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快点回到冥的怀抱,那里,至少暂时安全,他不想思考,杀手的生活告诉他不能思考,他只想要一个胸膛。 打开虚掩的门,门内的激情游戏却有些可笑,那个男人是冥,那另一个呢?却不是他。 两具赤裸的躯体恣意交缠,节奏的挺送,激情的呻吟,那么熟悉,熟悉到让他觉得无比的厌恶,但是主角却不是他,为什么不是? 怔怔的站在门口,浅觉得,自己,真的不能思考了…… ※※※ 4 “游戏结束了……” 木然的看着冥神态悠闲的从床上坐起,浅瞬间觉得,身体空了,自己也空了,只剩虚弱的躯壳包裹着一颗似要疯狂的心,拉扯着晕眩的思绪。 “游戏结束了……” 游戏结束了…… 结束了…… 结束了…… 声音回荡着,却进不了心里,只是木然的看着他,看着他…… “今天的猎物看来很令你满意,亲爱的浅。看你的眼睛,多美,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漂亮多了……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记得吗?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只有你,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茫然却又固执……你是我十三岁继承家业最好的礼物,浅。而今晚的你,现在的你,漂亮的让我想要撕碎……” 不要这样,冥,这样的你,我不认识,不要这样,不要说了,不要说,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靠靠,为什么会这么累? 不要说了,不想听啊,什么都不想。 “你是个被诅咒的孩子,我诅咒你……诅咒你……”谁的声音那么凄厉?仿佛魂梦中曾惊醒无数次。母亲,母亲,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不明白,从来没有明白过。 游戏,一切都是游戏吗?而我,是你的猎物,只是,猎物。 猎物,为什么是猎物? 为什么? 给我一个答案。 给我一个让我甘心的答案,即使只是骗我。 只是骗我,也好啊。 给我一个答案,冥,还有,母亲…… 抱着头蹲下,浅低低的呻吟,可是痛的似乎不只是头,还有哪里?浅疑惑着,黑云氤氲了双眸,似真似幻间抬头,冥浅笑兴味的脸印入眼帘。 任神智被晕眩的思绪拉入黑暗,浅突然明白,自己……多么愚蠢…… ※※※ 5 记忆被掐断了,冥,一切就到这里了,之后的日子无论多么艰苦,都与你无关,即使让我痛苦的,就是你。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单。 悠悠从梦中转醒,浅不明白,怎么自己会这么累,仿佛一生的精力都在此刻消耗殆尽。 抬起手遮上同样苍白的脸,初晨的阳光烂亮,透过指缝,仍让人觉着刺眼。 自己,是怎么了? 记忆晃晃悠悠又朦朦胧胧,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知道,心口,被挖空了,空的连心跳都有回音。 “您醒了?”门被轻轻的推开,小心翼翼的进来一名的少女:“少主让您醒了就过去。” 少主? 脑子混沌着,那是谁?仿佛认识,是个很熟,熟到让他心痛的人…… “你……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就是太累了点,身体,怎么会这么沉…… “你真的还好吗?”少女的手挽住了摇摇欲坠的人,却被一把推开。 “走吧,带我去见你们的……少主。” 内心里有个人似乎在拼命叫嚣着,不要去,不要见,不要……不要……不要…… 但是,不明白,浅不明白,也不想理会,见,就见吧。 赤足踏上温暖的长毛地毯,浅才发现,自己,居然衣衫不整,薄薄的单衣挡不住冰寒,但却不觉得冷。 无声的替他推开门,少女躬身退了下去。 怔怔的看着仿佛黑洞的门那边,浅想跟平常一样进去,可是,身体,却抗拒着要退缩。 今天,真是奇怪。 如猫一般无声的走入房内,漆黑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灯下,有人坐着,姿态悠然如帝王。 “你终于醒了,过来。”帝王伸出手,慵懒的勾勾食指,浅突然想逃。 激荡于心的惊怒是什么,那种想要毁灭的欲望是为什么,而想要消失的绝望与委屈,又是为什么? 冥的声音,如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门,门那边的惊涛洪水汹涌而出,吞没震惊莫名的浅。 但站在空荡荡的房间正中的浅,依然面无表情。 “还是这么倔强,”冥叹息般浅笑,“这样的表情,浅,你是在勾引我吗?” 勾引?浅冷笑,而他也真笑了,笑的媚惑。“如果你认为是勾引,那就是吧,少——主——。” 微微的眯起眼,冥不确定眼前这个浅,是不是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 他没见过浅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表情,媚的让人从心底痒起,而浅,应该是即使在激情的顶端依然保持一丝可怜的矜持的人。 而不是这个笑的诱人的浅。 “怎么了?少主,还需要我的服务吗,这些年,我的身体,可还让你满意?”浅继续道,猫一般的笑容,眼神却冰冷。 冥默然,他突然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沉默,沉默,再沉默。 浅始终轻笑,冥却皱起了眉。 “你,想要什么?” 浅的笑容突然僵了,想要什么? 为什么……要问他? 心里空落落的,所有的怨愤,所有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被心底的酸楚冲刷的无影无踪。 “什么都可以吗?”轻轻的,淡淡的,浅的声音如同一缕要消失掉的风。 …… “除了自由!” 自由,浅不懂什么叫自由,但是,他想离开,离开过往、记忆、还有……冥。 于是…… 冥拂袖而去。 浅,在轻笑转身之后,颓倒地上。 冥,一切,就此为止,今后的日子,不会有你…… ※※※ 6 自由是什么? 你根本不明白,你——离不开我。 犹如大病一场,病好了,心的疲惫却久久无法消弭。 浅消瘦了,身体也迅速虚弱。 但眼神却更媚,更慑人。 直至他在一次任务中身受重伤,冥一共来找过他三次。他说:浅,你不明白,你根本离不开我。 是的,不明白,但是这些年来,他什么事明白过了?曾经他唯一能把握的就是他的心,可是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多么可笑。 三次的匆匆来去,冥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 浅,依然笑的柔媚……而冰冷。 “你自由了。” 从手术的麻醉中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怔忪。 “你自由了,但是我有条件。” 浅看着这窗外金阳下的秋桐,心里竟是茫然。他知道自己的伤势,从那天以后他就不再试图保护自己的身体,反正,杀手,总要死的,而这次的伤势,彻底的破坏了他的右肺叶。从小就有轻微的哮喘的他,非常讽刺的,居然伤到了肺,仿佛连老天都要来凑热闹,让他活不成,也死不了。 虽然没有看他,但是冥知道他有在听:“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的今天,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现在的想法,我就放过你,从此不再过问你的生活。但是,如果到时候你有所改变,那你的命你的尊严,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明白吗?浅——” 最后的那声“浅”拖曳的如同情人的呢喃,低沉而多情,浅却只觉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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