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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被害者——九条蓝

时间:2008-11-15 13:33:09  作者:九条蓝
ACT.1

 

我们家是做茶叶生意的.所以我父亲认识很多有名的茶道师傅.实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父亲那时候不常回家.我母亲每天都很早起床,认真的梳洗打扮,穿上父亲送给她的漂亮的和服,等候我父亲的归来.一直到深夜.

 

我们家住在茶山上,整座茶山都被我们家的上代买下,所以整座山的人都是我们家的下人,庭院里的人都是我们家的佣人.

 

我没有玩伴,因为无论是佣人还是下人们的孩子都不准进入府邸.同样的,我也不能够出去.所以小时候的我是很孤单的.

 

我经常跑道母亲的房间去找母亲.她总是打扮得很美丽,美丽中却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苍白.有的时候母亲正忙,我就在旁边看着她.这个时候她很用心的在树上用桃木做的小木钉钉着一个人偶.这个人偶有着十分清晰的面容.我想是从照片上剪下来的.

 

"多漂亮的人偶,母亲,可以送给我吗?"当我这样提出要求的时候,母亲就会放下手中的活计.把我抱到房间里面给我讲故事.

 

故事是关于一只专门喜欢勾引像父亲一样忙于茶道的男人的狐狸精的.母亲说这只狐狸精精通茶道,且长的极为美丽.母亲说为了保佑父亲,为了让父亲平安的早日回来,不要受到狐狸精的魅惑,必须药用狐狸精的脸做出一个人偶,用桃木钉狠狠的钉.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像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还想问她更多.她就笑了.

 

她说:小桔梗啊!也许有一天你也会知道人偶的用途的.我可不能全都告诉你啊!有些事情要小鸠自己去知道的.不过,要是小鸠永远用不上人偶,那就更好了.小鸠要是不像我这样碰到狐狸精作对手就好了.

 

她说话时虽然在笑,眼睛里的神情却更像勉强忍住泪水的样子.

 

"母亲,狐狸精会变成漂亮的女人是吗?"

 

"成为我对手的这一只是会变成漂亮男人的狐狸精."母亲低着头,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我发现她哭了.当我走上前去为她擦去泪水时,她抱紧我,颤抖着呜咽.不再和我说话了.

 

她为什么哭,当时年幼的我一无所知.

 

我父亲偶尔回来的时候,并不主动来见母亲.也不允许母亲去见他.但却会来看我,给我带来礼物.我知道母亲想见父亲的心情,所以一旦听到父亲回来的消息,总是飞快的跑道母亲房间里呆着.无论父亲派佣人来喊几次,我都找理由不去见他.这时候父亲就只好来见母亲.

 

美丽的母亲见到父亲,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但是父亲只向她问候一声,就再也不理会她了.母亲脸上的血色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苍白.

 

通常父亲只呆一两天就再次外出了.

 

我问母亲:父亲怎么总是不回家呢?

 

母亲就茫然的回答:他在做生意,他很忙.

 

开始的时候她说得很清楚,到后来越说越模糊,最后我完全听不请她的话语.她捂着脸哭了.她总是低声或无声的哭泣.泪水从她苍白的指缝间流下,混着她脸上的粉滴落在她漂亮的和服上.这件和服脏了......

 

我的名字叫桔梗,但当我和母亲独处时,她总爱叫我--鸠.于是鸠就成了我的小名.

 

我问母亲:鸠是什么?和桔梗一样的花吗?

 

她就轻轻的把我搂在怀里,小声地告诉我,仿佛她说的话是一个秘密:鸠是一种药.一种可以止住自己的痛苦,更可以惩罚敌人的美丽的药.

 

我告诉她:鸠--也就是我--一定能帮她惩罚那些让她哭泣的人.

 

母亲又哭了.她哭的时候太多.我实在弄不清,到底是谁让她哭泣的.是会变漂亮男人的狐狸精,是父亲还是我.也许我们三个都让她不开心.也许这个世界让她不开心.那么什么会让她开心哪?

 

她的泪又沾污了一件和服,我觉得和服很可怜.这些沾上泪痕的和服换下来后,不用清洗,由母亲亲自监督佣人们浇上油,烧个干干净净.父亲每次回来都只给母亲带很多和服.除了和服和我之外,他几乎没给过母亲别的任何东西.所以和服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总也烧不完似的.

 

烧和服的时候似乎是母亲真正开心的时候,旺盛的猩红火焰大肆吞噬着垂死挣扎的和服,飞散的灰烬不知是母亲滴在和服上的泪水还是和服们自己的泪水.母亲眼睛里映着红炎,火光照亮她的全身,使她如火焰般治艳.我为她觉得可惜.如果父亲看到这是美丽的母亲应该也会和我一样觉得她很美.但是父亲很少在家,而且父亲在家的时候母亲是不烧和服的.

 

母亲信佛,所以房间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佛堂,她时常跪在佛像前,祈祷我父亲的归来.偶尔灵,绝大多数时候是不灵验的.后来她就不念佛了,转而给我讲故事,那些和童话书上所写的完全不同的故事.......

 

当然烧和服和钉人偶着两件事,她从未间断过.我可怜那美丽的人偶的遭遇,但却也不能自己的喜爱母亲做这两件事时脸上那妖艳夺人的神采.

 

 

 


ACT.2

 

 

 

有一天,父亲终于回来了.我不清楚他到底多久没回这个家,只记得母亲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内烧过好几次和服.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了一个大我四岁的男孩.父亲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很有名的茶道师傅--的遗孤,也就是实.

 

实的父亲被发疯的妻子杀死了.这样的身世很可怜.所以参加完朋友葬礼的父亲为了实的健康成长就把他带到我们家的与世隔绝的山里抚养.父亲的口气中带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味道.这一年我已经十岁了.

 

母亲看到实的时候,那样的表情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也许是咬了很多口.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既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她一反常态的不想和父亲说一句话.而且从此以后再没和父亲说过话.

 

只有我很感兴趣的观察着实.我突然觉得他长的其实很像那只会变漂亮男人的狐狸精人偶.但是我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连母亲也没告诉.实到底会不会是狐狸精变的?我不敢问母亲.母亲不再烧和服也不再钉人偶了.她开始再次向神佛祈求.她祈求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告诉我.

 

于是实变成了我们家的一员.

 

父亲在实父母死后也就是实力到我们家之后就经常回家来住.他和实住在西边的院子.母亲和我则住在东边的院子.父亲在家的时候,实要端茶送水贴身伺候父亲.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去找他一起玩.

 

他的相貌的确实惹人喜爱的.如点漆般深黑闪烁的眼眸.像水潭般深邃深不可测.我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玩伴就是他.

 

对我而言,父亲是一个只会不时送礼物偶尔说几句话的男人,母亲在这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木然的人.她站在长廊下,偷偷的远远的看我和实玩.一旦被实发现,她就立刻慌不择路的逃走.

 

有了玩伴而且年少无知的我,并不能理解她这个时候的感受.我想大概是因为她错把实当作那个狐狸精人偶了.实际上,实是很温柔的,非常好的玩伴.

 

有一天,父亲也在家的这一天,我缠着实让他帮我掏树上的鸟窝.但是实不愿意.他说他身上不舒服,很疼.

 

我们大声的吵闹,结果引来了母亲.

 

母亲把我们叫到她的房间里面,关上门.自从实到我们家,两年来母亲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和实面对面.

 

她说:好像他,好像.....

 

她说:你把衣服脱掉......

 

她的声音像一只陶瓷花瓶摔碎时发出的尖响一样.尖溜溜的,十分刺耳.

 

她的手剧烈的发抖.实不愿脱衣服.母亲一巴掌把实打倒在地.她平日那么孱弱,今天却像恶鬼般的凶暴,整张脸都扭曲了,完全看不见往日的美丽.她撕开实的衣服,看到了实那少年的雪白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瘀青.

 

我当然也看见了.我只是吃惊.觉得父亲打了实.觉得父亲对他太凶.母亲的反应却和我截然不同.

 

母亲帮实整理好衣服,慢慢的走出门口.一直走,知道从走廊上摔下去.我们吓呆了,根本没想到要去扶她.

 

当她爬起来的时候,她回过头,对我们笑了笑.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的笑.那么天真无邪,那么纯洁.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能伤害她似的.她唱着她小时候唱的后来也经常唱给我听的动听的儿歌,穿过院子,跑了出去.她--母亲--我的母亲--疯了.

 

得到消息的父亲派人去找母亲,却没有找到.从此我开始和母亲的人偶一起生活,住在我和母亲共住的院子里.

 

四个月后,母亲终于被找到了.

 

失踪四个月的母亲衣衫褴褛,虽然容颜依旧美丽,却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包括母亲在内.她认不出我来了,也自然认不得别的任何人.

 

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也许是下人的,也许是佣人的,也许是路过的商人或者脚夫的,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怪物山鬼的,也许是哪个不知名的也可以变作男人的狐狸精的....但是不是父亲的.我母亲有了孩子,但是却不是我父亲的.她已经不是我们家的女主人了.她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一个淫荡的女疯子.

 

疯了的母亲被安排住在花园边上的一个小小的院落.除了照顾她的一个邋遢的老婆子,父亲不允许任何人去探视她.有月亮的夜里,当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抱着人偶,站在那院子的墙外,听母亲唱儿歌.天亮的时候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父亲晚上从来不来探视我,所以我不用担心被他发现.

 

父亲禁止我和实在一起,但是我们总是瞒过他偷偷的在一起.实的容貌越来越美,也越来越像那个狐狸精了.

 

又过了两个月,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母亲连同那五个月的胎儿一起失足淹死在花园的池塘里.深秋的池水一定很冷......

 

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去了解为什么紧锁的院门为什么会在那晚打开,为什么母亲能跑到花园里.

 

父亲说那老婆子照顾不周很失职,但是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这个老太婆结算工钱之后就走人了.后来因为天黑路滑,摔死在山崖下.再后来大家就把她忘了.就算她失职,她也不过是一个糟老太婆而已.

 

已经死了的我的母亲,她依旧那么纯洁而美丽.现在真的没有任何事能打扰她了,也真的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她了.她被葬在我们家的墓地里.下葬后,父亲没有再去看过她.我在她的坟边将她所有的和服仔细的浇上油,点火看着它们化为灰烬,像蝴蝶般漫天飞舞而逝.母亲的人和这些和服一样不复存在了.只有我怀里的人偶可以证明她爱过恨过,生存过.这一年我十二岁,实十六岁.

 

 

 


ACT.3

 

 

 

秘密的泄漏是在我十四岁那年的秋天.

 

凉夜里下起了小雨.这一天是母亲的忌日,我没有办法睡着,起身抱起母亲的人偶去找实.他住在我父亲所住的院子里,但离我父亲的房间还有着一段距离.只要我小心点,应该不会被父亲知道的.实也绝对会帮我隐瞒的.

 

以前我从没有在夜里去找过实.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实告诉过我,他说:夜晚在院子里有男孩受伤的灵魂在哭泣.但是母亲忌日的这一天,我很想见他,似乎非见他不可.

 

但是实却并不在自己房间里.我不知道他能去那里.父亲的房间却隐隐传来奇怪的声音.

 

本来我应该是很害怕的.应该是要逃走的.但是我看见了我的母亲.

 

母亲甜甜的笑着站在父亲的门前,向我招招手---她的手---那曾经被无数泪水冲刷过的苍白的手.

 

她说,她亲口对我说:小鸠,有些事情要你自己去知道,要你自己去看.

 

于是她的小鸠在那魔咒般的呻吟声中轻轻的走向她父亲的房门口,在她母亲的指引下,从门缝向里看去.

 

所谓的父亲压在少年的背上,粗重的喘息艰难的晃动,少年在他身下扭动着,哭泣呻吟.父亲的吻落在少年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瘀痕.....

 

我在母亲的指引下轻手轻脚的退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流泪一边呕吐.只有我母亲的人偶守在我身边.在吐完了所有能吐的东西之后,我虚脱得倒在铺上,昏睡过去.

 

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但是现实中根本不会发生的噩梦.

 

其实我和父母一直一起过着快乐的生活.

 

其实我的父母和实的父母关系很好.

 

天气好的时候实的一家就会到茶山上来看望我们.

 

这个时候父亲和父亲闲聊,母亲和母亲谈笑.夫妻之间交流着温馨和甜蜜的眼神.

 

我和实一起在院子玩,有的时候也绕着池塘追跑.

 

实对我说:他要我长大以后做他的新娘.

 

母亲又有了小宝宝,已经五个月了.父亲温柔的和她讨论到底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母亲说:叫鸠.....

 

大家都愉快的交谈,大家都好幸福......

 


哪个是梦?

 

哪个是现实?

 

都是梦?还是都是现实?

 

母亲说话了:小鸠,梦是属于我的,现实是属于你的.

 

我想我病了,实际上我也的确是生病了.

 


当我不知道昏睡了几天终于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实的身影.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似乎已经守候了我很久.

 

他说:"你终于醒了!"他想给我量体温.

 

我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

 

我尖叫:"别碰我".我扭过脸去.不看他.我发现我此时的声音和我母亲发疯前的是那么的相像.

 

"怎么了?"他的声音居然还和平时一样.

 

"你和父亲在一起多久了?"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我,因为这是有佣人送煎好的药进来.我多么希望那药是母亲曾说过的鸠.但它不是.

 

实示意把盛药的碗放在桌上,看着那个佣人离去.他说:"你终于还是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恨哭泣的自己,但这恨意却无法使我停止哭泣.

 

我所深信的即使亲眼看到事实也还是想要垂死挣扎着相信的什么东西破碎了,像被母亲烧毁的和服一样灰飞烟灭,分崩离析.

 

他的手,他那温柔的手覆上我的脸,把它捧转过去,拭去了我的泪水.他俯下身,吻了我.他那温柔的唇舌将我的身心全部融化....

 

我的病好了.我,父亲,实,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但是却和以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实和父亲在一起的夜晚,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实温柔的唇舌,深邃的眼眸,黑色的长发..他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我的.这样的夜里,我起身跪在母亲留下的佛像前,向神佛祈祷.祈祷总有一天实属于我一人所有.

 

我十五岁生日那天,父亲酒后失足,淹死在曾经吞噬我母亲的那个池塘.他死了.像我母亲一样平淡的死了.他那充满恐惧和哀求的眼神,我很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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