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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梦妖

时间:2008-11-14 03:06:54  作者:梦妖
囚鸟

文案
鳥和人類的愛情,是有分別的嗎?
不是一樣的情感嗎?
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即使能回到最初,也會走上原路。
踏著相同的腳印,走向死亡。

白玉雕砌,红瓦琉璃,青石刻的青鸾围绕着殿柱,比朝殿更大的大厅,中间凭空出现一汪清池,养的是最稀有的白尾水晶鱼。水,是雪水,终日冰凉。
大厅两旁,摆的是古玩玉器,无一不是世人极欲收藏的珍品,在这里却如最平凡的摆设。
大殿不单异常的华丽,鱼池上方还开了天井,金漆的青鸾花纹围绕着缺空,青空白云缓缓的飘。
青鸾殿,这大概是皇城中最奇异的地方了,不是办工不是玩乐,这是羽妃住的地方。
不是皇后不是贵妃,只是个小小的妃子,住的却比皇殿还大三倍。
而且,羽妃是男人。
皇上如此厚待,小小一个没背景离经叛逆的男妃,怎能不遭人白眼?
宽广的大殿,只有青白色一整块冬暖热凉的天玉雕成的青鸶座上那白衣的人儿。
一身层层迭迭的白衣,白的纯粹,让人想起那白衣舞开的惊艳。
事实上,那人已经足够令人惊艳了。
精致带着纯真的容颜,两眸有如最美的黑色玉石让人一看便迷了心神,绯唇柔软,一头如乌木般的青丝直直滑落在白玉铺的地上。
他轻轻的半靠在锦织软枕上,看着中间那池白鱼游动。
他是那样的美丽,只是坐在那,已经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吸引力。
「鱼...又死了一条...」
他说,眼神有着流动的伤感。
「爱妃,何必为那鱼伤心?朕立即添上就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的皇上,俊秀贵气的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绕过鱼池来到座前,一把把那人抱在自己怀里。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公公或侍女跟随。
座后传来响声,紫木做的茶几不知被谁推出放在两人身旁,冒着热气的茶香扑鼻,还有几款精致的点心。
「再添上的,总不会是那一条。」
羽传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穿着紫衣龙袍的男人,幽幽说道。
「羽!你非要惹我生气吗?」
男人一拍玉座,刷的站起来,看着跌坐在座上的羽。
羽看着他,敛下眼。
「妾身不敢。」
「哼,你这人就这死脾气。」
羽不语,一缕发垂落在脸旁,衬得冰清玉洁。
事实上,一个男子美得如此根本过份。
黑发如丝,绛唇玉肤,颈修长,肩削幼腰。
都是过份。
「朕改天再来看你。」
男人转身走了,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步比一步急。
他一直看着,眼神清冷。
看不见的公公在门外拉上特制的把手,羽听见金属的磨擦声,轻轻的,两扇大门缓缓闭合,然后这个空间又再封闭。
「...全彻下吧。」
没有声音,杯茶未动的紫木小桌被收起,然后同样轻微的金属响声接连出现。
羽在心中数着,三十个。
三十个从没出现过的人,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看见他们,武功高强,却恰恰正因为这个原因来服侍他一个逐渐被冷落的妃子,不知有否怨他。
是的,那男人不让他见任何人。
「...如果你想走,我任何一句话都足以令你走吧?又何必对我说谎...」
羽走下玉座,走到池前,看着那条沉在水底眼睛灰白的鱼。
「你不会知道...太纯洁的人,只能看到真实。」
白尾水晶鱼,一条如绢的白尾极长,一身鳞片水晶般的像闪亮出五彩光泽,但只要一死去,一身彩鳞变的灰白,尾亦如破布般破烂不堪。
看着那尾死鱼旁不知不闻游动的同类,羽坐在池旁,一双没穿鞋袜的玉足伸进冰凉的雪水中。
「喏...你们会死,是因为这池子太小了吧?」
他看着头顶那片天空,圆形的,白云飘过来又飘走,而他的目光却追随不了。
他几乎忘了,自己曾经看过一望无际的蓝空。
记忆中的蓝色变的模糊,他眼前只剩下青石白玉的青鸾殿。
一天又一天,他有足够的时间细细念着过去的事,但却发现无可救药的慢慢忘记。一幕幕的碎片,就像逆游的鱼儿,无法回头。
现在,他看着的,只是看着慢慢老去的青石白玉,看着鱼儿一双双来了又去,而他,依然如昔。
「天山海池的鱼,又怎能困在小小的鱼池中,对吗...」
一身白衣有些泡在了水里,湿的透明,像是风雪中战战兢兢开着的白色野花。
羽仰着阳光,伸出手。
「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们一样死去,对吗?」
那声音平稳无波,阳光中,眼神仍然是清冷的。
和青鸾殿截然相反的,是龙殿中那热闹的景象。
紫衣龙袍的男人搂着姿态高贵温雅的女人,笑着封下数名贵人。
「陛下,数日却便是庆典之日,羽妃是否出席?也让妾身好办这庆典宴席。」
「唔...」男人皱着眉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妾身会安排好的...」
柔顺的女人,倒在男人怀中,勾起灿烂而并不放肆的微笑,一头的金凤步摇轻轻摇动。
侍女和贵人们笑着知趣的退下,阳光映进窗花格子,透过粉色的窗纱洒下一片明朗。
七月飞霜,虽然并没有人相信这句话,但见过羽妃的人无不认为他那身与众不同的白衣飞扬起来正像霜雪,而七月正是庆国之日,也是唯一能见到羽妃的日子。
眼睛朦着厚厚的雪白丝绸,一头乌丝和那层层迭迭的白衣,羽妃来了几年,容貌却一如当日初到的绝美,再见仍然惊为天人。
没有起伏的唇紧抿着,不知道应该说是冷漠还是平静,左手扶著名宫女,慢慢的上了羽妃专用的青鸾轿。
侍卫眼中的青色轿子一步一步的在成群的宫女围绕下离去,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身为一个男人,无论再美丽,再得宠,都是一种屈辱。
就像深宫中的公公们,一辈子冠上了不男不女之名。
所以他们宁愿当一名身先士卒默默无名的侍卫。
当日羽妃是出外巡访各地归来的皇上带来的,皇上就这么,亲手环抱着蒙着眼的羽妃进宫,第二天就在百臣见证下立了妃开始建青鸾殿,为了这事太后家差点没跟皇上闹翻,幸好皇上说了羽妃并不等于皇后,无权管治后宫甚至没有外出的自由,太后才罢了。
但是,从此白衣羽妃便成为了传奇,有效期三年的传奇。
青鸾轿上的白玉铃轻轻的摇,冷冷的铃声和幽香。
被隔绝的目光和世界,他是知道的。
当独自一人时,可不可以伤心?
在自己的世界哭泣,骂自己的痴,恨自己的情。
金缕华贵的皇城,流过多少的血和泪。
包括自己的...陷落在,一个过份光明的清晨。
那天...当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他遇上了那个男人。
不畏生的接近,男人惊讶的笑了,温柔的顺理他的羽,放轻了声音跟他说着话。
后来才知道,他们不应该接近人类,因为人类渴求的不是水果或虫子,而是他们身上斑斓的羽毛,并不多的肉,或是他们日复一日地吟唱,直至声嘶力竭。
长老说,人类都太残酷,为了还能飞翔,要远远避开这种两足生物。
他想了许久,却是忘不掉身上温柔的触感。
只觉得能再次被轻轻抚摸,便死而无憾。
许久以后他才知道,有一句话叫生不如死。
第二次见面,是深山一个药泉,男人看着他,防备的后退几步。
无辜的盯着男人,他记的,那时心里掠过的刺痛。
有生以来第一次陌生的感觉,所以还隐约记得,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忘了。
忘了男人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男人说了一句:「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便叫做羽,我要带你回我住的地方。」
他住的地方不是叫做家,叫做皇宫。
进了马车,一颠一颠地在黑暗中向他住的地方,自己以后的笼牢前进。
心甘情愿,又有什么理由反悔?
只记得这些了。
他悄悄地在那座宫殿中央,鱼池的底部刻下这些记忆,作为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如今已五年,开始那三年他感叹着时光流逝,末了了那两年他只觉得像过完了一生。
人未老,已经开始忘记。
轿子静静地停下,他抚上眼前的丝绸,一片顺凉。
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下了轿,宫女扶着他走在石地上,走了一段路上了厚实的锦织地毯便是妃嫔们的座位。
他不动声色的坐下,远处有女子娇柔的细语声,身边却是默默无语。
比较起一开始走的路程,自然知道自己的座位已落入不受宠的一区。
心离那人远了,座位也自然离那人远。
那个人的声音响起,还是什么顺天什么庆典的,一些他从来也不明白的说话。
先是百姓的欢呼,接着是歌舞声。
先是男人尖着嗓子唱的戏剧,但他永远也看不见也听不懂。
有击鼓琴胡和衣衫挥动声的,便是舞蹈。
如果身边不明传来欢呼声,那就是杂耍。
这些都是那个人原来在他耳边告诉他的,温柔轻语,带着笑意。
告诉他正在上演什么,背后的故事。往往逗得他笑了出来,从来没有看不见的遗憾。
相握的手,如此温暖。
昔日的残影还留在指尖,如今他只是听着,等待着完结的一刻。
「承湘皇邀朕参加贵国庆典,看了精彩的节目,朕却感有所不足,故可否有一请求?」
陌生的男子声音,在那人的附近响起。
听闻倾国倾炎君出访湘朝,又自称朕,想必就是这人。
「哈哈,倾炎君言重了,有何不足之处还请指教。」
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醇厚刚强。
「闻贵国羽妃歌舞之技出神入化,朕旦愿见识请教。」
「......」
他沉默着,羽感觉到他熟悉的目光狠狠地刺在身上,有些痛。
是怀疑他么?怪他从不告诉他自己会歌会舞?
他们这一族天生便会歌,天生便会舞,但长老说人类要的便是他们终生歌舞之死,他便想,如果那个人只是单纯的喜爱他,不会歌舞也无相干吧?
竟然,会成为怀疑的理由。
而陌生的一国之君,又从何得知?
「羽妃,既然倾炎君说了,你便下去表演一场吧,让国民与朕大开眼界。」
他感觉到他的声音中带着怒意,这又是为什么?
「羽妃遵命。」
站了起来,有人来扶自己,直走到石地上停下。
四周有数不清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不同的含意,分不清,理不解。
站定了,石地的凉意从脚底传来,一时间竟分不清方向。
羽第一次为他跳舞,为他唱歌,只为他。
总归,人类是需要他们的歌舞。
「玄天西时,白羽乌目。」
较一般歌唱更尖锐细长的声音,如笛泣,从他口中发出,那几乎是尖叫了,但却又像破空的电,清澈如浪啸。
「见苍穹,蓝如琉璃。终日歌。」
仰头,扬手,旋转。
「日日复日日,月月复月月......」
缓慢的,白衣轻轻扬,如未开的花蕾。
「困于方寸,望破空。」
静止,又突然地横移,手臂伸展缩回,犹如莲瓣。
「茵茵柳丝,新人家,幼而不畏,缘系紫衣。柔抚之,心渐融融。」
那旋律,突然变得柔软,带着甜意,又有悲凉。
「幽谷清泉,紫竹紫衣,情绵绵。」
转头,一头素丝四散,似扬非扬,像是云浪翻滚。
「却是,悲兮命兮。」
极柔的声音突然幽冷,淡泊如烟。
「藏青鸾,叹流年似金。两载宫笼,三载承宠。」
激烈的舞转,白衣层层迭迭飘扬,像是平空生出一朵白蔷薇。
羽交迭着手臂,又展开,和着白衣,表情是极天真的微笑。
「青石白玉相对老,天海白尾日日更。方寸空,待郎君,人至人至,心不至。」
冷洌的尾音,平和淡然,羽慢慢停下,白衣却似是破碎。
「何日离,何月亡,相伴亦别离,愿想何日绝?」
是疑问,也是结局,羽幽幽立在石地上,就像一开始那样,只是安静而沉默的。
四周无声,羽心里了然。
「...爱妃表现甚佳,却是何方言语?」
那人的声音疑惑,夹带着怒气和怨意从台上传来,羽只是沉默。
百姓在悄悄讨论着,目光更是刺骨地聚集在身上。
过份敏感的他脸色发白,却仍然沉默。
他用的根本不是湘朝语,而是最原始的,属于他们的语言。
他本就不盼这些人听懂。
「朕不计较汝所用之方言,但庆典之日却唱伤歌,汝应好好反省闭门思过。来人,带羽妃入思言室!」
羽知道思言室是什么,那是关禁犯错妃子的地方,只是比天牢好过而已。
又有何分别?跟他的青鸾殿。
又有几双手,带着他离开大殿,似乎因为他地位再次降低,那些手也带了几分狠心。
他本就不盼他听懂。
羽在心里默念,那人刚才的责怒,一丝也没有留在他心里。
他只是在想。
方寸石地,竟然唱尽了一生。
「羽妃大人...小的委屈您了,您实在不应得罪皇上呀。这思言室清幽宁静,倒是休养的好地方,大人您就委屈几天吧,待皇上怒气消了,自然放您出来了。」
其中一双手的声音说道,好像就是那三十个人之一。
羽沉默着,不打算响应他,只是被动地任由他们带着他走。
「可是羽妃?」
陌生而低沉的男声。
「来者何人?!」
男人的笑声,还有奇怪的撕裂声。
身上制压着的手消失了,熟悉的声音们发出尖叫痛呼,最后也安静下来。
「羽妃,恕小人不敬了。」
一对属于男人的手环抱在胸前,一用力便随着男人上了半空。
他很想告诉他,他飞比他好多了。
很久很久,本来还听得见有人大叫「羽妃被劫!」「来人呀!」之类的,然后是市集人群的声音,最后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虫子鸣声。
「到了。我们的皇很欣赏羽妃,故盼一见,并无恶意。」
陌生的男声带着笑意。
并无恶意?就算羽不懂世事,也知道没有人会把一国之君的妃子从宫中抓出,只为了见一面。
而且,他口中的皇,刚才还逼他跳了舞唱了歌,令那人怀疑起自己。居心又是为何?
脚踏上了木质的地面,走了几步,被带到一个座位上。
果然,是那个人。
倾炎君。
「久闻羽妃天生丽质,清丽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羽叹了口气。
他只想在那青鸾殿待上一生。
「倾炎君有何吩咐?」
男人笑了,笑的狂妄。
「无他也,只是想多多了解羽妃。」
微微粗糙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缓缓的,兴味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
突然一惊,直觉地闭目,那个男子已经把眼上的丝绸扯下。
「羽妃何以不张开双目?」
倾炎君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的指在紧闭的双眼上流连,让羽心里一阵恶心。
人类,这就是人类。
「因为一个誓言。」
不得不回答,羽暗暗猜测要多久这人才会把自己玩腻了还回去?
「哦?」
似乎不满意自己并不认真的回答问题,眼上的指又大力了小许。
「羽答应了皇,此生眼中只有皇一人。」
「啧啧,那个暴君真是专制。」
眼上的指离开了,却爬到白衣上,在胸膛徘徊。
感叹了两声,倾炎君才道出这次绑他来真正的目的。
「那...如果你看了别人呢?」
羽低下头,仍然是淡泊。
「臣妾将自挖双眼,永世不得视物。」
「......」
男人沉默,然后,突然一把扯碎了羽的白衣。
白皙修长的身躯暴露在空气,没有颤抖没有惊慌,羽仍然安坐椅中,手中捏着白衣的碎片。
「好,好。朕不用你张眼,只要你与朕欢渡数日就好。」
男人的身体散发着热气,急不及待地迭上羽。
那夜,男人滋意戏弄,羽依旧只是沉默。
羽任由男人摆布,看着一国之君的丑态,羽没有任何感觉。
对他们而言,性欲和羞耻心之类都太淡薄。
月光朦胧,羽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到湘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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