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向境道歉!" 在我的公寓,换句话说--在启给我买的公寓,启阴着脸对着男孩怒吼,男孩恶狠狠的盯着我,一点也不服气。 "你是不是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如果是的话,就从这里滚出去!" 启下了最后通牒,男孩终于妥协,他阴森森的对我道歉,无比怨恨的盯着我敷着冰毛巾的脸,咬牙切齿的说:"告辞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他转身大力开门,又怒气冲冲的把门摔上。 "你没事吧?" 启不关痛痒的问着,坐在我身边点着烟。 "没事。"我回答。 "那就好。"启这么说着,手搭在我的腰上,慢慢的朝裤子里摸去。 "今天我不想做。" 我把他的手从里面拽出来,启皱皱眉头,我就松开了手。他一把扯开我的衣服,在我的脖子里狂吻一气。 "记住!绝对服从我!还有不要爱上我!" 启一边亲吻着我的耳朵,一边低声说,而我放弃了挣扎,任他作为。 那个男孩的名字叫钧,是后来我打听到的。 同伴告诉我钧最近心情很差,启很久不去找他了。 不久后的一天,在那个酒吧我又见到钧。他坐在桌边闷闷的吸烟,我走过去坐下了。 "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我问。 "不要!"他气势汹汹的站起来,身体摇晃几下,歪歪斜斜的朝门口走去。我犹豫一下,还是跟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很不放心。 强行把钧拉上出租车,我把钧带回自己的公寓,在那儿他完全崩溃了...... "你不知道吧!你根本不知道我对启的感觉--我真的,真的好爱他,我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 叫钧的男孩在告白这一切的时候,表情是无比漂亮的--他醉了。 "看啊--看这个!"他撸起了袖子给我看他的手臂--纵横交错的伤疤,触目惊心! "十九道伤口,都是我为他而划伤的,每一道都足以让我丧命--他总共背叛了我十九次--十九个不同的,有男有女的情人!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不让他满意的,他为什么还要找其他的人,我还不够好吗?我不明白!" 钧流着眼泪,象个受伤的却拒绝别人抚慰的小孩子,任性且无比伤心。 "这次又是你!我真的想杀了你--可是没用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即使杀了你也没有用,他还会去找别人,他就是那种不专一的男人。" 钧倾诉着,抽泣着,向我靠来,在我怀里紧紧依偎,过了很久很久,才静下来。 --真是漂亮啊,我细细的端详着钧,不住发出赞叹。我听说启换情人的速度很快,一般一个月,短了几个晚上,最长的就数钧了,两人忽冷忽热的关系足足维持了一年。 而我又算什么呢?我想着,眼睛开始发潮...... 从小我就是孤儿,被亲戚们踢来踢去,常年在街头流浪。 六岁时--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儿童节,街上快乐的孩子们被大人领着到处玩耍,他们手里亮晶晶的糖葫芦和五彩缤纷的气球让我着了迷,我发疯似的想要一只红色的气球......于是衣衫褴褛的我在一个时髦的女人面前跪下去,我说:"阿姨,给我一块钱吧!"我苦苦哀求,却换来她无情且厌恶的眼神,她绕开我走了。 那一年,我明白了人类的感情是多么的冷酷,是多么的苍白...... 后来,凌收留了我。在他的皮鞭下,我学会了偷盗、抢劫、撒谎、厚脸皮和一付冰冷无比的心肠。 "钧,吃饭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做好早餐,然后叫钧一起吃。一进卧室门,寒冷的冬风就让我打了个寒战...... "和我......和我一起跳吧!" 钧站在打开窗户的窗台上对我说,他年轻的脸在笑,内心却在哭泣,我听见了那细细的哭泣声。 我摇摇头,伸出手,示意他下来,他却认真的摇头拒绝。 "那就再见了!" 他淡淡的说着就那么跳下去--从我的眼前--十五楼的窗台! 我冲到跟前,却看见他的影子化做一只悲哀而美丽的粉蓝蝴蝶飞舞在街道上空,最后跌的粉碎...... 我的尖叫回响在城市的上空,空气中,感到冰凉的脸颊--我流泪了,我知道,我知道一个悲哀的灵魂,一颗破碎的心,终于有了安宁的归宿...... "钧......钧......钧......"我不停的呼唤着,世界变成一张贪婪张开的巨口,街道上的车和行人都停下来,涌上泛着血色的路面,那一刻我真后悔为什么不对钧说:"好,我和你一起跳。" 那几天,启的心情坏透了。不过我认为他并不为钧的死难过或者内疚,他只是觉得有些晦气罢了。 "不要板着一张苦瓜脸,我包你可不是为了看你这付难看的样子!" 启莫名其妙的发火,我成了首当其冲。我决定到外面走一走,何必老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呢。 "干嘛去?"看见我穿上外套,启非常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出去走走。"我回答着围上围巾。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满十七岁了。我想找家店安安静静的过生日。 "哪儿也不许去,你就呆这里!"启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解开围巾和外套,坐在沙发上,心里一阵失落。 阳光,静悄悄的从窗外洒落进来......钧就是在那里跳下去的,他只有十九岁-- 一个用全部身心去爱人的男孩,下场可悲的死去! 这天,我在公寓里喝得烂醉。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后睡着了。 晚上12点,启回来,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他火冒三丈。 "你这叫什么样子--混帐!给我滚出去!" 他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到门外,然后把我的外套、围巾和钱包摔到我脸上,他说:"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我独自在楼下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萌发了离开这个城市的念头。于是我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 坐三天两夜的火车,我到了另一个城市。钱包里有存折,上面有不少钱。我租间屋子住下来,继续以前的工作--在酒店做服务生。 一个星期后,我给启写了信: "我想真正的垃圾是你这种人吧--从不珍惜,也不知道付出,所以我错了--我不该崇尚这样的生活,所以,所以我决定离开了......而你就在这个肥沃而肮脏的大垃圾场里继续享受自己的人生,继续腐烂发霉吧!" 请了两天的假,我坐火车到一个偏远小县城的邮局发了它,然后返回。 我想我终于和他了结一切了。 第四篇 十九岁的时候,我再次回到那个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城市,心情难以名状。 晚上,我到一家新开的酒吧喝酒,我听说JM帮派的势力愈加强大,不但垄断整个城市的黑道生意,触角还伸到别的城市。 慢慢的饮着度数不高的酒精,摇滚乐手在黑暗的舞台疯狂呐喊,我的眼泪突然的......流落下来,它为什么会流落,我毫不知情。 一个肥胖的男人挤到我身边,借着几分醉意,想跟我动手动脚。我泼了他一脸的饮料,然后离开。 --这个城市腐败而糜烂的一面并没有变,而我仍有致命的魅力。 其实,我想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到钧的坟前拜祭一下,一是看看启的新情人。然后我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头了。 钧的坟前,我跟钧说了很多话,我烧了纸钱,最后在他的照片前摆上一支燃烧的香烟。 "钧,安息吧!" 抚摸着钧年轻漂亮的面孔,我想这才是我跟他的永别。 接着我和几个圈里的同伴聚了一次,他们告诉我启两年换了三十几个情人,最新的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那就好。"我在心里默念,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不过,启换情人的速度倒比以前快多了...... "你是境吗?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非善类的家伙出现在我面前,胁迫我说。我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 两年了......我默默的看着对面那个不怒而威的男人,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说走就走,你拿我当凯子吗?" 隔着桌子启问站着的我,我回答:"是你要我滚得越远越好的。" "还有这个!"启拉开抽屉,把信封狠狠丢在我脸上。 "竟然说那种话,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知道那些话会让我有什么下场,启会找人把我从楼上丢下去,或者砍断我的手脚,反正我这样的社会渣滓警察才不关心我的死活,他们也懒得管。 启从座位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我身边。他用力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 "见鬼的--你究竟在想什么?"他低声怒吼。 我别开自己的视线,不置可否。 "启哥!" 门这时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闯进来。看到我们奇怪的动作,他怯生生的站住了。 "妈的,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启一声怒喝,男孩的眼里突然有了泪,他转过身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那个,那个就是启的新情人吗?和钧比起来,他简直象个柔弱而平凡的布娃娃。 "告诉我,这两年你去哪儿了?" 启揪着我的领子继续问,我说:"是你害死了钧,我不想和他一样下场!" 启的表情紧皱起来,我的话刺痛他了,我知道。 "混帐东西!"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启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他面露狰狞,凶狠的抓住我说:"我想我们该到床上续续旧。" 粗暴、野蛮、冷酷--是我给启下的全部定义。 夜晚,我清数着他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一阵茫然。 在K帮派时,凌喝醉酒后会把我当做女人,跟我拉拉扯扯。可对我做这种变态事情的,至今为止还只有启。难道我长得象女人吗?我摸着自己的脸--我唯一可以自傲的脸,漂亮的五官,淡漠的眼神...... 可启最漂亮的情人还是钧--那只陨落的蝴蝶,粉蓝色的梦......破碎在街道上的鲜艳痕迹...... 身边的启翻了个身,压在我身上。我推他一下,他不动。 不可否认,启对那些轻浮且虚荣的男孩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魅力--他年轻,高大,帅气,而且有钱有手腕。可我知道这浮华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残酷而空虚的心,所以他对他所有的情人说:"不要爱上我。" ......闭上眼,钧绝望的表情立刻紧紧缠绕上我的灵魂......他跳楼自杀的那天,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冬天的风象要把皮肤撕裂似的痛...... "怎么还不睡?" 启出声道,我张开眼,看见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着了烟。 "别呆在那个破地方了,回来吧!"他轻松的说,好象那只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意思?"我问。 钧死后--和我只有两面之缘的钧死后,我好象也随着他死去了一大半,感情更加冷漠了。 "我觉得你不错。" 启抬抬眼皮,暧昧的看我一眼。 "是吗?"我挨过去,靠在他怀里,给自己也点了只烟。 一夜的缠绵,虽然他很粗暴,但我还是享受到了快乐--在极端痛苦的边缘。 白色的烟雾在眼前升腾,缭绕在灯四周。我虚幻的笑了一下,问:"你觉得钧这人怎么样?" "他啊,他在床上的表现还可以。" "就这些吗?" "是了,就这些。" "那我呢?" "你在床上的表现只能打40分。" 对他的回答报以一笑,然后我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什么?"启可能也觉得好笑吧,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你真是个无情的人呐!" 我说,钧是白死了。他死的时候十九岁,今年我也十九了。 就这样我留下来了,平时在一家花店打工。 晚上下班,启会开车接我,带我直奔公寓,缠绵几度。 "叮当"--花店的门推开了,我应声抬头,招呼道:"您想要点什么?" 来人阴着脸不做声。我稍微的想一下,记起他就是启前一阵的新情人,好象叫成的。 "是成吗?有事找我?"我走过去。 成突然从桶里抓起一大把没修剪过的玫瑰狠狠的抽在我身上和脸上,玫瑰尖利的刺立刻把我的脸划的鲜血淋淋。 "你想做什么?"在他稍微平静后,我问。 象个气愤的孩子一样,成沮丧的垂着手,突然大哭起来。 "我不要离开启哥,我不要,死也不要!" 他果然是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吗?我半是同情半是讥讽的看着他,血从眼皮上流下来,流进了我的眼睛。 他哪点象比我大三岁的人,可笑!不过他刚才说到了死字,我的心慢慢的凝固起来...... 阳光是这么的明媚,天空是这么的辽远,难道人们的梦想竟是这样的渺小而可怜吗? "不要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奢望,即使你为他死,他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的。" 我抹去眼周围的血,淡淡的说。--钧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我曾站在教堂门口唱歌,我想知道上帝究竟离我有多远......" 我站在窗前自言自语。 ...... 阳光再灼热也不能让我的眼睛燃烧,春风再轻柔也不能让我的心重起微澜,世界再明媚我也不再想歌唱...... 这个远离森林与荒漠的城市,有的是茵茵如铺的草坪,修饰过的树木,却见不到一只自由高飞的小鸟。它绝不是我幸福的家园,也许我该去流浪......抛弃尘俗的一切,回归到天空与海洋的怀抱...... "我曾站在教堂门口唱歌,我想知道上帝究竟离我有多远......" 我又重复了一遍,突然有了种罪恶感。 我在这个城市,我在启身边,究竟想得到什么呢?我不象钧那样充满激情,也不象成那样心思单纯,我只是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 我留在这儿,留在启身边一个月了,成销声匿迹。而启好象又有了新的情人。 如果我爱上启的话,我突然有了一个可笑的想法:如果我爱上了启的话,有一天我也会象钧一样毫不犹豫从15楼往下跳吧! --门开了,中午十一点,启一身酒气的进到我的房间。 他扶着家具进了卫生间,我听见他在里面剧烈呕吐。我端了杯白水进去。 "又有什么艳遇了?"靠在门边我开口讽刺。 "闭嘴!" 启说着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杯子,用力漱着口。 "这回是大学生,还是在游乐场闲逛的漂亮小哥?或者你又看上哪家酒店里不经情事的服务生了?"我想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个劲的说个没完。 "啪"启回过身来扇了我一记耳光,"你是活腻歪了吗?"他一把推开我,我撞在流理台边的瓷砖墙壁上,后背一阵剧痛。 他指着我鼻子,满眼血丝的怒吼:"你给我--" 话说到这他突然打住了,我猜他是想说给他滚得越远越好,我回望他,冷笑一声。然后朝客厅走--他拉住了我。 ......从背后紧紧的搂住我,启在我的后颈上热烈的亲吻着。 "你醉了。"我说着要挣脱他,他把我压在墙上,继续他失控的行为。 我和他拉扯着,撕缠着,最后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放肆而粗鲁的揉搓着我身体四处。当他试图解开我腰带时,我找准机会用肘部捣中他的肚子,从卫生间逃出来。 "喝醉了酒就别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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