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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颜色——眼影

时间:2008-11-14 09:42:12  作者:眼影

(一)
我的名字达瓦,是暗之帝国血统平凡的族人,这从我头发、眼睛的颜色可以判断的出。
你问我有爱吗?我会告诉你几十年了,我从没爱过人。
我的情人只有一个,她的名字叫权力,或者是帝国。
是的,我是为她生的,我也要为她死。我的全部血液,我的全部呼吸都是为了她,我热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我需要爱吗?--不,我不需要!除却对权力和帝国的狂热,我只是一具冰冷的躯壳,没有有感情,没有爱憎,没有痛苦,没有悲哀,也没有欢欣。
我是孤独的,无比的孤独,孤独几十年了......
权力象个妖媚的女郎,她高高在上,美丽而高傲,在金碧辉煌的王座下,亿万只手臂向她伸出,却触不到她拖曳在地上的裙边;无数头颅向她谦卑的低下,却换不来她一丝微笑或者流转过来的一个眼神;无数膝盖跪着崇尚她,她却永远坐在如天庭般遥远的王座里不移动一根脚趾。
我想我就是爱着这样的她,她凌驾在我的灵魂之上,我甘愿做她足下的奴隶、仆人,用一生来侍奉她、祭祀她。
你问我有谋取最高权力的野心吗?不,我没有。我只是爱上了她,疯狂的爱上了她,可我不会变成她,我只做摆弄棋子的棋手。
在这个帝国里,人人管我叫铁血宰相,在他们的心里,我是阴险、黑暗、残暴、铁腕的恶魔化身。因为崇尚权力,让我变成了那样的人。
暗之帝国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我说不清。我说不清的原因是我的眼哞,我的眼哞几乎是透明的,只有极浅极浅的红色,好象冲淡的淡红酒一样。
我的头发是雪白的,我的皮肤是雪白的,我的外貌看起来又冰冷又诡异,充满神秘感。
当风吹起,我的短发会在风中快乐的飞舞,我希望当它沾满血迹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快乐的飞舞,象面红色的战旗。

"达瓦,死灵在边界肆虐,是不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我尊贵的帝王加柯坐在王座里向我问话,他笔直投来的目光夹带着怎样的情感,你们猜得到吗?--他是那样的迷恋我,热爱我,虽然隐藏在重重伪装的帷幕后,我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炙烫的温度。
我没有回答他,他坐在王座里出奇的具有逼人的魄力,他的样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令我心动过。
我的眼睛在笑,只有我的眼睛在笑,所以没人知道我在笑。
"我在问你,达瓦!"
加柯挺直的眉毛不快的上挑起来,他不知道我在看什么,也不知道我在看哪里,里面折射出的是火焰还是冰霜,我几乎看不出的瞳眸是所有人的谜,他们对我既充满了好奇又充满了厌恶和恐惧。
"我听见了。"我终于回答了他,低沉略沙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好象一只盘旋在高空的兀鹰。
这里只有我跟他,所以我表现的无理了些。可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我都象是他的一只忠实、惟命是从的三头犬。
--知道为什么吗?这是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很不一般,而且他刚才问的问题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只是小骚动而已,不必担心。"
我颇具强势的说着,并看着他从王座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近我。
当他英俊的容貌还有挺拔的身体映在我明亮的铠甲并停下来时,我们接了一个短促的吻。
他说他是爱我的。
我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再用那种女人般的眼光看我的话,我定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从王座上掀下来。
--我黑夜里的情人只应该是强者,而不是向我乞爱的可怜人。
(二)
我想已经太久了,我是个没血没泪的人。

可我真的流过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我把手放在胸部的伤口上,一片艳丽。
我惹怒了我的帝王,不是我不够顺从,而是我的冷酷激怒了他。我又杀了很多软弱的村民,虽然他们的罪很轻,但法律是无情的,而且法律是我玩弄权力的一枚棋子。
我的魔法力远不如我伟大而尊贵的帝王,我膝盖的位置也常是他王座台阶下冰冷的地面,可我喜欢他发怒的样子--他夜幕一样的头发震怒的在背后发抖,他深褐如墨的眼睛跳跃着,他那可怕的魔法象剑一样锋利的划过我的眼皮,劈落在铠甲上。
血珠凝在睫毛上,慢慢的晕开了,景物和我的帝王都变成了粉红色,好象透过舞姬们穿的薄纱裙看到的世界。
滥杀无辜是帝国的人们对我的评价,我从不为自己辩解,一个国家的强盛离不开严苛的法律,而掌握这把剑的人就是我--除却王族,所有的生杀都在我的手中,只需轻轻的夹紧两个手指,无数生命就象蝼蚁一样碾成肉泥。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恨我,我不在乎,我是为了这个而生的,我可以随时为它而死,所以我对我的帝王说:
"我的命是你的,你可以拿走它。"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张脸上的愤怒象被击破的镜子一样掉落着碎片。
他的脸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越来越多的血流进了我的眼睛,我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听见他用力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在他身后爆发出大声的狂笑,疯狂的、粗野的笑声盘旋在王宫里,我甚至感觉得到房顶细细的灰尘象小雨一样洒落了下来。

还有,我流过泪吗?......不,我想从来没有,我的眼睛根本就是两口干涸的井,没有水的光泽,当然也不会流出微咸的水滴来。
唯一的妹妹死去的时候,我没哭。我抱着她冰凉的尸体静静的坐在地上,天空是什么颜色的,我永远说不出,我对年幼的自己说:"流泪也没用,没人会同情你可怜你,这个世界只相信强者,强者就是用来欺凌我这样的弱小的。"
妹妹有着一张最可爱的圆脸,她是这世界上最可爱最乖的妹妹,可天亮后我就要抛弃掉她的尸体继续逃亡了。
紧紧的搂着我小小的妹妹,我把我的温暖传递给她,我好象看见她那青色的脸浮上了一抹浅红。
......天空下雨了吗,细小的水珠滚落下我的脸庞......我的手臂紧紧的、紧紧的搂着我的妹妹,我最可爱最乖的妹妹......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流泪了,眼泪那种东西是弱者的表现!

"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这样的?"
当我的帝王问出如果是别人问一定会被我打翻在地的问题时,我谦卑的回答他:"大概是很久没有哭了吧?"
--很久没有哭,所以眼睛都泛出了血色。
帝王加柯露出了‘是吗'的疑惑神色,我在心里冷笑着......我的眼睛是不祥的象征,预测师说我必定一生沾满血腥。
--那是我和我的帝王第一次见面时,他问我的唯一的一句话,我回答的唯一的一句话。然后他和我错肩而过,向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我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认定了那就是我一辈子要跟从的人--骄傲、强悍、野心勃勃的帝王加柯,在这样的男人身上我一定会得到想往的一切。

我既没有爱也没有恨,我活下去的唯一支点就是用血来证实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要用别人的血和痛苦来祭奠我在战乱和逃亡中死去的妹妹......
--那个是我最乖最可爱的妹妹......她睡在白骨累累的废墟里,没有人可以打扰她安静的睡眠......我死后也要睡在那里,睡在妹妹的身边。
(三)
你问我有人爱我吗?有人为我流泪,有人为我流血吗?
答案很简单,你只要朝我的身后看,就会发现有双炙烫的眼睛无时无刻不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那人说他爱我,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
相信人是人性最大的弱点,而我是无懈可击的铁血宰相,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包括我自己。

他为我流过血--因为我跟他上床,却根本不把他当情人。
那天我对他说:"我允许你这么做是因为您是高高在上的,而我必须忠实您,服从您。您真以为两个男人有爱吗?"
"我也不相信。"他口气冰冷,满脸恼怒的神色。
于是我打算做个实验,我拔出配剑,修长优美的剑身反射出明媚的月光,月光映出我和他的影子,王宫的后花园里两个高大男人的影子在对持,我的眼睛里爆发出激狂的微笑,锋利的剑尖一颤不颤的指在他的喉咙。
可惜他看不见--他看不见我的微笑,他一辈子也看不见一个用眼睛发笑的男人的微笑。
我说:"如果我背叛您,背叛帝国,您会杀了我吗?"
那人尤其痛恨背叛,所以我猜他一定会说实话--所以,我决定了--拿自己的生命打一个赌。
他的表情扭曲起来,我冷冷的盯着他,盯着他那双开始燃烧怒火的眼睛,手里的剑微微的递进了一分。
血,一丝血,一丝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渗出,沿着剑刃慢慢的化开,雪亮的剑刃染上了薄薄的血色,好象我的眼睛。
--时间静止下来,两个男人的灵魂激烈的碰撞着,做着交锋......
"开什么玩笑!"他努力的镇压着自己的怒气,挤出一句话来。
我退后一步,把剑插在地上,跪下来。
"请您对我大逆不道的罪行做最严厉的惩罚来吧!"我说着,心里却有了胜利的意思。
月光很美,雪亮的剑刃很美,花园里血一样的玫瑰开的也很美,风吹起我雪一样的短发,我低着头,从铠甲的反光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攥紧的拳头松开后又攥紧了,攥紧了接着又松开,最后他大吼:"我是该杀了你!"
说着他就大笑起来,粗旷的笑声回荡在夜里,象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了高空。
"真有你的!"他用力踢了我一脚,却明显是开玩笑。
我抬起头,阴冷着脸看他。我微笑象兀鹰在眼睛里展开黑色的、巨大的翅膀,我的猎物还没有一点要被捕杀的自觉。
"下次绝对不会了。"我发誓道,然后站起来。
血,在他的喉咙上鲜明着痕迹,随着他突出的喉结上下移动,我突然间渴望起那种血腥的滋味。
--那是他为我流的血,所以我会一辈子都记住。

流泪吗......他为我流过很多眼泪。
这对一个强势的男人来说是种耻辱,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和尊严。
他告白他爱我胜过一切,我想在权力和我之间做选择的话,他一定选我。可如果他真做了那种选择--失掉辉煌的权力,我会毫不犹豫的从他的温柔里撤出。
我说过,我崇尚权力!我说过,我痛恨弱者!--我不容忍他变成那样的人!!
他疯狂的爱上了我,可我对他说:我的心早已死了,所以没有人可以驾驭得了它。言外之意就是我对他没感觉,我一点都不爱他。
为了这句话,他一度要放弃我,和女人在一起,可他还是忘不了我。于是,有一天他对我露出了女人般的忧伤,他捧着我的手,把它贴在脸上,并在我宽大的手心里留下了一大片湿漉漉的水迹。
他说他一辈子都不放开我,我说我不会让他或是自己使帝国蒙羞。我说了未来,还有过去,我自信满满的宣誓会让他满足野心,而他却始终用那双湿眼睛看着我,没把我的理想放在心上。
我的脸越来越冷,我越来越无法忍受他那付软弱的样子。
于是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向他行礼,然后离去。

天空的颜色吗?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眼里藏了太多阴暗,所以它在我的眼里失去了光彩。
我很想问问那个爱我的男人天空是什么颜色,他会告诉我吗?
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可我不需要他的答案,我可以用尽一生的精力去猜想--猜想那个有月亮、星星、云朵、太阳运行的天空,那个风可以自由来去的天空,那个会飘落雨水和冰雪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四)
非常年轻的时候,我和他就是一对情人了。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奴仆。可只剩下我跟他的时候,他会象巨型的宠物狗一样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他不满意我总穿铠甲,他说那种东西又坚硬又冰冷又刺眼,他不明白一个文族为什么要穿那种东西。
在他埋怨我的那天,我突然有种冲动,我好想提着他锦绣衣袍的领子怒喊:"你知道什么?你这生就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
多年以前的往事--多年以前刺在我心头的荆棘--多年以前在我灵魂深处种下的毒,我略感眩晕,尽力着不让自己失控。
......战乱时代,我和妹妹一起逃亡。
深夜,妹妹指着远处闪动的一大片银光问我:"哥哥那是什么?"
山下在打仗,士兵铠甲反射的月光剧烈的晃动着,好象一大片银光跳跃的湖水。
"那是月光的魔法。"我搂着妹妹,揉着她小小的脑袋。
"魔法?"妹妹仰起她可爱的圆脸,好奇的问。
我不想说出那残酷的故事,她太小太柔弱了--为争夺上界圣都统治权,王者们和神圣的骑士们统统露出狰狞嘴脸,用无辜人的血和生命铺垫通往野心的路。
"山下有好多好多月光树,它们长着美丽的、发亮的叶子,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它们就会在风里唱歌跳舞。"
"是吗?"妹妹开心的笑了。我吻着妹妹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我想妹妹将来一定会是个美人。
当天夜里,妹妹病了。可战争的步伐紧紧跟随,我只有拖着她继续逃亡,到夜里才可以休息。
每天每天,妹妹都高兴的看到大片大片的"月光树林"在月光下激烈的舞动,我强作欢颜--战争和死亡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还知道我的小妹妹已经、已经......
不久,妹妹就成了那场战乱的牺牲品,我把她葬在没有鲜花没有绿草也没有溪水流过的战场废墟,那里有的只是死者的尸体和白骨。
埋葬妹妹的时候,我奇迹般的看到了天空的颜色,血红的、腥臭的颜色......天下起了雨,我满眼里弥漫的都是血,天下起了血,滋润了死者的亡灵......
多年以后我穿上了铠甲,我常在月光下散步,我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妹妹的灵魂在看到我这棵孤独的"月光树"时,再次幸福的笑起来。
(五)
暗之帝国的东边是春湖。
我的帝王加柯喜欢那里,他带了美貌的舞姬在春湖边饮酒作乐--那是在他对我说他其实很寂寞前发生的。
舞姬的名字我忘了,我只记得一袭白纱裹着她妖娆的身体,两只穿着红鞋的脚不停的跳跃、旋转......她的笑声象银铃一样迷人,她的衣服越跳越少,最终她倒在帝王加柯宽大的怀里,娇滴滴的说着:"伟大的帝王啊,我们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那时我就起立,转身离开。

......盘膝坐在湖边,把佩剑插在浅浅的湖水里,风吹起了剑的流苏,血色的流苏象血一样漂浮着--好象我的思绪,红色的、迷惘的、混沌的思绪,在风里展开了鹰的翅膀。
大片的湖水,象情人的眼睛一样含情脉脉,那种碧蓝幽深的颜色,传说会把一对情人的心紧紧的俘虏,联结在一起,即使命运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可是,春湖--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满心里填满着冰和石头--填满着难以融化、难以消除的沉重和顽固,我想我的身体一旦暴露在温暖的阳光和风里,伤口就会裂开,流出黑暗的血来。

背后不远的樱花林里,花瓣如粉色的雪一样漫天铺地的飘洒,那里不住传来帝王加柯和女人的调笑声--喜欢漂亮女人,风流且无情的帝王加柯同时是帝国所有女人的梦想和噩梦。
他曾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女人,我说我没有时间--肩负着整个帝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国务,内心充满对权力的渴望的我--暗之帝国宰相达瓦,怎么可能喜欢女人那种柔弱无用的生物呢!
"没有时间?我可以给你时间啊,我倒想看看宰相和女人上床时是否还会扳着一张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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