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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魉+前世篇——黑彩

时间:2008-11-17 02:03:59  作者:黑彩

只是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终归是躲不掉的。在我23岁的时候,在我和魍魉秘密同居的第7个年头里,某一天,我听到父亲说:"你去除掉他,飞车党的魍魉。"

午夜时,我和魍魉在别墅的大床上相会。我对他笑,我们缠绵的亲吻,他温柔的抱我,嬉笑着问:"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反问他:"平时为什么那么疯?"
他说:"我要在这个身体的最深处刻下我的痕迹,让你生生世世都记得我,让我生生世世都能找到你。"
我看着头顶星光闪烁的夜空,沉默不语。半晌后,我说:"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那天真是个好天气。
太阳挂在高高的天空上,蔚蓝的天幕没有一丝云朵。
我一个人踏入飞车党的地界。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严密的监视着,我甚至能清楚的指出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中哪7个是飞车党的帮众,哪2个是普通市民。
逐渐的,涓涓细流汇成了小河,人潮仿佛一个滚落的雪球,随着我所到之处的增加而不断扩大。我没有停,在我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也不会停。我在找他,也在等他来找我。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停了下来。我看到魍魉站在人墙的前面,看到各条道路上围满了形形色色的,如同看热闹般的人物。我知道他们中间没有普通人,一个都没有。
魍魉对我说:"魑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到访到底有何贵干?"
我答:"我来杀一个人。"
我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东西,窃窃私语的吵杂,而更多的是枪出膛的声响,仿佛一把把出鞘的剑。
魍魉微一皱眉,继续问道:"杀谁?"
我答:"你。"
话出口的同时,我手臂扬起,瞬间抬起握在手中的枪。然后,我听到硼的巨响,很多声,此起彼伏。我能感到子弹从不同的角度挤进我的身体,它们在我的身体里回旋碰撞,我能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很轻很脆。
我听到魍魉大声喊着:"住手,不要开枪......"
我看到他发疯似的冲过来。
我看到子弹擦过他的手臂没入我的腿中,发出波的声响。我知道我的腿骨断裂了,然后,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倒了下去,倒在他的臂湾里。我们的血混合在一起,鲜红的色彩染上了彼此的衣服,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阳光下相见......我会记住你阳光下的脸。"
他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凡事都要有个结局......"我开始轻轻的咳,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破水袋,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会加快血液的流失,而我已无力控制,只能勉强自己说下去,"这样的结局......很好。"
他的手轻轻的抚摩着我的脸,他说:"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清楚,因为我只说一次:魑魅,你,你他妈的是个大傻瓜!可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呜咽。透明的液体从他的脸上滑过,垂在我的脸上,很热,好像一团火。
我说:"我知道......可是......我太累了......我走不动了......她要带我离开了......所以,对不起.................."


降生时,我不曾孤独。我有一个姐姐,我们分享着同一个灵魂,她陪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在我十岁那年她代替我死去,也带走了我快乐的权利,从那一刻起我不再完整。
十四岁时,我开始杀人。我在黑暗的血腥世界中挣扎。我告诉自己,我还活着,因为倒下去的是别人。
十六岁时,我有了一个情人,我们因为仇恨而结合,所以我们注定不会快乐。但我真的喜欢他,我想我可能无法活在那个没有姐姐也没有他的世界里,所以,我选择在他的怀中死去,在我23岁那年。这就是结局。
魑魅魍魉(前世篇)

我的名字叫魑魅,我生活在紫竹林,我是一个妖怪。
他的名字叫魍魉,他生活在紫竹林,他也是一个妖怪。

五百年前,天地间的思念之气产生了我,天地间的权利之欲诞生了他。我们出生时即便相识、相知,我认得他,他也识得我。我们在这片满是碧竹的紫竹林中共同生活,整整五百年。五百年的岁月沧桑,五百年的时光流转,日与月交替,光与影轮回,我们同生,同住,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他的世界里只有我。
我和魍魉很少交谈,在这个充满奇幻的紫竹林中,我们可以感受彼此的思绪,也就不必使用多余的言语。我们一起看太阳,看月亮,看它们从一边升起又在另一边落下。夜晚来临时,星星在蓝黑色的夜幕上眨动着明亮的眼睛,月亮在纱般的云雾后透出淡淡的银白色的光亮,仿佛动物们冬日里新生的绒毛,很轻,很软。
我最喜欢依偎在竹旁,看月光下水气凝聚在翠绿色的竹叶上,缓缓汇成一滴晨露,悬在叶梢,折射出清晨初阳的第一缕晨光,然后,坠落在青色的岩石上,碎成千片万片,融入黑色的泥土,消失无踪。那瞬间的光华好漂亮,好像七彩的虹。那时候,魍魉坐在我的身旁,静静的没有一句言语。阳光下,只有风在流动,带着泥土的芬芳,香香甜甜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在五百年后的某一天,一顶艳红色的轿子从林旁的驿道上经过,尖锐的锣鼓声在竹林中回荡,有人高举写着肃静、回避的巨大木牌,八个人在轿木的压迫下弯曲着腰背,一下一下,缓慢却有节奏的移动中脚步,轿顶,硕大的宝石发出刺眼的光。有人说:那就是官。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里,魍魉离开了紫竹林,他说,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他突然的一句话,让已经许久不曾使用言语的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沉默。于是,魍魉离开了,离开了紫竹林,也离开了我。

然后,花开花落............

我一个人生活在紫竹林中,我一个人看着太阳、月亮,从一边升起又从另一边落下。水气仍旧在竹叶上凝结,晨露依然在阳光下消散,反反复复,无休无止。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一切却又已经面目全非。我开始寂寞,在漫长的时光中回忆。我想这或许是种等待,等待某一日,魍魉也许会突然出现在紫竹林,像以往的无数个日夜一样,我们共同生活,共同经历未来的时光荏苒,也许,永远不会。我想在曾经的五百年里,我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它让我在没有魍魉的时候感到孤单,感到不适。我想我应该去找他。
于是,在魍魉离开的一百年后,我也离开了紫竹林,踏上了寻找魍魉的旅途。

在林边的山村里,我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夫妇,他们送给我一些衣物,并让我借宿。男子身材高大,身手矫健,似乎是个猎手。妇人笑容和蔼,温柔,在家中纺布、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也许就是幸福。
以后的日子里,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事,可他们都不是魑魅,所有的事情也看不出与魑魅有任何关系。我本能的认为魑魅会成为一个官,不论大小。这是他离开的原因,也应该是他此行的目的。然后,我看到一队人,我对他们说:"我想见官。"
他们对我说:"进京吧。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官。"
我说:"我不知道路,你们可以告诉我方向吗?"
他们说:"加入我们吧,我们会带你去京城。"
我问道:"我叫魑魅,你们又该怎么称呼?"
他们说:"别人都叫我们义军,加入我们,你就是义军的一员。"
于是,在进京的道路上,我成了一名义军。然后,我上了战场。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鲜血,这么多的尸体,人们成排的倒下去,分不清敌人还是战友。振天的撕杀声与人们死亡前一刻凄惨的悲鸣混淆着击打着我的耳膜,漫天的沙尘遮蔽了太阳的光亮,只能看到人们扭曲的脸和飞溅的鲜血。
我受了伤,血从伤口滑落,在离开躯体的瞬间化成燃烧的黑色火焰,那是焚化一切的地狱之火,召唤来因怨恨而不能升天的灵魂,将人类的身体撕裂扯碎。我开始叹息,然后,用刀子划开自己的掌心,将血珠撒出去。
那一战,我军大胜。庆功宴上,推举为第一功臣的我被传说中神秘的义军领袖接见。于是,昏暗的灯光下,简陋的竹屋内,我见到了那个人,看到了那张曾经十分熟悉而今却有几分陌生的脸。他对我说:"我们又见面了。"
魍魉问我:"你为什么也离开了紫竹林?"
我答:"找你。"
魍魉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看着他,看了许久。他的心我已经无法看透,那曾经如泉水般透明清澈的地方,现在却是一个灰暗的旋涡,深不见底。但我隐约可以感觉到魍魉不会和我回去,而我也不能强迫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于是,我说:"我想要一个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魍魉突然对我说:"帮我一个忙,魑魅,你要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答应我,做我的将军,带兵攻入京城,推翻现今的帝王。"
我说:"帝位是天命,是早已注定了不能随便更改的。"
魍魉说:"我们不是人,我们活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们不受天命,我们的命运要由我们自己来掌握。"
他狂言,我沉默,仿佛回到了最初,一个结束,一个开始。我想我可以将我和魍魉之间的对话理解为一个约定,一个关于他的帝位与我的孩子的约定。我们都有自己的愿望,我们都渴望幸福。
那一夜,魍魉抱了我,在那间简陋的竹屋中,在摇曳的烛光里,我们相拥在一起。
在那之后,我很少见到魍魉,他的到来与离开一样突然而匆忙,来来去去。战场成了我生活的地方,那个血淋淋,到处都充满了腥臭和粘滑液体的地方连接着我的梦想。

那之后的某一天,我遇到一个奇怪的青年,他的头发上带着冠帽,身上穿着我从未见过的长袍。有人称他为:"仙师。"
青年叫京,第一次见面时,他大喝:"妖怪。"然后便提剑向我斩来,他的动作迅速,口中念念有词,他的长袍中吐出白色的烟雾向我席卷过来。我们在初次邂逅的荒郊开始了战斗。他召来了云雨却熄不灭地狱的火焰,劈下了怒雷却渡不了怨恨的灵魂。最后,我们打成平手。他捉不住我,我也打不赢他。
我问他:"为什么要捉我?"
他厉声呵斥:"妖怪就会害人,你位局将军更不知要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
我沉思片刻,答道:"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人来做这个将军,战场上杀敌求生,没有什么人妖之分。"
京不理我的说辞,只是坚持着:"妖怪休要狡辩,今天虽制不服你,我也不会放任你继续害人做坏。"
那之后,我的队伍里多了一名叫做京的年轻兵士,时刻跟随在我的身边,他看着我的目光之中总是充满警惕与敌视,我也只好放任他自去。
战争仍然持续着,兵士们经过几次战斗已经多少有些经验,却仍不能习惯这种腥风血雨的生活。混乱的战事,涌动的人潮,冲锋的士兵,还有虽然破碎却依然被高高举起的战旗。危急时,我就会让士兵们撤退,他们大多年轻,生命对他们还只是多彩的开始,我会为他们阻住敌军,即使只有一刻也好。回身时,见到部下多已撤出,只剩个傻傻的家伙仍固执的跟在身后,被围困在敌军之中。扬鞭打马,冲出一条捷径,伸手将京拉上马背,制止他抗拒的行动,大声喊着:"收兵。"听得背后风声乍响,抓住京的手却不能放开,猛一咬牙,便感到一阵钻心的巨痛。稳住身前的京,却再无力控制受惊的坐骑,任马狂奔而出,已不知走向何处。
在池塘边停下时,我们已是远离战场。夕阳西下,独留天边一片血红,那是亮丽的晚霞。身后一凉,铠甲卸下,衣服发出撕裂的悲鸣,身后人似乎心情不好,便用我的衣服出气。扭断了箭身,用火焰烤过的小刀切开了伤口周围的皮肉,箭头拔出时倒钩扯下大块的血肉,鲜血激射而出。身后人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压住喷血的伤口。明显的动作生疏,不过总好过无,便任他手忙脚乱的止血,上药。
看着京为了自己弄的一脸鲜血,我撕下破碎的衣襟为他擦拭,反正已不能再穿,也不必介意这一块布襟。秋风吹在身上清清爽爽,看着天边火红的云朵,我与京在一片寂静中保持着沉默。
我无言,京无语,他似乎被我的行为吓到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慢慢的,京的脸开始变红,好像身上所有的血都涌到了脸上。然后,他对我大喊:"你为什么要救我?"
从他的语气中我分辨不出,他是想表示感谢,还是要责备我的多管闲事,我只好反问他:"难道你想死在那里?"
在京打算继续开口之前,一个奇怪的声音提前响起"咕噜噜",京的肚子叫了。京的脸更红了。
我说:"我饿了。看在我是伤员的份上,你就去抓几条鱼来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然后我就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只听到脚步声来来去去。
京去抓鱼,我便用木枝串好拿来烤。风舞起我的长发迎上蹿起的火焰,嗅到一阵焦糊味,我赶忙用手扯断,却被回来的京看到。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焦发,只好对他笑笑,说道:"好在鱼没烤焦。"
第二天,我们被义军派出的巡逻兵找到,回到军营。京因为救将军有功而被嘉奖,提升。京却提出要做我的亲兵。我一边准许,一边对他的固执佩服不已。
几天后,京递给我一个银饰,我看着他表示自己的不理解,他便吐出两个字作为解释:"束发。"
我猜测那一定是个神奇的发饰,以至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使用,于是在一声叹息后,京接管了我手上的工作,也成了以后无数个清晨的开始,梳理和捆束我的头发。
战事吃紧的时候,我就想将长发剪掉,京却不许,对于他的坚持我早已敬谢不敏,便只能退避。
有时,我也会和京一起说说话。我告诉他我原来住的地方叫做紫竹林,那里长满翠绿的竹,四季长青。下雨时,雨水打在竹叶上沙啦啦的响;鸟雀在水潭边的彩虹上舞蹈、歌唱;鱼儿在水中吐出圆圆亮亮的气泡;从飘落的竹叶下浮出水面,发出破裂的脆响............然后,京就会问我:"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要加入义军?"
我看着他,轻轻的笑,我说:"为了我的愿望,我要完成一个约定,我想要幸福。"

战事并非顺利,义军与官军之间的战斗有进有退,各有攻守。初时,我会在危急时刻割破自己的身体,用鲜血引发地狱之火,以解燃眉之急,但那并不是长久之计,我的血液大量流失,我的身体逐渐虚弱。我很清楚自己的鲜血无法再生,如果血液流失超过一定程度,身体会无法负荷,甚至死亡。当最后一滴鲜血也离开躯体,我的身体就会消散,非人的灵魂不能轮回,无法再生,只能永远的消失。
每个因伤口疼痛而无法入眠的夜晚,我就会在灯下看自己残破的身体,用白布死死压住感染的伤口,望着被数不清的伤痕分割开的躯体,好像一幅满是崎岖河流的地图。刀割、剑刺、斧斩,甚至大面积的烧伤,各种不同的伤口堆砌出破败不堪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叫嚷着,挣扎着。这时候我就会问自己这一切是对是错,我不知道,我没有标准,所以得不出答案。我知道凡事有得必有失,我想得到些什么,就必须失去些什么作为补偿。我想要一个孩子,我和魍魉的孩子,为了将愿望变成现实,我必须履行一个约定。

我知道,我有一个愿望,我渴望幸福..................

烛光摇曳,有人推门而入,我看到京惊愕的脸。低下头,却看到手掌下鲜红的血正慢慢渗透层层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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