不眠把酒言欢,他们也曾许诺“愿君与交好,万世不负卿,执子之手,至死不离!”。他们也曾生有一子,虽分娩之痛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虽其子体弱需托人代为抚养,不过苏北辞承诺过待孩子稍微好转他定会将其带回,此时他已知足。以为可以一直能够如此下去,谁料,是天意弄人,还是劫数难逃,当苏北辞愧疚的告知他即将成亲之时,白黎闻言,险些站立不稳,心痛如绞。至今难忘,心房那撕心裂肺隐隐泛着疼的滋味久久不散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可笑的是其原因是他因一夜醉酒犯下大错,如今其女子找上门来,无奈,被父母所逼,而他却欣然接受了。
往事如梦,回眸,往事以化为晨风。情愁离散,聆听,那一曲优伤。一瞬间,再回首,缕缕青丝掩住双眸。匆匆的容颜以随波逐流,花前月下为谁憔悴,两行清泪为谁伤悲。
呵,这便是所谓的一梦花靡,彼此非良人吗?非良人……
第10章 玖
夜未央思亦凉,寒月犹倚清宵。苏陌在床塌上辗转难眠,勾起思绪万千…
苏陌,我,虚度千年岁月,孤独一世。人的寿命对于我来说,如昙花一现、如流星瞬间,就稍纵即逝。永不相负?谈何容易?
当真不能吗?他要试试看。那他是何时爱上白黎的呢?是在他五岁初见那绝世容貌如同仙人还有那宛然一笑之时?是在他八岁发烧晕迷之际隐约听见有人对他说“我会在你身边”,苏醒后手中传来那股温暖,这股温暖仿佛能传入人的心里,温暖着他心中那块极凉之地,手中摸着强劲的脉搏让他感觉自己与那个人如此之近,他已不是一个人之时?还是在他情窦初开年纪的一个正月十五之夜看见罕见那可爱的小人儿之时?
多年来白黎的照顾渐渐融入他的生活,他已搞不清楚他是何时开始对白黎有爱慕之情的,但情之种已种下,只要发了芽便会肆意生长……
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无人可以改变……
第11章 拾
自白黎从林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中,等翠竹踏进书房之时便见自家公子身着里衣,外罩一件披风,倚坐在窗下赏月,三千青丝随风舞动,那如玉侧脸在月光照耀下,流露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孤独。她不敢太过打扰填完灯油便自行退下了。
夜色朦胧,残月银钩,韶华蹉跎,晨霜染鬓,轻点指尖那一丝的温存,也随着秋风飘逝。烟花易冷,只为眼眸中刹那的灿烂,花香满径,只为擦身而过的背影残留余香。情之一字,何以堪破,一切繁华,皆是梦中花,水中月,如烟云般飘渺。夜未央,梦微凉,相思如昨。
可是……
白黎,不管怎样,我愿与卿相守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若得一时便伴卿一时,若得一世便伴卿一世。
事到如今,苏陌,我该将你如何是好……
苏陌若不是我之子,那我之子现下身在何处?难道…
白黎思索到此处便推门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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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
夜色如水,清风微凉。前院苏北辞的房间灯火通明。
“兰儿,扶我到园中坐坐。”“这快入秋,夜已凉。老爷您染疾已一个月有余,身子正虚着呢,不宜走动,还是在床上歇息吧。”苏北辞就连声音都是虚弱不堪的,“扶我起身。”怎奈拗不过自家老爷兰儿只能将他扶到院外的庭中,而自己自行退下了。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白芷花落,华丽的衣裳裹着单薄的身躯,苍白的脸上挂着安逸的笑,他的视线落在远方。
“你来了。”就好似早已知晓有人会来一般。一袭白衣男子从黑暗中走出,始终不言。
苏北辞又道:“见小陌身上的玉佩我便知你们见过面了,前一段时间他老往林中跑,想必是见你去了吧。你…可安好?”再见恍若隔世,似乎无语,却似乎又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便只凝于一句“你可安好”了。
“我之子现下身在何处?”白黎终于开口,可一开口却寒冰刺骨。不,他理应如此,是自己伤害了他。
苏北辞道:“看来你都知晓了。那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当时我怕你伤心过度而忧及身子,便打个谎…”迟疑一会但还是如实的说了。
白黎冷冷道:“你以为我还会听信于你吗?”
苏北辞自知已瞒不过:“兰儿,兰儿!”兰儿从前院急匆匆的走过来,却看见老爷身旁多了一人而先是一愣:“是,老…爷。”“把吴妈叫来。”未听有脚步声,见兰儿迟迟不动,又道:“才不去。”“是。”半刻,吴妈前来:“老爷,您叫我?”
“她是…那个稳婆!”白黎略惊道。
“吴妈,他如何问你如何答便是。”吴妈点头。
“我之子…”白黎逼着自己从口中寄出几个字后面的便难以说出了,好似有不好预感。
“那个,那个回白公子的话,那孩子刚出生不久便夭…夭折了,老奴…老奴…”那个孩子出生时还是好好的,未曾想下一刻便脸色煞白,没了呼吸,她也是尽力了。
呵,白黎,今日落得这般境地,便是看不破红尘情障的报应吗…
话音刚落,白黎又起一阵狂笑,只是,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更为确切些,那般撕心裂肺的痛的哭,而独自离去。
望着白黎的背影,藏在心中已久之言却说不出半句:“黎,黎…”他想说他爱着他,一直都是,他没有勇气说出来,即便说出来了对面也已无人来听了…
瞬间感觉胸口一疼,鲜红血便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衣裳,晕厥过去,等兰儿前来要扶老爷进房之时,兰儿发现老爷的身体早就没了体温:“老爷!!老爷!来人啊!来人啊!”在那寂静的夜里,兰儿的声音瞬间响遍整个苏府。
第12章 拾壹
苏府上下挂满了白缎,下人们这几日也忙活得紧。
“少爷,老爷的棺木已下土安葬完毕。”前厅上,管家何叔在一旁对看似有些疲劳的苏陌禀告着。
苏陌轻道:“劳烦何叔了。”眉宇间满是疲倦之色。
“这是老身分内之事。这几日公子多有劳累,今日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这几日也确实将公子累坏了,入棺,守灵,入殓,安葬,都需要他来做,无人可以代替他,毕竟从现下起他便是这整个苏家的主人了,他必须历经这些。“嗯。”“少爷…请节哀…”管家何叔也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迟疑的说了一句。
节哀?其实那个人死了对他来说并未有何种感觉,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血液里与他留着相同血的人,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这时,兰儿从门外走进来,禀报:“少爷,门外有人求见,她言她名唤翠竹。”闻完此言苏陌的身子微微一躇,道:“快请她进来。”随后兰儿便将翠竹带进前厅。
“翠竹自知今日前来实属唐突,却是无奈之举。还请苏公子去劝劝我家公子吧。”
“怎么?”
“公子将自己关在房中数日了,没踏出门半步,也不准人进去。长此以往,翠竹担心公子的身体会…吃不住的。”翠竹言着言着末尾还带着一丝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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