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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yangshiheng(世恒)——

时间:2008-11-14 02:31:11  作者: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稍微向我这里瞄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忽然从前面射了出来,直向他的脸上射过来,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叫他避开,从旁边就出现一只苍白的手,稳稳地将箭抓住,只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可以把将军的脸射出个洞来。
"阿提纽斯,"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好吗?"
将军似乎被吓住了,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才惊喜地叫道:"老师,你没事吧?"
"真是冲动的孩子。"他叹了一口气,走到我们前面来:"怎么连人都不带齐就跑出来了。"我这才发现,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力气,步履也有点蹒跚,平时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居然紊乱起来,出了什么事?
"阿拉里克,你也来了。正好,我想问你点事。"他忽然伸出左手,将我的手臂紧紧捉住,拉到他的身边来。
我有点紧张,看了看站在对面的蒙面人,发现他们并没有再往这里射箭的意思,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
他看了我一会,谨慎地,好象从来没见过我一样的眼神:"阿拉里克,告诉我,你到罗马,是来做什么的?"他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温柔,也更加低沉,但却透着让我冷澈心扉的寒意。
"为了........救我的兄弟。"我吞了吞口水,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
"奥克塔尔,知道吗?"
我点点头:"帮助我的商人,就是他介绍的......."
"是这样。"他的手松了一点,眼睛朝后面望了望,声音干涩地继续问道:"那熏香?就是那个商人给你的?"
"是的,大人。"
他忽然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把手松开了,捂着额头靠在身边的大树上:"快走吧,阿提纽斯,你们不要管我了。"
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好象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向黑衣人的身后看去,在树林的深处,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兄弟并不在这里,在这里的,是你要找的人,每天晚上借着我的手把掺了药物的熏香点燃,利用奥古斯都家族的人和皇帝的婚礼把年轻的将军灌醉,然后偷取将军的家徽,把这个人引到这里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我狠狠地盯着哪个熟悉的身影,只觉得干涩的眼眶里好象要流出什么东西,心里就像被人撕扯一样的疼痛.....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不清楚了,只是模糊地记得怒叫着的将军带着一身的血迹和这些人打斗着,兵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将我的鼓膜震得发疼..............,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又多了很多具尸体,不过没有阿提纽斯,他逃走了吗?我低下头,看着倒在大树下,已经失去意识的苍白的身体。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 高大的,如神诋一样微笑着的男人,从后面走出来,顺手扔给身边的商人一口袋的钱:"滚吧。"那声音,熟悉地让我发抖。
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他走过来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摩着沉睡着的苍白的脸孔,好半天才轻轻地说着:"终于得到了。"眼睛里包含的炙热,跟五年前在树下的帐篷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小心翼翼地把那人抱起来,这才回头看了看我:"回去吧,阿拉里克,我带你去见你的兄弟。"
20
刚一回到胡人的土地,惊喜地尖叫着我名字的男孩们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紧紧地拥抱着我,眼泪渗进衣服里面,冰凉冰凉的,可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了,身体已经麻木,就连心也是,想起一路上他将那个人抱在怀里,仔细呵护的温情,心脏就一阵绞痛。
回到城堡里的第一个晚上,他没有离开房间,那个人也是,我趁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偷偷穿过长长的走廊,站在半掩着的房间的门外看着里面。
透明的白色布幕里,若隐若现的交缠在一起的躯体,男人的体温和麝香的味道,低低的喘息声,还有就是他不断叫着的人的名字,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名词我曾经听过,在西罗马的竞技场的监狱里,这个男人在睡梦中无数次地呼唤过的名字,用他们的语言,他的声音。
我只觉得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睛里留了出来,明明是这么热,落在手上却是冰凉的感觉,全身颤抖着,被恐惧的恶魔支配。
为什么明知道是被禁忌的爱恋,还是偏偏要去实现它,
得到那个人,你就会幸福了吗?
你在用自己的方式杀死他
一点点,一点点的
将他的骄傲和平静剥夺而去..............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的,只是在早上被人迷迷糊糊地叫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触摸着脸上冰凉的湿意。
"陛下叫你到他的房间里去。"侍女面无表情地对我这样说着,把拧干了的毛巾递过来:"把脸擦干净。"
我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痕迹,将头发整理好,觉得自己已经培养出足够平静的情绪后,才跟着她走进那扇金色的大门。
房间里暖暖的,除了他们外,一个人也没有,奥克塔尔半坐在柔软的床上,头低着,将细碎的吻不断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脸上,似乎没有发现我。
闭了闭眼睛,我僵硬地走过去,站在床头轻轻地叫了一声:"陛下。"然后就把视线盯在那个人的身上了。
他的脸颊似乎没有往常那样地苍白,隐隐地带着一点酡红的颜色,嘴唇还是透明的白,只是若隐若现的有不少血丝,相信在蓝色的被褥下的身体上,这样的痕迹会更多吧。
"你先出去。"略显干涩的声音平静地在耳边响起:"我有话要单独对这个孩子说。"
奥克塔尔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耸了耸肩膀,在他嘴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后转身走了出去。
当大门沉重地响了一声之后,他从被子下伸出手来,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对不起,阿拉里克,我不该怀疑你。"我知道他是指在那个树林里发生的事,被他抓过的手腕上紫青的痕迹现在还没有消散,实在想不到这样瘦弱的躯体下居然蕴藏了这么大的力量。
我摇了摇头,放低的视线迅速地扑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你的兄弟没事了吗?听奥克塔尔说,你们已经团圆了?"
"是的,阁下。"我小声地回答,心里猜测着他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湿润的嘴唇张了张,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叹息:"你是个好孩子,阿拉里克........回家去吧,离开这个地方,和你的兄弟一起回家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他说话,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演唱了那一首他永远憧憬着的《奥德塞》的歌曲,想起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从马车里响起的指挥着千军万马时的从容,在罗马的竞技场里,像一只白色的大鸟一样落在数万人的视线之中,那么的意气风发..........
可今后,他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再张开白色的羽翼,只是只断了翅膀的鸟儿,被囚禁在笼子里,孤独终身...........
离开房间的时候,看见奥克塔尔正站在走廊的外面,神情悠闲地望着花园里的榆木树,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要走了吗?"
我看着他那略微带着笑意的嘴唇,心里忽然无可压抑地愤怒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促使我冲动走了上去,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样,就可以得到幸福了吗?"
深邃的瞳孔玩味地注视了我一下,好笑地重复着我的词语:"幸福?"他把门从里面关上,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我:"只要他能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重要吗?"

*******************
秋天的多瑙河畔是明亮的金黄色调,沿途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园绚丽而灿烂,为这个国家一年中最后的炎热天气而喧嚣,虽然处于异族的统治下,但如果皇帝不是这么强悍的君主,那么在这个战乱纷争的年代里,人们的生活也许就不能这样逍遥了。
我出生于布达佩斯城外一个普通的农夫的家庭,父亲是一个贫穷的男人,在母亲死后,为了养活七个孩子,不得不把身为长女的我卖到王宫里去给贵族们做仆人,这年我刚满16 岁,正是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
走的时候父亲一直在对我说抱歉,我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一只银色的耳环小心地拿好,听说王宫里的人最喜欢仗恃欺人,新来的仆人经常会受到种种不公平的待遇。
来接我的人是一个严厉的中年妇女,长着谨慎的灰色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她绕着我们这群女孩子走了一圈,傲慢地样子似乎在欣赏我们的胆怯和不安。
就在她刚准备说话的时候,一颗被填充着草料的皮球从高大的榆木树的顶端落了过来,乒的一声,正好砸在她的头上。一阵放肆的大笑从上面传了下来,引得我们一个个全都张大了惊奇的眼睛朝头上望去。那哈哈哈的孩子声音让我想起了家里年纪幼小的弟弟。
"小心........."当看见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以惊人的速度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回过头时才发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男孩子笑嘻嘻地跑到我身边,歪着头打量了好一阵子,这才伸手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皮球:"你刚才是怕我摔下来吗?"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就像夏夜里黑天鹅一样的天空。
我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
"卡亚。"
"真是有趣的人。那么,卡亚,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我身边吧,成为我的侍女,喂,这样可以吗?莉娜?"他冲那个捂住脑袋苦着脸的女人叫道,在看见她忙不迭到点头后,就过来拉我的手:"走吧,陪我去花园里玩游戏,今天还有很多仆人也会陪我们一起玩。"
他拉着我向前跑了几步后,忽然停住,转过头来笑着说:"忘了说名字了,我叫阿提拉,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主人,不要忘了了,卡亚。"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皇帝奥克塔尔陛下与王后唯一的孩子,从一出生就拥有了王位继承权的人。
阿提拉殿下有四个兄弟,不过都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除了王后以外,皇帝还同时拥有很多女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外国进贡来的美女,在这么多姿色美艳的女人的包围下,同陛下结婚八年并且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王后实在是不怎么引人注目,她把自己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照顾殿下的生活上,对丈夫宠爱其他的女人不闻不问。
我曾经在走廊的边上看见她冷冷地看着坐在花园里对皇帝撒娇的美丽少女,用得意的眼神回望着自己。"蠢女人。"她轻蔑地说道,然后转身走了。
那个少女是去年从罗马进贡来的,据说出生于贵族家庭,有着白皙的皮肤和迎春花一样美好的外表,笑起来像向日葵一样灿烂,宫里的人都说她是陛下最近宠爱的人,已经怀了3个月的身孕了,凭着皇帝的喜爱和即将出生的婴儿,很有可能夺走王后的地位。
但王后好象一点一不担心,她看那女人的眼神是不削的,但却常常用另外一种古怪和恐惧的目光望着城堡深处一座被幽禁的地方。
那里被高高的围墙团团围住,茂密的枝叶从里面伸出手来,带着各种各样纷乱的花的气味,从绿色的树海的包裹下,露出一点点尖的塔顶,灰白色的外墙干干净净的,我曾经不止一次地看见墙上的窗户打开着,想象里面住着的人往外看。是陛下吗?那个地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被禁止进入,城堡里属于他的房间已经很久没人住了,这里应该才是他居住的地方吧。
我在王宫里生活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由于是专门侍奉阿提拉殿下的侍女,所以没人来找我的麻烦,住在宫里的人们害怕这个幼小的孩子似乎更甚于皇帝陛下,忙着各种各样政事和战争的陛下对身边的小事从不过问,但阿提拉殿下不一样,他的 尊贵身份几乎都热闹感我忘记了他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正是最淘气和好动的年龄,层出不穷的怪点子和旺盛的精力常常搅得周围的人疲惫不堪,而我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当冬天悄悄降临这个城市的时候,大地被一片冰冷的银白所包围,人们从干裂的嘴巴和通红的鼻尖里呵出热气,瑟缩着在宫殿里长长的走廊穿过。我在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父亲写来的信,穿着厚厚的大衣从花园来历穿过去,焦急地寻找着阿提拉殿下的行踪。
高高的围墙里的绿色不见了,伸到空中的秀美的枝干上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粉红色的,淡黄色的,白色的,开了满满一枝,在刺骨的寒风中发出清甜的气息。
他待在那里,蹲在围墙上对着那些花发呆。
"卡亚。"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大声叫道:"快来帮忙,我够不着这该死的花。"
我吓了一跳,尽管宫里人人都对着在寒冬盛开的植物感兴趣,但从没有人敢违背陛下的命令去攀爬这堵围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笨手笨脚地爬到他身边蹲下,发现他的目标是几枝已经快伸到墙外来的粉红的花朵,但由于手太短,实在够不着。连忙伸手过去,帮他把那几枝花折下来,树枝划过我的脸,就听见丁的一声细响,一直戴在我右耳上的银色耳环被刮了下来,落在围墙里的雪地上。我们两都愣了一下,呆呆地注视着那一抹快被掩盖了的银色不知所措。
"还是快点离开吧。"我忍痛说道,丢失了一只耳环不要紧,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的事就麻烦了。
他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会后,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去帮你拿回来。"说完,纵身向里跳了下去,我被他的动作吓的不轻,脑袋还没有反映过来时也跟着往下跳去。
"快点离开这里吧,殿下"我恳求着:"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他蹲在地上,右手捏着那只耳环,偏着头似乎发现了什么。
"殿下..........."
"嘘........."他把手指放在唇边,眼睛往里看去:"你听见什么了吗?"他说着,站起身来,准备向里面更深一点的地方走去。
我刚想拉住他,却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他像只好奇的小狗一样跑着,心里暗暗叫苦,也只好跟上去。
从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花,一大片一大片地开着,树干并不是很高,却千奇百态,夹杂在已经枯萎了的其他高大的树木中十分醒目。鼻端闻到的,全是淡淡的香气,并不浓烈但却充满了让人想一探究竟的魔力。我追着他一路往树林的深处跑去,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大,有这么多的树木,路上的积雪被打扫地干干净净,露出下面青色的地面来。
就这样跑了一阵后,隐隐听见从远处传来的美妙的乐器的声音,好象是苏格兰风笛一样的低沉,悠远地在灿烂的花丛中回响。
阿提拉殿下呆呆地站在树下,我从他的头顶往里看去,在一枝开得灿烂的淡黄色下,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
娇嫩的花瓣洒在他的身上,好象希腊传说里的神仙那么优美,他斜靠在树上,灰黑色的头发轻飘飘地,在风中摆动,头微微地低着,正吹着手中握着的一只紫色的长笛,应该是笛子吧,我想着,看见他整个人都被包围一阵淡淡的白光之中,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按着笛子上面的洞口,像是焕发着晶莹的晨光。
我们两个像石雕一样愣在那里,小心翼翼地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就怕他像故事里描述的那样,被人类打搅到休息以后,从背上长出洁白的翅膀飞到天上去,一定是神仙吧,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当一首曲子吹完以后,他抬起头来,冲着我们微微一笑,我这才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有着一双和阿提拉殿下一样的黑色眼睛,这种深邃的颜色,除了殿下以外,我只在皇帝陛下的瞳孔里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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