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广州。" 他叹了大大的一口气,居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飞机票,"我就知道你这家伙!那天开会你一脸的想去想去的,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和我开口,呐,拿好了,明天上午8点的,可不要起晚了。" 我一愣,反应过来后兴奋地冲过去,拿起飞机票就亲,"哥,我爱死你了!" "是是是,少看你在公司、家里无聊我也开心点。"他摇摇头,"他们去那里是工作。你玩归玩,别打扰他们。" 说得我不事生产似的,其实我也为公司贡献良多啊。算了,看在可以去广州的分上,不予计较。我攥紧了机票,心想不管怎样到了那里一定要和魏如言归于好,已经多久没和他在一起了?我想念得心都疼了。 可是很倒霉的,刚一下飞机就下雨,在机场买了把雨伞却对这雨不起作用,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我淋了个透湿,要不是带了公司的相关证件,服务台根本不让我进去。 "魏先生在1012房,您需要毛巾擦一擦吗?" "不用了。"我一边说一边打开电梯,对里面服务员说,"10楼,谢谢。" 我一路对自己说,见到他时,态度一定要好,不要管他态度怎样,起码自己要好,事情才有转机。 "叮"一声,电梯到了。我冲楼层服务员笑笑,也不管她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向1012。深呼吸、再深呼吸。 "叮咚!" 两秒钟后门开了,而我还没有准备好。就直直地面对他的惊讶。 "啊嚏--" 见面就是个喷嚏、,我糗死了,不由尴尬地道,"抱歉,有些感冒。" "你怎么来了?"声音还是不好,但有些压抑。 "啊,我............"我看着他皱起眉,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竟全记不起,结结巴巴起来,"我......我......魏如............啊嚏--" 老天!搞什么啊!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一脸的不耐烦,顿时觉得伤心:我专程来这里找你,谁知道碰上大雨,你怎么还是这种态度? "魏如......"我对自己说勇气不是从来就有的,要锻炼!可是眼睛酸酸的,好象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一样,"魏如......我们、我们和解吧............" 鼻子也开始酸了,头也开始痛了。他却没有说话,沉默得令我心慌,我抬起头,"魏----" 一堵好大的墙啊!他一把抱住我,脸贴在我的左边太阳穴上,声音和我之前一样是稠稠的,"好......我们和解......" "啊嚏--!" 对不起,我真的是感冒了。 他拉着我进了房,哥哥真是大方,让他们每个人住一间单人房。可正方便我们在一起,他在浴室里放好热水,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眉毛像打了结,"你怎么什么都不带?" 我脱了外套,"没考虑那么多,之前还以为哥哥不会同意我来呢。" 他看了我一眼,"得了,你不是说他就你一个弟弟吗?" "那倒是,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的哥哥--"还没说完,一件单衣丢在我的头上。 "去洗澡!" 故态复萌。我拿下衣服,"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下午。" 啊?"那我不是白来了?" 他看着我,表情怪怪的,"怎么会?" "什么?" 他笑起来,很邪恶的那种,"今晚我们可以............" 是的,我很想念。 啊嚏-- 结果他也感冒了,真的不能怪我,是他自己要求的,所以他要我在家里把感冒治好了再上他那里去实在没道理[自由自在]。 但是把妈妈给吓坏了。"轻烟也真是的,怎么去广州了?还得了感冒,这非典才过去啊,还是请大夫来家里给看看需不需要打点滴吧。" 我的头混混沉沉的,躺在床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爸爸就在一旁说哥哥,"你怎么让他去广州?他的身体不好你不是不知道,要是得了非典怎么办?" 哥哥也不辩解,只是皱眉,"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妈妈倒抽一口凉气,"还有下次?你们兄弟俩,谁也不许去!" 有些头晕。我什么时候身体不好了?我不是一直身体挺好的吗?非典也没有那么恐怖啊,还我们两兄弟谁也不许去,晕晕晕。 "爸妈。"我的嗓子因为发烧有些嘶哑,"我没事的,医生也说了,服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照顾我一天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妈妈帮我拉上被子,"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生了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我点头,"以后不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爸爸拍了拍妈妈,"好,你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们俩走出去,哥哥坐过来,"看你不小心吧。" 我虚弱地笑笑,"哥哥,对不起--" 他拿手指堵住下面的话,"行了,你好好养病,剩下的哥哥会处理的。" 我再次点头,"好,哥哥也去休息吧。"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才走出去。 我在家里足足呆了十天,直到连闻到胡椒也不会大喷嚏才被允许外出,而外面关于我和骆吟箐的谣言渐渐淡下来,公司和Vioce的谈判据说也是到了最后的阶段,总之是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足以令我感动得掉眼泪。 "轻烟,叫你哥哥出来吃饭,不要一天到晚埋在工作里。" 为了庆祝我完全康复,嫂子决定做一桌大餐,而我是决定吃了这一餐就跑到魏如那里再呆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我答应了,"哥哥,吃饭了,就等你一个!" 推开书房门,不在,电脑倒是开着。 "哥?"我走过去,"哥哥,你在吗?" 不在。我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有显示:您有一封新的邮件未打开,地址来自于魏如。 魏如?! 不会吧,他们连这个时候都还在工作。我摇摇头,他们可真像啊,十足工作狂! 就在这时,桌面突然转换,outlook自动打开-- 陆经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只要吟箐自己把她和陆轻烟的照片拿出来,我再把我们两个的录影带拿出来,相信媒体在五年之内都不会放过这个话题。明天陆轻烟就会来我这里,带子要等下个星期才能制作好。只要我们有耐心,要把陆轻烟赶出国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我这次的牺牲这么大,希望陆经理要按约定给我那一千万的酬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饭厅的位置上的。 "轻烟,你怎么了?" 但是我听到了这个声音,这个我听了二十几年的声音里包含担忧和疑惑,亲切和温柔。 "你的脸色又不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抬起眼,看到哥哥就坐在我对面。疼爱了我二十几年的哥哥现在的表情仍是疼爱。刚才是在做梦吗?是不是呢? 我有些茫然,"没有什么。" 妈妈叫起来,"哎呀,真的是脸色不好啊,是不是还没好啊?" 一只手伸过来搭在我的额头上,冰冷冰冷的,分不请是手冰冷还是我的额头冰冷。 "真的很冷啊。妈,快去准备药。" 我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然后身子就被架起了。 "轻烟,你浑身发冷,现在有力气走路吗?哥哥扶你去房里躺躺。" 我把重量全部交给他,浑浑噩噩地随他进了房间。 "药来了,药来了。"妈妈走进来,"轻亭,你快给他服下,让他好好休息。" "好,我会照顾他的,爸妈先去吃饭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看到有杯子在面前,还有药。 "轻烟,来先把药吃了,再睡会,可能是昨晚又着凉了。" 我顺从地吃了药,又顺从地躺下,然后看到一张脸的大特写,担忧的神态就是最好的演员也不可能做得出来,"你好好休息,不要让病再反复了。" 我在他离开前拉住他的手,"哥哥!" "嗯?" 刚才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啊,梦到魏如发电子邮件给你,说你、他、骆吟箐三个人联合算计我。"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他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刚才哥哥出去接电话了。打电话那边太吵,我怕吵到你们,就出去接。你好好睡,不要想太多。" "好。" 我放开他的手,见他轻轻地走出去。对,是在做梦呢。 "我知道了,今天魏如也和我说了。你先不要出面,他今天又病了,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去魏如那里,看情况再说吧......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这件事过后,Vioce总经理非你莫属......你放心,大家只会同情你的,我们公司还不用你操心........................" 我靠在墙上,全身虚软无力。 哥哥,为什么? 二十多年的一切是真的吗?全然崩溃的时候怎么会这么的轻易? 你不是疼我的吗? 你不是爱我的吗? 你们不是我最亲的人吗? 头痛欲裂,这是幻觉吗?是吃了药的副作用? 我扶住墙,慢慢走回房间,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 "轻烟,这个是哥哥哦,来叫哥哥。" "轻烟,不要怕,我是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轻烟,出去玩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哥哥,哥哥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轻烟,来公司帮我的忙吧,爸爸自从退居二线,你哥哥我就忙得分身乏术了。" "轻烟,工作上的事情慢慢来不要紧的,哥哥会帮你的,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好,不要闷在心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我该相信记忆,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一定是病了,我知道,不然怎么会怀疑你们? 回到床上:睡吧,一觉起来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我还在幸福的旋涡里,感受着你们的温柔。 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 魏如,你爱我也是假的,对吗? (在这里结局有米有人反对?后面更悲惨哦) 第二天,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出门。 "轻烟,你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好!"哥哥送我上的士,担忧地说,"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出去?"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的担忧,像是过去二十几年从未见过他一样。这样的表情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我对他笑,"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 "好。" 我靠在椅背上,车子开了。司机在镜子里望了我一眼,"先生,你哥哥对你真好。" 我点头,用力地点,"是啊。他从小就很疼我。" "真羡慕你们两兄弟感情这么好。" "..............................是啊。" 真的很好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车子在魏如宿舍的楼下停住,我的腿像有千斤重,几乎提不起来。 魏如!魏如[自由自在]! 我来到他的门口,钥匙在口袋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轻烟?" 我看着他,神色和哥哥一样,担忧,困惑,还有温柔的目光。 "你的脸色不好。" 我进了屋子,他倒了杯热水,"喝点水。" 我坐下,接过热水放在茶几上,"魏如............"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魏如............" "什么话快说啊。" 他蹲下来,眼里的有一种咖啡似的温柔。 "你不舒服吗?" "魏如......"我拉住他的肩膀,"你......爱我吗?" 他愣了一下,摸摸我的头--像哥哥一样,"爱啊。怎么了?" "没有。"我抱住他,埋进他的怀里,"我好想你。" "我也是。" 这次我们比往常都要温柔。我感到自己就要哭了。魏如,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啊! 我爱你! "我想出国读书。" 晚餐过后,我把自己考虑了一个星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都是一怔。 "怎么了,轻烟?"妈妈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还是这阵子病了心情不好,想出国散散心?" 我摇头,"我想出去多读点书。这几年我也没帮公司什么忙,感觉自己懂的东西太少了,想充实一下。而且我前天和英国大使馆联络过了,他们说我随时可以过去。" "轻烟,你是不是还在为Vioce的事情烦恼?"哥哥开了口,"你不要担心,谣言很快就过去了。何况英国太远了,不要一时冲动。" 我看着他,他很焦急,也很激动,我突然有一种幻觉,眼前这个人不是哥哥,是魏如,他们的影象重叠起来,让我分不清楚,"哥,你不是常劝我要定下来吗?我读书就是为了定下来啊,趁着现在年轻不多学些东西,将来会后悔的。" "轻烟,读书在国内也可以读啊。"嫂子也加入进来,"为什么非要跑到国外?还是英国,那里又排外。" "我有世界公民的觉悟。"我冲嫂子一笑,"而且英文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哥哥还要说什么,被爸爸拦住。"轻烟。"他严肃地望着我,"你出去真的是为了读书吗?不是为了其它?" 我肯定地点头,"是的。我是为了读书,而且我早就想出去多读几年书了。" "那你有计划吗?" "有。我在网上把资料寄出去了,已经有两间学校和我联系,到了英国就可以入学。" "好。"爸爸拍拍妈妈的肩,"你出去读书,爸爸支持你。你们也不要再劝他,这是件好事。公司有轻亭看着,出不了什么状况。" 妈妈把脸一捂,走出了饭厅。哥哥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但脸色很不好,嫂子咬了咬嘴,也不再说话[自由自在]。 我想,事情就这样决定吧,一个月后出国。 晚上,哥哥敲门进来。 "轻烟。"他坐在我床边,"为什么想出去?" 我坐起来,"想读书啊,哥哥不是知道了吗?" "真的?" "真的。" 他沉默地望了我一会,叹了口气,"轻烟,你长大了。" 我有些辛苦地咽下一口口水,才把喉咙润湿,"哥哥不喜欢吗?我以为哥哥希望我成熟点。" 他有些勉强地一笑,"长大了就会离开哥哥啊。哥哥只是有些伤感罢了,你早点休息。" "好,哥哥晚安。" 门关了。我躺下。关灯。睡觉。 我们都有高深的演技。 不当演员真浪费。 魏如知道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走进卧室。我呆呆地坐在客厅里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出来,眼睛红红的。 "你一定要走?" 他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没睡好。 我点头。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会啊。"我说,"已经计划很久了。" 他的眉毛纠在一起,"可是我现在才知道。" "我还没有走啊。"我站起来,想抱住他,却被他躲开。 "你瞒了我。"他说。"不要碰我。" "魏如。"我拉他,但拉不到,"又不是今天走,我还会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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