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撒菲尔抓起岚纤细的腰肢,将他搂在怀里"那人死了,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撒菲尔将他抱得很紧,似是疯狂,又似绝望。 岚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心却是一片冰凉, 这人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 突然一声巨响,木门被砸开了。 一个人站在门口,目光冷厉得像是一把利刃刺在他身上。 炎冥站在门外像是一尊石刻的雕像。 "奸夫淫妇" 炎冥的嘴里迸出冰冷如剑的声音 岚慢慢地扶着墙面坐起来,像是丝毫不惊慌的样子,也不在乎敞开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身体,外面一干禁卫侍从的眼睛都看得直了。 "奸夫淫妇吗?"岚仿佛在说着最平常不过事情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可是我的丈夫,你又是我什么人。我不过是你的玩物" 岚冷冷的笑声,即使是这个时候,他的唇角弯成漂亮的弧度,虽然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仍然秀丽出尘,清雅如云中仙子。 "他是你的丈夫?"炎冥嘲讽的说"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你,又如何会把你当礼物一样送于他人恣意玩弄。"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一样刺进他的心窝里 12 手刃亲夫 瑶华殿 月光如水,照在殿内淡金色纹锦的雕龙床上。 虽然已经是初夏,却不觉得暖意,反而有一丝的微凉彻骨, 柔软的华被也不能让他温暖。 岚背过身去,丝绸般光滑的雪背却是无比的僵硬。 炎冥知道他其实没有睡,从他身后搂住他纤细的腰肢。 半晌,空气像凝聚住一样,岚仍然僵持着没有说一句话。 "做我的皇后吧" 明明是请求,炎冥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叹息。 "做你的皇后?"岚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些沙哑"是施舍吗?哈哈...你以为随便一个人都会趴在地上感激吗?告诉你...我不稀罕!" "你!" 在昨日,听岚说出那句"他是我丈夫,你呢..."的时候,炎冥的心就被嫉妒痛恨的火焰灼烧着。 "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炎冥嘲讽地说"你既不是忠臣,又不是烈女。" "说的是"岚又轻笑起来 "我可以做你的皇后,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吧" "我要一个人的命" 岚的声音是冰冷的,没有人气的冰冷。 ... 容华殿 高高的白玉台阶,炎冥扶着身披锦袍,头攥金冠的岚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长长的裙摆拖在白玉台阶上, 数十个宫女托起群摆,数百的侍从打在华盖,齐齐地站在台阶的两旁。 殿下的雍华广场上跪着密密麻麻的群臣,没有一个敢抬头看一下,婚典,却没有丝毫的喜庆气氛,空气中冷凝的气息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炎冥是个算是英明,却又专断的君主。多少人心生怨恨,却又敢怒不敢言。 这个站在耀日大帝身旁与他同享荣耀的男人,就算没有别的,那妖媚惑主的本事却让每个人都叹息,先后承欢于三位帝君。如今还攀上了大陆最强帝国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峰。 撒菲尔跪在殿下广场中的人群里,心里无比的酸楚,那个携着佳人之手,站在高高的台阶顶端的人原本是他,岚路过他身边时,他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仍然那样的美丽,甚至是无比高贵的感觉,这个被整个大陆的人说成是狐妖的男人竟然会那样高贵出尘。 如果地下有个缝,他愿意跳进去,他这刻的心比死还难受。 寂静,让人窒息的寂静。 炎冥扶着岚坐好在大殿台阶顶端的纹龙金椅上。 岚在笑,笑得好不得意。 这个狐狸精经过朝代更换,帝国沦落,他仍然坐在那高高的金椅上,魅惑天下。 "陛下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岚巧笑倩兮地问道。 "记得,你要一条人命。"炎冥的脸沉了下去。 大殿之下,所以的人听到这句话不禁心里发寒,那狐媚子如今的功力已经到达如此地步,连他们英明的帝君也被他迷惑,变成又一个一代昏君了吗? 那狐妖要杀的人是谁? 每个人的心都惴惴的,不敢出气。 "我要月王撒菲尔的命" 岚的声音冰冷响亮"我要亲手杀了他。" 群臣不禁倒吸一口寒气。 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之人,谁不知他们曾共享鱼水之欢,如今初登上后位就要亲手杀死前夫。 在大陆南端的岛上有一种黑蜘蛛名叫黑寡妇,雌性的‘黑寡妇'蜘蛛会在与配偶交配之后,杀死自己的配偶,这狐媚子不单妖惑众生,竟比黑寡妇还恶毒。 坐在殿上岚身旁的耀日大帝炎冥也吃了一惊,他根本想不到岚要杀的竟然是这人,昨日他才在十里亭捉到岚和撒菲尔缠绵,今日岚竟然要杀了他。 "哈哈..."在所有的人都看着撒菲尔的时候,他竟然大笑起来 "我一直都不相信,到今天总算相信了,他们说你是狐妖,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在妖言惑众,因为不喜欢你而故意中伤,我一直相信你是个真正的人,跟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有心,也会痛,也有感觉,如今看来你只不过是个妖怪,是个没心,没肝,没肺的妖怪,我因你而亡国,到头来,你不单荣耀倍加,还要杀了我,你不是妖怪是什么。" "没错,我是妖怪" 群臣不禁又倒吸一口寒气,窃窃私语起来。 岚从高高的白玉台阶上走下来,妖冶地拧着柔柔的腰肢,如同水蛇一般,他千娇百媚地走到撒菲尔的近前,长长的银发被风吹起来,紫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长长的水袖一甩,从袖中滑出一把薄薄的利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杀了我呀,来呀"撒菲尔有些疯狂"杀了这个那么爱你人..." "爱我?"岚冷哼了一声。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想要的,也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如果今生有什么人能够让我死,让我毁灭,那个人也一定只有你了,我为了得到你,不惜冒着轼君夺位的千古骂名杀了我自己的亲侄子,为你杀了三朝元老,到头来落到什么,落到我最宠爱的人要亲手杀了我..."撒菲尔的话突然停住,他的眼睛瞪得浑圆。 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胸膛, 猩红的鲜血一直流下来,顺着剑身流到了岚白皙的手上,仍然带着温热。 13 落花尤似坠楼人 雍华殿 岚坐在纹凤的金椅上, 今日,羽林苑狩猎,一干武将都随着炎冥去了,夏日狩猎,好不热闹。 岚却没有那个兴致,痴痴的半靠着椅背发呆。 空寂的大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半晌,他听见脚步声,沉重的,一步一步,敲击着汉白玉的地板。 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 转头去看,这个是耀日的丞相薛栾阁。 耀日人都亲切地把他称阁老。 他应该知道今天羽林苑狩猎,炎冥并不在宫中,难道是来找他的? "殿下..." 阁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恭敬,神态里却不是那回事。 "宰相大人有事相商吗?"岚的脸上到是带着笑。 "不知殿下可否听过灾星之谈?星官夜观星相,说有妖星临我耀日,此妖星非比寻常,星官大臣观天象数年,从未见过妖气如此强烈的祸星,所到之处,轻则灾祸纷至,重则有亡国灭家之害,如今正在皇宫内院瑶华殿..." "哦?有此一说。"岚心里轻笑,阁老到是直爽的人。 "殿下怎么看呢?我耀日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国力强盛,百姓安康,如果真如星官所言,到时候生灵涂炭...殿下可知君臣,父子之道。" "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得而国治。君臣父子夫妇之义,皆取诸阴阳之道:君为阳,臣为阴;父为阳,子为阴;夫为阳,妇为阴。阴道无所独行,其始也..." "哦?殿下到是比我想象中有学问的多。"阁老的声音听似惊讶。 岚轻哼了声。 "那殿下可知父不慈,则子不孝,君不敬,则臣不忠" "阁老这话是..." "不错,殿下可能已经猜到,如果再这样下去,耀日将变天" "变天!" "殿下认为陛下是明君吗?" "你...这!"如此之话,可是杀头之罪,阁老敢这么说,看来已经和群臣串通好了。 "陛下本来是一代英明君主,自从有了你这个狐媚子,就像变了个样子,就连老臣也不得不相信灾星之说。" 岚突然大笑起来"如果你们真要颠覆朝廷,恐怕阁老您就不会来我这里说什么了。" 阁老再一惊讶地看了眼岚"殿下果然是聪明人,既然祸星不是出在陛下身上,而是出在您这里,那只有您不在...我保证在殿下死后,还您清誉,给您一个厚葬。" "哈哈...不用再说了,我自己了断。" ...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木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尤似坠楼人。" 锁岚楼,九层高的锁岚楼。 炎冥为他建锁岚楼,之后他就一直住在楼中。 炎冥还特别打造的长长的银色锁链, 他的脚上换上了银链,代替原来的玄铁锁链。 轻盈多了,也漂亮多了,他是不是该感激他的体贴? 岚无力地趴在锁岚楼的锦床上,靠着窗户, 从高高的楼上看着下面远处御花园的林子。晚春初夏的季节。花瓣纷纷坠落入雨。 深深的宫闱,无尽的束缚,朝露秋华,纤腰细软。 他只是别人的玩物。深锁在禁宫中的玩物。 脚下拖着为囚禁他而特别打造的长长的银色锁链, 单薄得近乎透明的纱衣根本无法遮掩他雪白修长的躯体, 他懒懒地靠着白玉的雕栏,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只是被不停翻转地从一个人手中到另外一个的玩!物!而!已! 落花为谁飘零,草木为谁荣枯,连晚春的鸟鸣也听起来凄怨。 繁华事已散,流水总无情。纵然有美颜如玉,心如死灰。 头好痛,无数的幻影在他的面前晃动。 "他是妖怪!" "狐狸精!" "祸星!" "妖精,砸他!" "你果然不是人!" "世上竟有如此狠毒之人!" "你没心,没肝,你是妖怪!" 头好痛,好痛,不...不是这样...不是... "看!他的头发是白的,眼睛是紫的,妖怪呀" "听说是祸国的灾星" "可不是吗,害的暗月亡国还不说,竟然跑来祸害我们耀日。" "妖精,砸他!" "砸他!砸他!" 好难过,岚趴到在白玉床上。 艰难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纤细的瓶颈,碧绿色的瓶身,红色的绒布塞子塞住瓶口。 "这是什么?" "蚀心蚀骨散,天下至毒之药" 他仍然记得撒菲尔那日对他说过的话。 拔开赛子,将瓶中的液体倒在床边的白瓷酒杯中,酒仍然是那样的澄澈,却更加的香醇。 看着杯中的酒液,他不禁有些晃神。 "岚儿。我苦命的孩子" 他想起了他早死的母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就立刻人世,那时候母亲总是捧着他的脸对他这样说,他不明白。那是他还太小。 "哥哥...抱着我...给我讲故事..." 好可爱的枫,小时候的他圆圆的脸,红扑扑的... 他想起了很多童年的趣事... 无数张脸在他面前晃着... 他略微颤抖的手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痛?他没有觉得痛苦,甚至有些快感,兴奋的快感。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再也没有无尽的痛苦,无尽的黑暗,他就要摆脱了,就要自由了。 他的唇角带着淡淡的一抹微笑。 身体滑下去。白玉一般纤细的手臂垂了下来。 "叮"地一声,白瓷的酒杯坠地。粉碎。 全文完 番外·枫 东海边 一个小渔村 枫在屋外把鱼网挂在外面的绳子上晒着,岚在屋子里做着早饭,普通的家常菜,几样素菜,一锅薄粥,鱼干,刚煮好的花生。 枫从外面进来,接过他手里的碗筷。 "让我来吧,哥身体不好就别太辛苦了" "这点还是做得了,又不是娇贵的千金小姐。"岚笑了起来。 "还说...你那样子,好让人心疼,上次的事,吓死我了,明明是假死的药,你又不告诉我,想要吓死我呀。多亏了以前军团的兄弟们帮忙,才把你带了出来。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狠不得抱着你从楼上跳下来,黄泉路上也好做伴。" "你的大将军不做了,不可惜吗?" "谁稀罕做什么大将军,我今生只想和哥哥一起这样简简单单的过,就已经满足了。" 岚靠在枫的怀里,枫半露着黝黑结实的膀子,将他紧紧地搂住。 ... 东海上 一艘小小的渔船上,一个健壮的年轻汉子,利索地撒网、拉网、收网、海上的阳光照在他黝黑的肌肤上,丝绸一样的光泽。 另外一个纤细的少年半靠着船舷,晶莹剔透的白皙脸庞,长长的银色头发在阳光里无比的妖艳夺目,盈盈的秋水明眸望着一旁挥汗劳作的人。 临晚时候,夕阳临海红透了天际,水天一色,波浪里浸这半裸的一轮红日。千里波光映照着海上渔帆。在晚霞的倩影分外动人。 不一会儿,太阳没下了海面,大海上仍然泛着粼粼的波浪,一片金光。奇异多变的云像一副副水墨画,急急远去,黑色云头镶嵌着光亮的金边十分好看,浓云又像似出炉的木炭黑红透亮异彩纷呈,极目天舒,远处海天相连,水天一色,海面上不时又出现一副残阳如血景象,刹是壮观。当红日落下去亲吻大海时,远处的蓬莱、大小黑山岛渐成轮廓,似剪影、如墨画,美不胜收。 看着一天的晚霞绯红如血,了望海天相接的美丽,陪他看海上的日出日落。黄昏是那么的美丽, 海上傍晚是那么的美丽。和他一起在海上看日出,日落,枫在心里暗暗发誓,要牵岚的手走一生。 突然一阵强风,海上要起风暴了,刚刚还是艳阳一片,转眼就变成了暴风骤雨,海上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 "现在回航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 狂风吹得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这个小小的渔船,眼看就要沉没... 巨浪掀翻了小小的渔船。岚和枫都被卷入海浪中,他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边游,茫茫然无边的海洋,不比的深,无比的广,他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海上的暴风骤雨想要将他打到海洋的最深处... 一股咸腥的味道冲着他的鼻子,身上好痛,像是散了架一样。 枫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沙子,到处都是沙子,他的睫毛上,鼻孔,手上也全都是沙子,涩涩的,潮湿的,有点痒。他慢慢地坐起来,甩了甩头发,一粒一粒的细沙从头上甩落下来。头像是灌了铅一样地痛。岚呢? "哥..."最后的声音沙哑的一遍遍的轻喃着。爬起来,踉跄地摔倒在地上,又接着往前爬着。哥,你在哪里?好着急。枫的心里像火在燃烧。沿着海岸他俯伏着往前爬,爬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地到在沙地上,任海水打湿头发,沙粒沾满身体。 如果没有岚,他一个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一股深深的绝望在他的心里升了起来。 "枫..."他听到了一个细小的近乎无法辨认的沙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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