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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月色——碧水仙音

时间:2008-11-16 05:06:02  作者:碧水仙音

萧怡听了,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这样厉害,身上又有伤,笑不了几声,就开始咳嗽喘气了。所有人的眼光都凝注在他身上,脸上的表情都是极为惊诧的,没有人知道,他怎麽还能笑得出来,又为什麽要笑。
萧馥霖皱眉问道:"你笑什麽?"
萧怡笑得不停喘气,又痛得蹙眉,嘲讽道:"我总算知道,什麽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到底,不就是看上了沈月宗的武林秘笈麽?何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43
萧馥霖道:"你竟然敢这样顶撞父母,真是成何体统!沈月宗那个小白脸给了你什麽好处,竟然让你连祖宗家法都不顾了。萧家还要你这样的败家子做什麽用!"
萧怡方才说出那些话来,确实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到後果。但这时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却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丝毫不感到後悔。他苦笑了一下,道:"这与沈月宗何干?我向来以身为萧家子弟为荣,萧家做出这种事来,不管对方是什麽门派,我都是决不会答应的。"
大夫人笑道:"你倒是一身正气,理直气壮,处处为沈月宗考虑,我看你根本是迷上了那个狐狸精,忘掉了祖宗。沈月宗何德何能,凭什麽独占秘笈?不如让我们萧家保管,才有助於武林正道。"
萧怡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随大夫人怎麽说,但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萧馥霖走到他面前,沈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结交邪教,还与男子通奸,族中元老一致决定要将你逐出家门。若不是大夫人给你求情,说你熟悉沈月宗路径,此番去剿灭邪教正可以将功补过,你现在早就不是萧家子弟了。竟然还敢这样跟你大娘说话!"
萧怡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心中不断挣扎。
离开萧家,本来是他最不愿意的事情。如今,这样的条件,如果换成是对付别人,或者他也就会最终屈服。但是,秦月眠......这个名字在他心里闪过的时候,竟然是如此温暖,温暖到令人心痛的地步。想到要对付秦月眠,他觉得浑身都僵硬起来。
然而,他努力了这麽久,忍受了屈辱和痛苦,甚至不惜离开最爱的那一个人,如果,竟然就这样被逐出了萧家......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地一颤。事到如今,果然是左右为难。
萧馥霖见他不语,追问道:"你想好了麽?"
萧怡深吸了一口长气,睁开眼来,慢慢道:"我娘临终之前曾有遗言,要我事事以萧家为重,我自然决不会违背她。"
萧馥霖一喜,道:"你果然还是明白事理。事成之後,我定然会遵守诺言,让你娘的遗体进门。"
萧怡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来,续道:"但是,要我去害沈月宗,那也不可能。"
萧馥霖听他这样反反复复,忍不住怒道:"那你究竟想要如何?"
萧怡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还有第二条路可选麽?"说著,他右手忽然摸向自己腰间,拔出了长剑,银光一闪,就往自己胸前插了下去。
胸口一阵刺痛,鲜血喷涌而出,然而长剑却在剑尖刺入心脏的前一刻被人握住了。
萧馥霖提著长剑的末端,喘著粗气道:"好好,你倒是跟你娘一样倔强,你是宁愿死也舍不得那个男人了,是麽?"
萧怡笑了一下,道:"我......我是舍不得他,但我也不会对不起萧家,你何不就让我死了?"
萧馥霖凶狠地瞪著他,却没有说话。
大夫人道:"你还说没有对不起萧家?你现在死在这里,岂不是要让你爹背上‘逼死亲子'的骂名麽?"
萧馥霖来回走了好几圈,终於道:"看在你娘面子上,我也不责罚与你了。不过从此而後,你不用在回来这里,日後行走江湖,也不要再说是萧家子弟了。"
萧怡听到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出,便即昏倒在地。


44
萧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睁开眼,略微移动了一下身子,胸口的疼痛立时令他瑟缩了一下。
床边坐著的一个身影立即扑了上来,道:"六哥,你别动,你的伤势不轻,快躺好。"
萧怡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少年,虚弱地一笑,道:"怀儿,你怎麽来了?"
萧怀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六哥,他们对你太过分了,差点没把你逼死。也不想想这些年来你为萧家作了多少事情,大哥二哥闯的祸又有多少是你收拾的残局,竟然要把你逐出家门。"
萧怡想到当时的情景,沈默了下来,半晌才道:"怀儿,你回自己房里去吧。你在我这里被人看见了,可是对你非常不利。"
他这个九弟,虽然也是庶出,但生母四夫人也是名门闺秀,因此不像萧怡这般落魄。他自小就喜欢粘著这个六哥,算是萧氏兄弟中跟萧怡关系最好的一个。
萧怀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走了,谁来照顾六哥?当时六哥昏倒了,爹和大娘他们居然就这麽一走了之,全然不管你的死活。还是我和八哥把你抬回来上药。"
萧怡看了看他倔强的神情,暗暗叹了口气,道:"那你给我找些吃的吧。我今天一天没有进食,饿得很了。"
萧怀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应了一声,不放心地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跑了。
萧怡看他走了,才闭眼调了调息,勉强坐起身来。这个时候,厨房里还能剩下什麽吃的?恐怕连人都走光了,他只是想支开萧怀而已。
他知道,事情不会那样简单就结束,大夫人早就看自己不顺眼,这下逮住机会,怎麽会善罢甘休?肯定还有後著。萧怀待在这里,非但不会有什麽帮助,反而还会受到连累。
果不其然,他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大夫人带著萧忱、两个丫鬟和四个侍卫走了进来。那几个侍卫萧怡是见到过的,都是萧府中有名的高手。
萧怡平静地扫视了众人一遍,道:"大夫人屈尊降贵来到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大夫人冷冷一笑,道:"萧怡,你不会忘了吧?你已经被逐出萧家了。"
萧怡默默不语。
大夫人也不想听他回答,又续道:"你在萧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应当知道,萧氏子弟凡是因为触犯家规而被逐出家门的,都要把一身武功还给萧家,以免再出去打著萧家的旗号招摇撞骗。"
萧怡神情丝毫未变,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你把汤药拿过来吧。"
大夫人微微一愣,道:"你倒是干脆,莫不是有什麽阴谋诡计麽?"
萧怡冷笑道:"大夫人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废除武功对很多高手来说,确实比死还难受,但他如今早已是心如死灰的人了,又岂会在乎这些?废了武功也好,从萧家得到什麽,就还给他们什麽,加上他为萧家这几年卖的命,日後到了黄泉之下,也可以跟母亲交待了。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把化功的汤药端了过来。萧怡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举头一饮而尽。大夫人在一旁皱眉看著,似乎有些不能相信。
萧怡刚刚喝完,就觉得一股烈火焚烧般的剧痛从腹中往上蹿到了胸口,紧接著,又从胸口的气海一直向外扩散到全身每一个穴道,精气消散的感觉竟有如生命力在飞速地消失,虽然浑身著火般地疼痛煎熬,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大夫人看著他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不忍,转头对萧忱说道:"娘有些头晕,先回去歇息了。你在这里替我盯著,等他散完了功,就让他收拾东西,搬出萧府。"言罢,带著两个丫鬟走了。
萧忱等他母亲一走,就迫不及待地走到萧怡身前,得意地看著他狼狈地在地上扭动,笑道:"萧怡啊萧怡,你老是抢本少爷的风头,又喜欢坏我的好事,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不就仗著武功胜过我麽?如今你没了武功,看你还要如何嚣张。"


45
然而,萧怡已经痛得丝毫没有别的感觉了,他已经视线模糊,当然也听不清萧忱究竟说了些什麽,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而已。
萧忱看他不理睬自己,虽然知道是疼痛所致,但也不由觉得有些扫兴。他看著萧怡强忍著痛楚,虽然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却依然不肯呻吟出声,他的这个出生卑贱的六弟居然是这样硬气。
他忽然想到,化功散只能散去萧怡一身内力,却不能使他日後再不能练武。以後如果他活著回到沈月宗,练了邪教的绝世武功回来,若是向自己报复,又当怎样?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寒,看看萧怡,一个恶念渐渐从心头升起。
他猛然抽出一个侍卫腰间的单背大刀,走到萧怡的正前方。他的脚尖已经踢上了萧怡的身子,萧怡却仅仅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面前,更不要说反抗了。
萧忱得意又阴沈地笑了下,手中大刀倏然举起,刀背向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萧怡砸了下去。
萧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叫声即时是那几个侍卫听了,也不由觉得背後发凉,有些毛骨悚然。萧忱却满意地一笑。萧怡的琵琶骨已经被他生生砸断,此後即使能够接上,也不可能再使力,萧怡想要再练什麽绝世武功,已经丝毫没有可能了。
他转头向那些侍卫道:"行了,没听见大夫人刚才说什麽麽?把他给我赶出去,别留在这里,污染了萧家的地方,万一又向刚才那样尖叫起来,吓坏了夫人小姐,如何是好?"
"可是......六少爷他──"侍卫犹豫了一下。毕竟,萧怡现在看起来就跟死了似的,连挣扎也不挣扎了,只是偶尔抽动一下,外面阴沈沈的,看来又像是要下雨,现在把萧怡赶出去,他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萧忱打断他道:"什麽六少爷?这杂种已经被赶出萧家了,你们还这样称呼他,又处处回护,不知是何居心?"
众侍卫都是一震,急忙一拥而上,将萧怡抬了起来,向门外拥了出去。
萧怡此时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萧忱看著众侍卫将人抬了出去,露出一个志满意得的笑容,哼著小调,出门而去,只觉得脚步一下子轻快了起来,一边又思量著既然没有萧怡出来打岔,今天一定要找老四房里的那个小丫鬟好好乐一乐。
几个侍卫把萧怡从边门抬了出去,轻轻放在墙边的地上,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不定。
一个道:"我们就这麽走了麽?"另一个道:"你还想怎麽样?快点向大夫人复命,就算办成了这件事,别再趟这摊浑水了。"先前的一个又回头看了看,道:"当年六少爷待我们也不薄,我们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实在於心不忍。"另一个侍卫拍了拍他的肩,道:"良心重要还是命重要?"便回萧府去了。
先前的侍卫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萧怡灰白的脸色,咬了咬牙,脱下外衣盖在萧怡身上,也急急忙忙离开了。

46
萧怡躺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地只听见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夜已经深了,又开始下起了雨,萧怡浑身都已经湿透了,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又顺著散乱的长发往下流去。
尽管如此,他却连移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服下化功散之後,至少在三天之内都会浑身乏力,更何况他还被折断了琵琶骨。他用力握了握手,尽管他的意志已经传到了指尖,却还是动弹不得。
萧怡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这样,若是被路过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他是到萧家乞讨未果的落魄乞丐,谁又会想到,这一个有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的人会是当年那个行侠仗剑、豪爽潇洒的萧六公子呢?不,他此刻连一个乞丐都不如了。乞丐下雨时尚且可以寻一间破庙容身避雨,哪像他居然连一点遮蔽之处都没有。
寻常高手若是落魄至此,恐怕多半无法受此屈辱,恨不得要一死了之了。但是萧怡却不想死,虽然早上在正厅之时他一时冲动自刎,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後,他却一点也不想死了,相反,他还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他想要活著,活著到沈月山去,活著见到秦月眠,见到他,告诉他,自己爱著他,而且很爱很爱;告诉他,自己很後悔伤了他的心,很後悔没有珍惜彼此的缘分;告诉他,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自己一定会将一切世俗之见抛诸脑後,紧紧抓住他的手,不再放开......
可是,这一切怎麽可能重来?萧怡闭上眼,任由雨水扫过他的脸颊。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秦月眠的身影,一身紫袍,飘逸绝伦,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摇,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绝美笑容......萧怡只觉得心中蓦然抽痛起来,这种疼痛如此剧烈,竟然盖过了伤口的灼痛。
大雨倾泻而下的水流声中,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很轻,很慢,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到这里来?萧怡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却只看到雨雾中一个模糊的黑影。
这个人穿著黑衣,也没有打伞,他的衣服早已经湿了,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两眼只定在萧怡的身上,眼中不知是怜悯还是讥诮。
黑衣人道:"萧大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萧怡微微牵动了脸上的肌肉,淡淡笑道:"我如今落魄至此,未料到居然还有人可以认出我来。却不知阁下寻我有何贵干?"
黑衣人道:"我要杀你。"
萧怡转头盯著他,有点不敢相信,随即又是一笑,道:"我自沈月山上下来,已经有无数的人想要杀我了,却没有一个得手,阁下凭什麽以为你可以做到?"
黑衣人冷哼道:"萧大侠,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没有武功了。"
萧怡闻言,忍不住哈哈一笑,可是他这笑声却又粗又哑,极其刺耳,更加上牵动了伤口,没笑两声就不得不听了下来。他喘著气道:"我刚刚被废了武功,赶出萧家,就有一个杀手跟过来想要我的性命,也是奇事一桩了。除非──你的雇主就是萧家的人,能够知道我回去以後的一举一动,这会是谁呢?难道是大夫人?"
他此言一出,黑衣人眼中忽然寒光一闪,长剑倏然出鞘,向萧怡当胸刺来。
他本想著萧怡已经武功尽失,又是重伤过後,几乎难以行动,这闪电般的一击焉有不中之理?但他却没有想到,如果萧怡真是这样容易对付,那麽他早已死过千遍万遍了,哪里还轮得到他来杀?
黑衣人眼前忽然一阵银光掠过,胸前隐约有些刺痛,接著却是两眼一黑,脚下一软,重重栽倒在地。
萧怡捏紧了手中的铁管,这以机簧之术发动的漫天银针还是两年以前一位世外高人所赠,叮嘱他可以以此防身。当时,他还以为凭借自己的武艺和机敏,这暗器怕是永远也用不到了。他如何能够预料到,今天,若不是这机簧在身边,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黄泉。
然而,这一番斗智,已经将他积累的一点点微弱的精力完全消耗殆尽了。他的手指渐渐松开,意识又缓缓地飘离了身体。昏迷以前,他眼前闪过了一张绝世的容颜,那脸上的惊愕焦急之色竟然是如此清晰,让他几乎以为这个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秦月眠,我好想回到你身边,你等著,我去找你......


47
轻柔的抚触落在脸上,有如清风拂过,温暖而又令人心安。萧怡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光明,脸上那种湿湿的触感竟然是有人手持布巾在为自己擦拭。
看到他蓦然睁眼,秦月眠的脸上露出一个惊喜交加的神情,手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布巾落地,他整个人扑到了萧怡的身上,道:"小怡,你醒了,你终於醒了!这一次,你真的吓坏我了。"
萧怡看著眼前的人,那张完美无暇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无法看见,但这拥抱的力量和肌肤相触的感觉都是如此熟悉,就像自己在梦中回忆过千百次的一样。两人分别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这一刻,见到秦月眠,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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