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个贴吧~ 边缘 我是一个爱走边缘的人。在别人安安分分的走着平坦的路面时,我却走在窄窄的、高低起伏的路的边缘。开始是好奇,后来便成了习惯。 然而现在,我已经找不到怎样回大路的方法了。 走在高高低低的海坝上,一阵阵的海风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小心点。"君的声音穿过海风而来。 我回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脸无奈而又宠溺的君。我忍不住笑,因为得意、因为满足,因为看到平时对人冷淡的君的另一面。 "君!"我喜欢叫他的名字,因为那会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 "喔?"君的声音很低沉,很好听。 "君,要是我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我会拉住你。" "要是我已经摔下去了呢?"我蹲下来,平视着站在坝下的他的眼睛。 "我会把你捞上来。" "要是我去的地方回不来呢?比如深渊、比如地狱......" "我会陪你一起去。"他的眼神坚定无比。 天底下只有君受得了我的胡思乱想,也只有他会陪我胡思乱想。 凑得近了,几缕发丝被风拂到了君的脸上。 他的脸很好看,细长的凤眼隐藏在长而卷曲的睫毛后,紧抿的薄唇有种令人折服的刚毅,难怪成天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围着他转。 "我喜欢君。"我伸手环住了君的脖子,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想拥抱他,想独占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是,这是永远不可能的-- 君也抱住了我,把我从海的边缘抱了下来。 "楠,你是我的。" 碎碎的细吻落在我的额上、颊上、唇上...... 把手伸到了君的风衣里取暖,君习惯的把我拥进怀中。 "君......"我重复又任性的叫着这个名字。 "我在、我在......"君一声声答着。
"起床了,楠!" 一双手强行拉起了我,我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要迟到了,楠,起床!" 我尽最大的努力睁开眼,看到了装扮整齐的君。 眼睛又不听话地合上了,人软软地往前一倒,头满意的在君的肩上找到熟悉的位置。 "帮我穿衣服......" 每天早上的衣服都是君帮我挑的,他的眼光独到,拿来的每件衣服都很合我的心意。鉴于我经常做出的那些象扣错扣子之类的迷糊事,所以衣服也理所当然的是君帮我穿了。 书包中传出"EYES ON ME"的乐曲,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它第六次响起时,穿完衣服的我才慢吞吞地从包里取出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怎么这么晚才来接?!"熟悉的粗暴声。 "刚睡醒。"我四两拨千斤地带过。 "记着,老子让你来念这个书,不是让你来享福的,别想偷懒!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要是敢肆意妄为,当心......"每天例行的训话。 "是,我知道了。"口气中满是谦卑,但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听到,每天不就是这几句话嘛。 眼神慢慢地上移,对上了君的眼眸--他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啊?君,不值啊......为了我,不值得。我抬起右手,用手指轻轻理着他的发。 别生气,君...... "......记住你的身份!"电话终于挂断。 拷问结束,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正欲爬起来,君的手按住了我。 "楠--" "君!"我微笑地看着他的手,"什么也不要说。现在不是很好吗......" 是啊,很好。
教授在上面讲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反正君会教我的。研究院的课程似乎说难也不难,至少君每一门功课的成绩都很出色,但同样看的书,让他头头是道的东西,对于我却是满脑的糨糊。 偏过头看君,哪怕正集满教室女生爱慕的眼光于一身,他却还不解风情的记着笔记。 我不知道君到底给别人什么印象,以至于那些美眉只是远观而不敢接近,因为对于我而言,他永远是最温柔的。 君的眼光终于从手提电脑的屏幕上挪开--他看向了我。 我们是有这种默契的。只要被对方注视,无论在何种状况下,也一定会发现。 我笑了。右手放到了脸旁,头歪了下去,我说,想睡。 君作势瞪了我一眼,他说,懒猫。 我冲他作了个鬼脸,君摇摇头,笑了。
我不爱在学校的餐厅吃饭,最喜欢的是炸鸡、薯条。君说我还是小孩子,居然爱吃垃圾食物。他非常讨厌这些,但是每次陪我坐在速食店里人都是他。 我吃不下很多,还总是先抢君的薯条吃,而吃完他的薯条,我就吃不下自己的了。这时,我就会很大方地说:"君,你吃我的吧。" 君知道我对他的薯条已有了偏执狂,所以他每次都买一份大薯条,装得满满的。 君从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他向来就是这种人,我不说他也不会问。 "君,你有没有讨厌过我?"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我没说起过我的家,你也不在乎吗?" "那又如何?无论出生在哪,楠一样是楠。"君扬了扬眉。"再说,你又有哪里奇怪了,我怎么不觉得?" "譬如胡思乱想,譬如现在吃你的薯条--"我盯着盘中的薯条半天,君什么也没说,他在等我的下文。 "我告诉你,君,为什么我要吃你的--因为那是你的。所以我要吃掉,把它变成我的。还有呢......没有人会有这种怪习惯,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想忘也忘不掉......" 抬起头,看到君探究的目光、皱起的眉头,我知道他疑惑了。我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只是告诉你原因而已,用得着这么严肃吗?" 君拉下了我的手,手指和我交错相握。我在手上用劲,手指一阵疼,感觉骨头要断了。君也一定很疼。但他眉头也没皱,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我......
坐在地毯上,我背靠在君的怀中,君背靠着沙发,漫天的星光透进没有开灯的房间,洒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双手握住杯子,杯中是清咖,君爱喝这种咖啡--他只喝煮出来的咖啡,这是有钱人的习惯。我原来不会煮咖啡,但君既然爱喝,我就学了。我原来也不爱喝清咖,但君既然爱喝,我就爱喝了。 今天晚上星星很多,一颗颗象钻石般闪闪发亮,衬得夜幕更黑了。 "君,摘颗星星给我可好?我可以把它卖了,一定很值钱。"我突发奇想。 君的下巴搁在我的头发上:"摘星星?有点难度,摘下来也不一定卖得出去。你要的话,干脆我摘颗钻石给你吧。" 君家是华裔珠宝界的龙头老大,钻石对于他来说与石子无异。 "钻石?算了吧,我无福。" "楠。" 不用说也知道君一定皱眉了,他最讨厌听我说这种话。可我还是说了,不是自卑,只是实话实说。 "君,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还记得吗?"轻啜一口咖啡,我问他。 君接过杯子,也喝一口,放回我的手中。 "记得,在校门口。你拎着一个箱子站在那儿,我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营养不良儿站在那儿,你那时侯个子才到我脖子,淡蓝的衬衫、深蓝的牛仔裤,明明是第一次来,却是一脸的不在乎。" "谁营养不良?是你发育过剩,没事长这么高干吗?"即使是两年后的现在,我还依旧只到他的下巴。 我想到当时的情况就想笑,我和君大概是最晚来的。站在门口时就看到五辆价值不菲的车,然后--中间那辆"凯迪拉克"下来一个身材硕长的人。 那人看向我时,我不禁一愣。哪来的学校董事?可看这架势又是来上学的。 那时我没想过我们会有交际,更没想到的是,日后我还会和他搬出学生公寓,干脆住在一起。我想不通了好久-- 为什么是我? "开始时,你从来不理人,凶巴巴的!" 我丢了个白眼给他,可君看不到。 "我天性如此,不太爱和别人接近。再加上家教使然,所以我也没有笑脸迎人的习惯。" "虽然我们被分在同一个房间,可真正熟起来时已是两个月后了。是那天吧?那个人来......" "我们不说不开心的事,好不好?"君的手臂收紧了。 我看向一望无际的夜空:"只是过去的事,没什么开不开心的。他给了我一个耳光,正好你推门进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呢?" "你想知道原因吗?......五天后是我的生日,那天晚上我再告诉你。"我把杯子给了君,转了个身,头枕着君的肩。"君,有点累,我先睡会儿。"
......那不是我第一次挨打,或许是被打得太多已经麻木了。所以让君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时,我没有羞耻感,只是很卑微地笑着,拼命的说对不起。而君自始至终都靠在墙上冷冷地看着。那人走后,我回房间看到君,习惯的说:"对不起,刚刚打搅你了。" 一条冰凉的毛巾却出现在我的面前。 "脸肿了。" 我的脸的确是火燎般的疼,冰毛巾一敷上去,我就"哇~"地叫了一声。然后我就忍不住笑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刚陪一个疯子演了一场闹剧。 "你笑什么?居然还笑的出来?" 我侧头看他。"不笑?是要看我哭吗?" 君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不用同情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耸耸肩。 君的眼眸中添了前所未有的情绪,那是--怜惜? 我开始左顾右盼。"我活得很好。真的。" 君的眼光依旧在我的身上,温柔的令我害怕。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用这种眼光看我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种温柔了。 "你别这么看我。"我笑道。 "那你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 哭?我的眼前,居然是一片模糊。 我真的要哭了,对着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人? 我觉得好笑,全身却止不住地发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背靠上冰冷的墙。身体一点点的滑落,我坐到了地上。 一片阴影罩住了我。"想哭就哭吧......我什么也没看见。" 瞬间,泪水止不住下落,仿佛洪水决堤。 我把头埋在膝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想哭的,不是吗?双手拼命想拭去眼泪,可是结果是连手也湿了 。 一双手温柔地环住了我,让我愈发止不住泪了......
眼前一片光亮。我勉强睁开了眼,依然维持着昨晚的姿势,同样是那双温柔的手,我们就这样过了一夜。 君明明可以叫醒我回床上睡的,他知道我一点儿也不会在意--但他没有。 抬手轻触君的脸,我很心疼。心疼他的傻,心疼他的付出。 "君,君......" 君缓缓睁开眼,因一下子受不了光亮又闭上了。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我没问他为什么不叫醒我,因为问这个问题会比问题本身更可笑。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意却仍对他做出的举动质疑,无形中是在怀疑他的心意。
课上,照例,我什么也没听。 我在想,我和君算真正的恋人吗? 拥抱、接吻,仅止于此。 我和君强烈地需要彼此,如果说人活着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另半个圆的话,我和君和起来就是一个完美的圆。 我不能想象自己和其他同性在一起的样子,但我想留在君的身边。很俗气的一个借口,但或许是永远无法反驳的。 这是我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也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忽然,放在桌下的手传来了熟悉的温暖。 我抬起头,正对上君关切的眼。 "怎么了,一脸凝重的表情?" 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的心在颤抖。 我爱君,是的,一直都爱他。所以,我不想完美的君因为我变成一个被世俗不容的异端。 而且,我们的未来也不会再有交际......永远也不会了。 瞬间,我象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君错愕地望向我。 不行,不能让他发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勉强地笑笑,重新握住了他的手。 "我肚子饿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 君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似笑非笑。
晚上12点。我睡不着,就蹲在君的床前看他,大概希望他睁开眼时被床前一个半夜鬼影吓一跳。 "楠,睡不着?" 一双晶亮的眸子不知何时望向我,他醒了-- 刚反应过来,我就被他拉到床上。 "不。我......" 还没等我拒绝,君已经以身体压制着我,把温柔的吻印在了我的脸上。 一时间,我心慌意乱。 怎么办......该把自己给他吗,就在今夜? 我爱君。 他也爱我。 有这个理由就够了。 可是......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记忆的碎片-- 黑暗的房间、撕裂的衣衫、陌生的笑声,以及痛彻心扉的哭喊...... 是如此的清晰和不堪。 "不,不要!" 无意识地挣扎着,怕自己又陷入那无底的黑暗。 等回过神来,我才发现君的动作早已停止,他只是轻轻地把我拥在怀中。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吓到你了?" "是啊。吓坏我了。" 老实地回答,我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我以为你真的要把我吃了。" "你怕我?" 君的口气有些古怪。 我知道,我伤到他了。 "不,不是怕你。只是我没有准备好......" 往君的身上靠了靠,左手环上他的腰。现在,我的世界里全是他的味道了...... 眼眶涩涩的,很酸。 我在心中默念: 君,对不起!君,我只是不想纯白的你染上我的黑暗,君......我爱你。
早上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可中午在速食店的时候,就变天了,倾盆大雨哗然而下。 "好天气啊。" 比起其他人的脸色,我和君显得气定神闲。 "反正下午没课,等到雨停再走吧。" 我很喜欢看雨,尤其是这种大雨。天地间连成一片,形成了一道重重叠叠的风景。这种雨会让我觉得,它能把人世间的一切全都冲洗干净似的...... 雨下了一个小时就停了,天边又露出太阳的影子。 路上没什么行人。拽着君的袖子,我顽皮地跨过一个个小水坑。 蓦的,路边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引起我的注意,便硬拉了不情愿的君过去--因为凭他大少爷的眼光是绝对瞧不上这些东西的。 "咦,那个不错~" "哪个?"君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个。" 那是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上面镶着些类似碎钻的玻璃制品,用一根细细的银色链子串着。 "这个啊!你喜欢?"君的口气有些古怪。 我不解,但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虽然一看就知道不值钱,可我喜欢。 正考虑要不要掏钱买,脖子中忽然一片冰凉。我低头,同样是一条银色的链子,但明显,这条要值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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