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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谑的康塔塔——dnax[下]

时间:2008-11-18 10:15:14  作者:dnax[下]

  前几天的天气回暖了一下,可今天又变坏了,太阳一下山就刮起了大风,看来还有些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安斯艾尔穿上外套和斗篷,转身对安得烈交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就上了马车。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很顺利,但毫无疑问瓦尔特的信有着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气味。

  这位亚尔弗里德先生上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制造了一场不小的惊吓。

  他就像是个专门扮演不吉利的恶魔角色的演员一样,总是一登场就带来难以挥散的阴霾,并且让人从心底生出不安情绪。

  安斯艾尔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习惯性地把额头靠在车窗上,呼吸就把玻璃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雾气。

  夜幕降临,街上的灯火射进车厢,他望着车窗,又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十字。

  这辆马车已经不是几天前和莫尔共乘的那一辆了,但他很想在不同的车窗上画上相同的十字。

  上帝是无所不能的,信徒们相信他的仁慈和权威,时时刻刻在他的震怒下发抖。

  人们受尽苦难仍然相信一切煎熬全都是考验,只要虔诚地向上帝请求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安斯艾尔第一次这样为自己在望弥撒的时候开小差而忏悔,他承认自己亵渎了神明,祈求主的谅解和宽恕。

  "...您是宽容的。"

  马车渐渐往郊外驶去,很快就看不到沿途的灯光了。

  伯爵忽然反悔起来,用手指涂掉了车窗上的十字,但是他露出微笑喃喃地说:"您一点也不宽容。您在用什么方法惩罚我啊,您让我爱上他了。"

  安斯艾尔望着那个已经变了一连串晕线的十字,他的声音只有自己和上帝能听到。

  "世上还有比这更严厉的惩罚么?爱情。"

XXXI.约会

  上帝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马车在一片安静的道路上顺利前行,七点还差十分的时候抵达了安托尼大街的小私邸。

  那些房子的外表具有十六世纪建筑的遗风,周围被古老的参天大树掩盖着,看起来神秘而幽静。

  安斯艾尔从车上下来,外面的风更大了,他把塔夫绸的篷形风帽往前拉了拉,抬起头望着黑暗中的建筑。

  有一个仆人听到马车声从里面出来迎接他。

  安斯艾尔跨过门槛,穿过前厅和客厅一直到了一间布置典雅温暖的小客厅里。

  瓦尔特?亚尔弗里德正坐在绒布衬套的沙发上等着他。

  小客厅的摆设美不胜收。

  出产自柏林工场的手工小挂毯有好几件,凡尔奈和夏尔丹的画作挂在墙上,轻柔闪亮的丝绸代替了厚重的丝绒和织锦。一个小柜子上放着德式座钟,房顶上百合花形状的镀金水晶吊灯闪闪发亮。

  在这个适合闲聊和互诉衷肠的小客厅里,细腻漂亮的装饰品体现出了主人的奢华享乐,而且还颇具品位。

  安斯艾尔脱下斗篷交给身边的仆人,后者接下后就为他们关上了门。

  瓦尔特一看到安斯艾尔就站起来说:"您可真准时,亲爱的伯爵。"

  "我提前了十分钟。"

  "是的,您就像是去觐见国王一样严谨有礼,这真令我感动。"

  "我希望能赶在午夜之前回家,不,最好不要那么晚,一个小时够了么?您要和我商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是关于法兰西斯小姐的话,上次我已经给了您非常明确的答复了。"

  "啊,别去提那件事了吧,我总不能逼着您娶我的妹妹。"瓦尔特看着他的脸。

  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安斯艾尔的脸色在温暖的炉火照耀下也依然是苍白的。

  "真抱歉,这么坏的天气还让您到这偏僻的郊外来,要是您再生病,我的罪孽就深了。"骑兵团长从乌木雕刻的酒柜里取出两个玻璃杯,又拿起柜子上一瓶葡萄牙的波尔图酒。

  安斯艾尔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那么我适当地放宽一下,能在两个小时内把话说完么?"

  "两小时?"瓦尔特把其中一杯酒送到了安斯艾尔的面前,他露出了微笑说,"您怎么会以为我只有两个小时的话要对您说呢?"

  "两小时足够做一次演讲。请体谅我身体不好,需要足够的睡眠时间,来回四小时的车程已经让我很疲惫了,骑士大人。"

  瓦尔特听出他话中的反感和不耐烦,这是正常的,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约会。

  "我邀请您共进晚餐,然后谈论一点您感兴趣的话题,这让您很讨厌吗?来吧,餐桌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先把那杯酒喝下去,这会让您好受点,外面太冷了。"

  安斯艾尔没有拒绝,但他只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了,跟着瓦尔特进了一个小餐厅。

  餐桌并不大,很适合关系亲近私密的朋友低声闲聊。

  仆人们很仔细地服务,瓦尔特举着酒杯说:"现在干一杯怎么样?我们难得能在一起用餐。"

  "今天晚上我决定只喝清水,刚才那一口就已经让我感到不舒服了。"安斯艾尔皱着眉说,"我希望您快点把要说的话起个头。"

  瓦尔特透过玻璃杯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伯爵,我的精神上很不愉快。"

  安斯艾尔抬了一下眉毛说:"您特地写信把我叫到这儿来,是想向我倾诉您心里的不痛快么?真抱歉,我可不是心理学者,恐怕帮不了您什么忙。"

  瓦尔特继续看着他,眼睛里带着难以分辨的笑意说:"啊呀,您最近变得多冷漠啊,脸色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似的。我好心好意把您叫来,为了告诉您一点关于摩利斯侯爵不让我说出去的秘密,可您好像觉得我在害人。"

  安斯艾尔闪亮的目光一下子碰上了瓦尔特的酒杯。

  他努力使自己恢复常态,慢慢地说:"那位典狱长大人又颁布了什么管理监狱的新规则么?"

  "先不要谈论典狱长的事,令人感到不愉快的是财政大臣试图削减开支,而且宣称要向贵族和神职人员征税,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想法很好但行不通,他会像他的前任一样被赶出宫廷。"

  安斯艾尔想快一点结束闲聊进入正题,瓦尔特却利用了他迫不及待的心理,不断地绕着圈子勾引他的好奇心。

  "这太糟了不是么?这么做是要把国王和显贵们逼向破产,有些人饿了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们甚至会扑上来咬你的肉...伯爵,听说您最近去贫民区了。"

  安斯艾尔一怔,他想不到风声这么快就传到瓦尔特的耳中,现在就好像时刻被这个男人关注着一样浑身不自在。

  "唔..."

  "您去那儿干嘛?听说您遭到了袭击,那些肮脏下贱的贫民砸坏了您的马车?"

  瓦尔特忽然伸出手,指尖碰到了安斯艾尔的脸颊。

  "您的脸受伤了,是被那些暴民弄伤的么?"

  安斯艾尔把头往后仰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指说:"瓦尔特先生,您的消息真灵通,我只是路过那里出了点小意外,请不要以为我是专程去和人打架的。"

  "当然,谁都不会把打架这种野蛮的词和您--安斯艾尔伯爵联系在一起。"瓦尔特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嘲讽笑容说,"可当时您身边有个英雄,您的堂弟马伦先生打起架来和那些贱民如出一辙。噢,请原谅我的用词不当,应该是势均力敌。"

  安斯艾尔冷冷地望着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骑士大人,您是故意这么说的是么?我的兄弟为了保护我而和人打架,这有什么不对的?就算他粗鲁了点,但不应该遭到嘲笑。"

  "您和您的兄弟感情可真好。"

  瓦尔特笑了起来,他收回自己悬在半空的手重新端起冰凉的葡萄酒杯。

  "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么?"

  安斯艾尔看着他,等他自己说下去。

  瓦尔特好像感到很失望地回视着他,喝了一口酒之后又把杯子放下了。

  "您没有好奇心?您走了之后,几个抢东西的乞丐被带回了警察署,这是我从警察总监那儿听来的,其中有个叫托克威的男人,您有印象么?"

  "没有。"

  "理所当然的,您要是有印象那就奇怪了。"瓦尔特笑嘻嘻地说,"可那位穿着乞丐服的先生说认识您的堂弟,这真是太可笑了。"

  安斯艾尔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他垂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红酒,慢慢地说:"的确很可笑,他也从太平洋上来?"

  "警卫队的人盘问过他,托克威先生从出生到现在没离开过那条贫民窟的街道,他说自己饿死也要死在出生的地方。您不觉得奇怪,难道他是在梦里见到您的堂弟么?"

  "他准是认错了,要么就是想趁机敲诈。"

  "我也这么认为,可他说得可详细了,而且承诺能找到别的证人。"

  "就算他证明自己曾见过马伦,那又怎么样?"

  "见过一位贵族当然没什么好值得到处宣扬的,事实上下贱的人都是那么疯狂地在嫉妒着我们,不过这位托克威先生的话却很有意思。"

  瓦尔特靠过来对着安斯艾尔的侧面,就像是在说一个惊天大秘密似的。

  "我相信这是恶意中伤,那家伙居然说您的堂弟--马伦?克莱斯特先生和他一样是个乞丐,您向我保证听了可别生气。"

  安斯艾尔的脸颊慢慢地红了起来,但那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紧张。

  他没有想到会有人认出莫尔,不,他早该想到,他应该更小心地把他藏起来,而不是让他暴露在外面。

  "您生气了么?"

  "是的。"

  "这样的反应很正常,要是有谁说我的兄弟姐妹是乞丐,我准得要让他们脑袋开花。"

  "请别说了,就当您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话,我也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此的造谣中伤。"

  "是啊,也许有什么人和您的堂弟长得一模一样呢。"

  瓦尔特适时地用酒杯挡住自己的视线,透过玻璃的边缘观察着安斯艾尔的反应。

  "接下去您要怎么办呢?出面澄清一下?"

  "我为什么要陪那些无聊的人胡闹,这些毫无意义的诽谤根本不需要解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的确,没必要。"瓦尔特点了点头说:"谎言总有一天是会被揭穿的。"

  安斯艾尔的指节微微泛白,手中的餐具碰到盘子发出了一下很突兀的划动声。

  瓦尔特带着玩味的笑意说:"但是,我好心地提醒您,最好是想想法子辟谣,因为有些话传到别人耳中是会变成大麻烦的。"

  "别人?"

  "比方说,我们刚才提到的摩利斯侯爵。他生性多疑,无辜的人站在他面前也会被编派上点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您可能知道,侯爵先生有严重的犯人收集癖,喜欢把各种各样的人丢进监狱。"骑兵团长笑了笑说,"现在监狱里大概就少一位贵族了...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安斯艾尔努力使自己恢复常态,他反问道,"理由呢?难道只是因为乞丐随口一句虚妄的证词就去轻率地质疑一位贵族的身份吗?这是哪里来的奇怪理论。"

  "仔细想想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伯爵,摩利斯侯爵的理论天马行空,可我觉得尚可接受。"瓦尔特在近处注意着安斯艾尔纯蓝的眼睛说:"主要是您的堂弟马伦先生出现的时机不对,有人一失踪,他就出现了,这巧合真要命。"

  "谁失踪了?"

  "您忘了么?还是在装傻。"瓦尔特低声说,"我指的是那个逃犯。"

  安斯艾尔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看起来就像是受了侮辱而感到气愤,苍白的脸上很快被红潮淹没了。

  瓦尔特甚至可以看到他握着餐具的手指在抖抖索索的。

  "瓦尔特先生,您怎么能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我说了,可那并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好心给您一点忠告,也许您有些什么证明材料可以为您的兄弟洗脱这毫无根据的嫌疑...嗯,您真的有个堂弟叫马伦?克莱斯特么?"

  安斯艾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嘴唇都开始发抖,的确是一个受到肆意污蔑的人应有的反应。瓦尔特还不肯放过他,继续说道:"先不论真假,可这是多么大的一件丑闻,请您无论如何要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证明马伦先生的清白。"

  "是的,我会的,如果这是摩利斯侯爵要求您转告我的话,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要不要我来帮忙?"

  瓦尔特把手放在伯爵的肩膀上,他感到对方在发抖。

  "如果您开口,我一定尽我所能地帮忙,不管是您还是您的堂弟,谁的名誉都不会受损。"

  安斯艾尔听着他的话,有一刻几乎就动摇了。

  他知道这个男人诡计多端,可是他的承诺又是多么的有诱惑力。

  瓦尔特不能算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可他懂得利用人心的弱点。

  安斯艾尔看着他,瓦尔特的目光别有深意。

  "您就像一本书,伯爵。"

  骑兵团长忽然笑着说:"我一直认为从封面来判断书的内容是很错误的做法,您是一本很好看的书,只是内容不够色情。"

  XXXII.一次失败的天气预测

  "抱歉,我要走了。"

  安斯艾尔脸色铁青地中断了这次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晚餐。

  他用足力气放下手中的银制餐具,并从座位上站起来。

  瓦尔特看着他说:"您再次拒绝了我的帮助。"

  "是的。"安斯艾尔冷冷地说,"您大概以为我的好脾气可以容忍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但是有些事情和您想的不一样,请节制一些吧,上帝不会容忍这种大胆无耻的行为。"

  瓦尔特的眼睛里露出了尖锐的光。

  他笑着说:"伯爵大人,不要随意去揣测上帝的圣意,您在抨击我的同时,难道不会往好的方面设想一下么?也许我把您叫到这儿来,是救了您一命呢。"

  "救我?"安斯艾尔巍然不动地说,"请解释一下您所谓的拯救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让您避免了一趟牢狱之灾。"

  安斯艾尔皱起眉,他的目光凝聚在瓦尔特的笑脸上,可看起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在说笑。

  "我没有听错,您说我会坐牢。"

  "是的,如果您现在回去的话。"

  瓦尔特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双臂,悠闲地看着安斯艾尔,看着他原本不以为然的脸上慢慢露出愤怒之色。

  "别再那样看我了好么?亲爱的伯爵,我很理解您现在的心情。"瓦尔特抬头看了一眼挂钟继续说,"现在是七点半,还有半小时,摩利斯侯爵和警察总监的马车就到您的府上了。从这儿赶回去您要用两小时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很高兴地告诉您,伯爵大人,您躲过了一劫。请用行动来感谢我一下吧,为了说服那个老顽固答应不牵扯到您的名誉,我花了这个数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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