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重伤？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们是想向您告知一声。"
"是，我明白。"我镇定了一下情绪。
"麻烦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
挂了电话，我的心处在极度的焦虑之中。仿佛只是经过了一瞬间的思考，拿起电话，拨了号。
"喂，燕子。"
"民涛？你怎么还在家里？"
"燕子，我的一个哥们儿出事儿了，今天可能来不了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她体贴的声音，
"你去吧，他的事儿要紧。我不会怪你的。"
"谢，谢谢你燕子。"无尽的愧疚感向我席卷而来。
为什么当初会这么自私？我他妈的真是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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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玻璃前，过了一会儿，刘商河被狱警带了过来。等看清了他的样子，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他拿起话筒，我都没有任何反应。全部的视线，只是放在了他的脸上。
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个狰狞的伤疤。在左边，沿着颧骨向下，虽然不长，但是很深，似乎才刚收口，伤处还是鲜红色的。而刘商河则是静静的抓着话筒，任由我打量着他，半响之后，我终于抓住了话筒。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但他却是风情云淡的说：
"是以前被我弄进去的人为了报复干的。现在已经好多了。"
我听着他的话，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涛哥，我没有想到你会来，"他说，
"当时我不敢填我老家的电话，就只有填你的了。"
"那他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他苦涩的笑着，
"就在我进来的第五个月，他们就知道了。我爸他来说......他们...已经和我断绝关系，说...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他的落寞看在我的眼里，更是让我心酸不已。
"涛哥。"
"什么事？"
"你回家里看看，就在你卧室的衣柜底下有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是存折。密码是我的生日，旧历的。有大概三十万的样子。你去取出来，就当是哥们儿提前给你结婚的红包儿好了......"
"你想要干什么？！"我惊疑。这样子，不就是在交代后事了么？
"涛哥，"他眼里泛着泪光。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以后出来，活着也没意思了。这些钱对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你就拿去吧，就当是哥们儿最后的一点儿心意......"
"你放屁！"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不顾狱警的招呼。
"你要是敢寻死，老子就不认你这么个人！你等着，出来以后，你就到我那儿去，我一定帮你。你的钱我给你留着。等你出来了，我一个子儿都不少的还给你。你给我听清楚了！"
"涛哥......"听到我的话，他的身体轻震了一下。
"时间到了，回去吧。"狱警走到他身边跟他说。
我一看他要走，急了，大声朝着电话里吼着，"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没有？你要是在里面死了，我是不会来给你收尸的！你听见了吗？给我应一声！"
对面，他默默的放下话筒，跟着狱警就要进去。焦急的看着他，只见他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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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我简直就要发疯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难道当初让他去自首做错了？我......眼眶渐渐湿润了，是我害了他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他变成这样的，都是我......
摇摇晃晃的回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出现了。
颤抖着唇喊出那个名字。
"燕子......"
"民涛，"她担心的看着我，走了过来。
"你没事儿吧？我实在是很担心你，所以就自己跑来了。"
温柔的话语让我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抱住她软软的身子，将脸埋在她的肩胛处。
"让我抱一下......"
而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回拥着我，就像是妈妈一样，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良久良久......
之后，我送她回了家，就立马赶回家，冲进卧室，把衣柜下的存折拿了出来。打开，看着上面的数字，我的眼睛模糊了。
这是他现在所有的积蓄了，等他出来，可就是他的救命钱，重新开始的希望......
小心的将它包好，和我的存折放在一起，锁上抽屉。
一定还有希望的......
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常常去看他，买了很多水果。他对我的到来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直到后来我来的次数多了，他才红着眼开口：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我不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来这里报道。终于有一天，他妥协了。从他蠕动的嘴唇里，我听见了最想听的话。
"涛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出来，好好过日子。"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心里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我等你。"
由于去探监的次数太多，和燕子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很少了。看着燕子理解的目光，我有时候简直是想用力的扇自己一耳光。那时，我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她，她是个好女人。
可感情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仅仅是一个苍白的誓言，就可以阻止的了它么？
第 13 章
这天，阳光明媚，我和燕子站在外面，看着铁制的大门。我看的入神，连眼睛都不待眨的。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光着头，左脸上疤痕鲜明，但他的背，挺的很直。远远的，他好像是看见我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让我又是一愣。
手，慢慢攥紧，激动的情绪在胸口仿佛就要喷涌而出。他渐渐的走进，直到站在我面前。
"涛哥，我出来了。"略现起伏的声音让我有一刹那陷入恍惚。
"...恩。"
接着，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都回魂儿了。"燕子在一旁轻笑，
这时，刘商河仿佛才看到她，
"你是......"
燕子大方的回答说："你好，我是民涛的女朋友，我叫沈燕。"
当时他似乎微微的愣了一下神，然后笑着说：
"你好，我是刘商河。"
"我知道的，民涛他总是提起你。商河，你放心吧，我和民涛都会帮你的。"燕子说的真诚。
他闻言，身体微微一抖。
"那，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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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把书房改了，虽然有点儿小，但还是可以睡的。"把他领到屋子里，让他看看以后睡的地方。
转身看着他，竟然还在门口站着。
"你怎么不进来？"我问。
半天，他才踌躇着开口。
"我住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搞清楚了，不禁大笑。
"哈哈，我们还没有结婚，怎么会住在一起？我可没有那么前卫。"
听见我这么说，他才好像没有那么拘束。幸亏燕子在厨房弄饭，我想，要是让她听见了，不知道脸会红成什么样子。这样想着，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阵傻笑。刘商河看着我的笑容，脸上透出一股涩然。
"你怎么了？"我看见他的表情，"不满意这里么？"
他连连摆手，"不是，我很满意......涛哥，谢谢你......我还真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了......"
他后面的话我听的不很清楚，因为就在那时燕子已经在客厅里叫我们出去吃饭了。
"走吧，好好的吃一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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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送燕子回去之后，回到家，把卧室里的抽屉打开，取出他的存折，捏在手上，然后到他的卧室里。
"这是你的，收好了。"把存折拿给他，他缓缓的伸手接过来。
"这里面可是分文没动，你可看好了。"我笑着说。
他拿在手里，沉默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我问。人是出来了，可以后要靠什么生计？他现在已经不能做律师了。
"我想过了，"他说，
"我想去开出租。"
"开出租？"
"恩，"他点头。
"但是，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他摇摇头，"总会知道的，"他说。
就这样，商河在网上查阅了各种资料。他在牢里呆了两年，驾驶证已经被注销了。所以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去考驾驶执照，当然，这对他来说不是件难事，在之前，他就已经有了3年的驾龄并且没有重大事故纪录。现在又通过了培训考试，终于拿到了出租汽车经营资格证。
"涛哥，我出去了。"
"好，自己小心点儿。"门被轻轻的关上了。
他最近很忙，为了找出租汽车公司承包的事情到处在跑，人也憔悴了很多。其实我也知道，要不是因为他的脸，他现在也不会这么难。但是......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喂，燕子啊，什么事？出去吃饭？这...好吧，五点半的时候在老地方等。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我心里是无味具全。商河回来之后，我对燕子真的是冷淡了很多。
其实我自己也不想这样，只是我真的管不住我的心。在和燕子在一起的时候，心思总是要飘到商河那里去，连自己都阻止不了。
自从他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变的沉默寡言了起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老是把自己弄的累的要死。
其实他也不缺钱，凡是慢慢来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这么憔悴呢？而且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了。以前是他劝我少吃泡面，现在却是我在管着他不让他吃。就像是今天，既然我要和燕子出去，那可以想像晚上他又会用什么充饥了。
无奈的摇摇头。看看，看看，又走神到他那里去了。
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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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涛，我们结婚吧。"
平地一声雷，简直是炸的我眼冒金心。看着对面面带满脸红晕的人，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燕子......"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家里人说让我们赶紧把事情给办了，好，好早点抱孙子......"她羞羞答答的说。
震惊的看着她，张口欲说什么，但是却憋在喉咙里，硬是出不来。
我要说什么？难道要我告诉她我暗恋一个男人，现在还放不下他，所以不能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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