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民涛,今年25岁。职业嘛,算是个作家吧,虽然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出过一本书,连本小册子都没有。 我的性格比较孤僻,大概和童年经历有关。7岁时,我的父母就死了,死于车祸,我则是由奶奶拉拔着长大。在读小学初中的时候,同学时常欺负我,久而久之,我也变和别人疏远了。念高中的那会儿,为了负担学费,通常一下课就出去打工,都是一些体力活儿,自然也没有和什么人说说话,聊聊天。就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空闲时间,都只是窝在家里看书。似乎只有在字里行间,我的感情才能得到释放,顺其自然的,我,爱上了文学。 经过努力,我考上了大学,也如愿的念到了中文系。但是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供我读书了,于是就只有申请了国家助学贷款。而生活费就是我的奖学金和平时打工挣的钱。 大三的时候,奶奶因年事高的缘故去世了。我对奶奶很愧疚,她辛苦了一辈子,年老了还要为我操劳。而我这个没有出息的孙子到了最后还是没有让她得享清福,甚至于连她的墓地都买不起,只能将她的骨灰盒寄先寄放着,每年交点管理费。 奶奶去世的那天,我感到这个世界上仿佛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事实也是如此。美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孤独的在世间挣扎求生。 一年后,我毕业了。 怀揣着所有文学青年都有过的梦想,幻想着可以一朝成名,拥有新的生活。买了个二手的破电脑,非常便宜,但是速度奇慢,可对我来说,可以打字,可以上网,就已经足够了。 摸爬滚打了三年,梦想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消磨殆尽。现实的残酷压的我喘不过气。无依无靠的我最终放弃了文学青年最后的清高,骄傲和尊严,正式在这个社会中沉沦。 不过是为了一口饭,不过是为了继续的活下去。 我在为一些小报纸的副刊写些杂文之外,还会在网上接一些闲散的不入流的工作,比如为一些网站写些出格的文章之类。几年下来,还完了贷款,手里的钱,实在是少的可怜。 一次,在路上遇见了以前的大学室友,他看来过的不错。几句寒碜下来,我们也聊的挺投机,毕竟还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年时间。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股票。听了他的热情介绍,我也不禁动心了,要是把钱投到股市里,说不定真的可以翻番。 结果,我就跟着他买了股票,开始炒起股来。股市的魅力实在是惊人。几千块钱,一转眼就变成了上万块。我看着挺激动的,可他却说,还早着呢,到时候钱多的让你数到手软。 就这样,我的钱在几个月之内,由之前的4千多增加到了三万多。但就在这时,我开始不安起来。 为什么呢?自己本身就不是个胆子大的人,股票这玩意儿终究是个高风险的游戏,我不敢玩儿,也玩不起。在炒股的过程中,看到了很多为此变的血本无归的人,他们痛苦悔恨的表情,时时印在脑海里,怎么抹都抹不去。 最后,乘着股市大好的时候,把手上股票全部都卖掉了,得的45000多块钱。朋友说我是死脑筋,有钱都不会挣赚,我则只有打着哈哈,由着他说了。 在我卖掉之后,股市又涨了一段时间,可后来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是一夜的功夫,股票全面下跌。朋友急忙拿钱补仓,可这东西就像是个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填不满。最后,朋友的钱全部都泡汤了,也欠了一屁股债,跑到外地去,再也没了音信。 而我则继续开始老老实实的写东西,但心里还是比以前踏实了些,毕竟比起以前,总算还是富裕了些。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谈恋爱结婚之类的打算。试问,现下的女孩子哪个愿意嫁给一个穷光蛋呢?就算是她愿意了,她家人也是不会同意的。就在了悟到这一辈子可能已经是没可能娶妻生子的情况下,心安理得的过起了我的单身生涯。 闷在家里敲击着键盘,于是索性将家里的这个破电脑看成是我的老婆好了。不用吃饭,不用购物,每天只是消耗点儿电费。 天有不测风云,正是应了这句话。没想到我就这样半封闭的在家里呆着,也会出那么点儿事,而且还是件不小的事儿。 我住的房子是奶奶留下的,在四楼。老旧的墙体呈现着青色,上面满是爬山虎。没有灯的狭窄楼道,黑漆漆的。站在楼下向上看,整栋楼仿佛倾斜着,看来十分危险。这个区域的房子都是这个样子,住着的都是些穷的要死的人。政府说了,这些房子年久失修,都是危房。可要是就这么拆了,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难不成都要去睡大街?由于我们这些人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拆房的事儿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 街坊邻居聊天的时候说,要是政府可以为咱们分一套房子就好了,我则是不以为然,心想着,我们又不是山峡移民,政府有这么好送套房子给咱们?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有些期待了。毕竟住在这个房子里面,感觉还是蛮危险的。虽然不用担心小偷的光顾,但要真的有那么一天,这老房子只在是撑不住了,自己垮下来,是个人都没命。可后来,我的想法得到了印证。 一个炎热夏天的中午,我在屋子里忙着赶稿子。买来的旧空调轰隆隆的响着,整个墙壁都在随着微微的震动着。 打字正打的晕天黑地,突然咣当一声响,没等我反应过来,楼下就响起了谩骂声。怎么了?我心想。中午人家都在睡觉,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遵守社会公德。于是离开了电脑桌,来到了窗前。一看到窗前光秃秃的景象,顿时感到十分的不妙。 本来我这窗子外面是铁栏杆,上面放着一盆朋友送的盆景,可现在却不见了,连同那铁栏杆一起。往下一看,好家伙,一辆摩托车已经被砸的变了形。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正插着腰,看着楼上的我,破口大骂,还一直嚷嚷着要我下去。看那架势,好像是我不下去她就要上来踢开我的门。无奈之下,我只有下楼去了。 下来之后,她一个劲儿的指着我的鼻子骂个不停,而我只能不停的道歉,没办法,是我有错在先。 最后,我保证赔她摩托车的修理费。可她倒是来了精神,看出了我是个嘴上功夫不怎么好的人,于是自然就登鼻子上脸,硬是要我赔她的精神伤害费。 我倒是纳了闷了,问她为什么,她说,刚才东西掉下来的时候,她刚好在旁边,吓的不轻。我听了之后,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她骂的这么顺溜,没怎么看出来。她要我一共赔她8万块钱,否则就跟我没完。 我一听,傻了,8万,我到哪里去找来赔给她啊?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让步,还落下狠话说,要是不给钱,就要到法院去告我。什么?到法院?那怎么可以?一想起法院,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被判坐牢的画面,我有点害怕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畏惧,她得意的说,大后天过来来拿钱。还威胁说,要是我想就这么走了,她就叫公安局的人来抓我。 她走了之后,我浑浑噩噩的回了房,坐下。 8万块,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钱?除去了老本儿四万多块,还差了三万多呢!就是把这个房子卖了也凑不齐啊。家里除了电脑和这个破空调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值钱的东西了。借钱?可我要到哪里去借?究竟该怎么办? 实在是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我出了门儿,坐公交车来到这个城市的繁华地段。看着眼前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穿着时髦的男人女人们在我眼前不停的出现消失,我的眼眶酸了。 为什么就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我的人生是这个样子?难道真是因为命贱? 游荡在这个喧嚣的都市里地的我,犹如一缕幽魂。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牌子上写着,"某某律师事务所"。顺着箭头看去,上了二路,就有一个小小的,挺破旧的门面。 要不要进去看看?反正都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我走了进去。 第 2 章 顺着楼梯往上走,就看见了那块挂在门上的小小的招牌,一扇普通的家用的防盗门大大的敞开,一眼就可以把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里面的装潢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就放在门对面,旁边放了一张旧的沙发,还有一个玻璃茶几。空间也很狭小,进去之后觉得闷热了许多。这里没有柜式空调,虽然风扇在上面呼呼的使劲儿吹着,可全是热空气,山城的夏天,没有空调可是不容易捱的呀!我的汗水立马就下来了。 见我一进门,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的挺正式,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挂在身上,只是看起来实在很热,因为他一直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擦着汗水。 他很热情的问我说: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么?"可能是他的热情太过头了,让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恩。我只是想来咨询一下。"听了这话,他的笑意淡了下来,但还是礼貌的请我坐在了旧沙发上,喊了喊坐在一旁的人。 "小刘,你过来一下。" 那人听了之后,立刻蹦蹦跳跳的就过来了。明朗的五官,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他帅气的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就像是太阳一样,燃烧着光,和热,可以融化一切......耶,我在想什么呢? "嘿,终于轮到我了。是哪个有麻烦啊?" 接待的人朝我指了指,说,"就他。他是来做咨询的。" "哦。明白了。"接待我的人走到一边,似乎在等待下一个客人。那个男孩儿则坐在了我面前,笑着说: "别理他,他就这样儿。最近的业务不好,他就想接几个大点儿的案子好挣钱,你这样的小生意就由我来做了。" 我微笑:"可以理解。" "哈,那就好。对了,我叫刘商河,就叫我小刘好了。咨询费一次50块,一般都这规矩。" 不知道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太好了呢,还是因为他的笑容感染了我,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了。 他听了之后大呼我上当了,然后说,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拿法律当作唬别人工具的人。而我听了他的对于相关法律规定的讲解,心里也塌实多了。 "也就是说,我只用赔她摩托车的钱咯?" "那当然了,"可能是我们谈的比较合的来,他也说话也不是像之前一样客套了,言语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率真劲儿。"那点儿破事儿就能吓的了她?我就不信了,切,还精神损失费,什么叫精神损失费?等哪天她被**了的时候就知道该找哪个混蛋要精神损失费了,妈的,真卑鄙。" 我哑然。这是一个律师该说的话么?见我诧异的望着他,他顿时明白过来,"啊,哈哈,对不起,我可能是太激动了一点儿。" "没关系。"我失笑道。 看着他那股子义愤填膺的样子,漆黑的眼睛里透着怒气。其实很想告诉他,这样趁火打劫的人社会上多的是,要真的气了也只能是气伤身体,没什么大的作用,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啊,还真是单纯。不过就他这样的,看着还是挺舒服的,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率直的人了。可是,他这样子,对付些小市民还是有用的,要是想再混的高一点儿,好一点儿,就他这梗直的性子......恐怕不容易啊。 "跟这种人不用客气,让我来对付,保证马到成功。" 我惊讶于他的热情,问他会不会占用他的时间,打扰他工作,他笑了笑,悄悄告诉我说: "我就是一实习生,还有几个月就满一年了。等我拿到了律师执业证书,老子就离开这里,另外再找一家好的,还看他的脸色干什么?老子想什么时候请假就什么时候请假。要不是为了拿实习证明,我用留在这儿忍他吗?" 说完了,他就打算背起包,和我一起走。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我连忙拉住他,说:"她说了要大后天才来拿钱。" "大后天?"他听了之后,思索了一阵。接着就把他的手机掏了出来,问我:"涛哥,你的手机号儿是多少?" "我没有手机。"我不好意思的回答。 "什么?哈,"他笑了,"这时代,连个农民工都在腰干儿上别了个这玩意儿,涛哥,你为什么不置办一个?现在不都讲究建立个人际关系么?" 摇摇头,"我不好这个。" 他一见我这样,也叹了口气。 "难怪那女人能这么嚣张了。涛哥,你以后可一定要硬气点儿啊!不然怎么在社会上混。" 我笑而不答。f "那现在可怎么办?让你们到这里来解决,她一定不干。你要是到时候找不到我,就你这口才,恐怕没多久就败下阵来了。那你来这里咨询还有个屁用啊!" 他想了半天,突然问我: "涛哥你是不是一个人住?" 我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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