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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樱——candyyepeng

时间:2008-11-16 02:28:40  作者:candyyepeng

所有的为什么都被我藏到了心底。我的樱,这个世界上,我牺牲了一切,都要守护的你,怎么可能忘记?就算不记得自己,我也会记得你啊……
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细细地聆听。
我可以这么认为吗?现在的你只为我一个人心跳。
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自己可以陪你到最后一刻。
身体的痛楚渐渐消失……
是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因为你说,我,是最最爱你的萧……
这样就够了……
8
醒来的时候,身边围了好些御医,在说着什么,我全都听不到。
直到,樱紧张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勉强地挤出个微笑,我不喜欢那样的樱。他是天生适合笑的人。
看到我露出笑容的樱,也咧开了嘴,一如我当年的记忆。

“对不起……”谴推了所有的宫女和御医,樱抱起我,摸着我的发丝,柔声地说到,“什么都不用想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知道,你永远是最最爱我的萧。这样就可以了。”
纯真无邪的笑脸,让我心痛。不要这样,不要对我这样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在说谎,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再来爱你这个身为王者的弟弟了,所以,都是我不好,诱惑了身为君主的你,我一定会消失的。可是,还想这样,依靠着你,呼吸着有你的空气。再等一下,再让我沉浸一下,我会离开的。

我开始无比依赖樱,不想分开,一丝一毫都不愿分离。
他始终是温柔地看着我,怜惜地哄着我,让我活在一个斑斓的梦境中,迟迟不愿醒来。

初春,是祭天的日子。
“乖乖在这里坐着,我晚上来接你……”樱哄着我。
我强忍着欲落的泪,笑着送别他。
他忘了,在这样的早春,我亲手送走了我的母亲、她微笑着,安宁而平静地离开,换来了那个人的几滴眼泪。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我怎么没有想到,深爱的男人宠溺着别的女人,哺育的孩子又亲手断送了她的生命。她死的时候,那眼神不是平静、安宁而是无奈和绝望,她的笑不是幸福,是讽刺,对自己、对父皇、对我……她的一生都是痛苦的,她永远无法原谅我。我知道。

对不起,母亲……
我抚摩着樱树的树干,粗糙而厚重,像那男人抚摩我的手。可是,为了樱,一切都是值得的。
9
“萧——萧——”远处传来了呼唤声。
是玄!
我惊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他。
“走!跟我离开这里!”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错愕地盯着我。
我抿着嘴。说什么呢?我也知道自己要离开啊,可是,请让我等他回来不吧。这是我的心愿啊,我的樱,在落满樱花的春天,张开双臂,迎接我……
见我许久不说话,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萧,他对你做什么了?”
我还是不回答。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和樱……
终于,他激动地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他的怀中,牢牢地抱着我,愤慨地说,“萧,忘掉!都忘掉!现在没事了!全部都过去了!那个混蛋!他活不过今天了!”
“什么?”我惊讶地叫道。
“没事……没事……”他轻拍着我的背,“今天的祭天,他会被上天之火活活烧死,到时候你的噩梦就都结束了。”他将我锁在他的手臂中,“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那个老糊涂居然要你来救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不过,现在起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颤动着双肩,樱,樱……樱!你,你不能出事!
镇静!萧,你要镇静。现在你在宫中,没有樱的允许是绝对不能出去的,唯一的希望就是……
推开紧抱自己的玄,“我知道了。我跟你一起离开……我要亲眼看见他被烧死!”我激动地说着。
玄疑惑地看着我。
我听见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他露出笑容,“好!萧,我们一起去!”
呼……沉重地舒了口气,笑着道,“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在我看到之前,我不允许他死!”
“放心,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会动手的!”玄,得意地说着,是的,现在的樱,是生、是死,握在他的手里。

祭天的宫殿是我熟悉的,谎称自己不舒服要去偏院小睡,逃离了玄的视线,又从偷偷地溜到了樱的别院。奇怪的是,院内居然连一个看守都没有。愈来愈觉得不对的我,蹑手蹑脚地趴在樱的窗前,桶破一点点纸窗偷看着。
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赤裸的樱,身下躺着一个俊秀的男子,不停地喘息。
樱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夜……夜……我爱你啊……我爱你啊……夜……”
我呆在外面,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怎么会这样?樱!那个说今晚要来接我的樱,那个我深爱的樱……樱……完全没有感觉了,像死人般地滑落,咬着自己的手,流出鲜血,沾满了长袍,靠在门上,任咸咸的眼泪划过伤口,连痛都感觉不到。
紧紧闭起双眼。
做梦……是在做梦……我的樱会在樱树下接我……会温柔地抱起我……我宠爱地叫着我的名字……
他不是樱……对他不是樱……
步履蹒跚地想要离开,屋内传出的声音让我不禁止住脚步。
“你说你弟弟谋反的事怎么样了?”
“没事!只要他还在我手里,那个傻瓜就什么都不敢做!”
“哦?”
“是啊,四弟爱惨了我的大哥呢……只要他还死心塌地地跟在我的身边,就算他要杀我,我哥都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我的身前呢!”
“你是说那个弱不禁风的人?”
“你可别小看他哦!当初我母亲叛国,恋樱苑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
“因为我大哥去求死老头了啊!”
“死老头?有用吗?你母亲是叛国啊!”
“当然啦,一般的方法是没有用的啦……不过他还真有勇气,连身体都给了他。”
“什么?”
“是啊……才十五岁啊……他的味道……真是鲜美……而且还是第一次……”
“这么说你都尝过了?”
“才没有呢……我啊……这个世界上最最喜欢的就是夜了……怎么还会要别人呢?”
“讨厌!我才不相信你呢!”
“哎呀……我没有骗你……你要怎么才相信呢?”
“不管……你祭天不要去了!”
“这不行……”
“我就说吗……”
犹豫了一下,“好吧,好吧……我的夜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们今天就不去了,看那些个老东西怎么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别院的,心痛得跟撕裂了般,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这样出卖身体的我,他一定是不齿的……难怪,除了那次就再也没有碰过我……我这样的身体弄脏了他吧……
可是,不论怎样,我就是想守护着你啊!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你再也不用见到如此污秽的我了……
10
祭天的祭坛上,我穿着本该是樱的长袍,在众人的拥促下,拿起了点燃圣火的火炬。
看来多年不用的易容连玄也骗过了啊,现在的樱,应该是抱着他深爱的人儿吧……
离开众臣,踏上高高的圣坛。
只要点下这个火炬,我就会消失了吧……
好了,就这样结束吧。
可是我的樱,知道我的死讯,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呢?
应该不会吧,当年的父皇是因为母亲是皇后的缘故,即使作戏也必须要哭,可是像我这种低贱的人,是不值得你流泪的吧……
既然这样的话,请你微笑着,送我离开吧。
手中握着火炬,慢慢伸向圣塔内……
对不起,回过头,凝视着玄,要是我先爱上你就好了……

“不要!”

“砰——”

意识逐渐模糊,现在的我是幸福的吧……
就算不是,至少现在的樱,他是幸福的……
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啊……
忘不掉,第一次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看见你的样子,红扑扑的小脸,朝着我微笑的样子,就是那样的你,让我舍弃了一切,发誓要守护着你。
你一直很困饶吧……
我这样恬不知耻地活在你的身边,要求着你的注意、期盼着你的微笑、牵拌着你前进的步伐……
可是,无论何时,我从没后悔过,能够这样地守护你一生,我是幸福的。
我的樱……从现在开始你终于解脱了……
闭上双眸,为什么,我还会流泪……
end

1
从那刻开始我知道,这辈子,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我的樱。

宫中最受宠爱的缨妃之子,皇上赐名樱,和他母妃同样的发音。
在那个冬天,我和我的母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踏上了恋樱苑的石阶。第一次看到了我的弟弟,樱。
我想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忘掉那个冬天,漫天大雪,缨妃一身妖艳的红坐在洁白的后院,怀中抱着酣睡中的婴儿。
白色的雪花落到他粉红的脸颊,然后融化。当我从缨妃的手中接过他的时候,他睁开了眼,是红,和落樱一样凄美的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发出"咯咯"的笑声。
而我,在那时坠落。
那年我十岁。
2
樱五岁那年。他的母亲被推出午门斩首。这个一生追求名利的女人,犯了私通敌国的罪。
行刑时的她面带笑容,从容而镇定。如同当年我在恋樱苑见到的一样,身着妖艳的红,惊天动地地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女人是知道的。从此,只要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将记住她的名字--绯缨,一个拥有绝世美貌,一个引起一场浩大空前的战争,一个毁灭了两个鼎盛王国的女人。
她死的时候,骄傲而满足。
晚上樱高兴地跑到我的寝宫,笑眯眯地对我说:"萧哥哥,小桂子说,从今天起母妃再也不会骂我了。"
是的,从今天起确实没有人再会骂他了,因为从今天,从绯缨被处决的那刻开始人们都决心,即使不能忘记战争,不能忘记缨妃,但他们要淡忘他,那个绯缨带到世上的唯一的血缘。

第二天,当圣旨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恋樱苑犀利而悲凉的哭声。苑中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被就地处决了。而樱,我的樱只是被永远地囚禁在这座染满鲜血的别苑中。这样的待遇是我付出了所有的忠诚和身体换了的。

第三天,父皇昭告天下,我成为了太子。

时光可以冲淡一切,陆续地我又有了三弟、四弟、五弟、六弟......
他们对我而言都是熟悉却陌生的人,我唯一的兴趣依然是不时地路过恋樱苑,呆站在门口,久久地......久久地......
3
我的生活,平淡而无味地过着,我依照约定作着乖巧懂事的太子、亲切和蔼的兄长,然后是温和体贴的丈夫......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渴切。
我要见到他,我要见到樱。我告诉自己。

父皇六十大寿的时候大赦天下,樱在那时离开了那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宫殿,出现在了大寿的宝殿。
他一身殷红如同当年的绯缨,迷惑了所有人的眼。
我看到的是父皇发亮的眼神。我知道,他一生也忘不了那个女人,无论她曾为他带来多少痛苦。

十五岁的樱,干净而聪慧、美艳而纯洁。一身红装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和关爱。
从那天起,父皇犹如当年宠绯缨般宠溺着这个孩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樱像是迷上了恋樱苑般,拒绝了父皇赐封的新宫殿,执意要住在恋樱苑。为此,父皇和大臣们曾经讨论了很久,最终,找来了大批的工匠。

恋樱苑再次复活了,比她生前更为妖娆多姿。那里灯火通明、宾客不绝......可不知怎么的,我居然再也没有路过那里,也再也没有碰到过樱。

再见他的时候,是他十六岁的寿延上,作为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宫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去了。作为长兄,在礼节上我是一定要去的。所以当我带着大批的贺礼,出现在恋樱苑的门口,我迷失了,在一个我自愿走进的迷宫内。
端坐在主位的樱老远看到我,就冲出了坐椅,高兴地搂着我,大呼:"萧哥哥--"完全不顾满座的宾客。
那刻,我沉陷了,就是这个可爱的弟弟,我已经完全没有能力了,为了他,我想我可以放弃一切。

之后的日子,樱频繁地往来于我的寝宫和恋樱苑之间,亲密地叫着我萧哥哥。仿佛间,我觉得我就只有十岁,而我的樱就是那个蹦蹦跳跳顽皮的小鬼头。
渐渐地,我开始疏远所有的人,我的眼中变得除了樱谁也看不见了,我几乎是竭尽一切地溺爱着他,甚至忘了,我除了樱还有别的人。于是,我的妃子流产了,她难过地去世了。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和妻子。
父皇开始为我挑选第二个皇妃,我完全没有兴趣,借悲痛为名推掉了选妃一事,又以散为由带着樱玩遍了江南,幸福而满足地过着每一天。

樱激动地迎接着他的成人礼,而我却莫名地感到伤痛和沉重,直觉告诉我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樱兴奋地迎来了期盼以久的成人礼,他高兴地缠着我问我要礼物。
于是,我笑笑说,只要是可以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然后,樱说,我想成为皇帝。
我还是笑着,说道,我答应了那人,给他所有的忠诚。
樱没有问原因,只是说,那么我想当太子。
我笑着说,可以啊。
4
第二天,我被送到了冷宫,免去了太子的称号,我的母妃,当今的皇后,平静地离开了。
我想,现在的母妃是幸福的吧,这个他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在他生前从未正眼看过她。现在她离开了,而他也算是为她流过泪了。她是幸福的。
压制住,哭泣的欲望。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母亲,我是不可救药地恋上他了,即使牺牲所有,我都会毫不犹豫。

冷宫的日子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至少,我还是活了下来。褪去了皇子的外衣,我发现自己是一无所有,我常常整天整天的想,会不会有人像我以前一样傻傻地站在门外等待一个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的人,这个人会不会是我的樱......
我就这样想啊想,想到失去力气、想到视线模糊、想到不能呼吸、想到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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