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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那瞬

时间:2008-11-12 10:01:54  作者:那瞬

水尽欢,学习顶尖,数理化全校第一,长相斯文俊逸,还有一股白马王子的高贵气质,和曲雁并称当时校内的金童玉女。
二人是益友也是损友,平时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搭调。
这一切本来完美无瑕,宛如童话。
可是如果水尽欢爱上了李超,那么这个故事的结尾,还会不会是王子和公主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日子?

把一切都撕开的那一幕,我还记得非常清楚,那一次我们一起坐在肯德鸡里,买了一份全家套餐,他吃的生龙活虎,我吃的慢条斯理,两人相得益彰。
我本不该挑那么一个时间表白,本不该挑那么一个地点表白,我根本就不该表白。
我的性向,如此特殊,永远无法在阳光下曝晒,我却毫不犹豫,对他说了。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怪异,没有吃惊,没有讽刺,只是把它当作一场玩笑。
但我却是认真的,我真的是认真的,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可是李超把它当作是一场玩笑。

他笑笑地咬了一口炸鸡翅,"尽欢,你的幽默感令我佩服,我真的越来越欣赏你了。"
我勉强一笑,拉不下面子。"哦,你怎么看出我是在开玩笑?"
"谁都看的出来你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他尴尬一笑,似乎觉得聪明如我,不该问出如此问题。
"因为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他手指一伸,指向对面一窈窕淑女,长发披肩,"我比较喜欢那一类,发长,人媚,而且是女生。"
"哦?"我淡淡一笑,斯文地喝了一口可乐,"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
"这根本不是类型不类型的问题。"他越发肯定我在开玩笑,"这是本质的区别。"
"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他大惊小怪,扳指细数,"第一,你没有她的头发那么长,第二,你没有她眼神娇媚,看上去风骚,第三......"
"得了,得了!"我终于受不了,"我一个男的,弄得那么女人味十足,成什么样子?"
他痞痞一笑,"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就是那种口味。"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咬着嘴里鸡肉,食不知味。
李超也大吃特吃,突然好象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过来顶了顶我的肩膀。
"喂,如果你喜欢的是我,那么就是说,你对曲雁没兴趣吧?"
"啊--?"
"好兄弟,讲义气啦,把她让给我吧。"
"你......"
"对啦,我对曲雁可很有兴趣哦,可是大家都说你们是公认的一对,我一向忍着没有出手哦......"
他后来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我只听到细绳断裂的声音。
心被血淋淋的扔到阳光下,晒晒就成了干儿。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到底要如何,你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
今日才知道,最可悲的不是自己的心被拒绝,而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把你算在考虑范围之内。

水尽欢是胆小鬼。
所以水尽欢没有再开口,选择了沉默。
沉默啊沉默,当个朋友也罢,朋友也比行同陌路强吧?
我无能,我怯弱,我无奈,世上真正潇洒的人,又有几个?
高中毕业那年,李超通过家庭关系,去新加坡求学,我们就此分别。
走之前,我们两个合影,照片中的两个人笑得爽朗动人,却不知照片背后,有一人的心,碎成千片万片,再也缝不起,补不牢,一地残渣,自己看着,都想吐一口唾沫。
上了大学,我却无心求学,昔日光芒万丈,天之骄子,今日灰头土脸,落魄江湖。
我时时刻刻,在清醒时,在梦中,在将醒未醒之间,问着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思考四载,恍然大悟,得出一个自己也觉得可笑的结论。
原来是我不够像女生。
毕业过后,我留在杭州,进了一家不太好也不太差的公司,租了一间不太小也不太大的房子,过着好象什么都在干又好象什么都没有干的生活。
不经意间,头发渐渐长了,乌黑亮泽,光顺柔腻,丝丝缕缕撒在颈畔,肩上。
一日早起,对镜自照,发现镜中人眼神妖媚美艳,绮丽万状,我见犹怜!
不禁大笑。
我这么美,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和金钱大把挥霍,何必为了陈年往事,独自伤心?
笑声中,有泪流下。
哭的不是水尽欢,水尽欢此生无泪。

× × ×

次日醒来,好象梦游一般。
我大睁迷蒙的双眼,摸到厨房作早饭,却不小心把带壳的鸡蛋放入微波炉,让整个厨房都开遍了艳丽的鸡蛋花。
思退冲进房间,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同时大笑。
他笑的是我满脸蛋糊,我却在笑他见到我那一刹那,完全不加掩饰的关心与激动。
何思退,小绵羊,你如果听到我内心的呼声,就赶快逃走吧!
你这不是在浪费感情,又是在作些什么?
他笑着把我拉到洗手间的水池旁边,拿起块柔软的毛巾,帮我擦拭。
算不上温柔,却仔仔细细,清理每一寸肌肤。
我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勾引他的机会,轻轻偏头,锋利的犬齿已经勾住了他的手指。
他深深看我一眼,一把就把我压在镜子上,狠狠吻住。
冰凉的镜子,火热的亲吻,野火在镜里镜内蔓延,凉的凉,烫的烫,一直烧到身上。

一切平静下来,思退抬头看我,对我说:"尽欢,我要毕业了。"
我轻轻喘息,点点头:"每个人都要毕业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要继承何氏集团。"
"子继父业,理所当然。"
"所以我要你当我的助理。"
我拉起自己的两缕头发,尝试着编成辫子,微笑答道:"好啊!"
他按上我的肩膀,"尽欢,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我软绵绵向他靠过去,"你不信任我的承诺?"
他看我两眼,"才怪!"

一个星期后,我辞去现有工作,摇身一变,成了思退的助理。
水尽欢世俗的很,既然有如此大好机会,可以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何不善加利用,大捞一笔?!
思退对我格外看重,下属经理看出端倪,更是讨好备至。
日子过得得意,人也显得精神,只可惜天气一天天变差,不能来个艳阳高照,得偿所愿。

周二,大风天,同学打电话告诉我,下一轮同学聚会即将开始。
还有,李超要回来。
放下听筒,我自去拿茶杯茶叶,手一不稳,圆形的茶叶筒掉下来,砸在脚上,骨碌碌滚开,暗绿色的细针轻飘飘散了一地。
我没捡起,用脚跟尽情践踏一地破碎的细嫩,笑得波光潋滟,得意万分。
如此好的一出戏,怎么能少了水尽欢当主角?

我没有告诉思退,秘密收拾行李,电话订票。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这样比较有趣。
我的性子恶劣至极,存心要看他头上冒烟的样子。
没想到他消息灵通,不过两天就知道我要回北京。
周五傍晚,我行至楼下,远远就看见他苦苦守候。
我装作若无其事,对他说:"怎么不进屋去坐坐?"
他冷笑,"你要我独守空房,静坐一个周末吗?"
"你定力高深,绝对能够撑住。"
"真的只是同学会吗?没有别的事情?"
我戏谑他道:"思思,我的心儿,你还不懂吗?难道非要我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肯放我离开?"
他居然没有当场呕吐,倒也难得。
冷冷的声调魄力十足。"你玩什么鬼把戏我不管,水尽欢,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妄想离开我的身边。"
我犹豫半晌,他眼中光芒大盛,邪气霸道,陌生的很,好象从未见过此人。
有点恍惚,这人是谁?这人是谁?
他突然逼近,手指伸在我下颚上,强迫我抬头。
"尽欢,你不要走神,你应该一直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我被他吓得退了一步,好象我是戏文里的千金小姐,半夜被采花贼翻墙调戏。
突然觉得何思退此人,超级恐怖,许是撒旦转世?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我尖叫数声,转身便逃。
他眼中喷火,好似恐龙。
"水尽欢!!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天啊!!!彬彬君子何思退骂人了!!!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阵阵,夏雨雪了吗?要么便是西湖水干,雷锋塔倒?
我越发觉得大事不好,有若逃命,飞奔数百米,如果古代去练八步赶蝉轻功,定然是一等一的好手。
正自得意逃脱恶魔之爪,身后传来声大叫。
"抓小偷啊!!!!!"
绝!何思退!算你狠!
我只好停步,三步一顿地回到他的身边,一脸哀伤更兼忧愁,惨淡如秋天的落叶。
"思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不甘示弱,"尽欢,你又怎么能这么对我?"
大灰狼眨眼间变成小绵羊,在我眼前撒娇使赖,好象现在才发觉我们年龄之间的差距,是他比我小上两三岁。
"尽欢--"
我不说话,看他耍什么花招。
"尽欢,"他抓住我的袖口,"尽欢你一定要回来。"
我狂笑,笑得抱着肚子,弯下腰去。
什么时候事情发展成第九流的言情剧?
下面我是不是应该深情地凝视他的双眸,抚上他的脸,咬文嚼字地对他甜言蜜语一番?
可惜言情剧的最后,我永远都是携款潜逃,使乱终弃,负心薄幸,被众人唾骂的那位。
该说的台词还是得说的,我突然停止笑声,握住他的双手。
"思退,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思退!"
我气势大盛,一把把他逼到墙边,反正附近没人。
"尽欢?"他有点目瞪口呆,犹豫不决。
"思退,思退,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不相信我--"我压住他的双手,悲恸欲绝。"你要我怎么给你证明?"
他气的差点没吐血,随随便便一抬手,就反制住我。
"尽欢,你不要演戏给我看,好吗?看到你这样我心里很疼。"
心疼?那是什么滋味?
我开始笑,笑着笑着我看到他的眼睛,那是过于认真的眼神。
我不笑了,想用一吻蒙混过关,他却一抬手就挡住了我的唇。
我只好说,"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
回来才有鬼!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认真过头的感情,沉甸甸的,压得我感觉不到快乐。
我快乐故我存在!
没有了快乐,又要世人口中的幸福干什么?

思退把我送到机场,我乖乖登机,安分守己。
一上飞机,睡得天昏地暗,下了飞机拦辆出租,告知地址,睡得地暗天昏。
幸好司机极有职业道德,老老实实将我送到目的地,还叫醒我下车,没有来个半途劫财又劫色。
当晚我睡得太多,居然失眠。

很好的月光溢满了床,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月光,刺着我的眼睛,闭不上,合不拢。
我叹了口气,把枕头拍松,又翻了个身。
难道我习惯了睡在思退身边,如今寂寞难耐,孤枕难眠?
习惯,习惯,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 × ×

第二天的北京,不阳不阴的怪天气,快到傍晚居然是彩霞满天。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脑海里一片空白,走进了约定的酒店大门。
酒店档次高级,有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应门,态度亲切又疏离,我突然被他挑动,对他含笑点头,笑容可媲美蒙娜丽莎,看着他不知所措的神情就是我最大的享受。
走进约定好的包厢,我一边应付逢迎,一边高速扫描。
他不在。
曲雁半垂着头在角落里冲我微笑,朦胧中又美了几分。
"你找李超吗?他刚刚出去片刻。"
我笑容僵硬了些,幸好没人注意。
是啊,我和李超是有名的铁哥们儿,我怎么把这条给忘了?
我坐下等。
等。
等。
等。

李超没有出现。
莫名其妙心情紧张万分,当年对他告白之际,等待答复,也没有如此心跳如擂鼓,手心汗涌如注。
等不下去的我终于站起,礼貌一笑。
"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冲进洗手间,好象战场上的逃兵,对面的镜子映出一个我,苍白,长发如丝,眼眶发黑,然而,我是美丽的。
听说镜子对面的另一个人也有灵魂呢。
我萧然一笑,嘲讽又疲倦。
我到底在干什么?

"你......是尽欢?"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如遭雷击,强劲的电流噼里啪啦从头烧到脚,麻成一片。
本以为我会倒下,我却依旧好好站着。
我没有转头,对着镜子中映出的另外一人微笑。
我说:"嗨!"
"尽欢真的是你。"他说。
"尽欢你变化好大。"他说。
"尽欢我差点不敢认你了。"他又说。
我微笑。
"是么?"
脑海里构思了无数次相见的局面,或亲切,或激情,或哀怨,充满了种种戏剧化和巧合,还有我如何让他迷上我,再狠狠把他抛弃的冗长后文,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平淡。

一起回到包厢,大家边吃边聊。
曲雁坐在我左首,李超坐在我右首。
李超听闻我现任何氏集团的总裁助理,神色立变,讨好巴结,逢迎备至。
"尽欢你可真是越来越出色了,当时在学校里,我就知道你小子以后一定有大作为。"
呵呵。
"尽欢你不知道,我这些年在新加坡混的有够苦,成日里摸爬滚打,哪有你一帆风顺。"
呵呵呵。
"尽欢,以后哥们就靠你提携了,我听说何氏有一笔合约需要中介人......不如......"
呵呵呵呵。
我笑得虚伪,他也笑得暧昧,突然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你看曲雁是不是美得跟朵花似的,不枉我这么多年每周一封电子邮件,情人节,圣诞节,生日次次航空礼物不落空。"
我有点诧异,"现在还流行远距离恋爱?"
他老动作,顶一顶我的肩膀。"持久战嘛,只要这次你小子不插手,我准成!"
"那我该提前说一声恭喜了。"

我仔细端详眼前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陌生的感觉。
突然觉得自己多年的感情,有够无聊。
我喜欢的李超,英俊洒脱,豪迈不羁,更兼绝顶聪明,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毫不出色的废物?!
现实中的事情有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今天我才算彻底见识到。
我笑,原来这么多年,我爱的不过是一个幻影。
一个我自己营造出来的幻影。

当晚,我大醉。
很不争气地只喝了一瓶啤酒,就东倒西歪,意兴阑珊。
如此丑态,怎么能让人送,我推开一切好意,最后瞟了一眼李超,跌跌撞撞出了酒店大门。
夜凉如水,我却觉得如入火窟,烈焰焚身。朦胧中似乎成了令狐冲,萧峰,千杯不醉,睥睨群雄,谈笑间,伤心往事灰飞烟灭。
话说回来,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圆,让我身后黑幽幽的影子,清晰无比。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我举头望明月,狂笑三声,模拟野狼大嚎,吓不死活人,总能吓死几只孤鬼。
低头本该思故乡的,我却无一可以相思,悬挂了七年的心终于落下,可是已无一安置之地,空空落落,云里雾里,且随它去吧!
恍惚又支持过了一个街区,前面人影晃动,对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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