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见他是万家少爷的义弟,楼主平时又很器重他,於是喘了喘气说道,“今天来了几位贵客……” “归风楼哪天少了贵客?”展风很受不了的丢了个白眼。 “你听我说嘛……今天那几个贵客指明要楼主做的菜。” “厨师们都死了吗?归凤楼白出那些钱养他们了,全下岗好了。” “不是呀,厨师们做的菜都被退回来了,人家点名要楼主做的麻婆豆腐还扬言如果今天不做就拆了归风楼的招牌。” “什麽人这麽嚣张?待我去看看!”展风听完後气不打一处来,饭也顾不上吃了,丢下筷子跟著小二去了前面。 上了二楼,就看到龙凤厅内坐的一桌人,个个衣著华丽价值不菲。“哼,不不过是些纨!子弟’冷哼一声,再向前几步看清作於上座中一人的脸立刻惊得目瞪口呆吓得魂飞魄散。 “天呀……狐狸王怎麽会出现在这?”揉揉眼瞪大眼睛又看了几遍,没错。就是他。赶紧转身,此时不溜等待何时? 坐於厅中的司徒泓烨敏锐的感觉有人盯著他,望过去只看到一个转身飞奔的人影。 “有些熟……在哪见过……”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身体也随之追了出去。 “站住!” 身後有人大吼,展风心中大叫惨了!惨了!被发现了。脚步更加不敢放慢径直向後院奔去。 对方似乎对他的话晃若未闻,不,反而跑的更快。这一点似乎惹恼了司徒泓烨。“可恶!”居然有人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一向自负的他怎能容忍这般被轻视。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看清这大胆刁民的真面目,一边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跑呀~跑呀~奇怪?怎麽跑不动了?”展风心中纳闷,再向下看自己不知何时脚已离地三尺。那狐狸居然用一只手将他拎了起来。 “啊…………”随著一声惨叫,他又被狠狠丢了出去。 司徒泓烨厌恶的拍拍手上的灰冷冷命令道,“抬起头!” 展风想反正死定了不如拼一下,於是憋著嗓子说道,“大爷……你在叫我吗?” 黑不溜秋的脸活像个碳,声音细的像麻雀。不是他。司徒泓烨有些失望,挥挥手让展风离去。 展风得到恩准快速跑回卧房,手心已全湿。深吸几口气,自我安慰道,“别怕,展风!他不会发现你的!” 默念了几遍,激动的心情终於平定下来。 一面感激平日要他化装的红优,一面想恐怕夜长梦多,司徒泓烨极其狡诈万一真被他认出来後果不堪设想。当下留了封书信,告知自己有急事办,当然还不忘在最後祝他们百年好合。收拾行李,匆匆离开苏州向常州而去。
30 常州 如果你认为吃喝玩乐是人生第一大乐事,那麽长乐坊无疑是你快乐的本源。它曾是常州城内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巷,但自从某一年第一家青楼在此地落根後,短短几年长乐坊的名号便打响了,於是各各行业的商家纷纷看好此地,酒楼,赌坊,如雨後春笋般出现。如今它以聚齐天下最好最大最多……及天下之最的青楼赌坊的地方而闻名。这亦是那些道德卫士口中的堕落之地--吃喝嫖赌一一俱全。 历代长乐坊的坊主都是由坊内各商家公平投票选出,坊主具有绝对的权威,即使是常州官府的官员亦要对其忍让三分。 长乐即快乐长长久久之意,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这条花街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有资本。我们这的资本其一是银票其二看长相,如果你是个既有钱又有看头的人,长乐坊的大门向你敞开;若是你没有钱,那麽具备第二项亦能让青楼你的姑娘小倌们倒贴,基本上也还可以在长乐坊混下去;若是你既囊中羞涩又长得差强人意,那麽你的结果就会-- “妈的!没钱还敢来我长乐坊行骗!当你爷爷是草包!” 啪啪--厚实的巴掌打在脸上,砰砰--巨大的拳头落在身上,最後被拎小鸡般的拎起来,像扔垃圾一般扔到门外。 展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长乐坊内乱窜,此刻他的心情已不能简简单单的用激动这个词来形容,他实在是太亢奋了,天,这就是长乐坊,这就是他的天堂。手又开始痒痒了。 好大的赌坊,好齐全的设施,好好的服务,好悦耳的下注声……有太多的好让他无法形容只怨自己语言贫乏。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向他飞来不偏不斜撞在他的身上,只让他觉得眼冒金星,“哪个混蛋往街上乱扔东西难道不知道会砸到人的吗?……难怪说古人落後了,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要知道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他的絮絮叨叨在看到物体会动还会说话时被生生吓了回去,莫非他真的被撞坏了脑袋?可是他明明被撞到的是身上啊。 “大爷……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我是来等朋友的……他很有钱……”原来是个人,不过被人这麽扔出来实在有够窝囊的。 “大爷……你就通融一下吧……”这声音有点熟,似曾相识。 “大爷……要不这样我给你算一卦……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其实我是顶顶有名的神算……” 对了,楼白!他是楼白。会算卦的楼白。 “小楼!”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展风激动的冲上前搂住对方。 “你是?”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著实让楼白吓了一跳,仔仔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 “我是展风呀。”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展风提醒道。 “你是展风?你……怎麽变成这样?”楼白望著眼前其貌不扬的少年怎麽也无法和那个绝世美貌的少年联系上一点点。 “我化了装所以你认不出来。”展风见他一脸难以置信,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楼白恍然大悟,欣喜的搂住展风。 分别多日的两人只顾著叙旧情却忘了…… “妈的!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个啥!”那先前狠狠揍了楼白一顿的彪头大汉口出粗言打断二人对话。 “关你屁事!”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丢给那大汉一记白眼。 “你们在我的店前就关我的事。” 这人有些无理取闹,展风欲发作,楼白拉过他小声道,强龙不惹地头蛇。展风心中虽是恼火,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初来咋到又肩负重任还是少生是非为好。 於是对楼白说,“不和你一般见识!走,我们去坊内最大的酒楼去。”说完拉起楼白走进一家无论外观还是内在都比较顺眼的客栈。 两人走进客栈立刻招来许多白眼,但是展风适时的掏出万子鑫赠送的令牌後情况大为改观。 客栈的老板立刻笑容满面的送他们上天字号房间休息,还在第一时间内送上最好的酒水。从苏州一路过来见惯了这般见风使舵的人展风倒不奇怪,楼白却感到惊奇只拿著那块令牌翻来覆去看硬要摸透其中玄机。於是展风将这几月来所见所为一一告知楼白,後有问起他那日如何逃得白飘然之手,楼白神色渐露尴尬,面有愠色,只让展风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再追问楼白便顾左而言他,让展风更为好奇。 其後,展风应楼白强烈要求下梳洗一番後终於去掉脸上那层妆恢复一脸绝丽容颜。 第二日,心神气爽的他欲长乐坊大展身手,在此之前楼白替他算过一卦,今日赌坊得遇贵人。 自白家庄一劫,展风对楼白心悦诚服,雨於是在赌钱时也偷偷打量起像“贵人”的人。
而另一方面,身在苏州的司徒泓烨身边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日展风前一刻才离开归风楼,後一刻一对官兵冲了进来。将一干闲杂人等通通驱除後恭敬的跪倒司徒泓烨面前。司徒泓烨一挑眉,在看到门前走进来的紫服中年人後心中疑惑顿时解开。 “臣江南王偕幼子泓悠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人作势跪下,却在膝盖碰地之前被司徒泓烨一把抚起。 “皇叔,不必多礼。朕与皇叔多年为见正欲前去拜访,谁知皇叔竟然先得到消息。”司徒泓烨笑容满面的说道,眼里却全然看不到半点笑意只有一丝厌烦。 “呵呵……”那江南王也并非好惹的角色,听出司徒泓烨话中有话,假笑一声道,“陛下说的甚是,上次进京还是陛下初登基时。陛下恐怕还未见过小儿泓悠……”说完将那身後那一白面俏脸的少年扯到身前,仰怒道,“还不快拜见陛下。” 那少年低著头,怯生生的说道,“臣弟司徒泓悠拜见陛下……” 司徒泓烨上前亲昵的拉住他,说道,“原来这就是泓悠堂弟果然相貌不凡。” 待那少年抬头竟是一张熟悉的脸,曾经紧紧追随在展风身後的脸,原来红优竟是泓悠。 江南王见泓悠甚得司徒泓烨喜欢,於是趁机说道,“不如请陛下移架王府,这民间龙蛇混杂实在不适合陛下。” 司徒泓烨虽然心中不悦,却并未表现在脸上。最後一点头,算是首肯了。 於是一场私人的微服出访演变成天下皆知的南巡。
31
“有人出老千!”惊叫声使得原本就闹腾腾的赌场顿时像炸开了锅。 展风对於这种行为是十分不屑甚至是鄙夷的,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像他那样引以为傲的赌技,所以只能利用一些旁门左道,从这一点上考虑的话他也是能十分理解的。 透过包围的人群,他看到一红衣少年正捉著一头发花白老人的手,老人在少年怒视下身体正微微发颤。 红衣少年面无表情的说到,“根据坊内规矩凡出老千者砍去一只手。” 老人一听,身体抖得更厉害,对少年哀求道,“娃子,你就看在我这麽大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了我老人家这一回吧。” 红衣少年并不为所动,冷冷回道,”若是饶了你岂不坏了咱们坊内的规矩,我这个坊主以後还要怎麽立威呢?”原来他竟是这长乐坊的坊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展风在心中叹道。 “唉哟……你这娃子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怎麽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要砍我老人家的手……”老人仍是絮絮叨叨的念著。 红衣少年听了皱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少听他废话,操刀!” 立刻有两个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人按住老人的右手,一人举起锋利的刀。 “砍呀!砍呀!”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人群都沸腾起来。 展风环顾四周,有人冷眼旁观,更多人是煽风点火,所有人都对老人的安危无动於衷。 太过份了!他顿时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大吼一声,“慢著!”话音未落人已冲到老人面前。 红衣少年看他一眼,问道,“你要救他!” “你们不能砍他的手!”展风喊道。 “那麽你要我砍你的手?“少年反问道。 “不是!” “反正坊内的规矩不能坏,你和他随便谁留下一只手。” “砍他的手!!”老人听了少年的话立刻像活了过来似的,一把抓过展风的手,放於刀下。 展风狠狠的盯了那老人一眼,那老人立刻心虚的避开他的眼光但手却没有放松,在他耳边低语,“小夥子,死一个个总比死两个好。” “那你怎麽不死呢?”展风骂道。 “唉……谁让你冲出来的,我这麽做也是为了成就你舍生取义的威名呀。” “……” “少废话……开刀!”少年嘲笑的看了他一眼,下令道。 完了,我的手……展风在心中暗暗叫苦,他果真是看走了眼才会救了这种人,真的要在此失足了吗?他不甘心呀,“慢著……”他无比哀痛的叫道。 这次那操刀的中年人不依了,将手中菜刀往桌上一放,说道,“你到底让不让人干活呀?我还要回酒楼做菜呢!”原来这位是厨师还兼职当侩子手。 “我……我……我要和他赌钱!”展风鼓足底气对红衣少年喊道,“我若是输了随你砍!但我赢了,你就得放过我们。” 他这话一出,场内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又是个不知死活的人!” “坊主的赌技可是天下无敌的。” “听说坊主十二岁就赢遍七七四十九州。” “……” 这些闲言闲语统统入不了展风的耳,他只是静静的注视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也以同样的目光打量著他,最後点点头,问道,“你要赌什麽?” “摇骰子。” “怎麽个比法?” “每人六个骰子,谁的点数小就谁赢。” “好!”
似乎感觉到一场恶战即将展开,赌坊内突然安静下来。 “请!” “请!” 没有人敢说话,场内只听得到骰互相撞击的声音。 最後砰的一声两人手中骰子同时落下。 “谁先开?”展风问道。 红衣少年先掀开,六个一。 赌坊内所有人都舒了口气,说道,“坊主果然明不虚传……”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展风输定时他却笑嘻嘻的说,“我赢了!” 有人以为他吓傻了,有人认为他是输不起,最後这些议论都在展风放开手时销声匿迹。 六个骰子落成一列,最上面的是一点。这就是他的绝技“一柱擎天”。 “果然厉害!”少年对他璀然一笑,然後对他身边的老人说道,“就是他了。” “好!好!拜堂了!成亲了!”那老人拍著手笑道,完全不像个老人倒像个娃娃。 “什麽?”展风一愣,完全不明白个中缘由。 “你赢了我们坊主,现在你就是我们坊主的相公了。”看他一头雾水有人好心告诉他。 “相公?他不是男人吗?” “男人就不能嫁人吗?我们大圣朝可没有这条法令。” 在场的每一个都是他盯著他,仿佛说如果你敢悔婚我们就把你XXOO…… “……但是我和他不熟……”展风艰难的说道。 “没关系,感情是慢慢培养的。”红衣少年拉过他的手,亲昵的说道。 “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依然垂死挣扎。 “我是龙随风。相公,你呢?” “展风。” “哈……相公我们果然有缘,你是那飘忽不定的风,我就是那随风的人……” “……” 〖自〗 32
一失足成千古恨,展风心中深有体会。有过白飘然事件之失,这次他也学乖了。表面上答应得痛痛快快,等取得对方的信任後,推说有朋友要看,赶紧溜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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