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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歌能让你想起我——流砚

时间:2008-11-15 15:42:53  作者:流砚

"谁他妈喝多了!我还能唱歌呢!"说着东倒西歪的站起来,王炎有些迷惑又无可奈何的扶着他。
"这首!"随着黎沐手指的歌曲,王炎无奈的替他点好歌。
当《红豆》的音乐渐渐响起,屋里渐渐安静下来: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黎沐略显沙哑的嗓音配着这首本该是王菲细腻清冷嗓音的歌曲竟别有一番特别的味道,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种气氛中,各自心中体会着相同或相似、曾经拥有或正在经历的心情。
只是王炎的嗓音似乎太过哀伤,让气氛也莫名的沉重起来。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
他似乎抹了一把脸,转过身来,笑着说:"怎么样,我说我还清醒着的吧!现在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唱得不错吧!"
陈可打趣道:"王炎,你是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怎么唱得那么情深意切,弄得我都有点儿伤感了。"
"你猜......呢?"黎沐拖长语调,"逗你玩儿!"说罢哈哈大笑。
"你小子!"陈可上来作势要打,黎沐笑着一躲。眼光扫过我,黯淡了一下,里面似乎隐藏着浓浓的忧伤。

大家闹到挺晚,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轻轻晃晃尹诺小声叫他,他睡了一会儿,酒好像也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有些似醒非醒。
"咱们走吧?"
他揉揉眼睛,点点头。
我扶起他,冲王炎他们打了个招呼,"我们先走了,你们再玩儿会儿吧。"
王炎急忙拦我,"不够意思啊,不是今儿玩儿通宵的吗!"
"尹诺有点儿醉了,我也喝了不少了,今儿就到这儿,改日咱再聚。"说罢向大家点点头。
谢菁菁神色复杂的看着靠在我身上的尹诺。
我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就扶着尹诺离开。

夜色沉沉,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尹诺始终垂着头有些没精神。
他忽然停下拉住我,"哥,你背我好不好?"
我摸摸他的头发,"累了?"
他有些赖皮的轻轻笑着,"嗯,脚酸了,不想走了。"
我宠溺的捏捏他的鼻子蹲下来。

他趴伏在我的背上,静静的,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耳畔,柔软的发丝不时抚过我的脸颊。我的后背熨贴着他身体的温度,两颗心脏就这样相贴着跳动,律动渐渐一致,合成了一曲和谐的旋律。
真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的走下去,只有我和他,在夏天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一条路,两个人,一直走下去。
走过秋,走过冬,走过春,再次迎来夏......交替往复,没有尽头。

"哥,你们刚才站在一起的样子真的很般配啊。"耳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可是我刚才唱的时候想的都是你呀。"
他轻声笑了一下,"我感觉到了。"
"那你还酸溜溜的吃什么醋。"我斜着眼看他。"故意的吧!"
"嘿嘿......被你猜到了。"他撒娇的把头埋在我颈间蹭蹭,小狗一样。
"可是哥,我总是怕......怕终有一天站在你身边的人会换成别人,怕终有一天我会不得不离开......我总是什么都想依靠你,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很辛苦......"
他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总让我感到心酸。
"小诺,如果能就这样一直背着你走下去,于我而言,就是一种幸福。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不去想,因为此时此刻我正背着的人是你,想一起走下去的人也是你。而生活就是由无数个此时此刻组成的,只要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那我就有信心永远这样走下去。"
"哥...我..."
"小诺,我爱你。"
背上的他似乎僵了一下,把头深深的埋下去。
"我爱你,哥。"
我的脖子有点儿凉,像有什么流过。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屋里凉爽了不少,我们把蚊香点着放在窗台上,连纱窗也打开,两个人躺在洒了花露水的床上,惬意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隔着树枝高高挂起的月亮已圆了大半,清凉朦胧的醉人。似乎唾手可得又好像遥不可及,让人有捞一把的冲动。月色像一把薄纱潵入房中,让人有恍惚之感,仿佛也沾染了琼浆玉液的甜美,恍恍惚惚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我晕晕乎乎的就快要进入梦乡,忽然间,一个温凉的嘴唇贴在我的唇上,紧紧地,让我不能不忽视掉这是梦境的可能。他轻轻浅浅的摩挲着,这个吻是那么的温柔婉转,两张唇不一会儿已经变得温热。
就在他要离开时,我的手覆上他的后脑,把他重新按下来,那温热的嘴唇又一次贴在了我的唇上。他吓得一颤就趴伏在我身上,我仍是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腰,仔细的一遍一遍的描摹他嘴唇的轮廓,品尝它的每一丝细节,那里面似乎还留有啤酒的余香,我趁他不备进入里面,那小小的舌头慌忙的躲闪,我刻意的细细掠过他的牙龈、舌下,趁机捉住他那小小的躲闪的软软滑滑的舌头,纠缠吮吸,放肆的缠绕......直到他趴在我胸前不住的喘息才松开。
我睁开眼睛,他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迷离的看着我,我一把翻过身,把他压在身下。他墨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睛痴迷的看着我,睫毛不停的颤动,轻声说:"哥,我可以的......"
这样的尹诺让我再无办法忍耐,我又一次攫住他的唇,开始尽情的吮吸撕咬,他的双手环上我的脖子,积极的响应。两个人的身体都热的发烫,不住的相互摩擦,我放开他的唇,从他的耳垂、脖子、锁骨、胸前吻下,他颤抖的不停,在我身下辗转着,细碎的呻吟断续的发出。当我尝试进入他时,他身体猛地一僵,我的心一沉,急急的就要退出来,他抓住我的胳膊,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的渴望的看着我,绽放着如野玫瑰般诱人的笑容说:"哥,我没事的,我...想要你..."我的胸腔顿时充盈了一股热气,我怜爱的堵住他的嘴唇,手在他滚烫的身上游走、不断的抚摸让他放松,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身子紧密的贴合着迎合着我。
当我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发出了一声短而急促的尖叫,紧紧地抓着我的背,指甲都陷了进去,他痛苦又渴望的神色让我再也不能忍耐的律动起来,他的双腿紧紧地缠住我的腰,随着我的每一次挺进抖动着,发出一声声颤抖着的破碎的断续的呻吟,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睛,我缓缓俯下身吻去他睫毛上颤动的泪珠,轻轻吸吮着他的嘴唇,随着一次次的撞击两张唇不时地分开,又一次次不舍的重合上去......
他呻吟着、辗转着,在夏日午夜的月光下,在我身下如娇艳的玫瑰般绽放。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我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沉沉入睡的他,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我正在笑着看他,脸刷得通红,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我抚着他光滑的后背,吻着他的头发,低声说:"小诺,谢谢你。"他更紧的抱住我。

高考完的这个暑假,剩余的日子我们几乎每天都出去疯玩儿,书画展览馆、图书城、博物馆、电影院、冰场都有我们的身影。

我们会坐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去小吃街吃臭豆腐,坐在最后一排两手紧紧交握。
有次我偷吻他后,突然发现后面紧跟着的一辆公交车司机正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故意揽过尹诺又亲了一下,等车从我们旁边驶过时,司机明明白白的看到尹诺的面孔,他吃惊得差点儿转不回头去,看着他一幅不可惜思议的神情我嗤笑了一下。尹诺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

我们会窝在家里看碟片、听音乐,反复的听那一首《听!是谁在唱歌》,尹诺总是甜甜的笑着靠在我的肩上说:"真美!"
午后醒来,我常会看到他正坐在床边画我。隔着画板,我偷偷移到后面,在他又探出头看我时作龇牙咧嘴状,故意吓他一跳,他扑过来找我算账,两个人又滚在床上,我啃咬着他身上的吻痕,留下我给予他的一片片瑰丽......
到近郊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写生,他安静的坐在一旁描摹,我坐在一边垂钓看着专注的他。他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时而沉思,我就这么坐在一边,随着他的心绪一起高兴着,微笑着......但常常在傍晚时分收杆儿时才发现又是一无所获。
看着空空的水桶,尹诺撅着小嘴,"今晚的红烧鱼又要取消了。"
"是啊,怎么办呢?"我假装皱着眉头郁闷。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吃鱼,咱们吃火锅吧。"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忙安慰我。
"可是我就是想吃鱼啊!"我装作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正咬着下唇想办法。
"我就想吃面前这条鱼。"我哇哇叫着扑上去......
......

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查过分我如愿以偿的考上了Z大的新闻系,尹诺也成了美院的一员,王炎考上了南方的一所高校,黎沐也考上了Z大的经济系。

迈入大学的我们,又迎来了生命中不一样的交响曲。

Z大和美院离的不远,坐公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大一管得严,平时不能外宿,我只能在周末回家吃晚饭后回到尹诺那里住上两晚,周一我们再分别回去。他们总是出去写生,而我也忙得要经常泡在图书馆看采访资料搜集实例。所以比起高中时的形影不离我们相聚的时间真是少了太多,经常就是周末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吻在一起,从饭桌上也能吻到床上。
我最喜欢趁他在厨房里忙碌时从后面圈住他,他扭过头吻住我,我把他的手包在我的手心,轻声哼着歌曲搂着他的腰轻轻晃动,两个人就在厨房中慢慢的踱着步跳舞......

在学校因为不是一个校区,我和黎沐很少见面,但他有几次特意来找我给我拿来他找的著名的采访实例例如法拉奇的采访资料,我很意外也很感激,两个人自此就不时地在一起吃饭或去图书馆学习。我们仿佛又恢复成了原先的好友,只是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尹诺,似乎他已经淡忘了这个我和他在高中期间爆发过无数战争的导火索。
周五晚上他约我吃饭,我告诉他我要回家。
"阿姨不是也见过我嘛,我能不能也一起去!"我当然说不出不。
妈妈对于我们从高中时的好友成为了大学同学感到十分高兴,不时给他夹菜还说让他以后多来,他甚至和爸爸聊起了股票,看着他一幅自来熟的样子我心里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晚上我要回去的时候,他诧异的问我:"学校不是允许周末外宿吗?你怎么还回去?"
"是啊,齐鸣每次吃完饭就走,慌慌张张的跟有急事儿一样,我还以为你们学校管得那么严呢!"妈妈埋怨的看我。
我嘿嘿笑着,"妈,杂事儿确实不少,明天我从家回学校太麻烦。"
"周六周日你不是没事儿吗?怎么还要回去?"妈妈奇怪的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对了,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爸爸也抬头看我。
我一愣,忙说:"什么呀,我是有时候呆在图书馆方便,你们别瞎想。"说着就要换鞋。
"你这孩子,就算交了女朋友也没什么啊,爸妈又不是不开通的人,这个年纪也不算早了。"我打着哈哈敷衍了两句赶忙出了门。
到了公车站,正好有一路车过来,我对黎沐说:"我不回学校了,先走了。"
他急急的正要追问,我就上了车。
车走了老远还能看到他向着这边望着。

晚上,尹诺躺在我怀里,喃喃地说:"快放假了。"
"是啊。"我在他光滑细腻的背上划着圈儿。
他便不再出声。
我突然想到,往年过年他还能和妈妈一起,今年就剩他一个人了。
我直起身子,"小诺,春节咱们出去玩儿吧!"
他惊喜地注视着我。
"嗯,让我想想......"我想了一圈儿,最后说:"嗯!咱们去海南吧!冬天去哪儿可是个好地方啊!好不好!"
他欣喜地不住地点头,"嗯嗯,好想看看冬天的大海呀!......"随即神色却黯淡下来,"可是叔叔阿姨会让你去吗?你不是说过春节要串亲戚什么的,有很多事儿吗?"
"咳!你放心没问题的!年年都是一样少了我也没什么。"我俯下身子抵着他的头,"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他灼灼的眼睛看着我,弯起嘴角,粲然的笑了。
※※※z※※y※※z※※z※※※
放假后,我向爸妈说明了我要去海南过节的事情,遭到了他们的一再追问。妈妈再三怀疑我是和女孩子一起去,非要我把人家领到家里来玩儿,我一再否定。
"不是女孩子那是谁啊,什么时候去不好非要挑春节,不行!"
"妈,我不是说了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的嘛!已经说好了,您就别再难为我了。"
"是你大学同学?"
"嗯。"我含糊应付。"有男的也有女的,这行了吧。"
妈妈像终于从我嘴里套出实话一样满意的笑道:"早说不就得了嘛臭小子!卖什么官子!在你妈面前还想打马虎眼!"
我晃晃她的肩膀,嘻皮笑脸,"当然了,您是谁啊。我哪能糊弄您啊!"
"好了好了,臭小子,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遮遮掩掩的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是很正常嘛。路上要当心啊......"
我赶忙应承着,心中却五味杂陈:如果你们知道你们儿子喜欢的是一个男孩儿会怎样呢?

摇摇头,先不去想以后的事。
这是我的人生,当然要我自己做主。
那时的我信心满满,面前似乎没有什么难题是解决不了的。
对我们的未来,我充满希望,认为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春节前一日,我和尹诺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去往海南的火车。

果然是旅游胜地,游人如织,还没到景点就有接踵磨肩之感了。
我看尹诺有点儿累了又时近中午,便决定先吃饭顺便休息一下。
我们走进一家装潢简单的小饭店。进门后,我把包递给尹诺让他去位置上等,旁边几个正在排队的男女不时往这边看着,我没在意,交待尹诺上二楼自己到前面点餐。
端着托盘上到楼上,看到尹诺坐在正中仅剩的竹灯下的位子上,他看我上来忙招手叫我接过我手中的托盘。这里中午很热,我脱下外套尹诺接过去放在身边。食物都很清淡,因为我们坐的是晚上的卧铺,尹诺没睡好我们也都没有什么食欲,两个人慢慢的边吃边聊。
这个小饭店面积不大却布置精巧,上下两层隔出很多空间,特别是上层的木制窗子很大,阳光洒进来满室明媚,微风吹拂送来阵阵清爽。尹诺也很喜欢这里的气氛,边说边笑。
我看有饭粒蹭在他嘴边,习惯性的用手给他擦掉。我刚才排了很长时间的队,现在一坐下来只穿一件体恤还是不住的流汗,尹诺拿餐巾纸像往常一样很自然的给我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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