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的发展使人类越来越不珍惜生命,感情的疲惫如同悬崖背后的一双手,万劫不复,万劫不复。 驻足过西域,穿梭过王都伊峎。见识过的风景举不胜举,虽然这里庭院楼宇独树一帜,可那种让人贪恋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罢了,累了吧,就贪恋这氛围小睡片刻吧!就当给自己长久工作的奖励,这家的主人不会小气到逼讨门票吧! 想着想着正准备付诸于形,哪知眼还没眯上,屁股还没坐稳,门拱哪里就蹦出个人来。探头探脑的,敢情在找什么东西。一见我杵在凉亭一隅,立马跨大步似的鱼跃过来,一个刹车,完美顿足。 "验尸员?你就是刚才那个验尸员吧?"指手画脚,快把指头点我鼻子上了!嗓门还不时普通的粗。 "恩!"晃了下脑袋,算是答过,脚步挪开半步,冒冒失失的家伙,需要保持距离。 "快,走!"不由分说,拉着我胳膊就往外拽。难不成尸体复活了?那也该请道士阿!我一小小验尸的,而且还是假证,怎么对付的了! 说来我的主要职责是勾魂,也就没有考过国家统一合格证资格考,更改国家电脑系统中心的资料都是殛魈一手操办的。如果抓到入狱,老子就不干了!唉,不过都混了百多年,估计没希望给查办了。 "你小子真有福气,长得模样好就是占便宜,我家主人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还要请你吃饭呢!"那家伙一边拖,一边嘴里唠唠叨叨。手劲还特别大,难不成嫉妒我乘机报复? 我也总算明白了个大概。要是早几十年有人那么说我还会屁颠屁颠地自我陶醉下,见多识广后,可不那么自不量力了。我确实模样登样,但也不至于让拥有绝色倾城的贵族一见倾心的本事吧!简单的说,就是漂亮的见多了,见怪不怪。要是我长得三头六臂,那就另当别论了。 走了将近刻把钟,那家伙一会前门,一会后门,几经人家房门也是混乱穿越,要不是墙面砌得太高,他早抓着我飞檐走壁了。我刚想甩开他那老虎钳子似的手,大吼一声!老子我不走了!什么鸟地方,迷宫似的!他倒是自动放开了我,而且用那让我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的声音到: "主人,我把他带来了!"那个叫温柔阿!声音里面都参和蜜了。再看那整个脸,原本柿饼似的现在饱满成番茄了。 再比较下他深情呼喊的对象!啊啊啊啊啊!蛤蟆!!癞蛤蟆!终于知道赖蛤蟆长什么样了,古语说得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眼前六级台阶之上,镜中花水中月般似真似幻的美人,眉目冷清,霓裳素雅,一头银紫的头发束在耳际,冰兰琉璃耳环随着发丝的清触摇曳出迷蒙的光晕。 在天鹅美人的指引下,我踏入了宫殿似的贵族大厅,这里的装潢隆重繁杂多了,空气虽畅通无阻,但总有压抑之感。 美人很少说话,连介绍也没有,倒是问了我的名姓。连祖宗八代都问了,不过我回答的都是伪造妥帖的系统资料,除了名字,其他没一个确凿属实。 有钱人就是癖好多,有权人更是脾气怪,有钱又有权的大多心理不健康。不是我刻意嫉妒诽谤,那美人走的时候报了下自己的名字"闻人水仙"然后一眼杀人似的盯着我看了一个世纪之久,转身离开。 现在她就把我抛弃在低气压的大厅里,并不容拒绝的嘱咐道,三刻钟后开饭,以报答我的辛苦工作。末了还用那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我。要不是年纪不符,我还以为当初在人间欠她什么债呢! 大厅四周挂着的都是家族历代人物油画,栩栩如生,姿态万千,总体来说都是完美佳人,其中以男性居多。在靠近楼道的上方,我看到了美人主人的画像,温婉得体,但眼神中的冷漠是不容置疑的,顺着画像,踩上柔软的台阶。 二楼的楼道,附庸在壁上的画像与大厅外侧不同,每幅都是完整的立体三维艺术,人物的雕琢比例等同于人体,一比一的实体描绘。那些人物雕刻成贵族世袭的历史,明确地记载出生和死亡的日期,并附电子文书歌颂生平事迹。 那人有着灰蓝色的眼睛,柔黄色的金发,苍白清瘦的面颊。细嫩柔滑的颈项上贴着一条黑色狷狂的皮质项圈,项圈的中心部位有个奇特的花纹。配合洁白服顺的修身长礼服,略显单薄,但又不失暗雅之气。 心,扑通扑通,眼眸上不知不觉就弥漫了一层雾气。当用手轻轻描绘他那令人心疼得轮廓时,睫毛卷着水珠颤抖的划落。累了吗?不知不觉脸已经贴上那秀气饱满的额头。 我比你高了,我可以保护你了。z 我喜欢你的眼睛,我喜欢你的头发,我喜欢你身上淡淡的清爽味。 是的,我比他高几乎般个头,我喜欢把自己坚实的下巴搁在他金灿灿的头顶,我喜欢抱着他那结实又柔韧的腰,我喜欢他亲吻我的眼帘,然后听他柔声的说,别闹,安静些~ 他是谁?是谁?是谁。。。。。。y 我的记忆中没有他,可是眼睛中为什么有流不停的水,奔腾而出。。。。。。 他是谁?是谁? 是谁。。。。。。 为什么心脏在不停的喧嚣,呼吸在莫名的哀嚎,连手指都不受控制的频频抚摸那冰冷的画像。。。。。 努力的平复情绪,用整个身体的努力,在外人看来或许很奇快,此时我只有把身体完全与那画中人贴合,呼吸才略微平稳,但心脏还在颠沛、折腾。 那是谁?闻人倾月。月。月。我叫你月好吗? 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相貌,陌生的心痛。 颠倒众生。b 蜷缩,我努力地蜷缩,心口似抽丝剥茧。我已经没有能力面对那张画像,就像没有勇气再看一眼那如诗般的眼神一样。我只有俯庸下身,静静聆听胸口的撕裂,莫名的伤口,没有赳赳的血液奔流而出,只能脆弱的挣扎。 不知道满脸的是汗水还是泪水,是痛还是伤。g 哀伤吗?缘起呢?那些过往,已经被遗忘了百年,难道我真的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恍惚间才发现如此狼狈的样子被不知何时在一边抱胸观赏的人睨视着,那一丝诡异的神色,不知在揣测什么。 沉默,尴尬的气氛,转身抬手拭干满面狼藉。 原来外在的干扰可以暂缓心疼。 是不是借着其他人,我就可以不想你,不疼你,不念你? 再次轻轻拂去画上可能被沾染的痕迹,他总是那么清静,洁白。为什么要加个总呢? 为什么会有淡淡的心悸,为什么会有深深的伤感,甚至可以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只想呆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陪着他。希望把他深印在眼底,期望他的双眸中可以倒映出我的轮廓。闻人倾月,闻人倾月,闻人倾月。。。 "我的哥哥,闻人倾月。"好似等待着我有什么解释,闻人水仙的神情越来越难以猜测。 "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总不见得告诉她,我老年痴呆,情绪不稳,见到美人就会情深似海,痛哭流涕?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女子仰头如花枝乱缀,颤抖的腰枝衬托着薄纱随风漫舞。笑声嘎然而止。 弥漫冷冽的眼目略带阴郁。难不成给我传染了?还是这个家本就有疯癫史,而我是不幸给传染到的无辜人士? 如此这般透彻清明的眼睛,固然洞悉一切,我只想知道,他的故事。 "走吧,应该开饭了。"当声音飘入耳际,人影已经驻足楼道口,那人看我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嘴角的笑容又大大方方的甩开了。 "想知道他的事情的话,就快到大厅吧,我饿坏了就没精力说话了。"语毕立马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轻踩下楼。 奇怪,贵族会对外人公开家族史吗?我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充满问号的府邸?牵扯到任何人事,对我将来将近三百多年的工作操作都是一个禁忌。闻人水仙在想什么?我又在想什么?想知道闻人倾月的生平?想弄清楚为何伤感?想搞明白为何纠结?明白清楚后呢,又如何是好?我是个没有记忆没有过去背负未来将近两百年搜魂使命的人,一切的意外都只能是意外,它只能止步于我的生命之外。 凭着我寻找食物的本能,终于在低气压的城堡里找到所谓的饭厅。女主人已经端坐主位,我也只有硬着头皮端坐在边上仆人为我拉开的椅子。菜很快一道一道的上,宽大的桌子上只有两个毫无关系的食客,冷场是必然的。 缤纷佳肴,色味俱全,可惜食之无味。小斟小酌一番,无奈的用餐巾抹了抹嘴角,微笑但僵硬地向主人示意,酒足饭饱,感谢款待。 闻人水仙的开场白就给了我重重的一炮。 ※※※z※※y※※z※※z※※※ "倾月是自杀的。"轰然坍塌。我木然的不知所措,意外带来的冲击似彗星撞地球般的猛击胸口。 "一直以来倾月都是家族的宝贝,虽然他并不那么认为。当他寻找到他以为可以陪他共度一生的幸福时,我们也就没机会纠正他自己在家族人心中的认识。" 我依然蒙头不语,仍然想象不出有什么人会那么狠心的伤害他,逼迫他走向绝路。 "对你来说爱是什么?"突如其来的询问,使我茫然地抬头。 爱是什么?生死相许不离不弃?想起小颜两口子你浓我浓的样子,想起小颜欲火重生凤凰般涅的勇气,爱是什么? "永远在一起。"那是小颜的回答,我并没有经历过爱,当然只能借用一下下了。 "啊?"她那诧异的表情,好似我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哈哈,阿哈哈哈哈哈,哎哟,不行了,薄先生,你真是非常幽默。"幽默吗?为什么我却看到她眼角快渗出晶莹了呢?乐极生悲? "对倾月来说,爱就是付出,让所爱的人幸福。但对那个人来说,活着才会有机会,才会幸福,才能奢望爱。而你说爱是永远在一起?永远有多远?死了也要爱吗?"死了也要爱吗?咄咄逼问。 "人类有转生的,虽然会不记得。"很多不确定因素,我不知道上辈子誓死相爱的人下辈子会不会继续厮守,可是机会还是有的不是吗?虽然我所理解的转生的意义并不是如此。 "呵,不记得。好一个不记得。"那种鄙视的眼神又开始出现,如同初见我时那般轻蔑。 "那个人就完完全全忘了倾月,彻底丢弃了他们的爱,独自过他值得享受的人生去了。"说完,起身用她那精致的脸逼近我,用那褶褶夺目的眼紧盯着我,紫色的碎发安静服帖地顺服在眼前,没有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 "你说,是不是该送那个人到倾月身边去?"薄唇皓齿,森森的笑意。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抽痛,好似木棍在里面乱搅。想必眉目都纠结到了一块儿,退一步推开椅子,没顾得上闻人水仙的反映,大跨步的走向窗台,我需要新鲜的空气来抑制这无处散播的痛。 忘记,忘记真的可以幸福吗?忘记,忘记就不会伤痛了吧。但为何没有前世的我仍会如此心痛?一想到闻人倾月,一想到他高高在上表示远离的画像,一想到闻人水仙刀刃般的言辞。伤口就似蔓延在心口,吞吐着喧嚣急躁奔流的血液,诉说着莫名的哀伤。 一双柔弱的手扳起我俯庸着,蜷缩成虾米的身子。掌心贴上心口,温温的热力渗透开来。 "呵呵,孩子,犯傻了吧,本不该和一个外人说那么多不相干的话,别放在心上,看你把自己折腾得。"口吻不再坚定,眼神不再紧迫。如若不是心口还在隐隐作痛,还以为一切只是迷梦。没有什么闻人倾月,没有什么闻人水仙。没有忘记,也没有不记得,更没有对不起。 "倾月是个傻孩子,他是自愿的。你也是,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心至此值得吗?好了好了,顺两口气,你不会小小年纪有什么疾病吧?" 你才有病,我活了两三百年了,还没见过医院是长什么样的呢! 不相干的人,或许吧,每个故事背后总有伤心的人,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如果他想起来了,又会如何是好呢?爱?随风消逝了吧。痛,弥漫于心底,深埋。 我抬起沉重的手,环住了近在咫尺的柔弱。 "忘记吧,既然他们都可以放开。"转生的意义就在于放弃过去,认识不同的人,学会不同的生活,爱上另一个值得爱的伴侣。 "你以为我没有忘记,只是看见了你才又想起的,你长得很像那个人。" 如果水仙可以活到三百岁的话,我或许就是那个人呢!呵呵,可惜人类最多活两百来岁吧!所以我不是那个谁,而闻人家族与我,也不过擦肩而已。 真是如此吗?那我的心病又从何说起? 哎,人世间总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没有缘由没有出处。 迷茫着,继续。 "原来我长得像王八蛋,凭这相貌,我还免费得到一场豪华的款待,真是值得啊!" "你这小子,还挺精怪的!"闻人水仙见我好似缓转过来,也就退开几步保持距离。 "呵呵,小的不敢,还谢过小姐的款待,今个天色也不早了,我想先行告退,日后再来拜访~!"气氛虽然不错,可这家族人脾性古怪,还是早溜为妙。 "你等等!"只见水仙轻摇摆架,漫步云纱,穿过大厅的隔间,不一会功夫又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个精致的丝绒缎盒,首饰盒一般。 "这。。。"看这她缓缓打开丝盒,里面躺着一条十分普通的链子,有一片指甲大小的叶坠,光泽通透,银色质地。我忽然就想起画像中那人的颈链,也是如此形状的叶片,四片的造型,三片的银叶。 "知道四叶草吗?" "远古的传说?" "是的,这片是代表幸福的叶片,现在属于你了,希望你好好保管。" "这。。。有这么深刻意义的东西,我收不得啊!大小姐,你这不是。。。哎!折煞我嘛!"拜托,放我走吧!这东西收了我还不一辈子和闻人家纠缠不清了。 "别多想,如果说每个来闻人家的客人都会得到这样的纪念品,你是收还是不收阿?" "呃?都有?"我怀疑的问。 "是啊,都有!不信你可以问管家。"说完指了指始终在那里等待召唤的管家。 他迟疑的看了一眼女主人,然后点了下坚定的快要僵掉的头,那种诚恳地态度,害我以为他的脖子会掉下来。 "我帮你挂上!"不由分说地,她踮起了脚,动作熟练的把链子挂在了我脖子上,还主动拉了下我的领口,坠子随着领口的张弛缓缓下滑,直接贴在了胸口,冰凉的金属,沁心脾肺。 都挂我脖子上了,主人如此这般,我在拒绝也就太不给面子了,既然找不到台阶,就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吧。 "那多谢小姐厚爱!在下这就告辞了!"她也不拦我,摆了摆手,霎那就飘的没影了,走的比我还潇洒。 如此大的地盘,让我找个出口还真是困难,想起刚刚来时那个癞蛤蟆七拐八转的方向,精神略显疲惫。我可不可以爬墙啊?? "先生,请随我来。"吓,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管家蹲点。看来是了解我路痴本性,也算路遇善人。 "多谢管家大人。"这个称呼多少有些拍马奉承,反正活得久了,脸皮也就厚了。 那管家不似癞蛤蟆,走的条条都是光明大道,不但可以欣赏风景,往来人流还穿梭不息。只不过大路都是在兜圈子,走了块个把小时了还没见出口,大户人家就是计较排场,说什么品味生活就要放慢节奏,多呼吸室外空气,放着现代化的穿梭机不用,连最原始的车都没有一辆,风景看多了也使会厌的,而眼前的管家又沉默寡言,毫无乐趣。 "管家大人,那个你们主人一直都那么好客吗?"无聊啊,找话题! "可以叫我影子。主人很少见客。" "啊!那我不是很荣幸?"为什么很少见客今天就要见我?还搞的我心绪不宁,魂不附体。 影子白了我一眼,好似我问了什么白痴问题,想起刚才脱口而出问的话,好像是挺白痴的,人家贵族接见,不是荣幸是什么?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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