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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樱——candyyepeng

时间:2008-11-16 02:28:40  作者:candyyepeng

可是,我从没后悔过,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那天,沉重的门被打开,我竟像个满心期待的少女飞奔出屋内。
"哥,我是来接你的。"
我泪流满面,哭到失去声音。然后,我就这样静静地让人从冷宫中抱走。
那年,我忘记了自己几岁,可是身边温柔的声音说道,"哥,你真美,和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一模一样,你没有变。"
我蜷在他的怀里,泪止不住的流。
这个早春的午后,我明白了。可是,我依然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第二天,我以贵宾的身份进入了四王爷的家,而当今的皇上正是樱。
傍晚,我依偎在四弟的怀中,眺望窗外宜人的景色,小声的要求到,玄,我们可不可以在院子里种樱树呢?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哥,他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我无声地闭上眼,冰冷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我知道,我还会心痛。
5
玄,待我很好,我就像一个孩子般被牢牢地保护着。
他喜欢看我,没事的时候,他可以整天整天的看我。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笑。
那时,玄的表情就像是得到全世界那样满足。
那时,我会轻轻抱住他,感觉他的心跳,平缓而热烈。
于是,那年冬天,院中,种上了晚樱。
之后,我大部分的时候都坐在树下,直到晚归的玄把我抱回屋内,狠狠地教训我。我总是朝着他笑,然后他沮丧地投降。
再后来,坐在树下的我有了雪貂披风、鹿皮小靴、天山暖玉,和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的吃的、穿的、用的......
就这样,连玄都习惯了每天到树下来接我。
他来的时候,会站在十步以外的地方,向我张开双臂,看着我跑到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搂住,然后他会温柔地叫,萧。

我就这样,忘记了年龄,我只觉得自己是个被人宠着的孩子,快乐而知足
伺候我的小梅,每天给我梳头的时候常常说的话就是,萧公子,你是个容易幸福的人。
是这样吗?有时后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可总好象有一小块心不小心被我遗失在哪里了,怎么也找不回来。

有一天,玄板着脸回来,闷着头吃饭,晚上回到书房大砸东西。
我害怕得不敢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书房的门口,等他出来。
发泄完的玄,打开房门,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我,怜惜地拥着我,把我抱在他的膝上,我们就这样,在书房的门口坐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他幽幽地说道,"萧,我们要一起去看樱。"
"樱?我每天都看啊!"
"你不记得了吗?"玄惊讶地看着我。
"樱?"我不敢告诉玄,其实,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忘却,以前的事,我能记住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摇了摇头。
玄激动地抱起我,低沉而坚定地说,"忘掉就好了,从今天起你只要记住我就行了。"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可是你又是谁呢?这样的问题我没有问出口。

日子又回到了平静,玄依旧是竭尽所能地宠着我,只是有一次来了个叫御医的给我检查了很久,问了我很多问题。有好多我都不会回答。我害怕地看着玄,他笑得比平常都高兴。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笑我也跟着他笑,然后,他轻轻地搂着我。
"萧,你是完全属于我的了。"我听到他这么说。萧又是谁呢?

我开始越来越记不住事情了。我告诉玄,他摸摸我的头说,萧,什么都不要担心。接着,他每天每天地在我耳边低诉,"我是玄。萧最最爱的玄。"
我按照他的要求一遍又一遍地说,他坐在我的身边摸着我手上带的暖玉,低吟,"萧是怕冷的人啊。"然后紧拥着我,满意地笑着。
我喜欢他这样微微扬起嘴角,眯起眼睛,宠着我。这种感觉比暖玉带来的热量更热、更暖。
6
每天跟着玄说这句话成了我的习惯。可是,今天他怎么还没有来?
我在樱树下坐到月亮都升起了,他也没有来。
深秋的风透着凉意,我环住双膝,把脸埋在双臂中。
好冷啊,为什么,为什么带着暖玉还会冷呢?为什么?玄还不回来呢?
迷迷糊糊中,是一个老人家悲切的哭声,"萧公子,求求你!救救王爷吧!"
王爷?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看起来好象很难过的样子,我很想帮他,"可是,玄不让我随便出去。"我遗憾地告诉他。
"萧公子!求求你了!救救王爷啊!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王爷啊!"他拉着我的衣袖,哭得扭曲了脸。
"好吧。只要你让玄同意了就可以。"
"您在说什么啊!我们就是要你去就王爷啊!四王爷--轩辕玄。"
我楞了一下,原来玄就是王爷?迈开大步,朝管家叫道,"快点啊!我们去救玄!"
老人的脸上一片光彩。
"哎!"随便抹了几下脸,便随着我出门了。

马车上,他不断地跟我说,去见皇上,然后求他放了王爷!我不停地点头,可又有谁知道我该怎么去求皇上呢?
马车把我们送到了宫门,老人陪我到了宝殿前。
我踏着陌生的步子,心跳不止。

"你终于来了?"
我抬起头,仰望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可惜,隔着纱帐,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发出愉悦的低笑。
我有点怕,没有原因的,那笑声,让我害怕。是不是他?回顾四周,没有别人了,那他一定是皇上了?那么......
"请你放了玄!"我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噢?为什么呢?玄是朕的弟弟啊,我们兄弟相聚有什么不对吗?"
"对啊,兄弟相聚......"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他放了玄呢?
"对不起......"我小声地说道。
"为什么要道歉呢?"
他还是听到了,拉开纱帐朝我缓缓而来,"为什么要四弟回去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因为,因为......好寂寞啊......我就只有玄一个人了,再也没有别的人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只有玄了......如果连他都没有了就只能一个人坐在樱树下,一直......一直地坐下去......"
"那,还记得我吗?"冰冷的大手抚上我的脸颊,他蹲在跪着的我面前。
集妖冶和贵雅于一身的王者,颠覆了性别的界限,震慑出夺魄的魔力,诱惑的红眸正如他暗红的长发,随时准备迎风而动,捕捉人心。
移不开眼,完全沉浸了,熟悉的、单纯的、遥远的......
"樱......"口中不自觉地吐露。
"很好,萧原来没有忘记啊......四弟就知道骗人......"
被抱住的我,靠在他的肩上,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可是依然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笑--没有温度的笑。
好冷啊......
"萧,从今天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呵呵......"
我闭上了眼,什么都没有关系了,我只要......
7
安宁的生活又来了,我在这里找到了樱树,没有以前的漂亮,但是比以前的多,我整天整天地躺在树下,那个叫皇上的人,天天满脸笑容地看着我在树下玩耍。他知道我不喜欢一个人,所以我的身边有了许许多多的人,和我一起玩。
有时,我会突然说一句话,"我是玄。萧最最爱的玄。"
然后,他会用力地打我,"不对!你是萧!最最爱樱的萧!"
我痛得哭泣,他温柔地安慰我。
一次又一次地上演,我学会说第二句话了。"我是萧!最最爱樱的萧!"
可是,萧是谁,樱是谁,玄是谁......
我还是没有问?

今天,宫外很吵,我吓得躲到被子里,蒙着头,不敢出去。
很久很久,吵声终于结束了。我拉开被子,看到的是气冲冲的皇上。
"你很行吗!不止四弟,连其他的文武百官、王爷、格格都帮你求情!你说啊!住在这里不好吗?你要回去吗?那个玄,比我好吗?你说啊!你说啊!"
我迷离地看着他,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真的是发怒了,用力地撕着我的衣服,不顾我的哭喊,使劲地咬我,用力地贯穿我,我听到流血、尖叫、哭泣......
"叫我樱!叫我樱!"他疯狂地吼到。
"记起来!全部给我记起来!我要你记起来!"
"萧......萧......萧......记起来......记起来......记起来......"
炙热的液体滴在我裸露的被上,肌肤像是被烫伤了般激烈地叫嚣。不自主地扭动着腰,索取更多。
激情地回应着。
"记起来......我命令你记起来!"

隆冬,在这样寒冷的夜里,我躺在一个叫樱的男人身下,用力想着一片空白的过去。
"我是谁?"黑暗中我低声问道。
"你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爱我的萧。"
我合起眼......泪水滴在枕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接我?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命令我想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我这么痛苦......
所有的为什么都被我藏到了心底。我的樱,这个世界上,我牺牲了一切,都要守护的你,怎么可能忘记?就算不记得自己,我也会记得你啊......
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细细地聆听。
我可以这么认为吗?现在的你只为我一个人心跳。
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自己可以陪你到最后一刻。
身体的痛楚渐渐消失......
是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因为你说,我,是最最爱你的萧......
这样就够了......
8
醒来的时候,身边围了好些御医,在说着什么,我全都听不到。
直到,樱紧张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勉强地挤出个微笑,我不喜欢那样的樱。他是天生适合笑的人。
看到我露出笑容的樱,也咧开了嘴,一如我当年的记忆。

"对不起......"谴推了所有的宫女和御医,樱抱起我,摸着我的发丝,柔声地说到,"什么都不用想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知道,你永远是最最爱我的萧。这样就可以了。"
纯真无邪的笑脸,让我心痛。不要这样,不要对我这样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在说谎,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再来爱你这个身为王者的弟弟了,所以,都是我不好,诱惑了身为君主的你,我一定会消失的。可是,还想这样,依靠着你,呼吸着有你的空气。再等一下,再让我沉浸一下,我会离开的。

我开始无比依赖樱,不想分开,一丝一毫都不愿分离。
他始终是温柔地看着我,怜惜地哄着我,让我活在一个斑斓的梦境中,迟迟不愿醒来。

初春,是祭天的日子。
"乖乖在这里坐着,我晚上来接你......"樱哄着我。
我强忍着欲落的泪,笑着送别他。
他忘了,在这样的早春,我亲手送走了我的母亲、她微笑着,安宁而平静地离开,换来了那个人的几滴眼泪。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我怎么没有想到,深爱的男人宠溺着别的女人,哺育的孩子又亲手断送了她的生命。她死的时候,那眼神不是平静、安宁而是无奈和绝望,她的笑不是幸福,是讽刺,对自己、对父皇、对我......她的一生都是痛苦的,她永远无法原谅我。我知道。

对不起,母亲......
我抚摩着樱树的树干,粗糙而厚重,像那男人抚摩我的手。可是,为了樱,一切都是值得的。
9
"萧--萧--"远处传来了呼唤声。
是玄!
我惊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他。
"走!跟我离开这里!"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错愕地盯着我。
我抿着嘴。说什么呢?我也知道自己要离开啊,可是,请让我等他回来不吧。这是我的心愿啊,我的樱,在落满樱花的春天,张开双臂,迎接我......
见我许久不说话,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萧,他对你做什么了?"
我还是不回答。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和樱......
终于,他激动地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他的怀中,牢牢地抱着我,愤慨地说,"萧,忘掉!都忘掉!现在没事了!全部都过去了!那个混蛋!他活不过今天了!"
"什么?"我惊讶地叫道。
"没事......没事......"他轻拍着我的背,"今天的祭天,他会被上天之火活活烧死,到时候你的噩梦就都结束了。"他将我锁在他的手臂中,"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那个老糊涂居然要你来救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不过,现在起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颤动着双肩,樱,樱......樱!你,你不能出事!
镇静!萧,你要镇静。现在你在宫中,没有樱的允许是绝对不能出去的,唯一的希望就是......
推开紧抱自己的玄,"我知道了。我跟你一起离开......我要亲眼看见他被烧死!"我激动地说着。
玄疑惑地看着我。
我听见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他露出笑容,"好!萧,我们一起去!"
呼......沉重地舒了口气,笑着道,"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在我看到之前,我不允许他死!"
"放心,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会动手的!"玄,得意地说着,是的,现在的樱,是生、是死,握在他的手里。

祭天的宫殿是我熟悉的,谎称自己不舒服要去偏院小睡,逃离了玄的视线,又从偷偷地溜到了樱的别院。奇怪的是,院内居然连一个看守都没有。愈来愈觉得不对的我,蹑手蹑脚地趴在樱的窗前,桶破一点点纸窗偷看着。
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赤裸的樱,身下躺着一个俊秀的男子,不停地喘息。
樱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夜......夜......我爱你啊......我爱你啊......夜......"
我呆在外面,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怎么会这样?樱!那个说今晚要来接我的樱,那个我深爱的樱......樱......完全没有感觉了,像死人般地滑落,咬着自己的手,流出鲜血,沾满了长袍,靠在门上,任咸咸的眼泪划过伤口,连痛都感觉不到。
紧紧闭起双眼。
做梦......是在做梦......我的樱会在樱树下接我......会温柔地抱起我......我宠爱地叫着我的名字......
他不是樱......对他不是樱......
步履蹒跚地想要离开,屋内传出的声音让我不禁止住脚步。
"你说你弟弟谋反的事怎么样了?"
"没事!只要他还在我手里,那个傻瓜就什么都不敢做!"
"哦?"
"是啊,四弟爱惨了我的大哥呢......只要他还死心塌地地跟在我的身边,就算他要杀我,我哥都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我的身前呢!"
"你是说那个弱不禁风的人?"
"你可别小看他哦!当初我母亲叛国,恋樱苑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
"因为我大哥去求死老头了啊!"
"死老头?有用吗?你母亲是叛国啊!"
"当然啦,一般的方法是没有用的啦......不过他还真有勇气,连身体都给了他。"
"什么?"
"是啊......才十五岁啊......他的味道......真是鲜美......而且还是第一次......"
"这么说你都尝过了?"
"才没有呢......我啊......这个世界上最最喜欢的就是夜了......怎么还会要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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