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元清是個好學的人,成天捧著本書看,梅多好奇也湊過去看看,竟看見熟悉的字句,驚覺醫生也是腐道中人,親切感提升不少。 “我們需要發揚BL光輝,B地球的BL味道太貧乏了。”醫生突然熱血地道。 梅多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興奮,於是重執筆桿,刷刷地寫了幾小時,最後弄出一短篇小說來,召集眾人,便高聲朗誦。 聽完後眾人邊擦淚,邊比出大拇指,“梅多,你真是身帶才華來的。” 哪裡,要寫出H情節,你們會更佩服叔叔。 邊這麼想他邊走回房間,心情非常好,正欲更衣,突然聽見有人低聲喊:“梅多、梅多……” 他回頭,沒人。 “梅多,我在這兒。” 衣櫥門沒被打開,卻穿出人影。 柏納德道:“我來遲了。” 問至柏納德幹嘛躲在衣櫥,他呆道:“怕給人發現。” 如果不是打不到他,梅多肯定要賞他一拳。 “你不是鬼嗎!還隨便給人看見的!” 柏納德恍然大悟,“梅多,你真聰明。” “你笨成這樣也很了不起。” 柏納德指著衣櫥道:“我在裡面發現幾件洋裝,你住的是女士的房間?” “……怎麼可能。” “那怎麼有洋裝?” “你怎麼這麼囉唆!” 於是柏納德乖巧地閉上嘴,過不久又聒噪道:“我原本要跟著你來的,可想想,決定還是先監督他們有沒有把渺渺的身體帶回去葬了再來。” “哦,”梅多脫掉外套,往床上倒去。“他們葬了?” “拔修是個好孩子,堅持將渺渺的身體帶回村裡,原本想要冰起來帶在身邊,可我總想要他能入土為安,便托夢給拔修。” “這招好。” 托夢的內容大致上是這樣的: 拔修原本夢見自己抱著渺渺,小倆口正互訴深情,突然陰風驟起,身邊的渺渺成了一隻空殼,他灑著青春淚大喊:“渺渺、渺渺你怎麼了!” 又風一刮,一男子飄逸出現,陰森道:“拔修,我弟弟你若是不好好安葬,我便要纏你一生一世。” 於是拔修醒了,次日乖乖地拿著鋤頭挖墳墓去,抽抽噎噎地將渺渺埋了,將一大石勉強磨得不那麼粗糙,央求摩寧勒斯在上頭用魔法刻上“渺渺”兩字,立在土堆前,了事。 “這樣你也開心。” 柏納德笑,“我總不能要求他們風光下葬。” “哦,倒是。你這一行回去沒遇見你弟弟嗎?” 柏納德皺眉,隨著腦袋晃動,前發也搖搖擺擺。“沒有,這回還特地去問了土地,他們也沒見過渺渺。” 梅多興來,盤腿坐起。“哦,你面子這麼大,還能去找土地公啊?” 柏納德笑笑,視線往梅多身旁飄去,趁大叔不注意,點頭示意。“對了,摩寧勒斯他們給通緝了。” “怎麼回事?” “說是偷走你的身體。” 梅多呆愣,看看自己。“我不好好的在這裡嗎?” “那便是有人栽贓了。” 梅多悟開,點頭,“普挪斯登真是個傩∽印?rdquo; “你不想摩寧勒斯?” 大叔輕哼兩聲,翻個身,拖下放在床頭的小說——從元清那裡拿來的,心不在焉回答:“他不在,我很是清閒,幹嘛想他?” 柏納德別有深意地“哦”了聲,說句:“我出去晃晃,很快回來。”再朝梅多身旁看去一眼,便飛出飛行體,隨著停滯在半空中的飛行體上下飄浮。 不久,有一老人走出。 月老雙手擺後,嚴厲道:“你來的實在很晚,梅多差點就出事了。” “抱歉,”柏納德抓抓頭。“實在有些事情。至於我弟弟,大人有沒有什麼線索了?” 月老只皺眉。“不好找,我動用了不少人,什麼也沒尋到,你可得有你弟弟已經徹底消失的心理準備。” 柏納德看來有些難過,低頭不語。 月老:“你也不用太傷心,我會再試試,真的不行,我替你拜託玉帝。” “這不太好吧,我只是一介平民……啊,說到玉帝,我前幾日聽見一些傳言,不知是真是假,但大人或許可以聽聽?” 月老揚手,示意他說。 柏納德:“據說玉帝下凡了,只是不曉得去哪。” 月老頗不認同,“不可能,就算他再怎麼隱住氣,我還是會知道,不可能到這裡我沒感覺。” “哦,大人怎麼知道?” “沒什麼,你不需要知道,”他皺眉,往手指看去。“況且他怎麼可能來……” “大人都沒收到消息嗎?” 月老橫他一眼。“八卦,俗氣,不與你說,我上去問問便來,你可得看好梅多。” 柏納德笑笑地應聲好,便看眼前金光一閃,月老挪移消失。 待大人走了,柏納德才又窩回梅多房間,問:“大叔,你要待在這嗎?” “廢話。” “不找摩寧勒斯了?” “找他幹嘛?” “喔。那我也跟你待在這。” “隨便你。” 於是柏納德便住下了,再逍遙幾天,一行人啟程,接著便是這般情景——梅多穿上洋裝挽著麥斯,身邊跟了一串人,柏納德飄在天上笑到無力。 “梅多,原來那幾件洋裝是你的啊……哈哈哈……” 要不是對方是鬼,梅多真想插他一刀。 哄哄鬧鬧進了總部,普挪斯登給梅多安排一個房間,就在元氏三兄弟旁邊,再往上一個樓層是普挪斯登的。這個位子安插得很舒適,要找誰都方便。 白天梅多便跟著元源混,元源做起工作也是十分賣力的,他在一旁看的閑,便離開座位跑去找普挪斯登,問:“有沒有什麼工作能讓我做?” 普挪斯登鄙視他一眼。“你要做工作?” “別小看我,我當初也是幹辦公室這行的。” 普挪斯登尚在懷疑,隨意給他個跑腿的小工作,見他做的不錯,才又給他整理文書的工作。即使如此,梅多也很滿足了,反正他也不拿錢的,做那麼多幹嘛? 閒暇時分他便看書、找人聊天,這裡的人很熱情,沒幾天便能打成一片,尤其他們喜歡聽自己說書,這讓他寫文章寫得很有成就感,當初寫小說時的歡樂感覺都回來了,讓他很開心。 他想自己還是喜歡寫文章,在A地球時瞬間爬太高,沒真實感,過來B地球,他便是一個自娛性質的寫手,沒有在A地球的包袱,沒有人會將他的作品拿來比較。這讓他很輕鬆,尤其這群聽書的人都是傻子,熱情非常。 啊,天堂。 梅多咬著吸管喝柳橙汁,真覺這種生活是仙境。 柏納德忍不住又問:“摩寧勒斯呢?” “誰啊?” 柏納德真覺得梅多就一沒心沒肺的。 “我去看看摩寧勒斯。”他說完便走了。 梅多拿下擋在面前的小說,心虛的往柏納德方向看去。 真羡慕柏納德總是這麼來去自如。 另一方面,摩寧勒斯與拔修正深陷於水深火熱當中。 一開始他們還算順利,只昨天住了小客棧,不曉得誰通風報信,才剛醒便被官兵團團包圍。摩寧勒斯使出魔法攻擊,拉著拔修沖出重圍,好不容易才甩開官兵,因此,他們改走小徑。 小徑的好處是不容易被找到,壞處就是要繞好幾個兜兒。 最後拔修受不了,揮去好幾抹汗水,拉著摩寧勒斯道:“兄弟,你先去吧,別管我了。” 這一幕正巧給柏納德看見,他環胸飄在空中,表情興味盎然。 摩寧勒斯朝他一個冷瞪。“想偷懶就說。” “是,是……所以,你幹嘛不用瞬間挪移?” “……太大空間的挪移,會損耗不少魔力。” 拔修那個表情十足不相信,“少來,你摩寧勒斯是什麼人,就算損耗魔力,休息片刻就好了,哪裡來的損傷?” 摩寧勒斯沉默。“……是,我還要順便想些事情。” 拔修受不了地翻翻白眼。“算了,隨便你,倒是我真的要休息。” 柏納德摸摸下巴,笑。 他感覺到摩寧勒斯有趣的心思了。 趁著夜,柏納德又摸回摩寧勒斯身邊。 兩人不敢再睡旅店,只隨意在路旁搭幾個乾草堆便躺著睡。一旁的拔修早已入眠,睡個大字型的,非常豪邁;摩寧勒斯溍撸奸g一直皺著,像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將他擾醒。 柏納德歪歪頭,指尖一彈化作老人形貌,再旋為一縷白煙,往摩寧勒斯腦袋附入,他打算今晚入摩寧勒斯的夢。 甫一站穩,柏納德便見四周煙花四散,往前走幾步才看見摩寧勒斯。 他呆坐在煙霧中央,手裡持著一朵小花。 似乎要用花瓣占卜法的樣子,嘴裡正念著:“喜歡”“不喜歡”、。 柏納德輕咳一聲,宛若仙人般飄至摩寧勒斯眼前,雙手背在後面,頗有智者的威嚴。 摩寧勒斯呆然抬起頭,對他茫然幾秒,雙眼才突然清澈。他往後退一步,喊:“爺爺!” 柏納德化身的,正是一直與摩寧勒斯相依為命的爺爺,號稱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據說這爺孫感情很好,摩寧勒斯也只聽爺爺的話,只有在爺爺面前不是那個討人厭的死樣子。 因此如果要說道理,還是讓爺爺出面比較好。 柏納德裝模作樣地揚揚眉毛,道:“這麼消沉,一點都不像我摩寧勒斯家族的子孫。” “爺爺……”小摩寧勒斯看起來很感動。 柏納德嚴肅著一張臉看摩寧勒斯,心底暗暗喊糟,小摩寧勒斯跟老摩寧勒斯不曉得都怎麼對話的。 小摩寧勒斯搖搖晃晃起身,秀氣的臉上似乎閃著淚光。 柏納德真正被感動了,縱使霸道如摩寧勒斯,還是有可愛的一面嘛,瞧,他現在不就正往自己奔來嗎?他該敞開胸懷,迎接久未沐浴在溫情光輝下的孩子—— “噢!” 他、他竟然被揍了。柏納德不敢置信地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給自己一個直拳的摩寧勒斯,頗有連續劇中被至親暗殺、死前斷斷續續吐出“怎、怎麼會是你……”的感慨。 摩寧勒斯惡狠道:“死老頭,我不是說不準再侵入我的夢嗎!” 汗,原來老摩寧勒斯造訪過許多次啦?那你還真是不孤單啊摩甯勒斯小朋友。 揍完人,摩寧勒斯哼一口氣坐下,撇開臉不看柏納德。“你滾,我在沉思。” ……不是聽說這祖孫倆感情很好的嗎? 柏納德憋屈地抹去眼角淚水,跟著坐下。“我——爺爺我看你很煩惱的樣子,於是想來與你分享分享嘛。” “我不想說話。” “你怎麼這麼難溝通呢?讓爺爺我猜猜,肯定是為了愛情的事對吧?” 終究是年輕人,一被戳中重點就滿面通紅。摩甯勒斯尚嘴硬,吼:“你以為我像你這樣無聊!” “你就說吧,爺爺我聽你訴說。” “……” 態度很強硬啊,真不愧是拒絕人無數的摩甯勒斯大人。柏納德眼一轉,決定下猛藥。 “爺爺我其實有段時間一直跟在你身邊,也看見了一些事情。” 摩寧勒斯的殺氣,柏納德有感覺到,雖然對方殺不了他,他還是下意識的往旁邊挪移了一點。輕咳兩聲,他繼續說:“所以爺爺我估計,是那個叫做梅多的青年吧?” 摩寧勒斯臉上的火,徹底燒了,一張臉萬分嫣紅。 “你——” “別衝動,別衝動,爺爺我知道你現在老掛念著他,正巧我能夠自由穿梭,若你願意告訴爺爺你的心事,我就每天給你說梅多的動態。” 魔法師沉默,垂著眼考慮,脖子有千斤重般,許久才緩緩點兩下。 “你要是食言,我管你是不是我爺爺,早晚要你魂飛魄散。” 很好,真有氣魄,柏納德為你惡寒一個。 摩寧勒斯在這種時候倒是挺注重氣氛,場景扭曲融放,最後更改為溫馨的小家庭模式,一人一個沙發,亮在上頭的燈是橘黃色的,照在兩人身上,這畫面倒真像一對無所不談的祖孫。 終於,摩寧勒斯緩緩開口。聽完後柏納德稍微替他整理整理,他煩惱的大概是—— “爺爺,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說不準只是一點錯覺”“說不定因為我是大叔控”“說不定,我喜歡上的是渺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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