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萍看向此刻面无表情的南宫燕,大声地道"你胡说!司马家和我南宫世家是世交,我听娘亲说过,姑姑和司马彦言自幼便是青梅竹马,又怎会,又怎会......" "你没听说过因爱成恨吗?" "因爱成恨?没错!"南宫燕面容扭曲地大笑:"当年司马彦言这个负心人在玷污了我后,却娶了白若水这个贱人,让我被人耻笑!我发誓,我要让司马彦言后悔抛弃了我!我要让他死无全尸!所以我不择手段杀了他全家!" 南宫俊、南宫青、南宫萍不敢置信地望着如发了疯一样的南宫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时温柔端庄、美丽娴熟的姑姑会是这样的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也被人利用了?"风书宇盯着南宫棋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燕怨恨地看着这个花凤仙和司马彦言的儿子。 "那晚屋顶上除了我和哲弟,你大哥也在。" "大哥?"南宫燕不敢相信地望着南宫棋,"他说的是真的?" 南宫棋沉默,沉默即表示默认。z "那你居然看着我被沈老贼羞辱都不出手帮我?" "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南宫棋忽然冷笑。 "我是你妹妹?"南宫燕失控地大叫。y "妹妹?"南宫棋置若罔闻,"你是我妹妹没错,但是凡是接近彦言的人我都憎恨,就算你是我妹妹也不例外!" "大哥,你......"南宫燕捂住嘴巴,震惊地看着南宫棋。b "你不用这样看我,没错我一直爱着彦言,我从十八岁开始便爱着他,我向他表白,但他拒绝我,还特意和你卿卿我我来刺激我,所以我憎恨你。"南宫棋痛苦地道。 "怪不得我想向他报复时,你那么帮我,原来你自己也想报复?!"南宫燕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 "不然你以为我还有什么目的,"南宫棋残酷地道,"我知道你想报复,所以我帮你,帮你出计策,帮你找人,告诉你如何令那些人听命于你,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我是想毁了你!" "你不是人!"南宫燕指着他怒骂。g "我不是人?"南宫棋诡异地笑了笑,那种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吗?当年我当着彦言的面把白若水一剑一剑地慢慢折磨时,他也这样骂我,哼!"南宫棋突然怨恨地道:"我问他肯不肯跟着我,他骂我!我碰一下他,他就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让我碰,我恨!我这么爱着他,他竟然连碰都不许我碰他一下,但他却给那些贱女人碰他,甚至有了他的骨肉!" 南宫棋恶毒地看着风书宇。 这时突然有把女声凄厉地道:"我一直知道你心中有一个人,我以为那人是柳如烟,谁知道原来不是!你竟然爱着一个男人!" 众人回头一看在内堂门口站着一位泪流满面的红衣美妇。 众人都被事情的真相所震惊,根本没注意到这红衣美妇何时站在那里。 "娘亲!"南宫萍上前扶住她。 原来红衣美妇是南宫棋的妻子江水艳。 江水艳流着泪道:"你竟然爱着一个男人!枉我当年费尽心思换走柳如烟的儿子,令到她抑郁而终,我真是对不起她。" 一旁的雷哲听到这话时,突然全身发抖,脸色苍白,他身边的风书宇连忙扶住他,见他似乎悲痛之极,想起他曾经说自己姓南宫,隐约明白他便是那个被换走的柳如烟的儿子,风书宇无言地搂着他,不知说些什么。 南宫棋脸色大变,指着南宫俊问:"既然你换走如烟的儿子,那他是谁?" "他是南宫燕和司马彦言的儿子,你一直以为当年换走的是他对不对?你没想到我会骗了你!" 闻言,南宫俊脑海中一片茫然,喃喃地道:"我是姑姑生的,怎么会这样?怪不得娘亲一直对平淡如水,我还怪她冷漠,谁知道原来不是她冷漠,而是我不是她儿子。" 江水艳甩开南宫萍,走到南宫棋面前,"你以为我不会骗你?这件事只有我和南宫燕知道,但我想柳如烟也知道了,因为儿子是她生的,所以她曾经大吵大闹要找儿子,最后抑郁而终。" 南宫棋一巴掌刮在江水艳脸上,大声质问:"那我的儿子去了哪?" 江水艳抹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神经质地道:"死了!我叫人把他人扔在城南的森林里,一个刚出的婴儿在那森林一个时辰也活不过!" 这时平静了些的雷哲突然上前一把揪住江水艳,哑着声音问:"柳如烟是怎样死的?她葬在哪里?" 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当年金银二怪在森林里捡到了他,当时在他身旁发现一具死去多时的女尸,那女的在死前用鲜血在地上写了"孩子是南宫世家的,我被杀人灭口。"这几个字,金银二怪便以为那女的被南宫世家的什么人抛弃,而且要杀人灭口,但现在看来那女的只是婢女罢了,所谓杀人灭口指的是江水艳杀人灭口。 十几年来雷哲只知道自己本姓南宫,自己的娘亲死了,今天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娘亲另有其人,可是却也不在人世了,你叫他怎能不伤心? 南宫青和南宫萍见雷哲揪住自己的娘亲,不禁大惊失色,一边大叫"你不要伤我娘亲!",一边扑上来相救。 雷哲一掌将他们震开,继续问江水艳:"说!柳如烟是怎样死的?她葬在哪里?" 江水艳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幽幽地道:"你是她儿子,是不是?" 雷哲不理他,只是死盯着她。 江水艳自顾自地说:"我真傻,你和她那么像,不是她儿子,还能是谁?唉!你为什么不早来三年,这样你就能见她最后一面了,她也不用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我因为愧对她,所以将她厚葬在城南,好让她在泉下找到你,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谁知道你还活着,你怪我害死你娘亲,你想报仇就尽管动手吧,反正我也觉得活在世上没意思。" 好没来得及消化雷哲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事实,南宫青和南宫萍听到江水艳最后的那句话,不禁同时大叫:"娘亲!" 雷哲神色悲切,他放开江水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风书宇连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搂进怀里,雷哲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染湿了风书宇的衣襟。 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都被这二十年前复杂的恩怨情仇所震惊,事情的真相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 过了好久,南宫棋才望着雷哲。 "这样说来,你是我儿子?" 雷哲从风书宇怀中抬起头,抹干眼泪,沉声道:"我没有父亲。" "你不认我?"南宫棋沉下脸。 "我只有娘亲,没有父亲,何来认与不认?"雷哲冷道。 南宫棋哈哈大笑,笑毕,他道:"少一个儿子也没所谓!" 说完他拍拍手,即时一大群守卫涌了进来,围住风书宇、雷哲和花羽辰等百花门的人。 南宫棋阴恻恻地道:"为了我南宫家的声誉,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南宫世家的大门!" 花羽辰瞳孔收缩,"你想杀人灭口!" "没错!" "想不到你会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 南宫棋身形一闪跃到院子中间,死盯着风书宇道:"你是彦言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孽种,你出来,我要先杀了你!" 风书宇眉毛一挑,慢慢地走到院子中间,雷哲也跟着出去。 "哲弟,你......" 怎么说南宫棋都是雷哲父亲,但雷哲似乎是想跟自己联手对付他,风书宇不禁有点为难。 "我说过,他不是我父亲。"雷哲淡淡地道。 "哼!"南宫棋一声冷哼,"你也不是我的儿子!" 说完,南宫棋抽出长剑,平举在胸前,左手衣袖鼓起现出一只紫色的手掌。 "紫阴掌!"一旁的花羽辰惊叫。 "你倒是识货!"南宫棋道。 风书宇和雷哲知道遇上了生平从所未遇的大敌,当下拔出软剑,稳步凝气,注视对手。 南宫棋一声大喝,右手剑,左手掌大袖飞舞扑向两人,众人只觉有一个大雪团在身前转动,发出蚀骨寒气。 风书宇和雷哲挺剑迎上去,院子里顿时嗤嗤之声大盛,青光荡漾,剑气弥漫。 三个人的身影越奔越快,如风如火,似雷似电带着一团白光上下翻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激战中南宫棋长剑兜了半个圈子,方向突变,斜劈风书宇肩头,风书宇斜身闪开,当的一声响,这一剑砍在院子里的石上,火花四溅,石屑纷飞。 南宫棋虽然剑招凌厉狠辣,内力浑厚,掌劲呼啸,但是风书宇和雷哲剑法精妙,如撒出了一张大网,逐步向中央收紧。 南宫棋长剑斜刺向雷哲,雷哲急忙闪避,身子离剑锋只不过数寸,便已闪过。南宫棋一击不中,次击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雷哲斜身又向左侧闪避。 与此同时,风书宇长剑急舞,将南宫棋罩在剑光之中无处躲闪。猛听得嗤的一声响,南宫棋横身飞出,右手衣袖已被风书宇长剑划破,右臂裸露,现出长长一条血痕。 南宫棋气息一窒还没等他喘过一口气,风书宇和雷哲已冲到了他跟前,长剑跟着刺到,劲风只刮得他满脸生疼。 南宫棋左手前探,挥掌拍出,风书宇和雷哲左掌同时伸出接他这一掌。但南宫棋右手长剑只能挡开雷哲的剑,只听见嗤的一声轻响,南宫棋右胸鲜血有如泉涌,已被风书宇长剑刺中。 但风书宇和雷哲也被他的一掌震到四丈之外,一丝淡淡的血痕从两人的嘴角边沁出。 四周惊呼之声大作,南宫青和南宫萍抢上去扶住自己的父亲,花羽辰则奔到风书宇和雷哲面前着急地问:"你们怎么样?" 两人闭目压下上涌的气血,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风书宇对一脸着急的花羽辰微微一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扫了一眼南宫家的人,风书宇问雷哲:"哲弟,我们回天山,好不好?" "嗯。"雷哲看了一眼南宫棋,他知道风书宇有手下留情,不然南宫棋焉有命? 看着两人准备离开,花羽辰指着南宫棋和南宫燕大叫:"你不杀他们?" 风书宇摇头,"过往恩怨无论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何必记着那些恩怨呢?若心中只得怨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会令自己不快乐而已。你也回百花门吧。" 听他这样说,花羽辰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道:"那你不回去看看娘亲么?" 他虽然知道花凤仙不是自己的亲娘,但是花凤仙十几年来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这一份亲情又岂能抹煞? 风书宇沉吟,"我不去了,还是不要让娘亲知道真相好,你会替我奉承膝下的对不对?" 花羽辰红着眼点点头。 "那多谢你啦!你回去告诉娘亲大仇已报,好让她安享晚年。" "我会的。那你以后会不会来看我?"花羽辰期盼地问。 风书宇看了雷哲一眼,雷哲嘻嘻一笑,对花羽辰道:"你放心好啦!我兴致一来一定会拉着小宇来探望你,然后让你百花门鸡飞狗走的。" 花羽辰顿时脸黑了一半,"我不欢迎你。" "不欢迎我,我也要来,我是为你着想,不然你不要见小宇。" 花羽辰这回脸全黑了。 风书宇无奈地摇头。 雷哲哈哈大笑,看也不看南宫家的人一眼,拉着风书宇便走,那些守卫也没胆拦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远远还传来雷哲的声音:"花羽辰,我们至少在每年的中秋来一次百花门,你要准备好酒菜招待我们,记得啦!" 花羽辰咒骂一声,手一挥,准备带着百花门的人离开。 南宫俊拦住他,"花羽辰,中秋我也要去百花门。" "你来干什么?"花羽辰没好气地问。 "你以为我想去?" "那你别来啊?我看到你就觉得讨厌。" "可是他要去。" "他?谁啊?" 南宫俊脸一红,不回答。 花羽辰看到他别扭的神态,转念一想,才明白"他"是指雷哲。 花羽辰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你要去也可以,条件是你用夜鹰的身份加入百花门。" "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要拉倒!"花羽辰不在乎地道。 "你,你!"南宫俊一咬牙,"好!我答应你!" "那好!我们一起走吧!" 南宫俊想一想,真的跟着花羽辰就走。 "俊儿!"南宫燕叫住他。 南宫俊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对不起!娘亲!"便转身越过花羽辰头也不回地走出南宫世家大门。 花羽辰耸耸肩,带着百花门的人也离开了南宫世家。 南宫燕茫然地看着门口,其他人都为今天的变故黯然神伤。 终曲 天山 "老头!我们回来啦!"雷哲一脚踢开大门。 里面的傅含金、孟咬银吓了一大跳,但见到只有雷哲一人,稍感安心,没注意到雷哲说的是"我们回来",而非"我回来"。 孟咬银讨好地问:"小哲,你回来啦?查明你娘亲的死因了吗?这次下山玩得开心吗?" 雷哲阴恻恻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回来?" "是啊!唔,哈哈!" 孟咬银干笑几声,"我说错了,应该......" "是就是啦,还解释什么?"风书宇一边走进来,一边道。 "你绑好风雷啦?"雷哲回头对他甜甜一笑问道。 "嗯。" "风雷是谁?" 傅含金问。 "我们的爱马。"风书宇回答。 "你们?你们两个不认识吧?" 傅含金不抱希望地问。 "你说呢?亲爱的师傅?"风书宇似笑非笑地反问。 "小宇,你很久没叫过我师傅啦!" 傅含金感动到差点痛哭流涕。 孟咬银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无奈一掌拍去,成功地打掉傅含金的感动。 "做什么啦?" 傅含金不解地问。 "笨蛋!你看他们一起回来,你说做什么?" 孟咬银受不了地道。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傅含金嘿嘿地干笑两声问。 "我们在金陵认识,然后就变得这么好了。"雷哲回答。 "哦。"金银二怪了解地点头。 "你们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 "还有什么问题,不妨一起问。"雷哲微笑着道。 "没有什么要问的。" 傅含金、孟咬银道。 "真的没有了?" "啊!" 孟咬银叫了一声,"小哲你酿得酒喝完了,再酿过一些吧。"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我肚子饿了,小宇,快点做饭跟我吃!" 傅含金道。 "你们问完了,该到我们问了。" 儿戏般的词调下仿佛隐藏了叵测的机关。 "啊?" 傅含金、孟咬银怕怕地看着脸上乌云满布的风书宇和雷哲。 "哼!"雷哲、风书宇齐齐一声冷哼,"你们还想喝酒吃饭,别做梦了!" "我们问你们!为什么用诡计骗我们?" "我们哪有?" "还敢抵赖!" "我们只是想告诉你们该下山解决你们自己的事而已。"二怪哭丧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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