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在客厅喊他俩吃饭,程勤将目光收回,应了声,然后说道:“文泽哥,你应该也知道你在说什么。”
饭后,程天聊表孝心去厨房洗碗,温文泽擦桌子,程勤化身水果先生徒手剥橙子,剥好的果肉放到果盘里面码好,程双负责吃,时不时发出大笑,挺难为她那张嘴的。
程勤瞄了瞄电视,本年春晚依旧不能提起他半分兴趣,郭德纲,沈腾,宋小宝,今年的春晚巧妙的避开了这些笑点,剩下的节目只能拼命喝水,保持尿点。
程勤抽张湿巾擦手,起身回卧室,程双说:“你不看了?”
“你们看吧,”程勤说:“我上楼处理一些事情。”
走到楼梯转弯处的时候,程勤碰到温文泽投来的目光,那目光挺幽深的,演个恐怖片应该是个挺美丽的鬼。
程勤以为新更会毁誉参半,已经做好这种思想建设,没想到自己却上了微博热搜,粉丝也涨了不少。
评论五花八门,争奇斗艳,大部分还是比较阳光明媚的。
——今天没日够:我擦,官方开始公然卖腐了吗?
——老司机带带我:尼玛,作者你出来,六年不更新,更新便发粮,嗝,好饱。
——正精人家:有一种剧情叫虐甜虐甜的,看官又哭又笑,小二,来盘瓜子!
——二月不红:有一种表白叫做十指相扣【抠鼻】
——L姓小鲜肉@@:隔壁已经开车,学生卡半价。【图片】附图片是喜欢你很久昨天发布的同人图。
程勤往下拉了拉,有一些埋怨更新慢的读者,评论内容尚且在接受范围内,但是一些喷子搞人参公鸡,诅咒作者死全家什么的,这个就不太好了,只不过这些这不和谐的声音被广大可爱的小天使又喷回去,埋没在泱泱评论中。
转发排在第一位的是喜欢你很久,评论字数很少,仅仅四字——王者归来。
程勤哭笑不得,要不是昨天聊天,还以为这是高级黑捧杀呢。
他只是一个画手,连更新都不能保证,怎么能说是王者呢?现在新秀迅速崛起的时代,一个坑货怎么配呢?
程勤点开私信,里面有好多读者,还有一些自称不知名网站的编辑的留言,程勤一条一条读完,有些建议很好,他便拿笔记录下来。
还有芦荟胶的大V点赞,程勤觉得这个马甲有些眼熟,点开头像,发现是FOFO漫画网钻石画手,前些日子李安森年休的时候,他审核这个作者的原稿来着。
出于礼尚往来,他在他最新一条微博上,也点了赞。
这时,手机响了,是楚扬。
程勤犹豫了一下,接通,“怎么了?不是拜过年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可怜巴巴说道:“我就是看你会不会接我电话。”
程勤深深叹气,躺倒床上,“我没那么幼稚。”
楚扬再次沉默。
程勤挺珍惜这个电话,有点想跟对方多说说话的意思,虽然几天不见,却好像不见了很久。
他笑道:“你不是让我等着吗?等什么?”
程勤捶捶脑袋,这真是脑抽了吧,这么聊天都聊死了。
楚扬那边很安静,隐隐约约能听出电视机里面的声音,程勤在想楚扬再看春晚还是电视剧。
楚扬说:“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再想你到底缺什么,我有什么是能填补上的。”
程勤本来想开个玩笑活络气氛,听到小孩子这么认真说话,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了阳台,安静地等待他后面的话。
楚扬仰头,阳台外面是漆黑的星空,远处还放着眼花,流光溢彩,转瞬即逝。
“我想了好久,终于明白一点了。”楚扬笑了笑,“让你等着,你就等着,我会追上的。”
程勤摆弄一下阳台上的多肉,他突然觉得有点热,打开了一扇窗户,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楚扬说着这些绵绵话语,他突然觉得那个少年褪去了少许青涩,整个人更生动了,再说一些拒绝的话,好像也有些违心,尤其是从温文泽那里听到类似警告的话,他突然觉得楚扬今夜的话无比顺耳。
不知道为什么,程勤想起喜欢你很久那张很污的同人图。
那张画的内容是出尘衣衫不整坐在椅子上,朗瑜衣冠楚楚在他双腿之间,说着流氓而又深情的话。
——我要你不仅为我张开腿,也要你为我敞开心。
院子里开始放烟花,七彩琉璃的火光照亮整个庭院,程双捂着耳朵,欢快的跳着,程天搂着温文泽笑容满面,程爸跟程妈搀着程爷爷,嘱咐着三个人离远点。
少了他,仍然是一副合家欢乐的画卷。
楚扬说:“怎么了?你那边好吵,你在听吗?”
“再听,”程勤揉揉鼻子,“楚扬,你20岁了。”
“嗯。”楚扬说:“再过几个月就21了。”
“你不是小孩子,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小孩子,只是我年长你这么多……你还是……”程勤顿了顿,“我想……”
楚扬说:“你能不能换个借口!!”
程勤:“……”
楚扬说:“打你电话不接,发短信石沉大海,在你家门口等了几天,天寒地冻,外乡人都回家了,你们家隔壁的狗都恋爱了,我却只能只想见你一面,明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是……我还是想看你一眼,你知道失联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吗?”
程勤:“……”
楚扬说:“说话!”
良久,程勤摸了摸眼睛,“我,不知道说什么……”
楚扬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楚扬实力吐槽:大过年的,我还不如你们家隔壁的狗!!
程勤:你们都一样,单身狗也是狗嘛。
楚扬:……
程勤:好啦,你不是狗,你是狼……我ca,你放开,不要咬我的……妈蛋,你这条狼狗!!!
☆、推心
程勤再给楚扬打过去的时候,通信运营商xing冷淡的女声提示无应答。
程勤扔了手机,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心里直骂兔崽子,就不能等他矫情一下,说完后面的话么!
翌日,坐在工作台前程勤没有一点动笔的欲望,看着干干净净的肯特纸,眼神有些放空。
初六这天晚上,程勤沉不住气了,暴躁的都要挠墙了,他给楚扬发了一条微信,问他能不能见个面。
对方没回。
程勤不甘心,又连发了几条——
——我一会就回家了。
——在我家等你!
——我家什么都没有
——你不来我会在家饿死
然后,又体会一次石沉大海。
程勤“啧”了一声,“脾气还挺大。”
程勤很久没有回自己小窝了,门口报箱里面堆满了治疗阳wei早xie,bao小姐的小广告,他全撕了,没一个能用的上的,也不知道小区保安是不是见天上班斗地主,什么人都往里面放。抬脚正要进门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程少,别来无恙啊?”
那声音嘶哑的就像让人塞了一嘴鸡毛,漆黑的夜晚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程勤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
他猛然转身,那人一身黑衣,黑色毛线冒遮着额头,还带着黑色的口罩,除了眼睛发出的邪光,浑身没一处闪光点,在漆黑的夜空过马路,恐怕还得摘下口罩呲一口白牙给司机个信号,否则铁定从他身上碾过去。
“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逢年过节,这个小区的外来户差不多都回老家了,只有几家亮着灯,人气儿远远没有平常那般浓,程勤说不恐惧是假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浑身却控制不住的发抖,后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杨哲!”程勤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从尾声中尚且听到一丝颤抖,“你越狱!”
“NO,我是光明正大从正门出来的,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你也让我吃了点苦头,”叫杨哲的男人“啧”了一声,带着戏谑的笑意说道:“你似乎很害怕?”
程勤正眼都不想给对方,转身要进门。
杨哲被程勤的态度似乎激怒了,突袭程勤的膝盖,后者吃痛微微弯腰,刚要反击就被杨哲一把掐住脖子摁到了门上,发出“嘭”的撞击声。
“我出来第一个见得人就是你,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杨哲说完,摘下口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程勤的脸颊,“不该说句好久不见吗?”
“放开——”程勤额头青筋隐现,极力搬开杨哲的手,他感觉空气一点点流失,咬着牙道:“信不信我还能让你进去!”
话音刚落,杨哲松开了程勤,迅速闪道一边。
“谁?!”
来人也不回答,甩出一拳直击男人门面。
杨哲迅速反应过来挡住飞快有力的一拳,并发出一记窝心脚,正中那人腹部,可是与此同时杨哲左眼眶受了一拳,他后退半步,揉了揉眼眶,视力模糊冒金星,还是能看见来者是个杀气浓重的……小年轻。
这种野路子的打法,明显就是不要命的。
杨哲不想再消耗下去,今天刷一下存在感恐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撂下一句“小程勤,我们会再见面的”,转身跑了。
“楚扬,别追了,”程勤扶着墙壁说。
“程叔叔,没事吧,”楚扬扶起程勤,浑身检查,“有没有受伤?”
程勤揉了揉膝盖,咳嗽两声,说:“没事,先进去。”
进屋程勤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垂着头,心乱如麻。
楚扬半蹲在程勤的面前,捏着他的肩膀,“没事吧?”
“楚扬,背我进卧室。”
“啊?好。”楚扬用力的时候,轻轻“嘶”了一声,咬咬牙忍住了,说:“要报警吗?”
程勤躺好,笑了笑,“不用,我现在腿都是软的,怎么报警啊?”
楚扬坐在床边看着程勤,未置一词。
“是不是挺没用的?”
楚扬摇摇头。
程勤叹气,自嘲的笑了一下,手臂盖住了眼睛。“让你看见了,好丢脸啊。”
楚扬看到了程勤右手心的伤疤,深得有些刺眼。
楚建国退隐很久后插手了一件事情,楚红唠叨了很久,最后楚建国实在无奈了,才说那是因为那是程老头家的孙子不能不管,那时候楚扬还很小,但是姥爷在他心中一直是个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能让姥爷觉得棘手的,楚扬还是第一次看见。
刚才的事情,楚扬多少能猜出来,思前想后,很多事情通顺多了。
楚扬眼睛暗了暗,幽黑的眼眸折射出冷冽的寒光。他脱了鞋中规中矩躺倒了程勤身边,握住了对方的手。
楚扬说:“没事的,有我。”
过了一会儿,程勤扣住了楚扬的手。
楚扬摸到了程勤手心一道凸出的伤疤,“程勤,这个伤是那个人弄的吗?”
程勤身体略微僵硬,想抽出手,过于疲惫的躯体似乎是贪恋楚扬传递过来的安全感,又不着痕迹的放回去,过了好长时间,程勤说:“是。”
当初一把瑞士军刀戳进他的手掌,差一点就是对穿,浓重的血腥味灌满整个地下室,杨哲拿来一个器皿接住流出的血液,慢慢观赏里面的颜色,后来往里面兑蜂蜜,一勺一勺全部浇到程勤身上……
伤口结痂时,杨哲拿着切牛排的刀,一点一点重新割开,后来伤口化脓,杨哲更是丧心病狂往伤口上倒酒精,程勤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而杨哲越是听到,看到程勤的叫喊,扭曲的表情,心里就越爽,整个人散发这变tai杀人狂的气息。
程勤一度觉得自己废了,祈求手不要结痂,被幽禁的恐惧,痛苦的折磨,狰狞的嘴脸和变态的笑声像地狱的魔鬼一样,很长时间拉锯、活剐着他。
时针滴答滴答,屋子里格外安静,二人和着衣服,手牵手,安静的陪伴就好似无声的安慰。
程勤问:“疼么?”
楚扬知道程勤指的是杨哲踹他的那一脚。
“不疼。”
楚扬淡淡的语气,程勤听不出里面的情绪,可是却听出了“不要为我担心”的意思。
就当楚扬以为程勤睡着了的时候,听到程勤说:“我那天话没有说完。”
楚扬扭过头,看着程勤的侧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握着他的手力气大了一些。
程勤起身撩开楚扬的上衣,结实的小腹上有点紫色的淤青,程勤摩挲着楚扬的腹肌,说:“真的不疼吗?”
“没事的,”楚扬一动不动,鼻头上却冒出了细汗,“明天就好了。”
程勤哪会不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程勤搓搓冰冷的手,力道适中的按摩,慢慢的,按摩的位置越来越下,楚扬呼吸跟着急促起来,也咂摸出一点不寻常,“程勤,下边没有受伤。”
程勤的手伸进楚扬的裤子里,说:“楚扬,要做么?”
楚扬张了张嘴,“要”字没说出来,身体力行,翻身将程勤压在身下,看上去神情有些激动。
“程勤,你那天是不是要说……”
“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楚扬震惊的脸渐渐展开笑颜,还没绽放,又挂上了担忧之色,“你,你不是说笑的吧?”
程勤将手伸出来,搂住了楚扬。
“来,宝贝儿,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
☆、置腹
程勤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全身是赤luo的,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被子里面是凉的,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程勤起身,活动一下颈椎,冲着门口喊楚扬。
没有应声,程勤下床搜索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那只羊的身影。
餐桌上放着早餐,程勤走过去了摸了摸,还是温的,盛着鸡蛋的碟子上贴着便利贴。
——热一下再吃,我回去收拾一下,一会见。
字迹工整,赏心悦目,落款画着一只玫瑰,程勤闻了闻,好像手里真有一枝花似的。
他把字条小心翼翼放到了收纳盒里,临走的时候拍了拍盒顶。
程勤洗漱后,拿起个包子往嘴里填,这时楚扬的电话来了。
楚扬说:“起了吗?”
程勤嘴里嚼着东西,含含糊糊,“嗯,正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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