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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夜——阴阳

时间:2008-11-18 01:25:51  作者:阴阳

思祺很惊讶,惊讶于自己躺在床上望着上方青涩的少年时,心中泉涌的想被那双手抚摩想被那唇亲吻的渴望;更惊讶于自己并不会害怕,惊讶于那真挚的双眼给予的无穷无尽的安全感。不知道自己是被虏获了,还是灵魂一早已经沉湎。

刘逸在发抖,撑在思祺脸旁的手轻轻地抖着,因为无法克制的紧张与害怕。他恨自己的不成熟,更怕因此而伤害思祺。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担心思祺会被玷污,怕自己俗体凡胎压坏了天使的翅膀,怕因为自己的亲吻和拥抱,把思祺给......弄脏了。

"逸?"他睁大漂亮的眼睛,轻轻地唤他的名字,声音有着平常没有的软腻。思祺,在撒娇。

为什么呢?是因为思祺也想要他吗?是否因为思祺也爱着他,所以把自己交给他也不会有丝毫的不放心?不知道,他不确定。刘逸不是没有自信的人,但他从不曾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对于一个问题不确定过。思祺的感情,是他捉摸不透也没有勇气触及的问题,无论怎样他都不能确认自己在思祺心中的地位比那个人高。

是的,李颜。除了对思祺的爱情以外,刘逸找不到任何他比不上自己的地方。他怕。他总是时不时问自己,思祺的心到底在谁身上。刘逸永远也不愿意去想自己是否是李颜的替身,一个伪劣的次品;但他却一直无法逃脱脑海中关于思祺与李颜有可能的亲密姿态的假想所带来的蚀心的嫉妒与恐惧。他很坚强,为了思祺,有了思祺,他可以更加坚强,坚强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也因为思祺,他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懦弱了......

为什么呢?当清楚地看到刘逸眼中的迷茫的时候,龙思祺问自己。为什么会接受这个学弟到这种程度?自己真的是爱上他了吗?因为他的关心他的爱护他的似乎永无止境的付出?还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李颜所以选择了自欺欺人的逃避?刘逸怕的是这个吧,怕掬在手心的幸福化作水从指间流走了......不,不是这样的,龙思祺明白自己没有逃避,只是他更怕别的。

自己的目的真的是"谈一场绝望的恋爱"吗?自己真的坚强到了要寻求伤害的地步了吗?自己什么时候自虐到了不追求爱而追求伤害,又什么时候自私到了为了自虐而虐人?不是的。这是种错误的想法,这是不应该的。既然接受他,就该相信他,相信他眼中的真诚,相信他手掌的温暖;既然珍惜自己,就该忠于自己,忠于自己心中的悸动,忠于自己身体的渴望。

他们是相爱的--在这样的认知下,龙思祺攀住刘逸的颈,轻轻地深情地吻他的唇。刘逸看不见他因羞涩而紧闭的双眼中盛满的讯息,却从他指尖唇角品尝到溢出的爱。

所以,刘逸不再迷茫,也不再犹豫。他用他的爱吻他的天使,他相信即使思祺从半空中掉下来自己也能稳稳地把他接住,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是沉沦吗?或许。在亲密的拥吻之间,一寸又一寸地沉湎在爱情的沼泽里。结局会怎样都无所谓了,绝望也好,死亡也好;只要手指触到了真实,瞬间便成了永恒。

初夜,爱情麻醉了恐惧的神经,幸福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涌上心房,灵魂带着微笑沉入甜美的梦想--他们是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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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考完最后一科,我要从重庆坐4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回成都,根据我历来的晕车的体质,我想我明天是没有办法来贴文的了.如果明天哪位在露上见到我,请叫我\\\"幽灵阴阳\\\"或\\\"浮尸阴阳\\\",谢谢

4月夜

"恭喜你毕业!"

"谢谢!"

剔透的高脚杯撞出清脆的声响,暗红色的葡萄酒在烛光中更添一份魅惑。美酒入喉,比丝更滑润的口感带着醉人的芬芳,刹时,边虏获迷情的笑容。

"好酒啊......"半眯着眼看思祺往杯中续入香甜的美酒,刘逸陶醉地感叹起来。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做一回小偷。"俏皮地眨着眼睛,龙思祺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犯案过程"和盘托出。

"不会吧......伯父最喜欢的红酒?!......"刘逸夸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失措地叫道,"我的形象一定大打折扣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对你的印象从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过啊。"龙思祺故意用最"安慰人"的方式,果然惹得刘逸再次哇哇大叫。

"好小子,你又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借着一点点酒力,刘逸索性疯起来,当真站起身便去追龙思祺。对方笑着边退边躲,总是在他刚要碰到他的时候,像鱼一样溜走了,只留下一片衣料划过指间。

非常满意狭小空间给自己的地利,龙思祺滑过桌子又再溜出饭厅,一次又一次的"脱险"让他脸上原本有一些的惊慌全都被娇俏的笑容给代替了。相比之下,"屡不得手"的刘逸就没那么开心了,调笑的眼神中多了些沉重。

"思祺......"被叫到的人才发现声音里的异样,一个转身,才发现追逐的人不知何时已靠得如此之近。

"逸......"有些试探的问句,在看到恋人因背光而显得阴暗的脸庞后消去了疑虑。

轻轻地踮起脚,在对方唇上印下深情的吻"恭喜你毕业了。"他又再重复那句祝福的话语,因为他知道这个事实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重要。是一种告别吧。告别刘逸的高中,也告别自己早已脱离的苦恋。之前给自己定过太多的"原则",然而,过了这个时限,就再没什么阻止他们的了。他可以爱刘逸了。

"思祺,跟我去旅行好不好?"刘逸执起爱人的手,目光牢牢地锁住他最爱的那双流着光溢着情的眼睛,"一个星期,跟我到日本去做去年错过的‘修学旅行'。"

去年龙思祺毕业旅行的时候刘逸因为补课而没能跟他们一起去,李颜跟思祺相携登山的幻象让他夜不能寐而且更是不只一次地在上课的时候以没有人懂得的呓语叫骂着醒来。那三天,整个班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当中,除了本人,没有谁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他了刘大少那吓死人的低气压中心。如果之前还有让他怀疑自己对思祺感情的的疑点的话,现在他也绝对肯定了,他就是栽在了龙思祺这个人身上,遭了劫了。

"你们的修学旅行是到日本?"龙思祺睁大着眼睛,"而且是一个星期?!不会吧......"

"不是‘你们',是‘我们'啊。"刘逸露出牙齿坏坏地笑,他才没兴趣跟那群大眼瞪小眼瞪了三五年的鬼仔同学一道去郊外的某个渡假村荒废三天两夜,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容忍整整60个小时见不到他心爱的可爱的最爱的亲爱的相爱的宝贝。

"伯母同意了?"龙思祺轻轻地笑开。

"是啊,老妈很开通,你知道的。"刘逸又不自觉地摸上他粉嫩的脸颊。

"还是照样瞒着伯父?"被带坏的思祺不忘揶揄他的小恋人。

"......"刘逸没有回答,眼中多了一些沉重,却也仍是笑着。

"没关系的,没必要刻意告诉父母吧,我们还是享受享受现在的平静的日子好。"龙思祺并不把这些事看得很重。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好不容易才遇上两情相悦,他不会自寻烦恼地奢望更多。像什么父母的祝福、亲友的体谅,向来算是乖乖牌的龙思祺反而不那么在乎,这或多或少还是受了李颜的影响--受了那种平时开朗随和但对于自己执着的事情就相当我行我素的性格的影响。

刘逸则恰好相反。他通常来说是很以自我为中心的,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几乎时时都期待着以自己的强势的作风去换取他人的肯定。虽然不能说他是为了别人而活,但他确实是相当需要别人的赞同的。跟思祺的恋情越顺利,越在正规上行进,就越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一种理不清的广义上的郁闷,铺天盖地地袭来,曾一度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

他们两人必须得感谢刘逸的母亲,在两个少年互相牵绊着沉入名为爱情的沼泽底部的时候把他们救了起来。窒息之后才明白空气的珍贵,刘逸和龙思祺也是绕了一个大圈才懊悔地发现自己忽略了那看得比生命更贵重的爱情。是一种欣慰吧,那种庆幸自己最终没有糟蹋掉一旦毁灭就无法补全的纯真。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像一般的恋人一样过得轻轻松松,虽然他们也不可以跟家人在饭桌上笑着谈论自己引以为傲的恋人;但也正是这些失去,才让他们更加珍惜两人相处的时间。

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无论会失去什么,只要他们还拥有对方,就没有关系。只要能相信自己的真心,只要能确定对方的爱情,只要能触到恋人的手指,只要能感受到温馨的体温;就什么也不怕了。

"一起去吧,一起去泡温泉。我好期待你穿和服木屐的样子。"柔柔地出声打破沉默,把自己心爱的逸从微微的自责与尴尬中引导出来,龙思祺献上诱人的吻轻轻地摩挲逸的脸颊。

"思祺,你不要干惹火的事不行吗?饭菜都还没有动过......"刘逸轻轻地苦笑,拉下开始在身上乱来的小手。思祺的体贴总是非常适时,每每在他对自己失望的时候给他信心,或者像现在这样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没有关系啊,我现在想吃叫刘逸的美食,佐陈年红酒最合适了......"思祺咯咯地笑着,跟每一天,不,比每一刻都更可爱。

"说什么啊,你才是被吃掉的那一个吧。"逸的笑容虽然带着一点坏但却还是那么温柔。

"哎呀呀,那我不要了。"

"这次你可逃不掉了,死心吧。"

......

嬉笑。打闹。玩耍。快乐与开心。

月夜,清冷的光洒在窗上洒在床上,晃动的身影在墙上画出抓不住却清晰存在着的爱的痕迹,甜蜜的声音溢满房间--只要有信任,幸福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5不眠夜

"诶?思祺你还没出门啊?"

"不好意思,社团的事情又耽搁了......"龙思祺把无绳电话夹在肩窝,一边讲话,一边收拾着行李。

"我现在才发现,思祺你其实很麻烦啊。"

"你还好意思说!死小鬼!"想起自己没能在昨晚提前作好旅行准备的原因,龙思祺刷地红了脸,然后猛然察觉自己孩子气的娇嗔口吻,故意改换凶巴巴的声音问:"你现在在哪里?机场吗?"

"没有啦,我也临时有事,刚刚才出门,现在还在路上。时间还早,不用慌,你慢慢弄,我在说好的地方等你。"刘逸又跟思祺扯了几句才挂电话,找了个位子坐下,把不大的行李包随意扔在邻座上。他其实在两个小时前,也就是两人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机场,本以为可以跟恋人在附近逛逛,没想到又因为意外而泡汤。不过算了吧,想到可以一个星期都跟思祺腻在一起,他就半点抱怨都没了。

龙思祺苦笑着收了线,暖暖的窝心的感觉却泛开来:刘逸啊,他的逸啊,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么宽容呢?他刚刚回公寓就给刘逸打了行动电话,结果是伯母接起来说他很早就已经出了门。即使是踩准了时间去的,逸也该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他还能用那么轻松的口气跟他说话呢?为什么逸不仅不责备他,还要用善意的谎言来安慰他呢?那种虚无飘渺的甚至见不得光的同性间的恋情,是怎么让逸牺牲到这种地步的呢?每次想起来,他都不得不非常狼狈地面对一个问题:他龙思祺对刘逸的爱情,到底有多深?

算了,不要去想程度的问题,他爱着的,他可以爱的人,只有刘逸一个,而那个人......他,他跟他或许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可能性"了吧。所以,不要再去想了,不想了。

电话又响起来了,拎起旅行包,龙思祺孩子气地撇撇嘴,小声地咕哝着刘逸这家伙催命啊,但却又笑得甜甜地接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便有些撒娇地说:"三个小时都等了,就不能再等一下吗?我已经要出门了,不会误机的。"

听筒中传出意料之外的声音,龙珏玉清丽的声音像冰一样冷:"思祺,快点到第三医院来,李颜出事了。"

啪!电话从手中滑落。

咚!旅行包掉在地上。

哐啷!撞掉的什么东西碎了。

砰!门被甩开。

咚咚咚!楼梯上急速的脚步念咒似的回响。

兹!计程车在不要命的顾客身前停下。

轰隆隆!无法辨析的嘈杂充斥脑海。

叮!电梯清脆的到点声。

龙思祺脸色惨白地跨出电梯,这才能在静谧的医院走廊上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他大脑里终于浮现出一句清晰的问句:

"情况怎么样?"思维清晰的话,声音也偏向正常了。

"车祸。由于正面冲撞造成大出血,大面积严重擦伤,左手粉碎性骨折,现在还在做手术,也就是在鬼门关抢人而已。"龙珏玉的声音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惊慌,与平时不同的仅在于现在更加冰冷而已。她觉得很好笑,莫少云通知她的原因竟然是他不根本知道李颜家的电话号码!虽然李颜的父母都在国外,而资深的管家也请假返乡,即使打电话到大宅也没多大用处,但这并不能否认李颜选定的人少跟筋的事实。

"是你害的吗?"龙思祺轻轻地推开妹妹走到莫少云身前蹲下,声音轻柔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十分空洞却相当轻柔的声音。

坐在长椅上的少年终于放下捂住脸的手,俊俏而不知所措的脸上血泪斑斑。这就是李颜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吗?这张美丽的脆弱的脸?因为是弱者,便可以受到保护么?所以坚强就必须承受痛苦?是,这样的吗?......

剧烈的疼痛刹时揪住心脏,强烈的愤怒在痛苦的催化下如龙卷风般地袭来!不可原谅!绝对不可以原谅!!

在泪水滚落脸颊的同时,龙思祺毫不留力地揍了同样狼狈的少年。一拳,再一拳,仿佛落在尸体上似的。对方没有一丝反抗,甚至没有一丝呻吟。

护士的劝阻传不进龙思祺的耳朵,好几个人都制不住他狂乱的动作。想要杀人的念头闪过龙思祺的脑子,刹时惊呆了他。然后,在动作停止的瞬间,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思祺!!"

刘逸不知道心中突然涌起的恐惧是什么,他只知道那是与等了好几个小时而不见爱人踪影的担心不一样的感情,虽然,它们都同样让他心惊胆战。来不及等电梯而冲上五楼的剧烈运动似乎并不能使他呼吸急促,反倒是莫名的压抑让他不由得屏住气息......空气凝滞成蓝色的果冻,发出诱人的危险的香甜......他忍不住伸手探过去,脆弱的胶质随着轻柔的动作一丝一毫地裂开。碎屑划过手指,手指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僵硬的身躯因意料之外的声音而保持了好几分钟的冻结,然后四肢柔软起来,龙思祺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构造一个微笑,却在最后成型之时功亏一篑。泪痕尚未干涸,又涌出新的眼泪,洗掉了冷漠的伪装。哀伤。痛苦至极的悲伤。险些失去心爱的人和彻底失去爱人的心两种截然不同的痛苦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即使不看不听,裸露的皮肤也会明白......

走上去,抱住他,亲亲他,吻他的小虎牙--只要这么做,只要能摸摸他纤白的手指和粉嫩的脸颊,只要能触到到那熟悉的体温,刘逸发誓:他绝对可以确定龙思祺是属于刘逸的,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爱,全部都是!

给他三个证据,不,两个,一个,一个就行!给他一个证据就好,让他可以证明自己爱的人是刘逸!不是李颜,不是那个爱了许多许多年的李颜而是刘逸,龙思祺现在所爱的人是刘逸!如果语言无法组织,如果思绪过于混乱,那么让他用行为来表示,他只接受刘逸一人的不是吗?按照习惯他也可以扑到刘逸怀里去的,不是吗??他相信动物是有爱的本能的,所以他也一定可以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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