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没理他:"你的外伤并不很严重,用点草药就行了,只是......" 见他迟疑,叶之原心中有数:"我曾被注射过两剂针药,但现下身体并无明显反应,你知道那是什麽?" 肖遥点头:"这就对了,从脉象看,你体内有两种相克的药性。" "是什麽?蛊毒?"见他迟迟不肯明说,叶之原不耐。 "不是,"见他尚知蛊毒,肖遥倒是不敢小看他了:"其中一种是春药,另一种是暂时克制春药的药。" "噢。"叶之原放下心来,春药他自认还能对付。 但是肖遥面色凝重:"这不是普通的春药,掠夺性非同小可,一旦发作,若强行克制会因为不得抒解引发脑溢血,但若随药性纵欲又会导致力尽衰竭。" "你开玩笑?春药也会死人,又不是七老八十?"叶之原心下已经信了,父亲的奇朋怪友中便有精於此道的,他亦曾从中受益,不会吧,这算不算他一贯风流的报应? 看出他眼中慌怯,肖遥忙道:"我在山上找到几种草药或可减弱药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不!"叶之原一口拒绝,开玩笑,阴沟里翻船,他以後还做人不做,光是之延与之曼两张嘴就足以让他买块豆腐撞死了,"你告诉我是哪几种药,还有你知不知道这种春药的大致成分?" 到底是学药出身,虽然对草药并不熟识,但听了肖遥的详细解释,他也明白了大概,不外是清热解毒为本再辅以固精培原,慢慢化去药性的同时补充被消耗的能量。 "只是需要十天左右。"肖遥最後补充道。 十天?为什麽不是在家里?叶之原心中哀叹,自幼博闻强记知道这种情况下若有外力相助至少可以将疗程减少一半,若是在家,还可以借机练练秦风叔教他的御女之术,如今流落在这荒山野岭也只得靠药力了。他虽然并不耽於声色之乐,但也不喜欢禁欲,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可是老妈的教诲。那该死的疤脸镖,阴魂不散,不过幸好被救了,要不真是惨了,不知死得多难看。叶之原天性乐观,见事已至此便开始往更坏处想,後怕之余,开怀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肖遥每天天不亮就起身下地,中午也吃在地头,晚上还帮著脱粒劈柴,他劈柴的姿势大开大阖,非常磊落,看得叶之原眼睛发直,难怪别人说劳动中的人是最美的。赖婆婆见肖遥那麽能干,倒也懂得投桃报李,依著吩咐与小孙子狗儿将叶之原照顾得很好。 叶之原身体复原得很快,但他知道体内克制春药的药性就快失效,是以每日里凝神戒备,他不想失态。但是,他与肖遥还是低估了这种春药的能量。 第四天晚上,肖遥干完活,站在井边清洗一身的泥汗,乡间作息随著太阳,此刻村中已一片沈寂,叶之原为了养精蓄锐也早早睡下,这时突然被一阵燠热惊醒,他口干舌燥地爬起来找水喝,迷糊中被水声吸引来到院中,那一日月圆,清辉满地,肖遥正精赤了上身在冲洗,柔韧修长的身体在月色下水光盈然充满动感。叶之原立觉热血上冲呼吸急促起来,他勉力抑制住心神,急急上前提了水桶往身上浇,赤红的双眼吓得肖遥不及著衣一把扣住他腕脉,血脉的阻滞令他回复片刻清醒,他哑声说道:"击晕我,快!"肖遥依言手起掌落切在他颈侧动脉,然後拿了衣服背起他悄悄回房。 他们住在西首,是狗儿父母的房间,有一张硕大的铁床,据说是狗儿母亲的嫁妆,还是棕绷的,现下他两人都在外省打工,肖遥便与叶之原暂居这里。此刻望著床上拧眉闭目的叶之原,肖遥面露忧色,以他血脉的激动,晕不了多久就会醒来,若再打昏他只怕便要伤身了。他一时没了主意,只是赶紧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进了赖婆婆和狗儿的卧房,拔了瓶塞在两人鼻端轻晃,今夜恐怕不得安宁,他不想惊动屋主。 回到叶之原身边,他灵机一动也如法炮制,瓶中的药有极强的安神功效,或者有用也未可知,果然叶之原鼻息渐缓,终於沈睡。肖遥松口气,换了身衣服在他身边躺下,连日来强体力的劳动让他很快进入黑甜香。 昔我往矣 中篇 离离原上草 10 更新时间: 05/23 2003
-------------------------------------------------------------------------------- 肖遥是被压醒的,看外边的月色他们没睡多久,他下意识抬起手就要击下,却因对上了叶之原的眼眸而缓了缓,从未见过那麽专注热烈的眼神,写满爱恋,浓黑的眉坏脾气地蹙著,就好象得不到心爱事物的孩子。不,这不是真的,是那该死的春药发作了。但是肖遥失了先机,叶之原已压住了他的双手,论身形力道他原就拼不过叶之原,何况此刻处在被动的体位,除非以技巧击伤他,天人交战中叶之原已开始撕扯两人间的障碍物。 不,不要!他再也不要任人宰割! 久违的恐惧令肖遥一下绷紧了全身,他迅速将所有的劲力集中在右膝,只要一下,他有把握只要一下就可以重创身上这个人。然而,当一个温软湿热的吻印上他眼眸的时候,所有劲力在突然之间消失。 叶之原以舌轻舔著他的眼睑眉梢,口中不住呢喃:"为什麽这麽冷,这麽黑,我会让你暖,让你暖......"肖遥如受蛊惑般放松下来,那样的温柔他暌违已久,好象儿时妈妈的爱抚,那样的温暖他早已遗忘,哪怕是在梦中,他没再抵抗任由叶之原唇舌侵袭。 舌探入他的口,时而霸道猛烈如同暴雨狂风,时而轻揉慢卷如同海浪轻潮,下腹阵阵暖意一波波涌进胸臆,蔓延间再没伴随烦恶,他有些失措,因为不知道除了抗拒该以怎样的方式来承受这种感觉。叶之原已褪去两人的衣物,双手插入他後背将他用力托起与自己紧紧相拥,一边不住磨蹭著他的下身,肖遥习惯性地想克制自己的反应,但那具灼热的身躯烫得他不住瑟缩怎样也集中不了精神。 当熟悉的涨痛袭来,肖遥的心便丢下身体自行远去,如同置身汪洋大海般他无助而被动地选择了随波逐流,沈浮里止不住地一次次春潮澎湃一泻千里,脱了禁的欲望争先恐後地呼啸而出,身体解放的同时心灵也去到了极至。原来生命中还有如此的自由极乐。 叶之原所有的知觉只剩下热血沸腾,藉著本能他靠向身边的凉意,那温润的感觉令他舒服得欲罢不能,只是有两泓冰冷的幽暗刺得他眼痛,他下意识地覆了上去以消灭这不调和,啊,成功了。别,不要逃,我热得难受,请不要逃。感觉到肖遥的畏缩,叶之原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然後架高了他的腿。 真舒服啊,陷入柔韧质感的包裹中,叶之原激狂地翻弄搓揉啃咬著身下的人,天知道,他这还是头一回碰男人,没想到滋味如此消魂。一次次他在呐喊中喷发,又一次次重新挺动,直到释放出所有的激情,直到那两泓冰潭柔波荡漾,湿暖如春,他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眸。 终於静下来,肖遥大汗淋漓地趴在床上,叶之原已伏在他身上睡熟,手臂依然自後面紧紧扣牢他的颈项前胸,他试著挪了挪,却因触动了叶之原还留在他体内的硕大欲望引发阵阵颤栗,进而再次没顶於漫天席卷的狂潮中,肖遥眼前一片昏黑,已经射不出东西,但下身仍旧不住弹动著,他有点弄不清是谁中了春药,是他还是他,怎麽好象自己的反应更加激烈持久。 再不敢乱动,肖遥艰难地调整著不稳的呼吸,他看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想起还得在烈日下干一天活,心中恐惧得直想哭,这身子已被折腾得拾不起个,他如何还调配得动?无论如何得睡一会儿,可是明明已经累到极点,但精神却亢奋得紧,一颗绷持已久的心更是松快得想要飞。 叶之原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肖遥刚刚收拾停当,正在擦干洗湿的短发,一向清明的双眼有些迷离惺忪。叶之原略带歉疚地望著他疲惫的模样,可是心里一点也不後悔,这样完美的性爱委实可遇难求。他一定也是愿意的,否则以他的身手自己绝对无法得逞。 叶之原缓缓坐起身,昨夜习惯性地用上了秦风叔教的方法,平素里只当闹著玩,没想到原来真的管用,此刻他只觉得神清气爽,竟没半点不适,这两天老盘桓在下腹的热意也已没了踪影。肖遥见他起身连忙趋前为他号脉,叶之原伸手拨弄著他的湿发,多麽干净可爱的男孩:"你留长发会更好看。"说著用手在他的耳际肩头比划长度。 "嗯?"肖遥的声音有些喑哑含糊,然後一脸意外地抬起头:"脉象很正常呀,你体内的药性好象没有了?" "是的,这得谢谢你。"叶之原说得不大正经。 肖遥耳根都红了,但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手指轻描肖遥的眉形,叶之原目中笑意渐深:"你真名叫什麽?"然後没等肖遥回答又以手指封住他的口,"等一下,我有个主意。" 肖遥双手抱膝蹲在他面前不响,明明年纪比自己大一些,但这人的孩子气还真重,不过蛮可爱。 "我要去办点事,这麽远的山路晚了怕今天赶不回来。"若不是此处四面环山屏蔽了信号,他大可借他的手机解决问题,这麽早起身去县城找长途电话一点都不好玩。 肖遥不知他耍什麽花样,嘴角噙了笑看著他,眸中的纵容意味令叶之原忍不住想触碰他逗弄他,当下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嘴角,肖遥不堪地别转头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乖乖等我回来,然後我们再正式自我介绍好不好?" 耳际的浅息轻痒让肖遥呼吸不稳起来,他吓得赶紧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然後拿出钱包:"够不够?" 矫捷的动作令叶之原大感意外,好家夥还真碰上对手了,这麽些年与他床第间交过战的女人还没有这麽快恢复体力的,男人到底不一样,他兴奋地期待下一轮比试,哼哼,战过三百回合再看输赢吧,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下不来床。他坏坏地笑,摩拳擦掌地出发了。 但是他没有履约。 肖遥做完手头的农活已是七天以後,他并没有多等便动身返回学校了。因为被掏空了现金,他只得徒步翻山越岭去到县城,才在银行提了钱买上车票,颇有点人财两空的感觉,但他并不介意。怎麽可能介意呢,因著此次际遇他多年以来第一次通过苦痛以外的方式体味到身体的存在,第一次他学会放过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肖遥离去时没留下任何痕迹,正如他後来不曾费心去寻找。这个人这件事救赎不了他沦陷的灵魂,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这一年的圣诞节梅轩在美国见到了肖遥。他的留学申请非常顺利,拿到全奖,一次就签出了。 三年未见,一见面梅轩就察觉到他的变化,锋芒内敛,眸光轻淡,当日的冰已变做了今天的玉。 "手艺练得如何?"梅轩看著肖遥用来接她的一辆破吉普。 "要不要试试?"肖遥让她坐上驾驶位。 "不错,运转正常,看来不能再说你是机械盲了。"她开著车夸奖,机械一直是他最弱的一环,看来他正努力弥补。 吃完精致美味的圣诞大餐,梅轩坐在肖遥租住的小公寓里喝茶,一桌一椅,全无摆饰,简洁得近乎清苦,窗外彩灯闪烁,雪满长街。她缓缓开口:"找到生命的意义了?" 肖遥愣了愣,涨红了脸,这个美丽狡黠的女人,什麽都瞒不过她,三年未见却一点不显老,可是成精了? "年老成精,你没听说过?" 肖遥吓得咳呛起来,不是吧,他心通? "别怕,‘他心通'没那麽容易练的。有这本事的人我倒确实见过一两个,可惜我不会。"梅轩笑著轻拍他的後背,"肖遥你嘴角含春,人也开朗许多,我是过来人岂能看不出?" "也没什麽,只是经历了一件事,让我觉得活著还不错。"面对轩姨肖遥不介意多说一点,"但是您放心这不是我生活的意义。" "那麽你生活的意义是什麽?"梅轩真的好奇,她看重肖遥坚强冷静的质素没错,她的工作实在需要这样的人材,但她知道这样的生活并不是肖遥真正喜欢的,从来不是。如果可以,她愿意成就他的快乐,可惜她一向看不透这孩子的心。 肖遥低头看著手中的茶杯:"我的生活没有意义只有目的。告诉我轩姨,您这次要我做什麽?" 梅轩点点头没再追问,眼前的青年沈和如水,当年那个悬崖边绝望的少年已不复存在,只是自他的眼里始终寻不到一丝冀的影像梦的留痕。摊出带来的资料,梅轩无声地叹口气,有些失去就是永远,有些伤痛会是一生,她到底也没能救回他的全部。 昔我往矣 中篇 离离原上草 11 更新时间: 05/26 2003 -------------------------------------------------------------------------------- 叶之原没料到他的失踪会得惊天动地,连家中父母兄姊都已知道,四哥之延根本已到昆明,电话里虽然不住冷嘲热讽,但听得出大大松了口气。真是逊毙了!叶之原在家人面前如此出乖露丑还是头一回,不由恼羞成怒,一听说那个抓他的混蛋已逃往泰国,当即追了过去,他没忘记跟肖遥的约定,但这一局若不扳回,会被嗤笑一辈子,那还了得,事有轻重缓急,男人大丈夫岂可因为男欢女爱儿女情长误了名节。 象他这样的人救人与被救原是常事,自己过得更好,将爱心仁义更多地惠及他人便是最好的回馈;所谓露水姻缘再美好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萍水相逢的一段段回忆自会在岁月里涤散,如果个个寻根究底缠绵不休还做正经事不做。这一次确有些意犹未尽的遗憾,棋逢对手毕竟难得,但他生性疏爽不喜约束,信奉的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是以一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与泰国警方通力合作,加上动用了老父在江湖上的人脉历时两个月终於将疤脸镖的弟弟给揪了出来雪尽前耻。他没在家多做停留,因为研究所方面已经一催再催,他自己也想早点立下课题,不过回德国前他还是找了趟秦风叔。 别误会,秦风并非专教人采阴补阳的妖道,事实上他是国际知名的泌尿科专家,而且幼承家学将中西医结合得很有心得,对於叶之原这个子侄他素来关爱,知道这孩子素性风流,常常走马章台千金买笑,於是早早教了他一套养身之术。听得叶之原说了春药的事,他立即替他做了全面检查,还找来别的专家会诊,结果一切正常,抹著一额头汗,他连连叮嘱叶之原别再乱玩了。叶之原因为没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後果,这会子挨教训也只好闷声大发财,反正他知道这些叔伯们一个比一个宠他,做个鬼脸就什麽事情都没了。 叶之原的出生可谓得天独厚,父亲叶承宽是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 早年不知基於何种渊源,帮会中位高权重的大佬柯利亭将掌上明珠柯逸下嫁,那时的叶承宽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学生,婚後夫唱妇随恩爱和美,颇成一段佳话。叶承宽性喜交游,为人仗义疏财豪爽公正,夫人柯逸则心性平和乐善好施,所以叶氏在黑白两道都甚得人缘,口碑极好,虽然并不插手偏门买卖,但生意却应多方照顾蒸蒸日上。相传他是靠越战中替美国人做後勤补给挣下的身家,然後刻苦经营终成大业。 怀上叶之原时柯逸已经四十五岁,始料未及的叶承宽因为担心爱妻身体不主张她生下来,可是柯逸不愿杀生这才有了叶家六公子。叶之原上面有三兄两姐,最小的姐姐之曼也要长他十岁,大哥之际更是大了他廿多岁,於是叶之原自小便集众多宠爱於一身,有著恣意任性的无限空间。叶承宽在幼子五岁时宣布退休,然後真个将偌大家业交予之际之华兄妹打理,自己与老妻终日逗儿为乐,再不就是结伴云游。叶之原的童年有著无尽的喜乐,象秦风那样的叔伯他有一堆,个个身负绝学,而且不吝赐教,母亲柯逸又异常宽容任他自由发展,见惯父亲的豪爽母亲的豁达,叶之原的游侠梦由此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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