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书笙 |
| 时间：2008-11-18 01:45:54 作者：书笙 |
“好！”没被抓住的左手一掌扇在他脸上，打掉他得意的笑，一边道：“你说，我听你说！”手心发疼
“你……喔……”他叫，却又痛得吸了口气。
“你什么你？没见过打人啊？”你没好气，又还是有些心疼：“知道疼了？咬人难道就不疼了？！”
“那，扯平了？你现在可以坐下来听我说了吧？”他倒好，打射随棍上嘛这是。
“扯平？想都别想！”嘴上虽然这么说，你自己却坐了下来，看着他抽气的样子想笑却又不敢：你好象下手太重了？
没想到他坐下来，揉揉脸，仍是笑着看你。
“笑什么！”
他不答腔，只是拿了你的眼镜把玩，才说：“怎么戴上眼镜了？原来不戴的吧？”
“你管！”
“还染了头发，嗯，看起来象猴子。”他一脸认真。
“你……”你怒，原来他还是“皮痒族”的！但你又不甘心：“哼，你见过带着眼镜的胖猴子吗？”
“有啊，眼镜猴不就是吗？”
你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似乎也觉得可笑，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呢，同样是令你开颜，以前的他和现在的判若两人，但却都吸引着你。
他看你笑了，便挪了椅子坐到你面前：“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吧？”
心突然跳得很快，因为他的再次接近，脸好热……不行，不能再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了！“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爬墙啊。”
“不可能！学校等的就是抓跑出去再爬墙回来的学生，进来的卡得比出去的还严，校外人士擅自闯入一律当盗窃处理。”你觉得有必要声明你不是笨蛋。
“你们学校不是有校外的宿舍区吗，我从一位认识的学生那里借了证件，天黑着，又停电，就进来啦。”
“你怎么会……”
“怎么会认识你们学校的人？”他笑：“你都能认识一些知道我的人，并时不时打打擦边球探听我的消息，我就不能认识你们学校的人吗？无妄。”
他叫你“无妄”！久违了啊，有多久没听到他这么唤你的名字了？你听着可是又惊又喜又羞的。等等，他知道！他都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原来他都看在眼里，为什么他可以象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你在他突然“消失”了的那段时间里象个无头苍蝇般地到处乱转，既希望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了却被拒绝……好一会儿，你才冷冷地说：“真好啊，范京，这就是你关心朋友的方式，真好！”
“什么意思？”
“记得你自己说过的吗？你因为不善于拒绝别人，只要不过分，你都会尽量帮助。我知道，是我一相情愿地喜欢你，不顾你的感受，可是你宁愿让我继续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也不直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让我死心，就因为你不愿意伤害朋友？你真的以为这样你就够善良了吗？我都已经说了不会再出现在你生活中，不会再打扰到你了，为什么现在反而是你要来招惹我呢？我的离开对你来说不过就是少了个朋友，但是对我来说那可是极难愈合的伤疤啊，你多残忍你知不知道！？”
“你仍然还觉得是这样？我就算再会关心朋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见你！无妄，告诉我，作为一个同志，你觉得你愧对社会吗？”
你摇摇头。
“好，那么，家人呢？你是不是也丝毫不会担心你的家庭如何看待你的存在呢？”
你没有说话，你知道，他说中你的痛处了。可是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你：“你可以无视这个社会的世俗偏见，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自得其乐，但是，人到底是属于社会的，等你走出校门，必须面对时，你仍然会无所顾忌吗？当你到了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你最挂心的家人开始关切你的终身大事事，你认为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我……不知道。”是的，他说对了，你是可以漠视世俗，但你是绝不可能弃家人于不顾的。
“还有，我大了你整整8岁……”
“我说过我不在乎。”
“谢谢你不在乎，我的意思是，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已经不能不对很多东西负责了，因为我比你多经历了8年的人事。当然，这也只是借口而已，但是，无妄，公平些，你尚且不能无所顾忌了，更何况是我？我不想为我的懦弱找借口，可是当时我裹足不前也有我无可奈何的之处啊。”
“所以我说我放过你了不是吗？”
“所以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范京……什么原因？”你小心翼翼地问。
“希望我还没有失去机会。”
“机会……？”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抱着和你一样的感情，你会觉得它已经迟了吗？”
你不敢置信，等了多久的一句话啊，希望这可别只是梦而已，你定定地看他想要找出哪怕一丝也好的恶作剧的味道，似乎没有。于是，你闭上眼睛，睁开，他在的。闭上，睁开，再闭上，再睁开……“哇，为什么捏我！”
“会痛？那你就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我用了比你长得多的时间来正视对你的感情，所以希望仍不会太晚。”
“可是真的不是很有真实感……喔……”你也捏了自己一下。
他笑：“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前提是不会挨打。”见你既不点头又不摇头也不说话，他径直搂过你拥住。你轻颤着，这个拥抱，比起当初那个朋友味道更多的“大熊式”拥抱来，实在相差太多。
窝在他肩上，感觉着他的脸轻轻摩挲着你的，你笑了：“这一切一定是假的……”脸上突然微微疼了一下，他又咬了你一口。他抬起你的脸：“连我也是假的？”
“嗯。”你揉揉他的短发：“早就想这么做了！呵呵！假的，都是假的！”
他轻啄你的唇，眼神里有着不容怀疑的宠溺：“假的？”
“假的！”
又吻了一下，时间长得多：“假的吗？”
“假的…”
他往下到了喉口，变得急促的热气侵袭着你的皮肤，让你从后背传来战栗感，他感觉到了你的僵硬：“是假的吗？”
“……”
“不说？那我继续。”扣子从领口的开始被解开，一颗，两颗……热气也跟着往下……你抓住他的手：“真的，真的，是真的！你是真的！”
他笑：“嘴硬。”轻轻拧了拧你的脸。
你鼻子忽然又酸酸的，干脆埋头在他胸口，感受着这等候已久的温暖，这样，连落下的泪水，都会是暖暖的。而他则拥着你，轻抚你的发：“染的是红色的吗？”
“嗯，棕红色。”你仍赖在他身上不想起来。
“怎么想到要染的，不怕伤了头发？”
“都染了也不能后悔了啊，生日那天早上一醒来，觉得闷闷的，想换个样子，就跑去染了。”
“对哦，还就只挑染了前面那一点。真够前卫的。”
“什么啊，这是方便在放假前能长长到剪掉染的部分而不会顶着个光头回家啦。”
“剪掉了不会可惜吗？染都染了。”
“如果心疼头发的话到时候就要心疼皮了。”你笑道：“我爸妈不是开通的人，染发算得上是一宗大罪…”你忽然打住，是啊，染发都是大罪一件了，那搞同性恋呢？你于是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有空过来的，还有你可别告诉我这场停电都是你弄出来的吧？”你笑，但连自己都觉得假假的。
“我还正想这么说呢。”他向你挤挤眼：“最近工作没那么多了，我才请了两天假过来的。没有事先打电话，是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你会胡思乱想。没想到你们已经封校了，就算有朋友借证件，你认为我这张脸有这么容易就混进来吗？”
“对哦，糙皮老脸的哪有学生的样子哦……啊，又咬我！”你也不忘找到机会就调侃他。
“正急着，它就停电了。天要帮我，让我有这么好的机会来‘染指’你啊！”说完，他俯下头轻吻你，然后一点点加深……你也放任自己，陶醉在他的温柔里。
“无妄……”热吻过后，他抬起你的脸，晶亮的眼神直直地看你：“我想……”
突地，铃声大做。不是停电了吗，哪来的电铃声？你走到窗前张望。
“无妄。”
你回头，却看见他面有难色。“你怎么了？”
“无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
“这是怎么回事，午夜的灰姑娘吗？听到钟声就要……”天！你居然看见他的身体仿佛被铃声敲击而渐渐分解在空气中，越变越淡地一点点消失着，你赶紧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却感觉到手中物体流失着，你慌了：“范京！”
“无妄，我……”你手里忽然一空……没了？人没了？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消失了？这算什么？X档案吗？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说你不是一相情愿的，怎么人说没就没了？
“范京！”……
……
睁开眼，坐起身，一身是汗，呼吸急促……怎么，原来只是梦吗？你突然笑了，却比哭还难听，将你从梦中唤回的铃声——电话铃仍响着。
“喂？……妈？电话不接？不，我在睡，才刚过十一点？”难道真的是“春梦不多时”吗？
“妈，不是的，学校停电了，晚上的课都没上……嗯，对，是停电了……嗯，没有，我很好啊？声音？妈，我才刚睡醒……嗯……对，那，妈我挂了。”才刚十一点？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范京。”你喃喃的叫道。忽然间，呼声震天——来电了。
你站在窗口，看着人群都往回走，校内外灯火阑珊。还好，你想，还好屋子里还是黑的，你还得以再拥有一段时间的黑暗，抬头看，还好，天，也还是黑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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