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庄洁後，卓凌拿起纸巾细细地擦著自己白湛修长的手指。面无表情地坐回原位。
"现在明白这种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吧？！
"......你到底想怎麽样？！杀了我不就行了吗？！"
"要你死那还不容易吗？但是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你可以不用死。"
"什麽？！"
"用不著这麽吃惊。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想怎麽样？"
"很简单，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谁......？"
"高天浩。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
"哈！这不是一样？对方可是黑社会的元老。我去干他就是去送死！"
"不去的话，你死的几率就更大！"卓凌缓缓的说道。
"至少你还有90%的成功率，拒绝的话就马上死！......但如果你成功的话，我就放了你，让你离开。"
"真的？！"庄洁的眼神微微动摇了一下。
"我不信！"但又马上矢口否认。
"信不信由你。我在加上一个砝码。"卓凌掳了掳头发，慢慢的开口。
"你拒绝的话，有一个人会陪你一起死......"
"？？？？"
抬眼看向布满疑问和紧张的庄洁的脸。卓凌勾起嘴角，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的好友──林翔。" 未完待续 亡道(二十五） 雨的夜是冰冷的，连成丝的雨水像欢快的音符跳跃在空中，带著闪烁的银光穿梭在灯海之中。
初春的天气显得异常的寒冷，虽然微微的花香已显露在湿润的空气里，伴随著微风迎面吹来，但还是融不开庄洁紧锁的眉心。手中的伞几乎成了装饰品，细而密的雨水好似长了眼，纷纷打在他的脸上，手上，衣服上。
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相较，庄洁的步伐是如此的缓慢、沈重。每一步的迈出都像是用了全力。擦身而过的人们并不回头多看一眼，他们的脚步一刻不停地摆动著，往属於自己的角落四散。
目的地就在眼前，一幢具有现代建筑风格的几何形宅子。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的大‘箱子'里虽然灯火通明，但却象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吞噬著接近它的人。
"这里将是我新的起点。"迷茫中的庄洁，仰望著那黑影，也他视线里唯一的东西。
院子里一阵骚动，到处是慌张的人影，位於深处房间的门被不情愿地打开。一个白发苍苍，身材矮小略带驼背的小老头一脸烦躁地瞪著向他直奔而来的手下。
"发生了什麽事！？"苍老空洞的声音沙哑地响起。
"是、是......有个人突然闯入，一个年青人......"回答的人虽然高大无比，但在比自己矮上几个头的老人面前却让人感到渺小，唯唯诺诺地低头答话的样子很似滑稽。
"年青人？......这也用的著这麽惊慌麽？！"
"可是他手里拿著枪，直闯进来......还没看到过这种不要命的方法......所以，大家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是第一天混吗？！"狮吼般的声音差点震翻了屋盖。被训斥的人在这之前预料地用手捂住了耳朵。
如此瘦小的身躯中竟然蕴涵著极大的爆发力，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在老人背後人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光。
"让我去看看。也许我知道来的是什麽人。"那人从暗处缓步走出，在老人身後1尺处停住，精练又带点狂妄不羁的眼神看向那枯老的背影。
"你知道？......好吧，交给你处理。"老人缓慢的回过头，眯眼看著那人的脸，点了点头。
"谑！你这小子的命还不错吗？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现在我只能来找你不是吗？这是你当初答应过的！"被好几双手牢牢的压在地上的庄洁不服气地瞪著站在上方俯视著他的人。
那人挑了挑浓眉，回视著他。
"好了，好了，不要这麽死瞪著我。我会遵守承诺的。"挥了挥手，压在庄洁身上的力道便迅速的消失。庄洁赶忙爬起来，揉了揉快要麻木的手臂。
"你是怎麽逃出来的？"
"这不关你的事！我要的东西呢？"
"啊！我还没准备。其实压根儿也没想到你会从卓凌的手里逃脱......明天吧，明天我就送你上飞机。还附带50万港币。"
"那先谢谢你了！带我去见高老大吧。陈建豪！"
哼！陈建豪扯扯嘴角，转身就走。"跟我来吧。"
眼前的人就是能和‘亡道'匹敌的‘水龙'帮的老大─高天浩。与其他的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人一样，庄洁的表情有说不出的吃惊。
"就是你偷了‘亡道'的资料？。"高天浩的老眼中看不出一点的感谢之意，相反还带著鄙视的意味。
"是的。"
"......那多谢你了，你会得到应得的酬谢。"老人闭上了被皱纹包围的双眼，不再说一句话。
"走吧，我带你到你的房间里去。"陈建豪幸灾乐祸地亲拍了庄洁的肩，把他带了出去。
偷偷瞄了一眼那闭目养神的坐在摇椅上的老人，庄洁抿著嘴唇，跟了出去。
"你准备什麽时候行动？"
"黎明时分。我已经摸清了大致的位置。"拉开紧闭的窗帘，庄洁透过落地的透明玻璃俯看著院落的每一处。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他手中的手机亮著荧光。寂静的室内不时响起微弱机械的交谈声。
"祝你好运啦。"
‘啪'庄洁无声地盖上了手机的翻盖。仁立在窗前。
黎明之前的夜是如此的深邃，深不见底。雨势不见有一点的消退迹象，到处叫嚣著自己的威力。那烦心的声音盖过了一切，也掩盖著即将发生的声势。
阴暗的走廊里仅靠著几盏小灯照亮前方的路。沿著墙壁瞪大著双眼摸索著前进。当握住门把手时，庄洁暗吸了一口气，尽力去抚平狂跳的心脏。
事情如预料般的顺利，很快庄洁就来到了躺在床上的老人的旁边。面无表情地看了正熟睡的人一会儿，便从腰间的皮带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把又薄又利的小刀。
"你不要怪我......"微颤的手指包裹住刀柄，对著对方的胸口猛刺下去。
？！刺空了？！当接触到异样的物体时，庄洁的心腾的一抖！
高天浩敏捷的跃下床，从枕头下抽出一直放在那里的手枪。瞄准著惊慌失措的人。
"你是我见过的杀手中最笨的一个！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高天浩从他细小的吼管中发出咕咕咕的笑声。
这是在笑吗？是他听过的最恐怖的笑声。此时的庄洁动也不敢动一下，认命但又恐惧看著那漆黑的枪口。
高天浩话一说完就毫不迟疑地扣下了扳机。
什麽事都没发生。庄洁没有等来那颗消魂的子弹。
"没子弹？怎麽可能！？"高天浩这才感到事情的不妙。大力的挥著手中的枪。
庄洁在愣了半秒後，拔出插在枕头里的匕首。卯足了力气扑向对方。
虽说高天浩也算是个厉害的角色，底子深的很，但庄洁拼命似的进攻，又加上他年青气盛，一时也难以吃消，连连败退。现在只有快点离开这里，这麽大的动静马上会引起自己人的注意。打定主意後，高天浩一转身拉开了房门。
"惨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庄洁有点退缩。
"出了什麽事？"迎面赶来的是陈建豪，他一个人。
"建豪，快给我杀了这小子！"高天浩立刻对来人命令道。
"没问题。"陈建豪笑著从衣袋里拿出枪。
"拜拜"顿时枪声响起，划破了整个夜空。
庄洁瞪大著双眼，看著那摇摇欲坠，还是倒在地上的人。
"你、你、你杀了他？！"
"这不是你要干的事吗？我只是帮个手而已。"野性十足的脸上挂满著鬼魅，陈建豪以一付事不管己的口吻笑著回答。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处在混乱中的庄洁眼无聚焦地盯著躺在地上的人，那张充满惊讶不可思议但又恐惧扭曲的脸上。
"是枪声！？从老大哪里传来的......！"看来这宅子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向这边涌来。混杂的大量脚步声越来越响。
"你还不逃？！"陈建豪皱眉不解地看著呆站著的人。
"啊？哦......"这才反应过来的庄洁瞥了他一眼，"那你呢？"
"嘿嘿嘿，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替别人操心？放心，我能解决的。"
在这麽大的宅子里乱转的确让人头疼。还以为早已摸透路线，但一慌神就什麽都忘光了。再加上四周传来的叫骂声，更让他慌乱无主。
意识到渐近的脚步声，庄洁只能随手推开最近的房间的门，躲了进去。
靠在门背上，听著穿越而过的呵斥声远离後，庄洁才稍稍拉开一丝门缝，望外探。
"看来可以出去了......"拉门的手猛地一顿。啪的一声又关上了门，颤抖著回过脸。
当看到时，庄洁的脸刷地白了起来。
"你......怎麽会在这里？"
站在那里的卓凌没有看向这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著身边的床，不，应该是盯著床上的人。
只见他伸出手，慢慢地温柔地抚摸著一张毫无生气苍白的脸。缓缓地开口：
"我来接你了。"
"谁？接谁？......接那个浑身插满管子，动也不动的人？！"庄洁边想著边靠近床沿。仔细的看著床上的人。
那是个瘦弱，再平凡不过的青年。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那还在运作的心电仪证明著还有东西在跳动。
"他是谁？"话一出口，庄洁就知道问了一句废话。
"高游安。"奇怪的是卓凌老老实实地回应了。
"好了，该走了。"卓凌突然把那些管子一根根地拔掉。
"住手！你这样会弄死他的！"庄洁的劝告一点作用也没有。卓凌无视地打横抱起了高游安。
"去把窗户打开。"
"什麽？"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知道了！"庄洁乖乖地拉开落地窗，顿时一阵刺眼的光线直照进来，大量的风雨也迫不及待地涌进来。
"唔！什麽......？"反射性地用手挡在眼前。耳边传来了‘嗡嗡嗡'的螺旋桨的声音。
"是直升飞机！"楼下的许多人都叫喊了起来。
从盘旋在三楼的直升飞机上伸出了顾培岭的脸。
"少爷，能走了吗？"顾培岭扯著嗓子，大声地问向站在阳台上的卓凌。
卓凌把手中的人递了过去，然後也跟著攀上了飞机。
"喂！"看著似乎要被仍下的庄洁，急忙的出口提醒。
卓凌回头对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了手。
"真是的！"庄洁暗暗舒了一口气，心定地去抓这只手。
但是却没有抓到，因为那手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缩了回去。
"庄洁，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卓凌的嘴角优雅地向两边精确地弯起。露出了特有的笑容。和那晚，那个在少感所逃脱的夜晚的笑容一样，带著无限的邪气。
看著徐徐上升的飞机，庄洁知道他又再一次地被抛弃了，象是一件用完的东西一样被无情地抛弃了。
房门被重重地撞开，陈建豪带头地冲了进来。用枪指著呆若木鸡、钉在阳台上的人。对著身後的人命令道：
"把他抓起来！"
一丝抵抗意识也没有的庄洁再次被压住。但他的双眼还是只直直地盯著那飞向黑暗的物体。
"卓、凌............！！"愤怒中带著绝望的呐喊划破了黑际，第一道曙光透了出来。
未完待续 亡道(二十六）（完） 拘留所，这是庄洁第二次被推进这里。混了这麽长的时间，被抓的次数可是寥寥无几。第一次进来後就被直接送到了青少年管理中心。都没怎麽审判，也没遭到什麽样的询问，在几双麻木的眼睛注视下被送了进去。 在那里呆了整整2年，也没有人来看望他。大陆的家族中人都是知识分子，无论是长辈还是後辈各个都是高学历，高档次的人。看他这个没有四眼样的，整天游手好闲的人时始终带著鄙视的有色眼镜。为了逃离这种尴尬的生活，庄洁跟著好哥们一起来到香港，闯荡著从影片里看来的所谓黑道世界。出事後家族的人也没露过面。虽然警方曾经不止几次都联系过。得来的却是：‘庄家已经没这个人了。'的一句另所有人意外但却是庄洁料想到的话。 这些并没有使他在情绪上有多大的波动。在那种惟利是图的家庭里呆了整整16年後自然而然地就什麽都麻木了。 第二次也是一样。庄洁被控告故意杀人而被刑事拘留。这比他想象被人殴打致死来的好。送他进来的就是真正的凶手──陈建豪。 他是个做任何事都留後路的人。早安排好事後让庄洁来顶罪。他就象是旁观者一样用枪抵著他的後脑勺，在怒吼几声就把他推进了事先挖好的坑。 庄洁觉的好象明白了什麽，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棋子。。 弥漫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龌龊、恶心的腥气，淡而密地漂浮在空气中，刺激著他的嗅觉神经。四年後再一次地回到这里，这让他感到原来他是属於这种味道的。只适合在漆黑的底层生活。 脑袋空空如也，懒得去想，去思考，去担心往後的路。[故意杀人]罪如果成立就是死刑，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这一步，庄洁似乎还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说实话，他很害怕，还没享受到真正的人生，还想干很多的事，还很怕痛时就要死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油然而生，爬遍全身。 在牢房里呆了整整三天，唯一来看他的只有顾培岭。他是挂著嘲笑不屑的表情来的，带来的也只有冷冰冰的警告。什麽话都不能说，什麽事都不许讲，认罪就是你该做的。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林翔的命。 看来得好人做到底了，庄洁认命地死瞪著冷漠的人，但他想死的安心，死的明明白白。
"好......但我要见卓凌！" 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卓凌也出现在他的眼前。隔著厚厚的有机玻璃注视著他。 看上去一切都与平常无异，他还是那样的悠闲自得，嘴角挂著特有的笑容，举手投足间散发著优雅的气质。十足的一个绅士样。低沈诱人的声音从另一端的话筒里传来时，庄洁觉的眼前一片模糊。 同床共枕了一年，他给予庄洁的所有印象只至於此。 "你想聊什麽呢？"话筒里的声音带著浓重的笑意。 "想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庄洁两眼茫然地看著卓凌。 "怎麽样的人？！......不知道，我从来不考虑这种问题。"卓凌微皱眉头，很认真地想著。
10/11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