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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梦——佩兰[下]

时间:2008-11-18 12:50:01  作者:佩兰[下]

苏七忽然捅了捅杨箫,眼中捉狭放光。"小绮罗是越来越会收拢人心了,到底是凤家人的天性,手段一点也不比京城里的那几位皇子差。只是你瞧这一个二个倾心的样子,难保哪天小绮罗不会娶个二房夫人进来,到时候我看你如何自处。"
杨箫冷冷地扫他一眼,对这种明显是在说三道四挑拨离间的话连听的必要都没有,自然是连回答也省去了。凤绮罗的心里装著谁,各自的份量又有多少,他自认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苏七,你一天不说人闲话就嘴痒了是不。我若真要娶二房,头一个就讨你入门,我倒要看看是谁会比较惨。"
这下杨箫的目光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两把冰刀子,活生生地要在苏七的身上剜下两团肉来。
苏七苦笑不迭,这到底是谁在挑拨兄弟感情了。不过他生性圆滑,懂得察言观色,瞧著态势不利於己,便随便寻了个借口匆匆逃离了。

杨箫圈了人回房,点著已经笑不可支地凤绮罗的额头道,"你又寻苏七开心,他今日吃你一瘪,他日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你这不是给他借口留下麽。"
"那有什麽关系,是他自愿要留下帮忙的,瑾娘和福宝又不在,我才不关心他会怎麽样呢。"凤绮罗很不以为然,尽管时常和苏七针尖对麦芒的相斗也未见得能讨得多少好,但是被苏七当面那样说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你就不介意他那样说麽,难道我要是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你也不在意麽。"
"喜欢一个人是强求不来的事,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动那样的心思的。"杨箫怀抱著凤绮罗,亲吻著他微翘的嘴角,看他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著,似敛羽的凤凰,美丽而倦怠,却又在温柔的缠绵中慢慢舒展,将这不可方物的美展现到极致。
只有杨箫知晓,自出京以来,有多少个夜晚凤绮罗是在辗转反侧不能成寐中度过的,眼角的两道青痕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不断的算计与被算计之间,让还显稚嫩的凤绮罗连多余的喘息机会都没有,每一道消息都要反复的咀嚼其背後的含义,每一条事实都要费尽心思去斟酌它的真假,如果说成长的代价就是不能再随心所欲,那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沈重了些。
有时杨箫会在百般安抚都无法奏效时要了凤绮罗,这样至少可以换来他一晚的安然沈睡,这总好过看他白天夜晚的焦躁却还得在人前表现的若无其事。
但是杨箫能帮凤绮罗的实在太有限,应该说凤绮罗肯接受杨箫帮忙的地方实在太少。他太骄傲,骄傲到绝不肯轻易示弱,更无法容忍在自己有能力做到的地方去接受别人的帮助。只要不是他主动开口,杨箫若要助他,凤绮罗便会反唇相讥,而最常用的一句就是凤素娥曾经说过的,"如果自己无法成长,没有谁能护他一辈子"。
这句话著实是牢牢地记在了小侯爷的心坎上,以至於他在极速蜕变成长的过程中,时常会因为倔强到固执而倍受辛劳。
而眼下,小侯爷是得意的,他自认胸中有沟壑,谋略不输於人,即便是与京城那几位几近只手遮天的人相斗,也是不相上下的。"你当真是没意见?若没意见,那就只管看到底好了。"
杨箫心细如毫发,凤绮罗话中的傲气又怎会听不出,自是不会扫他的兴。"看你意气挥遒指点江山不好麽,你既已有详尽打算,那便放开手脚做吧。"
"这是自然。我最恨被人威胁,他们敢一用再用,想我服软,我就偏不。"激情的余波尚未褪尽,凤绮罗双颊绯红,如贴了两朵诱人的桃花,让人忍不住再多加采撷一番。
但杨箫忍了又忍,硬是将再度被撩拨起的冲动一点点地按捺下,如今的凤绮罗没有那番精力经受连番的劳累,他真正所缺乏的是安宁地睡眠。杨箫搂著他,一只手轻抚著他的背,直到凤绮罗在迷迷糊糊地念叨中沈沈睡去,这才吹熄了烛火,与怀中的人相拥而眠。


11.
秋家的船队原本并不效命於太子。秋蒙为人谨慎小心,做了近十年的漕运买卖,表面上运的都是正当商货,其实暗中走的全是私货。
私货本息低,利润高,还可避免逢十抽一的重税。只要运气好,不被官家发现,运一船私货所赚得的钱远比专运正当商货高出十倍不止。两河一带做漕运的,十家里至少也有七八家要沾点荤腥,只是可大可小罢了,所以秋蒙走私货一事并不显得稀奇。
秋蒙的生意一直很顺当,买卖也越做越大,但在五年前他却阴沟里翻了船,被人在官府面前揭发了他贩运私货的事。天朝有律令,凡私运商货者,轻者罚万金,重者流放边疆。但是官府抓了人,一般都会选择前一条来结案,也好趁机多捞些油水。然而秋蒙被关在牢里,既无法用钱保释,上头又迟迟不肯断案,十分蹊跷。
这一拖就是数月,就在秋蒙自己都陷入绝望中时,有从京城中来的神秘人前来探监,表示愿意保秋蒙出狱,但条件是秋蒙必须为"他"效命。秋蒙权衡再三,答应了神秘人的条件。那人果然守信,不出三天秋蒙就被放了回去,不仅是如此,秋家的船队也毫发无损,甚至还多了几条新船。
秋蒙遭此一劫,日後行事越发是加倍的小心。他深知帮他的神秘人来头不小,替人效命终归是暗藏杀机,所以他多留了个心,瞒著对方偷偷记录下了每一批私货的详尽数额,并将这份卷宗分成四份,一份自己留存,另外三份则分别交托给了船队中的三位大佬。
果不其然在秋蒙离奇丢货後,对方害怕事情败露,匆匆杀人灭口,尔後又发现卷宗之事,这才一路追杀秋素商进京,但到底是被秋素商逃过了。而在秋蒙死後,船队中的三位大佬绞尽脑汁想了个障眼法,演了一出一言不合分家另立门户的大戏,不料仍是被对方察觉,在数十天前全都惨遭毒手。
只是如此一来,小侯爷一行连邵阳都不必去了,想来那另外三份卷宗不是被毁了就是已被对方收回,如今唯一仅存的就只有秋素商手上的一份。但问题就在於秋素商本人也不清楚这一份是被藏在哪了,否则他人在京城时就能将卷宗交给凤霖阳,而凤霖阳也就不至於因拿不出证据被罢官下狱,让太子一党占去了先机。
不过眼下可以肯定的是,这一份卷宗并不在秋素商身上,秋蒙一定是藏在了某处,而只在秋素商的身上留下了线索。但是能够确定这一条,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要最後一份还没有被对方夺得,他们就还有机会。
秋素商出逃时并没来得及带多少东西,除了几件寻常的衣裙和一点碎银,就只剩一把从不离身的琵琶。小侯爷等人也不止一次怀疑线索就在这把琵琶中,只是还在京城时凤绮罗就偷偷研究过,除了别具一格地琴头和琴弦鲜少见得外,既没发现有其他的异样之处,也未寻得什麽机巧的关卡。
总不能真把琵琶给砸了吧,万一砸了琴又什麽都没找到,岂不是再伤人心。如今这把琵琶可以说是寄托了秋素商全部的哀思,连秋家的大宅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他还能有什麽可失去的呢。何况他们也不止一次看到秋素商抱著琵琶暗自垂泪,如此一来谁还能狠得下心说要砸琴。
然而小侯爷放弃了在琵琶上找线索,对方可没放弃。他们刚刚抵达离六沛省最近的一个叫祁连的县,就有人趁夜袭来。
凤绮罗与杨箫听到动静赶至时,房中只剩秋素商一人坐在床头面如白纸,怀抱著琵琶瑟瑟发抖。房内一切器具安好,唯有窗户破了半扇,另一半也是摇摇欲坠,显然夜袭者是在情急之下破窗而逃。
不多时苏七回来了,是他最先发现秋素商的房中有异样,也是脚程最快的一个追出去的,但饶是如此依然一无所获。
"人死了,自己服毒自尽了。也不知服的是什麽毒,连面孔都变了形,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苏七耷拉著脑袋,提不起精神,他辛辛苦苦只抓回一个一无是处的死人,实在是令人懊丧。
沧海原本还想去看看,一听是具死尸,还是具面目全非的死尸,当即就打消了念头。
碧莲倒是不动声色的去了,很快就回转来告诉凤绮罗,死的那人正是消失的那两个侍从之一。
凤绮罗听後冷哼了一句,"不用多猜,这必定是太子的人,只有他才会御下无方,由著那群乌合之众自行其事。"
所谓的乌合之众,指的是太子一党的人,包括太子的生母刘贵妃,太子的娘舅左相刘戚,以及一干在朝为官的刘家人和左相的门生众人。而太子凤楚汐自出生起就被刘家视为争权夺利的筹码,一言一行都被人操控著,少有自己决断的能力。
这事已是朝中上下众所皆知的秘密,就连皇帝本人对此也是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但在凤绮罗看来,凤楚汐的个人才华并不输於凤慕城,应该说是各有千秋,所以在秋家一案发生前他始终保持著观望的态度。但是凤楚汐毕竟太过懦弱,太子一党的一切行动都被操控著刘贵妃与左相的手中,而这恰恰是小侯爷所不能容忍的。
"碧莲,你以後就陪著素商好了,只叫外头那些人守著,我都不能放心。"凤绮罗在房中审视了一圈,又道,"把房间也换换吧,离我们近些。"
苏七啧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瞟了眼杨箫,笑道,"小绮罗可真尽心,什麽都给想到了,就不怕隔墙有耳,听到些不该听的东西麽。"
凤绮罗怔了怔,面上一红,怒道,"要你多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尽有些龌龊心思。"
苏七一乐,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言词间也越发轻薄起来。"小绮罗害羞什麽,其实我也没听清什麽,最多也就听到三分。"
凤绮罗又羞又恼,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
苏七涎著笑脸,原本他是轻松地就可避开,但是刚一侧身杨箫就阴沈著脸封了他的穴。结果苏七是眼睁睁地看著那个茶杯砸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杯中的半杯剩茶水一滴不落的全淋在了他的身上。
"杨箫,你也太不讲兄弟情意了吧。"苏七脸上的笑容已不是一个苦字能够形容的了。
"你是今日才见识到麽。"杨箫俊眉微敛,似笑非笑道,"你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说罢他拎起苏七的後领就将人拖了出去,当真是半点兄弟情意都不念了。
"活该!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凤绮罗见著苏七狼狈地模样,这才转怒为喜,转身又关切地询问秋素商,"那人没把你怎麽样吧?我来时好像听到一声惨叫了......"
秋素商直到这时才放松了情绪,他微微一笑,弯下腰在床底捞了一捞,起身後就抱出来一只黑猫,正是凤绮罗转送给他的那只。"还要多谢这个小东西,那人还未碰到我,就被它抓了一爪,接著你们就赶来了。"
凤绮罗神情古怪,"啊"了一声,似有些不信,又似不敢相信。他养的这只猫素来懒惰成性,只会翻著肚皮晒太阳,怎麽到了秋素商的手里就变得一日比一日机警灵巧了呢。
那黑猫自出京後就换了主人,但见了旧主还是知道要讨好的。它两腿一蹬,就跳进了小侯爷的怀里,左蹭蹭右挨挨,两只肥厚地肉垫往凤绮罗的胸前一搭,又"喵呜"了一声,往日养在侯府时的可爱模样就又全回了来。
秋素商看不见,但大抵是感觉的出周围柔和地气氛,奇道,"它见了你可真是乖巧,平日里我就是喂它进食还得有一番好哄呢。"
凤绮罗盯著怀里的这一团毛球似的东西,实在是哭笑不得,他只知人不可貌相,如今用在这只黑猫身上,原来也一样的合适。

12.
三皇子的书信来的恰到好处,十分及时,就好似远在京城的他对小侯爷这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一般,即便是千里迢迢地远水也要控制到刚好可以解近渴,其心思之缜密由此可见一般。
信中温言脉脉,既有安慰又有劝抚,以兄长姿态所表现出的关爱之情句句溢於言表。但满满两页纸的信笺,凤绮罗只匆匆扫了一遍就给扔到了一边,他所关注的是附在信中的一张透明地油纸,这里面才是凤慕城给他来信的真正用意。
油纸在火上烤过後,慢慢显现出用素墨所写的字迹来。一共两行,第一行是首半阙诗,"野老林泉度,春深不知许。空叹时侵寻,还访旧家人。"第二行既是一个地名,也是一个人名,金林。
这半阙诗据说是写在秋蒙嘱托秋素商交给凤霖阳的遗信中的,只是诗文是打乱在信中的字里行间,隐藏的极为晦涩,凤霖阳当时也未能看出这其中的明堂。後来凤霖阳被罢官下狱,手上的一切卷宗资料都被查封,不过那封信的内容已经留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日日夜夜的反复琢磨推敲,这才从中寻出了其中的秘密。
有了诗文,这个中的含义就很好猜了。"野老林泉度","还访旧家人",单凭这两句,便可推得仅剩的一份卷宗理应是在秋蒙的一位许久没有来往的旧友手中,而且这位旧友还是位山间隐士,常年避问世事。
但秋蒙一向不爱与人交际,仅有的几位亲友也是来往甚少,秋素商把他能记得几人全说了出来,然而并没有一人能符合。不过这诗尚不完整,如果能找到前半阙,想来应该就能得知确切的信息了,所以凤绮罗并不觉得沮丧。
至於金林这个地方,是在祁连以东,顺东荆河而下,六天就到。若要走陆路,需翻山越岭,少则十日。
而金林这个人,是个匠人,天生一双巧手,造木鸟可飞天,造木鱼可游水,有鲁班再世的美誉,本朝第一乐师胡玉颜的玉面琵琶便是出自他的手。那把琵琶凤绮罗也曾在宫中见过几次,的确是巧夺天工之物,当真名不虚传。
只是金林死了已有六年之久,尽管当年他的死讯来得十分突然又蹊跷,也有不少人坚信他本人并未死,但是对於一个销声匿迹长达六年之久的人而言,即便是活著,在世人眼里也与死无异。
凤慕城忽然提及此地此人,如果不是确信金林还活著,那就是金林这个地方有小侯爷所要找的东西,总之金林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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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荆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有五滩六湾七渡八景,此时汛期刚过,河水徐徐漾清波,两岸青山碧接天,正是游山乐水的好时节。
祁连的县令听说小侯爷要走水路,只当他是要沿途游玩,慌忙征召了一艘两层高的船舫。凤绮罗也不多加解释,只是将船上的歌女舞伎全部遣返,一个也不许留下。
苏七对此意见颇大,不过奈何寡不敌众,满腔的据理力争最後全都化成了诉苦似的抱怨。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会在这时对莺歌燕舞感兴趣,何况小侯爷的专制霸道有时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清晨时的风景最是迷人,波光凛凛,云雾蔼蔼,山水如画。偶有苍鹭几只,在水面上优雅地翩跹起舞,曲颈长鸣。
然而一日之际在於晨是绝对不适合凤绮罗的,他并不嗜睡,却贪汲被褥中的松软与温暖,不愿早早地将身体暴露於空气中。
杨箫端了早膳来,见他还在睡,连唤了他几声,只得到几句模糊地应答,人却不见醒,只有摇头叹息的份。想来凤绮罗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起来的,杨箫便将手里的粥又送回了舱头的厨房,嘱咐人温上,不要弄凉了。
这些事本不该由杨箫来做,沧海碧莲才是凤绮罗的贴身侍从,不过凤绮罗偏爱缠著杨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彼此亲近的机会,许多事若是不经杨箫之手来办,他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久而久之,沧海碧莲习惯了,杨箫也习惯了,甚至是纵容地看他花费心思想些在常人看来已是不合规矩的事。
若是换做四年前,是完全想象不到的。那时杨箫心里所记挂的全是另一个人的身影,而凤绮罗则是单纯地看杨箫不顺眼,甚至处处设伏,几度逼人太甚,两人的关系完全是一片僵局,哪里还有情爱可言。
如今想来,杨箫总觉得亏欠良多,但他情愿去补偿,也不仅仅是源自一份歉疚,若非情到深处,他绝不会许下一辈子的承诺,甚至是顶著个侯爷夫人的名头任人背後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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