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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朱砂——

时间:2008-11-12 04:51:50  作者:

"你不怕天劫?"
天劫。我仔细想想,应该还是怕的。虽然我从来没见过,自己也没遇到过。但凡是妖不是都怕天劫的么?
"你还真是特别。"归平微笑一下,"要是现在我告诉你,你有成龙的机缘,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我,我好象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还要紧?"归平似乎很喜欢我的回答,微微笑着看我。
"我,我现在不能说。"
"好吧。"归平也并不生气,"那,这几天我有点事情要准备,三天以后,子时,你到这里来找我。"
干什么?怎么神秘兮兮的?
"绝对不许告诉别人,知道么?"归平神情严肃。看到我愣愣点了点头,才露出笑意,"你这个孩子,倒是像他......"


第33章
夜很静,静到连风声和虫鸣都没有。神殿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尤其在夜色中,总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从书院后面的围墙上翻了出去。因为是在天界与人界交际之处,书院晚上是不允许学生出门的。归平当然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偏叫我晚上过来?
藏书阁的门微微开着一条缝,我悄悄推门进去。里面没有灯火,黑黑的。我轻声叫:"归先生,归先生?"
没回答。侧耳细听,也没有呼吸之声。我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忽然嗅到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腥味。似乎是从楼上飘下来的。
藏书阁共有三层。归平说过,第二层我可以上去,第三层则是绝对禁足的。但是现在,那淡淡的腥气正是从第三层上飘下来的,尤其我现在站在第二层上,气味更加浓厚-那似乎是血腥气!
我深深吸气。不错,血腥气中夹杂着归平的味道。的确是他在上面没错。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举步向第三层走去。
砰,我摔倒在地板上,身下,似乎压着一具软绵绵的东西。
"什么人!"窗外传来厉喝,窗户猛然被推开了,月光从左右两扇窗户照进来,照着我扑倒在地上,身下压着一具尸体-归平!
双臂猛然被人拧到身后,我顾不上剧烈的疼痛,只顾盯着地上的归平-他的脸色白中透青,眉心泛着黑气,嘴唇红中带紫;也许是刚死去不久的缘故,咽喉上的两个牙痕流出的黑血尚未凝固。那双眼睛还半睁半闭,似乎死不瞑目。
外面热闹得厉害。神殿里平常走遍所有的屋子也遇不上几个人,今晚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门推开了,刚才抓住我的两个守卫分立在门两边,手上的火把照亮了走进来的人:有大祭司,有神殿的两个司事,还有书院的几位先生。龙绯跟在最后面,看到我被吊在半空,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
"水生-"大祭司低沉地开口,"神殿的守卫刚才发现你在藏书阁,同时发现归平司事的尸体,是不是这样?"
我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石林书院晚间禁止学生出门,藏书阁也禁止非神殿中人踏入三楼,你知道么?"
我再点头。当然知道。只是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巧合,还是陷阱。
"那你为什么夜晚进入藏书阁?"
"是归先生让我来的。"
"归平?他让你到藏书阁三层?"
"不,他只让我今晚过来。我到了之后,嗅到血腥气自三楼飘下,这才上了三楼。"
"他为何要你今晚到藏书阁来?"
"我不知道。"
"胡说!"一个司事已经按捺不住,"神殿晚间不允许外人进入,归平岂会不知此理?再说归平乃被蛇咬毒发身亡,除了你还有谁!"
好了,现在我知道了,这绝对是个陷阱!只是归平为什么要我来呢?
"水生,"大祭司的声音倒还平和,只是一点温度也没有,听来更觉心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须得说个明白,否则,谋杀归平之罪,最大的嫌疑就是你。"
说个明白?我说得明白么?若我能说明白,这个陷阱岂不是白设的?但是,为什么要对我设陷阱?我得罪过谁?
"大祭司,"龙绯抢上一步跪下了,"水生在书院呆了半年多,大家对他也都熟悉。他本性善良,对归平司事一向尊敬,怎么可能弑师?请大祭司再查此事。"
"藏书阁哪里来的蛇?即使有条普通毒蛇,又怎能咬到归司事?除了这条毒蛇,还有谁!"刚才发话的司事愤愤不已。
秦夫子咳了一声:"大祭司,秦某只是一介凡人,本无此资格插口,不过水生毕竟也是秦某教过的学生,多少有几分了解。若说他调皮捣蛋,容或有之,若说杀人弑师,这个,实在难以令人相信。此地乃是天界与人界交际之处,一向有些混乱,这件事情,秦某愚见,还是再仔细查查再下结论的好。若是认为水生难脱嫌疑,倒不妨将他关禁起来,但这结论,还请斟酌。毕竟这是一条人-咳,那个命......"
可怜的秦夫子,原来是个凡人,难怪说得这么尴尬。我的命,当然不是人命,但要说蛇命,好象他又说不出口。
"是是是,秦夫子所言极是。"龙绯看到还有人替我说话,不由大喜,连声附和。可怜的龙绯,自从我到了书院,给他找了多少麻烦,现在还连累他为我跪在这里。难道我就是拖累别人的命?从前在碧波潭,是李浣给我收拾闯祸的摊子;后来天城,又是林瞳跟在后面想办法收场;现在,又是龙绯......
"唔-"大祭司似乎觉得秦夫子的话也有道理,点了点头,"秦夫子所言甚是。这件事情,总要有足够的证据,毋枉毋纵才好。这样,夜枭、夜鹰,先将水生关在这里,由你们两人看守,不得有误。"
气呼呼的司事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大祭司冷冷的目光瞪了回去,悻悻出门,临走还恨恨瞪我一眼。龙绯走在最后,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他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走出去了。

窗外的风飕飕地响。冬末春初的风,比冬天的还要冷。大祭司一走,这屋子似乎也变冷了。忽然想起,大祭司无论走到哪里,身体四周似乎都有一种温热的气息,然而这次回来,他身上的温热似乎消失了呢。这种变化极其细微,但蛇对温度的变化极为敏感,我仍然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我现在已经无暇思考这种变化的缘故。 双臂被吊得麻木了,我只好用了个轻身咒,让可怜的手臂减少些负担。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不能找还自己的清白,这双手臂也就用不着了。
但,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一切都对我极其不利:书院禁止学生夜间外出,我触犯了;藏书阁不允许外人私入,我也触犯了;最可怕的是,归平的确是被蛇毒毒死的,这我看得出来,正如刚才那个司事说的:这里除了我之外,哪里还有蛇?
这是个完美的陷阱,但我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死,我死了,晓白就会永远被人役使,永远不能自由。然而谋害神殿司事的罪名一旦成立,我一个小小妖精,只有魂飞魄散的份。
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我出神地望着窗外。这时候,我格外强烈地思念,思念李浣,思念林瞳,也思念那个不够意思吃干抹净就撒腿开溜的无忌......但是现在,我只能靠自己。
这陷阱太完美,要想在短短一夜间找出破绽,我承认自己做不到。可是,没有人会给我更多的时间。
我把脸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冷静头脑。夜出书院,私入藏书阁,都不是死罪,最大的罪名是归平的死。没人会相信归平不是我杀的,除非,我不是蛇!
似乎流星在天空中划过,带来了一丝亮光,我睁开眼睛-我当然不可能不是蛇,但,如果我没有毒牙......
毒牙对一条毒蛇来说,是生命的精华所在,没有毒牙就意味着失去生命。我是条水蛇,虽然没有剧毒,但如果失去毒牙-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但是现在,只能赌上一赌。
低下头,用散落的头发遮挡住门口的夜枭夜鹰锐利的视线,慢慢咬紧牙-尖锐的毒牙挣扎着想往外钻,却被其他的牙齿牢牢禁锢住。按照本能向外生长的四颗毒牙相互挤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一缕混合着毒液的鲜血慢慢沿着嘴角流下来;我用舌头舔舔流下的毒血,和着碎裂的牙齿,吞进了肚子......
天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我倚着墙壁,忍着嘴里钻心的疼痛,遥望着窗外。外面就是神殿的屋顶,初升的阳光透过那些龟甲做成的瓦片,被过滤成了琥珀色......
琥珀色!我机灵灵打了个寒战,晓白的轻言细语忽然在耳边响起来:阳光照进来是琥珀的颜色......琥珀的颜色,那不就是神殿吗!


第34章
被龙绯扶着走出屋子的时候,我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司事大人一眼,显然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在我的嘴里居然找不到那几颗在归平咽喉上留下罪证的牙齿。而大祭司默默站在一边,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神殿。我抬头四望,偌大的屋顶盖满了光润的龟甲,究竟哪一片下面是晓白?握紧了手,我在心里低语:"晓白,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水生?"龙绯担心地看我,"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受了凉?"
我无力地对他笑笑。不是受凉,但我的确在发烧。硬生生咬断四颗毒牙,我居然还能站在众人面前,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看来怀青给我的小册子确实有用极了,若是从前,我现在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被龙绯放到床上,灌下一大碗祛热退烧的苦水之后,我倒头就睡着了。梦里好象看见晓白,站在不远的地方笑盈盈看着我,等我跑过去,他却又往后退,愈退愈急,直到化作一股清风消失。
"别走!"我大叫一声,把自己惊醒了。
床边坐着一个人,我差点以为是林瞳,不过马上发现,是归原。
"归先生?"我勉强撑起身体。这个人,自从林瞳的冠礼之后,可是好久不见了。
"躺着吧。"他轻轻把我按回去,"你身体还虚,好好休息才是。"
你来了,我还能好好休息么?
"归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他笑笑,"回来就听说你的事,身体还受得住么?"
我看看他:"只不过关了一夜,没有什么。"
"是么?"他微微笑一下,却没有什么笑意,"在天城,你曾经咬伤过辟泉,留在他身上的牙痕与归平咽喉上的一模一样。可是现在,你的毒牙却不见了。"
我背后浅浅出一片薄汗。一直不喜欢这个人,总觉得他徒有其表;现在看来,此人精细锐利不下大祭司呢。只是,辟泉的事情明明被林族长压下去了,他怎么会知道?
他似乎看出我心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活生生毁掉自己的毒牙,水生,我确实没想到你也会如此......看来,我从前倒是太小看了你。"
我一横心,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没有杀归平先生。"
他看我一会,点点头:"这我倒信。归平修行不浅,你连辟泉都没毒死,自然也毒不死他。"
原来还是瞧不起我。
"那你来是为什么?难道就为说你相信我?"
归原低头看我一会,忽然叹了口气:"水生,你本不该来天界的。"
哦,是想赶我走么?为什么,为了林瞳?
他脸色稍稍变了变,沉默了一会,忽然说:"玄水珠在哪里?"
我一震:"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碧波潭大水,与玄水珠定有关系。你身上寒气如此之重,必定是长时间接触过玄水珠。玄水珠在哪里?"
我努力镇定:"我早说过了,大水的时候被毁了。"
归原笑笑,颇有几分讽刺的意思:"水生,你的见识未免还是差了些。你可知玄水珠与明火玉一阴一阳,相克相生,若两者一存一毁,必将引发阴阳失衡,天地大乱。如今阴阳调谐,则玄水珠必然尚存于世,对么?"
尚存于世?玄水珠早已被我吃进肚子里去了,也没见有拉出来,怎么还会尚存于世?我半信半疑地看他,不说话。
他看我不吭声,微微叹了口气:"好吧。或许你觉得那是你碧波潭之物......不过,玄水珠乃大凶之物,有天劫相随,你若要留着它,只怕你修行不够,难渡天劫。"
这话,小白夫人也曾说过,但是:"既是天界神殿供奉的圣物,怎么会是大凶之物?"
归原淡淡一笑:"福祸互倚,吉凶相随,这世间又少得了哪一样?玄水珠虽是大凶之物,却有极大神力。所谓阴阳相合而生万物,玄水珠与明火玉,缺一不可。"
我点了点头:"好象明白一点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玄水珠真的不在我手里,信不信由你。"
他笑笑,摆明是不相信的样子。我憋了口气,声音也不由高了点:"我留着那东西干什么?你也说了,玄水珠是大凶之物,天劫相随。我才有几百年的修行,难道就不怕天劫?"
归原悠闲地笑:"正因妖惧天劫,所以才要玄水珠呀!"
这,这又是什么道理?
归原好整以暇地看我郁闷:"若论灵力,神族天生异禀,自然占有上风,但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妖与神也所差无多。然而妖能修成正果的却少而又少,你可知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怀青告诉过我。
"林瞳曾传过你神族修炼的口诀,既然你二者皆修炼过,应该能觉察出其中的差别。这二者之差别,不可以道里计。神为顺天而修,妖则逆天而行,二者之气流脉络恰恰相反,若要由妖修神,便如水要成火,阴欲化阳,其中的困难,不是努力就可以克服的。正因妖之修行逆天而动,自然为天地所不容,所以才有天劫,修行愈深,则天劫愈厉。"
这种说法,与怀青的话是一样的。
"这和玄水珠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心急。"归原一笑,"玄水珠,其实乃是亿万年前一条妖龙的元珠。"
"什么!玄水珠是龙珠?"可是这个妖龙是什么说法?龙是神族,怎么能叫妖龙?
"这条妖龙自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便已存在,原身是什么无人可知,但他的修行之法,确是妖修之法无疑。然而他虽是逆天而动,妖力却是极强。当时他遇到了我族一位祖先-"
"龟族的祖先?"我听出了神,很不礼貌地打断他,"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就有龟族了么?"
归原傲然一笑:"自然。女娲补天之时,便是断鳌足以立四极,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哦,这倒是。我听秦夫子讲过。不过当时只当个故事听,还真没注意。
"当时敝族祖先与他交谈之后,指出他的修行之法乃是逆天之法,必当引发天劫。而他不服,居然依此法继续修炼,也是他灵力超卓,竟让他生生转换阴阳,以妖修之法,修成神身。神光妖气集于一体,自开天辟地以来,他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所以才被冠以妖龙之名。"
我张大了嘴:"那,那玄水珠就是他的元珠了?可,可他的元珠又怎么会在神殿里?"四大神族中,只有龟族死后可将一片龟甲盖在神殿屋顶之上,其他三神族是不能长留神殿的,哪怕死后遗蜕也不行。
归原仰头上望,似是在想象当时情景:"妖龙虽修成神身,但傲不受驯,为天界所不容。他妖性不改,竟然大闹天界,无人能收伏得了。先祖当时已是神殿大祭司,不能再踏出神殿,所以设计将他引入神殿,拚出自己万年之寿,与他同归于尽。先祖的一片龟甲,便是明火玉;妖龙的一颗元珠,便是玄水珠。这一场大战,几乎毁灭整个天界。所幸先祖殁前,将妖龙元珠点化为玄水珠,将自身一片龟甲化为明火玉,留在神殿之中以补养阴阳,方保住了整个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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