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的风,吹得人眼眶生疼,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强大的风势,却让泪来不及落下,便给吹干了。 长长的黑发去了束缚,让崖风吹得狂卷,肆虐在那张雪白娇美的脸蛋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随着强风的吹拂摇摇欲坠,似乎倾刻间就要跌进身后的悬崖,看得狂遣心惊肉跳,颤抖着声音说 「灵逍,你先下来,咱们慢慢再想办法,好不好?」 君灵逍摇了摇头,凄然一笑 「大哥,我成全你的功业,盼你心里可别太早将我忘了。」 狂遣听了心里一阵酸楚,大喊一声 「不要,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先下来,事情总有法子解决的。」 这句话让君灵逍低头迟疑了一会儿,又想着,那又如何,终究你还是不信我,或者,你就是要我担了这个罪名,好成就自己当上武当的掌门呢?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回头看了一看那彷佛深不见底的绝崖,眼睛直视狂遣,手中的剑往前一拋,身子向后一仰,宛如一只白翅的巨鸟,悠然的向下飘落。 狂遣厉声大喊「不要。」 跟着身子冲上前去,就要一同跳落崖底。上官云知道狂遣深爱君灵逍,早已有所防范,一掌劈向狂遣后颈,敲晕了他。 一场活生生的悲剧就在自己面前搬演着,就连最多嘴的上官云也沉默了。 过不多时,狂遣醒转过来,悲痛欲绝,又要冲至崖边。上官云早拉了几名师兄一起跪了下来,恳求狂遣为他们保重自己。 狂遣看着这群师弟们,要自己放下他们不管,多年共同习艺之情,说什么自己也狠不下这个心。 更何况师父才离开,如果自己又拋下他们,这些师弟们的慌乱、焦虑,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君灵逍就在自己的面前跳崖,还是自己和这一群的师弟们一起逼死了他。 胸中涨满的痛苦,几乎要将人撕裂,让他生不如死,正在为难之际,却有人通报,赤燕门的大弟子刘辅拜见。 众人面面相觑,君灵逍坠崖而死,现在,他们要拿什么向赤燕门的人交代?上官云壮着胆子说 「怕什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况是君灵逍先杀了我们的掌门人,怎么说也是咱们有理。」 狂遣示意让刘辅等人进入,刘辅带着人一进来,先跪在两口棺木前,恭恭敬敬的瞌了九个头。然后才起身问道 「灵逍呢?怎么没见到他,可否代请转达,就说刘辅带领门人来迎接新的掌门了。」 「新的掌门?」狂遣惊讶的问。 刘辅点了点头 「我派掌门夫妇已死,灵逍是他们唯一的骨血,当然是由他继任。」 狂遣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泣道「灵逍死了!」 刘辅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灵逍死了?怎么会死的?」 狂遣已经说不出话来,上官云接着道 「他杀了我派掌门,是自己畏罪跳崖的。」 刘辅怒道 「证据呢?你说灵逍杀了你们新任掌门,无上道人武功这么高,又在武当门内,灵逍怎么杀得了他,你们说这些话可要拿出证据来!」 上官云道 「君灵逍恨无上师伯逼死了他的父母,因此色诱师伯再借机杀了他!」 「色诱?你凭什么说是色诱?」 「因为无上师伯死的时候全身赤裸,而且下身又有交合的痕迹,武当山上没有女人,除了与师伯有恩怨的他之外,还能有谁?」 刘辅怒极反笑 「哈哈哈!一群蠢物!真是一群蠢物!」 上官云怒道「小心你的用词,这里可是武当,不是你赤燕门!」 刘辅冷哼一声 「你们是蠢蛋,你们的掌门师伯可未必是。三天前才逼死了人家的父母,三天后便受人色诱,你们的掌门师伯若是连这一点的戒心也没有,恐怕不用等灵逍来杀他,也早就呜呼哀哉了。这人既然近得了无上道人的身,上得了他的床,可见必然是一个他信任的人,绝对不会是与他有父母之仇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竟然没人想通,不是蠢物还是什么?」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这才想通自己以为可以证明君灵逍是凶手的证据,却正好证明了他的清白。 上官云仍不死心的说道 「如果他没有杀人,为什么承认,为什么要跳崖?」 刘辅环视着众人,接着对狂遣说 「为什么?这不是先要问问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做了什么?竟然让一个无罪的人自尽,先是无上道人逼死了我派掌门夫妇,现在又构陷君灵逍逼死了他,赤燕门与武当的不共戴天之仇,我刘辅在此发誓,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你们等着吧!尤其是你,狂遣,灵逍对你倾心相待,甚至不惜与父母决裂,你竟是这样回报他的!枉费!真是枉费我当初趁隙放了你!」 说罢大手一挥,几名身着白衣的汉子,分别抬起了两口棺木,迅速无伦的离开武当。 在赤燕门的人离去之后,狂遣也站起身来跟着离去,上官云急着喊道 「师哥!你要去哪里?」 狂遣冷冷道 「不要跟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狂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脑中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刘辅的一番话,给了他极大的震荡。 现在,他知道了当初放了他的人是刘辅而不是柳艳翎。更清楚的知道,杀了掌门师伯的人绝对不是君灵逍,是有人刻意嫁祸于他的。而且,这人是要可以让无上师伯信任的人。 问题是,为什么那人要这么做?他与灵逍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陷害他,置他于死不可? 他悔恨自己不够冷静,才会连这么简单的破绽都没有发现,以至于害死了他。原本是一心要寻死的,现在,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做,他必须先替君灵逍报仇,然后再去陪他。 灵逍子出走,无上道人死,武当顿失重心。 当然有一些辈分极高的耆宿,可是,这些人都是闲云野鹤的个性,要他们出来任掌门之位,说什么也不肯。 愿意出来指导后进,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于是,一个月后狂遣正式出家,道号妙谛,继任掌门之位。 狂遣原来是不想出家掌权的,但是,迫于时势,再加上君灵逍的死,让他心灰意冷,因此也就同意了。 当然,还有一项目的,是要借机会找出整件事情的主凶,陷害的与杀人的,必然是同一个人。 经过一年有余,武当才从一片混乱之中恢复平静。 第一部完 狂遣番外---兩忘江湖
这个番外是被逼出来的,请当作写这篇文的文不是我。在我心里,上官云已经在那个夜里死了。 话说赵均彤抱着上官云,跌跌撞撞的出了武当,漫无目地的在山上窜着。忽然,怀中原来以为已经死的人,却呛咳了两声,咳出了一口鲜血。 赵均彤吓了一跳,赶忙将人放下,上官云眨了眨眼居然醒了过来。 赵均彤又惊又喜: 「小师弟,你没死?」 接着又把人抱起来,高兴的大叫: 「快回去跟大家说这个好消息。」 上官云一听虚弱的拉住他的衣服: 「等一等,我不能回去。」 赵均彤奇道:「为什么?」 上官云叹道: 「傻师哥,你这一回去,就真的要了我的小命了,难道你忘了,我是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罪人?」 赵均彤想了想: 「不会的,大师哥知道你是不得已,不会处死你的。」 听到大师哥三个字上官云不由得神色一暗: 「大师哥是掌门人,他有他的苦处,不见得袒护得了我,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回武当了。」 赵均彤终于明白了,恍然大悟的说: 「原来,你刚才是装死?」 上官云笑道: 「你终于想明白了,我想这样做对大家都好,不会为难了大师兄,我也能摆脱那个恶梦,三师哥,你回去吧!找个地方替我盖个坟,就让大伙儿相信我已经死了。」 赵均彤不依的说: 「不,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何况你的毒伤才好,身子还虚弱得很,万一遇上什么,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还是让我留下来,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云想了想: 「也好,哪天你想回去了再回去吧!」 赵均彤没想到上官云这么干脆就答应了,原本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唇舌才能说动他,自己可不像大师兄那般的好口才,正在烦恼着,谁料到竟然不花什么功夫,上官云便应允了,立刻将人抱了起来: 「那好,现在,咱们先得找个地方栖身。」 赵均彤抱着上官云在武当山后乱窜着,不多时,在临山下的地方看见一间荒废已久的砖房。屋里什么都有,只是早已锈蚀不堪使用。只有一张大床还颇堪使用,于是捡了块破布,略做清扫,好让上官云休息。
两个人决定暂时借住一阵子,等上官云的身子大好了,再另作他图。 赵均彤花了翻功夫打扫后,让上官云躺在床上,吩咐道: 「师哥去弄些吃的来,你好好睡一会儿。」 过不多时,便逮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又寻了条溪水,将野味宰杀干净后,又想着带些水回去给上官云喝,正愁着不知道用什么来盛,却看见溪旁长了一小丛高大的竹子,灵机一动,立刻剖了竹子,装满满的两个竹筒带回。 赵均彤看着门没有异状,于是先生了火,将肉放上去烘烤,这才开门进去。只见上官云还沉沉睡着,小心的伸出手探探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没有发热,这才松了口气。 却在这个时候,上官云眨着眼醒了,赵均彤歉然的说: 「吵醒你了?」 上官云摇了摇头: 「我也睡得够久了。」 一边说,一边还咳了两声。赵均彤二话不说,拿出刚才的竹筒,要让上官云喝水。 上官云怔怔的看着竹筒,凑上前喝了一口。水清凉沁脾,透着淡淡竹香,真是甘美无比,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 赵均彤看着上官云喝水,心里说不出的满足,笑着说: 「刚才经过一条山涧,里面的水甘甜得很,就想着要带回来给你尝尝。」 上官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的平静愉快。 自从察觉到自己对狂遣不寻常的爱恋之情后,就从来没有开心愉悦过,总是随着狂遣的悲喜而悲喜。让无上道人侵犯后,除了痛苦,更是再也体会不了其它的滋味。 昨夜的那一场,是无法想象的恶梦,原本以为经历过后的自己,是不会有继续活着的勇气。没想到,反而让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看着眼前这个真心的为自己高兴的人,忽然觉得过去总是执着于一个不可能爱自己的人,实在是一件荒谬的傻事。 赵均彤可不知道上官云此刻的心境变化,只是要上官云再睡一会儿,自己则到外面看着正在烤着的肉。 上官云不想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立刻拉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兽皮: 「我也一同去,躺久了也挺累人的。」 赵均彤二话不说的扶起他走到外面,又抱了块平整的石头让上官云当椅子坐。看着他细心的为自己打理--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从来不陌生,可是,却也不曾留驻在自己心里,只因为过去的上官云除了狂遣,再也看不见别的。 如今,狂遣走了,彻底的离开了自己的心,这才发现,多出来的空间,还足够放下另一个人。 两个人吃饱后,便靠在一起说说笑笑,眼见日头落了山,这才进屋里休息。 赵均彤一样的打点好上官云,这才扯了一堆干草,窝在墙脚要睡。 上官云忽然出声: 「师哥,夜里天冷,睡那里会招凉的。」 赵均彤默不作声,隔了一会儿才说: 「不要紧,师哥不怕冷。」 上官云小声的接了一句: 「可是我冷。」 细细洒落的月光,让上官云只看见赵均彤的身影,却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有点焦急,不知道赵均彤会不会因为这句话瞧轻了自己。 隔了一会儿,终于看见赵均彤的身影靠了过来,握住他的手,上官云的心跳了一下,却感到一股热流传了过来,竟然是赵均彤要送内力过来。 上官云暗骂,这个木头师哥!立刻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这才大着胆子说: 「我不想一个人睡。」 赵均彤先是僵了一僵,这才将身体跨上床,贴着上官云躺了下来。然后规规矩矩的摆好自己的手脚,一丝一毫都不敢乱动。 上官云暗自叹了口气,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都敢亲自己,现在好容易两个人在一起,倒当起柳下惠了。不由心里着恼,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床去。可是,好歹是自己叫他过来睡的,再把他踢下去,那又太显形迹了,只好闷着气,靠在赵均彤肩上闭着眼睛睡了。 第二天醒来,赵均彤看见自己的手竟然结结实实的揽在上官云比女人更细的细腰上,吓得连忙将手抽回,上官云此时翻了个身,嗯了一声又继续睡。 赵均彤这才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走到屋外,怕惊扰了上官云的好梦。
一等赵均彤离开,上官云就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想到刚才赵均彤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大笑,可是,他知道他就在外面,只好强忍住。 其实上官云老早就醒了,看着他呼呼大睡的模样,忍不住起了童心,想要捉弄他一下。心想,你要当圣人,我偏不顺你的意,偏要让你沾一沾我。于是小心的将赵均彤的手移到自己身下,扣在自己的腰间,谁料他一个翻身,连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 上官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醒了,结果,他翻过身后,又继续呼呼大睡。这才松了一口气,仔仔细细的瞧着身边的这个人。 浓浓的眉,厚厚的唇,黑黝黝的脸,半点也比不上狂遣的风流俊俏,可是,却是真心待自己好的。正想着,赵均彤抓了抓头就要醒了,上官云赶忙的闭上眼睛装睡,这才看见那个老实头让人好笑的表情。 其实休养了一天,上官云的毒伤也好了大半。只是赵均彤不放心,还是让他在屋里休息,却拗不过上官云,只好两个人一起出来。 上官云虽然因为毒伤身体虚了点,却没有什么大碍,要他待在屋子里让师哥伺候,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 不过,因为多一个人的缘故,很快的就有足够的猎物到手,两个人也不回小屋去,就在水边生了火料理起来。 上官云吃饱后,坐在溪里的大石上,把脚伸进水里,好消消正午时分炙人的暑气。 赵均彤看着上官云如同孩子一般的玩着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有多久了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云师弟,就总是深锁着眉头,彷佛有说不出的苦闷。 虽然上官云玩得开心,赵均彤可没忘了他昨天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今天一大早就出来,也该回去让他歇息了,轻轻喊了一声: 「小师弟,下来吧,该回去歇一会儿了。」 上官云嘴里答应了,一边站起身来,要踏着石头回到岸上。赵均彤伸过手要牵他,上官云脚下的石头却被一脚踩翻,整个人就扑上赵均彤的怀里。 赵均彤看着上官云被日头晒得通红的双颊,心里一动,忍不住就低头亲吻了他的嘴。一吻过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唐突了美人,赶忙就将手放开,口里不住的说着: 「得罪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这个只是什么,却再也说不下去。 上官云直直的盯着他看,忽然问道: 「为什么?你嫌我脏了吗?」 赵均彤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小师弟,你在说什么?师哥怎么会这样想你呢?」 上官云却红了眼睛: 「我知道的,你那天夜里说的,只是哄我罢了,否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都敢亲我,现下却连碰也不碰我一下,我还是回去让大师兄处死我算了......」 话还没说完,却让赵均彤一把抱了过去,紧贴的身躯,让上官云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他的欲望,不由得红了脸。 赵均彤却还没完,将上官云打横抱起,挑了一处平整的地方,才将人放下,狂肆的亲吻着怀里的人。 上官云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昨夜还像个圣人的君子,今天却忽然变了个人,却在此时,赵均彤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肌肤直接与空气接触的感受,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一个温暖湿润的物品,贴住了自己的颈项,吮吻着、轻咬着,一阵不快的麻痒,从温温湿湿的部位传了过来,上官云想挣扎,却极力的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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