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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孽——sea

时间:2008-11-16 02:26:20  作者:sea

我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空有人影晃动,什么也看不到。我瞎了。"大师兄,师父死了吗?"

"孽障,师父身上伤痕是大般若神功特有的,外表无碍,只有心脉截断,师父不就是你害死的吗?"五师兄忍不住插口。

"那寂音师兄呢?"明知无用,我还是问了。

"寂音师弟受了重伤,不过还活着。寂音去见师父,恰好看到你蒙面从师父房中出来,他想拦下你,结果被暗算,可是他也反击成功,让你受了重伤,我们顺着线索找到山谷里受了重伤的你,寂情,这是不是你做的?"十四师兄温和地问。

师父虽不是我杀的,却因我而死;寂音师兄也是如此,连他都认为是我所为,那么大师兄给我辩解机会,不过是教义限制,聊表情分了。木头、木头,你实在太狠毒了!

朦胧间,似乎想起了他在耳边低语,"罪儿,我是魔皇之子,魔天君牧野无敌。"死也让我做明白鬼,这是魔教之人的情谊吗?

"二师兄,我到九泉也会感激你的情分。大师兄,是的,这些都是因我而起,请大师兄执行门规。"说的很平淡,从此我死后也要背上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武林败类等等的名誉,所以此言一出,众同门虽然修养深厚,还是发出各种感叹。

最伤心失望的,是二师兄,没想到他是如此面冷心热的人,今生已经无法报答他了。大师兄唤去年长的几个师兄,想必在研究怎样处置我。

《金刚经》里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只是我参不透这情字,更无法随意去如是观,现在杀身相报,也不为惜。

"寂情,你身为方丈关门弟子,受教养大恩,不思回报就罢了,居然逆行倒施,杀师欺祖,重伤师兄,令师门蒙羞,如今责你一百法鞭,逐出山门,追回度牒,杀师大罪不可轻饶,将你锁入后山禁地,待师父火化完了,奉入浮屠,再将你送官问斩!寂情,你可有不服?"

三师兄如此大义凛然地问我,连惩戒堂里的柱子都被他的大吼吓坏了。我有种冲动,很想笑,于是我大笑起来,笑得很张狂,堂上师兄和堂下的师侄、师侄孙们以为我吓疯了,切切私语起来。三师兄重重地拍响案桌,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可惜我看不见,真是可惜。

"三师兄莫动怒,寂情服了。"我笑着说完,他被气得闷哼一声。

惩戒堂里的法鞭是有名的狠厉,师父在世时,和蔼宽仁,除了大恶大罪,几乎不曾动用,没想到师父刚刚去世,就是我这最受爱宠的小徒弟受刑,世事无常,可见一斑。法鞭用三股牛皮绞成,边缘锋利如刃,鞭头处用铅丸坠上,轻轻一鞭下去,立刻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我也只见过一次行刑,那是个武艺高强的僧众,大概憋太久了,他跑出去奸淫妇女幼童,师父命行鞭刑五十,行刑后的惨象让我几天没吃饭,就便宜了木头,他总是吃不饱,打着我的主意。

法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重重击打在身上时,失去功力的我只能紧紧咬住手掌,盼望尽快昏死过去。

师父死了,是我害死他,当我被锁到后山禁地时,喧嚣远离了我,周围传来熟悉的雀鸟叫声,这次我真切地感到师父的死亡。

师父谈到生死时,总是带着洒脱和乐观的态度,他对世事的观察深入透彻,他对我的深恩无法细数,都说地府里无所不知,现在师父一定明白我的清白,他最爱护的徒儿没有背叛他。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可以再做师徒。

师兄他们怕我死得快,挨不了屠刀,竟用了镇寺的疗伤药,内服外敷,硬是把我救了回来,其实,如果顾念情分,干脆让我死了,还可以少受点罪。

一个阴影挡住了阳光,我不悦地皱眉,是谁?

"寂情,你的眼睛......?"

"......瞎了,以后别来这里,二师兄。"我试图睁大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清。"师兄不相信你做了这种事,你还是说出究竟吧。"

"二师兄,别为我费心了,人终有一死,怎么死,什么时候死,谁也不知道,象我,还能知道死期,已经很幸福了。"我尽力地笑笑,可是不知道他是怎样看的。

二师兄带着失望离开了。

最终,我也只告诉他"小心魔教",别的,也懒得说了。

魔皇之子,魔天君牧野无敌!好名字!木头啊,真难为你能潜在这里,作个小小的伙夫。忍人所不能忍者,必非常人。古人的话,有道理。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诺多罗三藐三菩提~~


我被丢在后山,日光出现又消失,感觉上应该过了许多天,眼睛还是看不清,外伤不再流脓,渐渐结痂,这种窘境里,不必看换药弟子的脸色,是种幸运。

被木头坏了道基,引得走火入魔,就算当时有前辈长者相救,事后细心护理,般若神功也难以恢复,何况我这被丢在枯草堆的半死人。

连日来,常听到前山钟鼓诵经之声,想来是为师父做道场,七七四十九日中阴期后,就是我被送官的日子.内外伤都很严重,最苦的还是心,心里的苦连肉体的痛觉都无法盖过.手脚被铁索捆缚的地方麻木了,用骨针穿了琵琶骨的地方,肉筋开始包裹骨针,为了不让我恢复功力,三师兄还偷偷派人灌了软麻散,照顾师弟到这个程度,他太费心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虽然看不见,可是兽鸣鸟语不绝于耳,与我相熟的几只小鸟,无畏地落在我的手上,梳羽剔翎,轻啼婉转,还有些小动物在旁边争食吵闹.脚步声惊动了它们,鸟儿振翅飞起,动物们惊慌地躲起来.

"寂情,日子到了."

"是大师兄?"

"孽障!你配叫大师兄吗?!是寂智老方丈!"五师兄大喝.看来皇帝已经玉册御览,御笔圈画了方丈人选.

"恭喜,恭喜."我不以为意地笑笑,你能跟一头熊吵架吗?如果不能,就不要理他."寂情,今天是送你见官的日子,我们走吧."二师兄不嫌肮脏,亲手扶起了我.然而我根本站不起来,开始二师兄当我久病无力,后来才发现,我连步都迈不动."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吃了软麻散."

"谁干的?他身负重伤,神功已散,又受了一百鞭刑,现在手脚被铁索锁住,用骨针穿了琵琶骨,已经是半死的人了,你们还下这样的毒手,未免太狠心了吧?!"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寂情是要犯,又有神功在身,万一他跑了,我们颜面何在?"三师兄的声音,"这是方丈同意过的,反是你,二师兄,你太偏袒他了吧?"

"你!"

"方丈大师."我只好出声,不然,被三师兄搅和下去,对二师兄不利."我有个请求."

"你说吧."

"请让我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我笑一笑,"就当这是临死之人的请求吧."

"好.那就交给二师弟了."

洗过澡,换好衣服,我的精神好了许多,两个月时间,头发长了出来,反正被追回度牒,已经不是和尚,不必剃了.二师兄还是请大师兄给了解药,然后把我送到官府.

进了衙门,没什么废话,只说我不守清规,胡作非为,杀伤人命,所以大逆不道,罪该斩首,定了秋后问斩.师兄们丢不起人,我"杀了"师父之事并不提出,此时我才知道,师父居然是"病故"的.堂上堂下很吵闹,似乎不少闲人看热闹,有的议论纷纷,失去视力后,本来就敏锐的听力越发灵敏,反正无心听那个干瘪嗓子的师爷读又臭又长的判文,结果堂下种种离奇谣言听得我更增无奈感.

"死囚寂情,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回大人,无话可说."

"来人,将犯人验明正身,签字花押后,即行押下死牢,秋后处决!"知府宣判,他的声音沉稳威严,比他的师爷强很多.

小时候听寂音师兄讲古,说到武林豪杰,水陆英雄,总是讲他们怎样怎样快意恩仇,走马江湖,可从没提到,这些英雄坐死牢的情景.今天寂情却深尝味道,其中苦楚,竟是无可形容.牢头很客气,也许二师兄打点过,因为我只与另一人合住牢房,比起大牢房,少受许多欺凌.

窗外,明月升起,光华万里,虽然看不清,可是那银子般的光辉,让我感同身受,此时,我才敢想起寂音师兄,不知他怎样了.师兄一定在恨我,一定的.

"提审!"杂乱的步伐伴着枷锁镣铐的叮当声,一路行到我的牢房前,难道,是传说里的私刑吗.牢门开了,两个人架起我,往外拽.果然如此,我心里暗叹,难逃此劫了!"放开,我自己走!"该来的还是要来,我挣开他们的手臂,软麻散效力一消,几月来稍稍凝聚的内力就能为我使用,这点力气是有的."和尚是明白人,那就跟我们去吧."一个牢头说.

他们把我带进一个地方,锁在立柱上.这里充满了血腥味,屋角有明亮的炭火,烤得很难过.我默念心经,希望熬过这段时间.然而,牢头们都离开了,走得静悄悄的,甚至有关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真有高僧的样子呢,罪儿."他的声音还是充满了嘲讽.

"比不上你,新任牢头大人,恭喜大人,从小小的伙夫高升牢头了."

"这都怪你,当初我说要你随我走,你不听,现在吃了这么多苦头."他靠过来,揭开我穿的粗布衣衫,用指甲划过后背每一道结痂的鞭痕,传来混着痕痒与痛苦的奇异感觉.我不满地说:"住手!"却招来他的笑声.

木头到底在想什么,他这样对我有何意义.可是他不容我想,只是搬过我的头,深吻起来.

什么是情,我自认对木头是兄弟朋友之情,没想到他是这样看我,更没想到,那点恢复的可怜内力,遇到他就象阳春三月的冰雪,见光就溶了.脑海里混乱不堪,他杀了师父,伤了师兄,又陷我于万劫不复的厄运,为何,我还是狠不下心去恨他?

"罪儿,你知道你有多美吗,今天你在公堂,孤零零地跪在那里,就象谪尘的佛子,看得我心痛."他将铁链解开,抚摸我手腕上的淤青伤痕,那些被铁链磨到流血化脓的创面传来清凉感,是在上药吗."你的伤好重,那些和尚下手真狠."他上着药,还在抱怨.

我气得大声说:"如今说这些,你们魔教的人,都是这样绝情绝义吗?!师父师兄与你何仇何怨?师兄对你还有授艺的恩德,你以德抱怨,做出这种事!""别动."他低声笑了,解开我脚上的铁链,同样的清凉传来,几个月来沉重的负担取下来,轻松和舒适感一起出现.

"精神还不错,我放心了."

"为何这么做?"我咬住唇,克制想杀他的冲动."别咬唇,会破的,"他没回答,又吻了过来."放松些,下面会很疼的."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从身上硬生生地抽出血筋骨髓,难当的痛楚,让我屏住呼吸,直冒冷汗.肩上被穿了骨针的地方,又痛又痒的,他伏在伤口上,一口口吸出腐败的脓血,想必那里连骨头都已经变色,他怎么能作到这地步.

"告诉我!"我又一次问他,想知道他做了那些事的原因,他发出低沉的笑声,"哪来那么多理由!多念了几年经文,连话也变多了.你们白道正派常说圣教的人心如蛇蝎,反复无常,阴毒无比.我是圣教子弟,作坏事还要理由吗."

听了这种狡辩,我低头不语,他明明不想说.

"好了,罪儿,感觉好些了吗."他扶我起来,"现在要好好养伤,秋决前,我会想办法救你."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牢头送我回牢房.没有那些身体上的禁锢,我用静坐度过剩下的夜晚,平息纷乱的思绪.我不眷恋生,也不执着于死.对我来说,生死就象呼吸般自然,在法相世界里,佛早就死了,佛也是平凡的人类,虽然他智慧无边.师父曾说人生三毒"贪嗔痴"里,我唯一解不开的是痴心.情是痴迷,由情引孽,情重孽重,未来修行如果破不了情关,斩不了意锁,终是难以成就.

木头和娘,他们都是我的情关,母子之情,兄弟之义,事到如今,仍然入骨三分,难离难弃.可是就算无所成就,又能怎样,说到底,我只是平凡人类,只是个不想抛弃感情的人类,如果成仙成圣的根本是弃情,像道家里的"太上忘情",这仙佛做来有何乐趣?

有时候,一念偏差,造成的后果令人无法想像,我不知万千事物的因果定律,然而生活既残酷又真实,冥冥中,命运在自然轮转.

第二天夜里,牢头又把我带到那个房间.

这回,真正的厄运降临,木头他竟然作出如此悖德无耻之事!虽然有所预感,可是没想到他丝毫不念旧情,肆意侮辱我,坏我道基.回到牢房里,整理好衣衫,我心痛得流血,我们不是兄弟吗,为何如此对我,现在即使将我投入东海也洗不去这种痛苦羞辱.木头,木头,为何你要一再伤我至深,至痛?

第三天夜里.木头用高兴的语气说:"罪儿,我配制了珍珠百花明目露,只要坚持用,你的眼睛会好的."他将冰冷的液体滴进我的眼中.

"为何如此待我?"我将茫然的眼看着他,虽然天地在我的眼里是茫然一片,可是他的形象始终深记心田,没有一刻忘记."~~我也不知道,"他停了一会,"真的."他的手轻柔地拂下来,仿佛在抚摸珍爱的宝物.

"你的肩伤怎么裂了?还在渗血.前天敷的药,止不住血吗."他问.

"你!"我恨得想咬死他,他是明知故问,想再次羞辱我吗?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等等~~~~罪儿,你说什么?"他的语气带上焦虑.我带着冷笑褪下外衫,身上无数瘀青血痕,他都知道的.

"这~~~~这是~~~?!"他的声音带着震惊愤怒.

此时,门被推开了."无敌,你不顾我的命令,私自为仇人之子疗伤,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爹!"

木头的爹,那他是魔皇?!可是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说过,要你想尽办法折磨他,看来,你是做不到了.你如此容易被感情迷惑,心志不坚,将来怎能继承魔教事业!?"

"这个人由我处置,记得找个替身!"

"爹,您不打算在刑场上杀了他?"

"哼!如果在刑场上被人偷天换日,爹的一世英名岂不全毁了!无敌,记住,敢欺瞒我的人都不在人世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爹的教诲,儿子永铭心田!永不再犯!"

"知道就好."魔皇说道."来人,把他带走."几个人拉起我,向门的方向走.

我听出木头的回答带着决绝,心变得麻木起来.魔皇的声音,我记得,他就是知府大人.大隐隐于朝,谁能想到,堂堂五品大员黄堂知府,竟然是魔教教主!

"木头,"我回头笑了笑,说不尽的怜悯鄙视:"我看不起你."

"罪儿~~~~"他欲言又止,终于什么没说.

微雨人独立.

暖亭外面下着细雨,江南三月的气候,潮湿温暖,轻柔的雨丝飘在空中,牵扯出许多才子佳人的情丝,愁绪.

曾经是和尚的人,看到这种场景会想到什么呢.

有人隔了几重蜀锦暖帐回话,说有紧急情况,魔皇却不以为意,身上使力,让有些分心的我痛呼出来.

"爹,您的,您的情况可好?"是木头在外面!我心里一惊一痛,难过得想吐血,他,会不会认出我?如果他认出我,他会怎么想.

"很好,你们先退下."外面的人陆续退下,魔皇才搬过我的身子,认真地问:"兰儿,你怎么了,身子红得象烫过的虾子."

"大人."我没回答,只是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他露出了然的笑容,不再追问,反而慢慢输入内力抚慰我.

一年前,我几乎死在魔皇的阴谋下,虽然至今,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魔皇恨我入骨,让他的儿子设了几乎让我万劫不复的圈套.可是当他在公堂上看了我,却改了主意.我们第一次是在狱中,那次他毫不留情,肆意折辱于我,因为他不说话,身材相貌与木头很象,使我误会了是木头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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