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人间界,我想回人间界!"紫眸的少年带着几分不悦的神情,漠然地说着。 "以现在的你而言,不行哪。" "为什么?!"不悦度提高百分之二十。 "因为你没有帝准哦。没有帝准,是过不了禁宫之门,到不了任何一界的。" "帝准啊......" 于是,风波再起...... -------------------------------- "我才不要,我绝不想再见到圣!"梵一听到孤的话,脸色就完全沉了下去。 "哎哎哎,听我说完嘛。"孤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去求圣的。不过,这个天帝虽是物以稀为贵,但稀则稀已,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还有三个呢,只要你隐藏夜魅的身份,动动脑筋,应该可是成功的。" 梵呆了呆,不由自主地一叹,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思十分混乱,不然为何连这点小事也想不到? 原以为已是明镜无尘,灵台澄清,就算有任何意外,应付得来,但是,以往以清、冷、明、静而自持,从不为外界之事而影响的心绪,竟也因为亲情而打乱;情字伤人,果然厉害,只要动了情,心就会乱了,有如明镜生尘,再也无法鉴物。
思及至此,他不由暗自下了决定,再也不为他人动情了。
"那我们该去找哪位呢?" "让我看看......"孤边说着,边从长长的袖摆中到处乱翻,隔了好一阵子,才掏出一份地图--应该是地图吧,虽然看起来烟熏火燎水浇土埋电击冰冻都曾经经历过,但应该还有些墨迹,还能算是地图......吧? 孤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又用手比了比,不过梵完全看不出孤看的是哪里,终于,他似是研究出个其所以然来的,笑道:"看来,离东天最近的还是南天了,唔,据说南天帝王修是始天四界中唯一能与圣相提并论的金光级的天帝。梵,我们就去南天吧。"
第一回 初到贵境
始天界衣食住与人间界并无太大分别,只有行不同,是需要法力的。 想来也是,宇宙范围如此之大,不使用法力的话,简直是寸步难行的。那么,始天界的人到底如何行走的呢?请偷偷听听孤大师的讲解吧。 "一般来讲,在各个天界内都可以使用光之道行走的,只要确定目标,就可以马上到达,不过,要到异界的话,除了皇家专用的王者之道外,其余的光之道都会为四界边防处的防御结界所阻,无法进入。因此,始天界的平民们只有使用别种的方法前进。 目前最受欢迎的应该是乘船,这个船,与你所想的船当然是一样的,没多大差别的,不然我也不会用船来形容了。若硬是说有,那也是它行驶的地方与别处不同,不是海洋,也不是星辰,它所行驶的,是由两界的官方共同张开的驾空光道。
驾空光道与光之道差不多,但由于距离太长,灵力不足,所以驾空光道一般是由很多人共同张开的,灵力杂且乱,阻止了速度,无法像王者之道那么瞬息可至,不过再怎么说也比一般的交通方法快多了,而且也很安全,因此仍然很受欢迎......呵呵呵......讲解完毕啦!......啊~~~梵,你别这么不给面子地睡着了~~~"
---------------------------- 一艘体积中等,不过也有数百丈高的光船平稳地行驶在驾空光道中,看似缓慢,风景别无变化,但那星系却一个接一个,有若流星般快速坠于遥远的其后。 宽阔的甲板并不曾张开防护膜,呈着真空状态,要站于其上,则必须自己张开结界。因此,此刻的甲板上并没有多少人呆着,只是廖廖落落在散着数人。毕竟,比起外面这冷凄凄,千万年来不曾变化过的星海,船上所提供的各种游乐节目可是有趣的多了。
此刻甲板左侧的栏杆上,正斜倚着两人,细细私语着,一人身着杏黄色的长袍,温文尔雅,双手都拢在袖里,正浅笑盈盈地与身边的同伴说着话。眉目之间,极是清俊无铸,但要叫人仔细来形容,却是半句也说不出的。勉强要回想,也只能记得他那种气质,那种独一无二,看似飘忽不定,却绝对无人敢忽视的气质。
另一人却是青衫黑发,发长及膝,以青色的布条束着,随意散在身后,风流自现。清绝秀逸的容颜是融合了男性的刚强和女性的秀美,有着不染纤尘的高贵优雅。一双眸子,漆黑如墨,闪动着只有在杏袍人身边才会有的光芒,深沉又明亮,温柔又无情,如今更添上了几分嘲弄,不知是针对着谁的。让人见了不知是该心醉还是该心碎。
这两人,正是孤与梵,但若不是熟识梵的人,任何人见到了他们,顶多就是惊叹两人的出众绝伦,而不会认出这青衫人便是夜魅。
当日两人决定去南天之后,孤就在梵身上施了点小法术,以幻像遮住了梵的真正眸色。 开什么玩笑嘛,如果直接带着紫眸的梵上南天,简直是抱了颗不定时炸弹,不摆明了叫人来追来捉来砍来抢来扁来......那与送羊入虎口有何差别,他有多少条命也不够用的。 孤自认不是个合格的"护草使者",对麻烦是能免则免,不能免则溜,不能溜则......惨毙了~~~ 对于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理不直,气不壮的话,梵倒不太有所谓。反正物以类聚,梵本身也是个极度讨厌麻烦的人,他还没反对的原因只在于他正专心地计算,到底是让人找上来比较麻烦呢还是顶着个假面具比较麻烦。若是后者比较麻烦,那他是宁可与人打个够,也不愿让孤摆弄的。 幸好孤一向对于这个别扭的小孩的心思还算了解,这次脑袋也没一时卡壳,没看出来,所以他急急忙忙,柔声细气地给梵解释说,这只是个小小的幻术,对梵本身是不会造成任何负担的,除非法力高过孤的人,否则大家都只能看到黑发黑眸的梵。如此这般那般地说了半天,梵总算答应了。
一上船,孤就应梵的要求,给梵拼命恶补些关于南天的知识,好让他对于接下来的行事有个大概的了解。只是上船之后,他们发觉他们实在是选错了时间去南天。由于千年一届的月蚀盛祭,大部分在他界晃荡的游子都准备回家,因此造成人潮暴满,令原本宽敞的船舱也变得狭窄无比,到处都挤满了人,汗臭味,腐木味,脂粉味......与着船舱中点燃着的香料味融合在一起,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极为怀念的气味,但对于梵来说,当场就让他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白到几乎发了青,与身上的衣物同色了。
有了以上种种原因,梵当下就逼着孤,硬是要他陪着自己整日里呆在甲板上,说什么也不肯进入船舱中。孤虽然很想去看看船长准备的歌舞节目,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这话说出口后会换来怎么样的结果,现在看来还算温驯乖巧的别扭小孩很可能会马上就成为鬼神皆惊的夜叉了......所以,孤只有继续陪君子了。
"......总而言之,南天是个以水系为主的国家,子民的性子也是如水般的难以预测,尤以天帝为最。南天修帝被诸界称为‘怒涛之神',是个行事随心所欲,随时会在天界掀起狂涛巨澜的帝王。其中分寸,你已明白,该怎么做心里应有个底了吧。"孤说了半天,终于下了个结论。
梵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目光专注的投在孤给他的南天王星地图,显然心下正自盘算不定。孤微笑地看着他认真的侧面,也不再开口打扰他的思路。
过了好一会儿,梵凝重的神情才渐渐松开,弹了弹手中的地图,他抬起头,正欲向孤说什么,但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得"嘭--"地一声,前舱那原本应是造得极为坚固,厚实的大门忽地碎裂开,碎片夹杂着一道暗色的人影洒向了甲板,一时间,前舱的喧闹声逐渐静了下来,而原本就极为冷清的甲板更是无一人说话。
一片寂静中,一位蓝衣男子自舱内负手而出,浅笑盈盈。"小人得意也莫要过份的好,在下虽然一向是极为善良的和平主义者,连只小小生灵亦不忍损伤,但若阁下太过份,非要惊扰了在下的美人们,那在下纵使不忍,亦不得不为之了。"
这蓝衣男子黑发蓝眸,悠悠然然地站着,虽只是一身粗布衣物,洗得快发白了,且身处甲板之上,但瞧他那笑吟吟的神情,却尤如身着锦衣华服,处身瑶池宫殿般的逍遥自在。不但他本人有着这种感觉,就连旁人见到他也有这种感觉,一时间,这幽暗的甲板竟也变得明亮异常,无限宽广起了。
孤与梵所处的地方比较接近舱口,因此就算不想也对这一切都看了个正,梵不耐人潮,挑挑眉,想换个地方,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竟已围满了人,尤以女子居多,各个眼睛如狼似虎,都集中在那蓝衣人的身上,明显可看出一串串红心在闪耀。
从这些女子太过尖锐,想引起蓝衣人注意的窃窃私语中,两人听出了事情的经过,不外乎地头蛇欺压百姓,但后台太大,没人反抗,只是后来太过份了,把蓝衣人惹了出来,才变成这般。不过从她们口中,不难听出她们对蓝衣人的极度好感,因此孤与梵对她们所说的话也只抱着相信一半的程度。
就在这七嘴八舌,烦不胜烦间,那绿衣人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你敢动我!!真是好胆......你可知我......大哥是谁,他可是南天数一数二的人物......你......好!你......走着瞧吧,我大哥一定会让你们......在南天没有立足之地的......"
这人方才在舱内被蓝衣人打得伤痕累累,知道他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的,当下结结巴巴地搬出后台来,想要挽回点面子。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蓝衣人眉一挑,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绿衣人的左臂。 他的笑容如冰,他的语气如霜。"我呀,最讨厌的,就是不明形势,随便开口的人了。" 话落,众人听得一声尖锐的哀嚎,什么都未看清,就见绿衣人的左手已与身体分了家,断处血淋淋地,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嚎叫着。 轻轻松松一抛,绿衣人的左手坠入了无边的宇宙中,蓝衣人又跨上前一步,目标显然是绿衣人的右手,"现在,你可以叫你的大哥来找我了,有了这个籍口,相信他也不会不来吧!" 听着他冰冷无波的语调,方才还觉得明亮宽广的甲板,又变得阴冷起了,而且那种压迫感,随着蓝衣人一步一步的进逼,更让人觉得阻闷。 绿衣人痛得不住吸气,躲都来不及了,哪有力气再说话,不住的磨蹭着,后退着,之前还凶狠无比的眼,此刻却求救地望着众人,不住地哀求。
想来是他之前在舱内的行为太恶劣了,众人对他求救的目光不是视若无睹便是皱眉轻蔑地扫上一眼,没有一个打算为他向蓝衣人求情的。看着蓝衣人步步进逼,他不由惊叫着恐怖地闭上了眼。 "容--等等啦~~~"一个肥肥胖胖,圆圆润润的男子终于成功地将他那圆滚滚地过了头的身材从人潮中辛苦地滚了出来,来不及喘气,就先用手帕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并打量一下现场的状态。
见到绿衣人惨白的脸及血流不止的断口,他不由低声咕哝一声:"下手还真快!"方自长叹一声,道:"容,算了,跟这种人生气是划不来的,我们要去南天,地头蛇得罪多了总是难过,好了,你就快点进舱去,别再给我惹麻烦了。"说完,像撵小鸡般要将蓝衣人撵入舱内。 容沉默片刻,微笑道:"团长这么说了,容自是从命。"说完,用眼神警告性的扫了绿衣人一眼,才微笑地被满场的夫人小姐人簇进船舱。
团长再叹了口气,上前扶起那男子,陪笑道:"这位大爷莫要生气。都是在下管教不严,才会让团下之人得罪了大爷。出门人和气生财,这点小小意思,只当给大爷的医药费吧。"说着,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绿衣人见硬的走了,来了个软的,哪有这么轻易放过。只是方才险死还生,想到在这船上自己人孤势单,一旦又把那个容惹了出来,那就不妙了,思来想去,他只有暂时忍下这口气。
"这点小钱,大爷我还不放在眼里,至于大爷这一只手......"接过钱袋,抛入方才收容了自己左臂的宇宙,阴沉沉地笑着,绿衣人眼中的怨毒之光告诉了团长,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摆休。"嘿,你们给我走着瞧吧!"
-------------------------------- 看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人群渐渐散开,梵耸了耸肩,下了断语:"无聊。"孤却闷不吭声地注视着舱内蓝衣人的身影,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的他的唇角,缓缓扩散。"容吗?......"
接下来的旅程都很安静,没有任何意外再发生。那绿衣人吃了亏,自是终日闷头不出声,想来是在盘算着之后要怎么复仇之事。 在孤与梵再用过二次餐之后,光船缓缓地驰入了南天界王星的码头。
-------------------------------- "孤--"曲膝弓身坐在客栈上房的窗台上,梵不耐烦地道:"递出申请到现在都已经十天了,宫中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孤背对着梵坐在椅上,不动如山,安静地喝着茶,闻言头也不转,微笑道:"梵,你的耐性越来越差了呀,今天你已经问了我七遍同样的问题了。" "咚!"地一声跳下窗台,梵有些焦燥地在屋内转来转去。自从到了南天的第一天上过街,却不知是看东西多还是被人看多之后,梵就终日呆在屋里,说什么也不肯出门去了。枯坐了这么多天,他的脸色实在是有够难看的了。 再走几步,梵突然转到孤身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怒道:"我决定了!"
"呃--呵呵~~我知道你下了决定,不过能不能请你温柔一点地告诉我呢?"孤干笑着,想掰开梵的"纤纤玉手",好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点。 梵冷笑一声,松开了手。见到孤终于不再是那一副看好戏般,气死闲人的笑容,不由心情好过些,扬着眉,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道:"我不等了,我要夜入王宫!" 无力一叹,孤放下茶杯,绝望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啦~~~......"
---------------------------------- 炽亮的光芒一闪复没,隐藏在千千万万的光之道中,并没有人特别去注意到里面有着什么人。但是,从这光芒中走出来的,却是二个可能比‘怒涛之神'更容易掀起波涛的人。 以王宫范围之外三里为目标,是孤与梵共同的主张。因为这种距离是最适合的,即不会引起王宫守卫的起疑,亦不至于让二人耗费太多不必要的体力,更可以让二人在行动前热热身,活动下僵硬了快十天的身手。
哀悼完自己的不幸之后,孤终于想到了早该问的话:"梵呀,你打算怎么进去呢?"
"咦,我还没跟你说过吗?"梵也是一脸惊讶地说着。 "有吗?"孤笑道:"或许你有跟我说,不过是跟梦里的我说吧。" 梵没听出孤话中的调笑,耸耸肩,这才想起了那日在船上正要与孤说时被那场闹剧打断了,后来就忘了。难怪最近他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想不起来,原来是这回事啊。 "我从头说好了。以前真炎告诉过我,天宫是由天帝的法力形成的,与天帝同为一体,可以随着天帝的意思而发生变化。有着绝无破绽的防御结界。但是天宫范围实在很大,天帝为了避免浪费不必要的灵力,因此在天宫的四周各辟了一处灵地,用来存放可与他灵力相互呼应的法器。只要天帝人在宫中,不用耗损任何灵力,法器会自动接收他的灵气,合围形成防御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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