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凡失笑着扭过头来,"你怎么知道?" "怀叔告诉我的。" "什么?!" 西凡愣住。 "这是盛氏和他做成的第一笔交易。" "你是说......?" "盛氏最高机密, 周涛做梦都不会想到。" 家臣轻轻地说。 看着盛家臣人畜无害的笑容,西凡不知不觉打个冷战, 早知道他的情人是头危险的豹子,还是有时候会感到震惊。 "他不是百合门的元老吗,怎么会......。" "如果你知道我开的条件,或许能理解。" 家臣抬起头看着西凡,目光似乎变得深邃难测:"西凡,没有什么能保证是一生一世的。我希望手下忠诚,却不盲目地相信忠诚。" "这样啊?" 西凡茫然转过头来, 无意识地把手里的面包撒下去,"呱呱呱呱,"耳边海鸥急切地啼。 "而且,因为能及时知道百合门的报价底线,我们有希望拿到菲律宾政府偷偷购买军火的订单, 那将是我们两年来最大的生意。" 没有注意到西凡的困惑, 家臣轻舔着眼前浅麦色的脖颈,慢慢啃咬,终于让西凡心烦意乱起来,仰头躺进家臣怀里。柔顺的头发从额头滑开去, 露出了平日小心遮掩的细细白色疤痕。 这个爱美的小家伙, 家臣忍不住笑了, 慢慢舔食着浅色滋润的嘴唇, 再深深吻下去。 10. 天渐渐开始转凉了, 盛家臣带着顾章,有时是西凡,频频出入泰国边境,那里是他们与菲律宾政府谈判的中间地带。 相应之下百合门的行动也在抓紧行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菲政府与盛氏合作的倾向越来越明显,周涛也显得益发焦躁起来, 当东汉航运的一位经理被冷枪打伤之后, 盛氏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 盛家臣知道冷枪事件不过是个警告, 周涛想要知道的是盛氏与菲政府成交后货物运输的路线和交货地点,而这个秘密,盛氏里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顾章还罢了, 他老练机警,枪法在香港能排到前五, 家臣唯一担心的是西凡, 除了增派人手,闲暇时就教他射击,好在西凡平时低调,盛氏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天西凡一下课,就被家臣接到了市区僻静处的一家西餐厅。 "什么好事?"下了车,西凡追着问。 "过会儿告诉你。" 正是吃饭时间,安静的厅里闲闲散散坐着客人, 服务小姐过来, 把家臣和西凡带到了一处幽静的角落, 保镖们也自找了桌子坐下。 "先生, 点什么?" 小姐笑盈盈站在旁边。 "Jumbo ..................Coconut Shrimp and ......。" 小姐飞快地在纸上记着。 家臣在慢吞吞点菜, 西凡则无聊地四下观望,好容易小姐才收起菜单,婷婷袅袅地走了。 见西凡盯着小姐背影, 家臣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西凡笑着回过头来。 "西凡, 周年快乐。" 家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原木盒子。 西凡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简朴的戒指。 "不是求婚,是纪念。" 西凡愣了一下明白起来,盛家臣纪念的,是那个下雨天。 西凡翻过戒指,果然,在戒指背面是一行花体钢印: 10211995。 西凡笑着把戒指套在手上,打量一下, 转过身兴奋得扑过来,一把搂住家臣的脖子,一边亲一边叫道: "太好了家臣,谢谢你!" 家臣一愣,西凡在外面从来不爱与他亲热,今天好失常。 "我太喜欢了,"西凡声音小下来,贴在家臣耳边一边亲吻一边私语,看得经过的侍者面红耳赤。 "臣, 在你后面用餐的那个家伙不对头, 还有负责我们这个桌子的小姐。" 西凡笑颜如花,家臣眯起眼睛更是一幅陶醉的样子,咬着西凡耳朵说: "明白,她已经过来了,待会儿你只管躲,其他的看我。" 西凡笑着坐好身子,扭头看, 小姐已经用盘子端了餐前点过来。"啪", 盛家臣把空下来的小盒子扣起来,慢慢放进西装衣襟。 在小姐把握枪的右手从盘子下的毛巾里抽出的一刹那,盛家臣已经动手。大掌急如闪电猛地握住杀手手腕,喀啪一声利落折断腕骨, 左手手臂用力,一个旋身,家臣已经把疼得乱颤的身子揪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右手乌幽幽的枪口对准了身后的食客。 那食客听到身后动静,知道动上了手, 端枪急转身,却迎面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同伙被盛家臣抱在胸前, 不及调整枪口, 对方的枪已经响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食客杀手缓缓倒了下去。 家臣一动手, 西凡就已经缩成一团躲进了角落,这时候才睁大了眼睛慢慢站起身来, 他走近两步呆呆看着满地血迹和哀号辗转的杀手,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董事长,要不要补上两枪。" 这时才冲过来的三个保镖心虚地问。 家臣闪身挡住西凡的视线, 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吩咐保镖道: "我们走,让他们老板自己处理。" 坐在车上,西凡还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平复下来,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家臣伸手搂着他肩膀,渐渐感到西凡的身子不再发抖,才低声问道: "西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不对劲?" "记得吗, 我上高中的时候常常在西餐厅打工,我知道没有一个女侍者会穿着高跟鞋端盘子,不然一天下来就会累死,而且她在记账的时候,用的居然是钢笔,而餐厅里的人从来都只用圆珠笔的。 " 家臣惊讶得看着西凡,西凡受到鼓励,脸上渐渐恢复了平时的笑意。 "还有,你身后的那个家伙,我们点菜的那一会儿, 他往自己的牛排上撒了四次盐了,而那份牛排,一看就已经冷得象石头了......。" 看着盛家臣震惊的样子, 西凡禁不住又得意起来,本以为他会开心地夸赞自己,没想到家臣什么也没说, 神色渐趋冷淡,掉过头去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怎么了,家臣?" 西凡心慌地问。 家臣专注地开车,过了许久才略略恢复了神色, 扯动嘴角笑笑说: "西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律师。" 不知道为什么西凡觉得家臣看起来有一丝忧郁,一丝......古怪? 西凡没有答话。 "西凡,我可能星期三走。" 家臣刻板地说。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西凡偷眼看家臣,其实不太抱希望。 "这次不是谈判,是交货, 所以你别去了,万一出事,你看不得血腥,我还要顾着你。" 西凡点点头, 家臣扭过头看西凡: "我只担心这几天里周涛会找你麻烦。" "不会吧, 外面知道我的人很少。 你放心,我这几天不出门就是了。" 西凡笑着安慰家臣。 "让我再想想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盛宅廊下,家臣说着,熄火拉开了车门。 11. 星期二的傍晚, 家臣把西凡送到了无名岛上。 香港虽然已经是秋末, 小岛上依然一片热带风光,棕榈树的叶子轻轻摇晃,远处有土人的渔船闲闲地荡在紫蓝色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悬崖岩缝里作窝的小鸟不动则已,稍有动静,成群飞起来便有如暗红色的云。 到了夜里风大起来,海水涨潮,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在传到悬崖上时已是强弩之末。 木屋里炭火余烬尚在,黯淡的红光里,家臣与西凡抵死缠绵。 到了夜半, 西凡已经累得浑身酸软, 背靠在家臣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动, 家臣还在后面犹自轻轻亲吻着他汗湿的脖颈。 "臣。" "嗯。" "记着我的话,如果遭遇了越南警方,千万不要和他们冲突。" 西凡强打精神,最后叮嘱情人。 "嗯。" "在整个东南亚越南对袭警量刑最重,出了事儿能走就走,即便束手就擒也没关系,我们回头自有办法跟他们打官司。" 家臣没有说话。 "臣。" "嗯?" "我困死了, 你别咬我好不好。" "嗯。" 家臣停嘴,体贴地不再乱动, 拉好被子紧紧搂住了西凡细瘦的腰。外面风很大,屋前树枝不时碰到窗户,发出"嗒嗒"的轻响, 不一会儿,西凡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最后搂一下西凡,家臣走向停在空地上的直升机。 西凡突然觉得不安, 遥遥在家臣身后喊: "什么时候来接我,家臣?!" "星期六中午!" 家臣没有回头, 西凡撇撇嘴, 看着他爬上驾驶座, 带上头盔,低头检查仪器板。 这次行动不比寻常,虽然相信家臣能力, 西凡还是有点不舍, 一路紧盯着家臣看, 但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 剧烈的旋风和扬起的尘土霎时间模糊了家臣的样子。 西凡后退几步, 站在远处拉紧自己的风衣。 直升机缓缓升起,在空中短暂停留, 西凡眯着眼睛, 依稀看见家臣在向他挥手。 一颗细沙刮进了西凡的眼睛, 他只好用手一阵乱揉,好容易睁开了泪汪汪的眼睛,直升飞机已经变成了玩具大小, 远远地浮在蓝色海面上空了。 西凡无趣地看了一会儿, 海面上再没有了黑色的影子,这才懒懒地转回了身。 广场上破烂的汽车壳子一个个堆在一起, 曾经风光地烤漆下露出了斑驳的红锈,而旁边堆积如山的则是露着棉絮的座椅、轮胎和各种零件, 在明亮的阳光下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那就太好了, 比起贩卖军火, 我更喜欢的是劫货,无本生意才象我们百合门的本行。" 听到背后周涛嘿嘿怪笑声, 怀叔把眼光从窗外调回昏暗的办公室, 皱着眉头看着屋里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 "你真的确定那小子会知道盛家臣的行动?" "千真万确。" 屋里的年轻人是Josh,平日温和的脸因为嘴角一丝恶意的微笑而显得残忍起来,"我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在策划路线,可惜他们防备太严,即便是我,也不许靠近。" "他是个被收养的孤儿, 怎么可能被如此重用?" 怀叔似乎对Josh的计划并不太感兴趣。 "第一,他是盛家臣的地下情人; 第二, 李西凡不是个单纯的男宠, 他绝顶聪明心思慎密,是他帮助盛氏弄出邱哥,让封元物业摆脱政府纠缠,还有,协助警方彻查出了我们故意栽赃的慧河商场纵火案。" "我相信Josh的判断, 就连我们派去刺杀盛家臣的计划也是被那小子给破坏掉的, 他好像是个人物。" 周涛身材高大, 斜坐在桌子上喝茶。 "如果是这样的话,盛家臣把他一个人撂在小岛上,不是很危险吗?" 怀叔道。 "没有人知道那个岛, 我也是因为偶然发现了他用一个孤老婆子的名义购买地产的材料,才暗中找到那个地方的。那可能是盛家臣最隐秘的一个巢穴。" "哼, 你倒是很能干啊。" 怀叔干笑一声。 "不都是为了百合门吗。" Josh 回了一句,转身看着周涛。 周涛沉思片刻, 断然道:"那好, 我和Josh负责这个小子, 怀叔您去泰国边境盘查港口。" "也好。" "怀叔凭什么觉得盛家臣会在泰国交货?"Josh笑问。 "凭我对盛家臣的了解。"怀叔面无表情看着他。 西凡夜里睡得不安稳, 醒了几次看看手表还不到三点, 好容易又有些迷迷糊糊了,西凡突然感到屋里似乎有点异动。 "谁?" 一下清醒过来,西凡毛骨悚然,在黑暗里慢慢坐起身子。 "啪。" 一道火光出现在屋角,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四围小小一片, 西凡慢慢看清了--Josh的脸。 "是我们,西凡少爷。" 12. 在地下室里,周涛钉着铁掌的鞋子声音特别响, 他慢慢踱到俘虏面前, 拉开了西凡嘴里毛巾。 西凡赤着双足,身上只穿了棉布睡衣, 反剪着双手被两个粗壮的男人按在椅子上。 "知道我是谁吗?" "周涛。" 西凡尽量让自己镇定。 "聪明。 其实我很惊讶,因为你不算是个大美人, 不过......," 周涛直起身来笑,"我明白为什么了, 你,看起来很......干净,象是盛家臣的东西。" 西凡看着地面。 "李西凡, 现在你告诉我, 盛家臣和菲律宾的那帮家伙在哪里交货?" "我不知道。" Josh 在旁边, 让西凡从心里凉到了深处,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一样。 周涛把手按在西凡肩头, 他确实不过是个大男孩子, 表面镇静,骨子里却做不到纹丝不动。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能从周涛手下一字不吐地溜过去, 拿到你的供词,对于我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对于你却是......, 到了明天,好死--就是你最想要的东西。" 周涛等着这话的效果, 西凡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光脚丫子,松散的睡衣下紧绷着轻微的悸动。 不顾西凡的挣扎,周涛双手抓住他的领口。 "嘶啦", 扣子四下绷落, 棉布下露出了十九岁少年健康柔韧的浅麦色胸膛。 西凡象一头受伤的雄鹿, 睁大了惊恐而愤怒的眼睛, 恶狠狠地盯着周涛。 周涛一摆头,两个如狼似虎的打手已经把西凡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砰!" 上身被按在了地下室中央的台球案子上,粗糙的毡毛紧贴着西凡的脸颊, 屈辱的姿势立刻让西凡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象刚被捕上岸的鱼要猛力甩开靠上来的人影, 西凡瞬间暴发,他猛然用肩头顶向紧逼的打手,疯狂的挣扎差点让两个大汉脱手而出,几乎是扑在了西凡背上,才把西凡重新死死按住。 发现李西凡的恐惧, 周涛负手笑道: "李西凡, 这么快就害怕了? 我不喜欢玩男人,可是有不少兄弟们喜欢, 我的兴趣就是......弄脏盛家臣的东西。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 "滚, 王八蛋," 西凡眼睛里似乎要滴出血来,冲着周涛咬牙叫道:"别让我再看你的脏脸!要干什么赶快, 小爷还要早死早托生呢!" 周涛一向恨别人骂他脏,阴着脸在李西凡腿弯处猛踢一脚,扭头对Josh说: "交给你们, 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叫我。 另外,打电话让阿生他们赶快联系那个犹太老家伙, 把TOX弄到手,万一这小子是个死心眼儿呢。 " 狠命往地上吐了一口,周涛踩着"嗒嗒"的鞋掌声转身离去。 西凡脸涨得通红,奋力挣扎却一动也动不了,他绝望地感到一双令人恶心的手从背后粗鲁地扯下了自己残留的衣服。 "西凡少爷, 对不住了,Josh 可是一直喜欢您。" 一双手用力卡住裸露出的麦色圆润, Josh不改平日尔雅的声音, 让西凡毛骨悚然更胜周涛, 连威胁的声音都变了调子。 "Josh, 你敢!发现我失踪,盛家臣马上就会找到这里,你要是不想早死......" "少爷您忘了? " 依然是恐怖的黏腻腻的声音,"那小岛上没有电话,没有手机信号,所以,世外桃源也有世外桃源的坏处,您怕是等不到董事长了。" "只要我活着,你......," "不瞒您说,我很久前就等着这一天了。" Josh 急切地打断了西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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