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真心爱着父亲的,可是你错过了很多次机会,你们初遇的时候是一次,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一次,就连,就连我父亲求你给他玄珠的时候也是一次。你根本就不会把握机会,只会埋怨我父亲的拒绝,而你,却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方式,爱人,难道是拿来折辱的吗?" "玉,对不起。"z y b g "对不起?到底什么是对不起呢?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不是很对不起我的母亲和二娘呢?她们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又同样深爱着父亲。可是,除了二娘的死,我,竟不想恨你。我一直认为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应该过多的受着逝去的人的牵绊。就像母亲去世,父亲续娶二娘,我虽然伤心难过,但也并不认为父亲不应该纳妾," "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父子,对不起你们全家,我的命随你拿去。" "如果真是说到对不起,你对不起的又何止是我们沈家呢?"沈玉摇了摇头,"难道你就没有伤害过萧家人吗,又或者,除了我们两家,你难道就没有滥杀过无辜?还是说,因为你是爱着我父亲的,所以你才觉得对不起我,如果我跟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对不起?" "玉,我不知道要如何说才能解你心头之恨......." "恨?"沈玉摇了摇头,"仇恨那个东西实在是太累,累人累己,所以我不想恨你,也没有力气去恨你。你,也放下吧。" "玉,天行虽然跟我说过你早已原谅我了,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原谅我?你们父子的一切苦难都是我造成的啊。" "我说过,仇恨太累,而你,已经受到了惩罚。"一阵凉风吹来,沈玉身子瑟缩了一下,低低咳了起来。 "玉,起风了,外面太冷,我送你回房。" 35 轻轻把怀里的身子放到床上,再拉过厚厚的锦被盖上,月栖桐刚想缩回手臂,却被沈玉拉住了手腕,三指扣在腕脉之上,静静诊了诊脉,秀气的双眉微微皱起。 月栖梧抽回手臂:"玉,我是自作自受,你没有必要担心我。" "你是自作自受,活该脉象混杂,郁结难舒,活该酗酒无度,气血两亏,活该......" "玉,"月栖梧苦笑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再罗嗦下去。" 沈玉眉眼一挑:"我很罗嗦?"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懂医术,而且在教中算是最好的,所以......" "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玉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慢慢抬头,"自作孽不可活,你很早的时候就练功走火入魔过吧。" 月栖桐吃了一惊:"你居然能看出这个?" "你的病我无能为力,你好自为之吧,有什么心愿未了尽管去了结好了。" 月栖桐摇了摇头:"我什么心愿也没有,只希望死后能在地府与你父亲相逢。" 沈玉低咳了两声:"我有点累了。" "哦,那我先出去了。"月栖桐转身欲行,忽又回头言道,"玉,能否让我为你检查一下身子,或许,你的腿还能治好。" 沈玉摇了摇头:"腿是被打断的,当时没有接骨治疗,所以就那么错位长上了。我知道可以再重新弄断接好,只是我不想费那么多功夫,花那么大力气去治。" "为什么,玉,难道你不想再重新站起吗?" "不想。" 月栖桐迟疑了一下:"你再考虑一下吧,我先行告退。" .......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个小虫子在鼻子周围爬动,痒痒的,沈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睁开朦胧睡眼,正对上月天行戏谑的笑脸。 "月天行,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 "嘿嘿,玉,我什么时候做过道德的事了?" "你!"沈玉气得背过身子,"滚出去,我要睡觉。" "玉,你都睡了一下午了,也不怕睡死过去,起来好吗?咱们聊聊天。"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rpwt "玉,你好偏心啊,跟二叔能聊那么久,怎么就不能跟我聊会儿呢。" 沈玉看了一眼月天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嘛,"月天行慢慢坐到床边,"我是来当说客的。玉,你为什么不让二叔给你治腿呢?" "不想就是不想,有什么好说的?" "你还真是奇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还要拒绝,真搞不懂你。" "你当我是怪胎好了。" "可是,二叔好不容易可以有个事做。" "月天行!"沈玉几乎咬牙切齿,"是不是不惹我生气你就浑身难受?" "呵呵,我怎么敢惹我二叔的心肝宝贝生气?" "月天行,你这个混蛋。"沈玉抓起枕头朝着天行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 月天行笑嘻嘻的接过:"玉,没用的,你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打到我?" "哦?"沈玉扬了扬眉,微微一笑,"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或许我会考虑答应你。"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如果你肯趴在我面前,脱下裤子,让人打一百下屁股,我或许会考虑哦。" 月天骄愣了一下,继而嘻嘻一笑:"玉,如果你想看我的裸体,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我立马脱给你看。"说着竟动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这回换了沈玉大吃一惊,眼看月天行已脱掉上衣,露出宽阔的胸膛。 "玉,真的想看我脱掉裤子吗?" "好了好了,"沈玉连忙摆手,"不要胡闹了。" 月天行俯身在沈玉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我还真是心甘情愿呢。"说完竟亲了一下小巧的耳垂,飞速闪开。 沈玉愣了愣,刚想开口大骂,就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饱含着怒气:"天行,你在做什么?" 月天行吓得身子一哆嗦,苦笑道:"二叔,我和玉儿闹着玩呢。" 月栖桐面沉似水,走进房门:"玉,你说的话可当真?" "啊?"沈玉愣了一下。月天行已感到大事不妙,立马拔腿想逃,月栖桐身形一晃,点了天行几处大穴,摁倒桌面,一把扯下裤带,露出雪白双丘。"玉,你看好了,我这就好好教训这个混帐小子。"说罢抡起铁掌狠狠打了下去。 沈玉面上一红,低垂的脑袋不敢抬头,耳听月天行哇哇大叫:"唉呦,二叔,你好偏心,唉呦,你这样,我哪还有颜面见人啊。唉呦,自从见了沈玉,你就只疼他不疼我了。" "你还胡说。" 月栖桐掌上加力。 "啊,不敢了,二叔,天行再也不敢了。" "自己数着数,从现在开始,我要打你一百下。" "啊,那刚才的打岂不白费?" "是又怎样,你不数连这几下也不算。" "啊,我数我数,二叔你好狠心啊。唉呦,一,二,唉呦,三" "数大声点。" "四!五,六" "叫你大声你记不住是不是?"狠狠一掌拍落。 "记住了,九!" "不对,没有数七。" "可是刚刚已经打过了,唉呦。" "没有数就不算。" "天,唉呦,好,我重来,七,八......" 好不容易一百下打完,天行的屁股已是肿得老高。月栖桐伸指解了天行穴道,又一脚踢倒在地:"跪好,向玉儿赔罪。" 月天行老老实实跪好,委委屈屈言道:"玉,对不起,天行知错了,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沈玉面上已是绯红一片,始终低垂着脑袋,半响瞟了天行一眼,语声几不可闻:"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做戏?" "啊,天啊,我冤死了。"月天行满腹委屈:"玉,就算我想要做戏,也不会选这种方式啊。" "玉,如果你还不解气的话,我还可以教训他。"月栖桐阴沉着脸,缓缓言道。 "我真的知错了,玉,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月天行急忙大叫。 "算了吧。"沈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天行你先出去,"月栖桐冲着天行屁股又踢了一脚,"去外面好生守着,我要为玉儿检查一下身子。" 月天行痛叫一声,满脸不高兴的站了起来,二叔真是过河拆桥,还不想让自己看玉儿的裸体,哼,又不是没看过,刚把玉儿劫回来的时候,玉儿一直昏迷不醒,自己还不是想看就看,想摸就摸。36 望着月栖桐渐渐走近,沈玉微微皱眉:"我又没有答应要治。" 月栖桐叹了口气:"玉,好歹让我检查一下吧,说不定我还没有把握治呢。" 沈玉沉吟片刻:"嗯,如果不让你查,你和天行肯定都不会甘心,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 月栖桐微微一笑:"你这么说就是答应了。"说着掀开锦被,伸手解开沈玉的衣襟。 ........ 沈玉静静的系好衣襟,望着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的月栖桐,淡淡一笑:"我说过都好得差不多了,根本没有必要再查什么?" "好得差不多了?" 月栖桐只觉得心钝钝的痛着,"玉,你还真是命大,可是,你知不知道,有很多病痛会伴随你终生啊。" "我知道。"沈玉低咳了两声,"好在已经习惯了。" 唉,月栖桐长叹一声:"就说你这咳嗽吧,那穿胸一箭必定不是平常之箭,只那一箭就已经伤了肺腑,损了心脉,落下终生病痛。" "传说是上古神箭呢,自然厉害。"语声仍是平静无波,月栖桐并没有注意到沈玉眼中一闪而逝的悲哀。 "你身上的伤数不胜数,留下得的伤疤我就不说了。不过,你的指骨,肋骨,腿骨都曾断过。肋骨接得还好,指骨,腿骨都需要重接。" "指骨也需要重接?" "你以为接完骨你就能好吗?你受伤既重,不但没有即时医治,反而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风寒已经入骨,阴天下雨,全身骨节恐怕都会痛吧。" "接不接都会痛,又何必要接呢?" "你还被人用重手法废了武功,伤了经脉,真是内忧外患。再加上自幼过度用药,伤了脾胃,真是很难调理。" 呵呵,沈玉突然笑了起来,"好像你还说过我罗嗦呢,你列举了这么一大堆,到底谁罗嗦了?" "玉,你不要差开话题。"月栖桐正色道,"我还没说完呢,我问你,是谁给你种的相思蛊?" 沈玉微微一惊:"不愧是月氏嬷宫传人,连这个也看出来了。" "我不仅能看出来,而且我还可以帮你除去,要知道,当年在嬷宫我可是用蛊第一高手。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给你种的?你的身子本就虚弱,难以调养,要知道凡是蛊虫都会吸人精元,损人体质,更何况相思蛊又是这么霸道,每月十五都会发做,你身子这么弱,怎么还能禁得起它的折腾?" "唉,听你罗嗦这一通,我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了。" "你知道就好,你能撑下来实属不易,更应该珍惜才对。你还没说是谁给你种得蛊呢?" 沈玉端详着自己苍白瘦弱的指节,静静言道:"你想必已经知道在你离开月氏之后,你大哥已经重掌嬷宫,天行也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天骄,你们本是一家人,告诉你想必也没有什么,我欠他们一个人情,答应他们一个承诺,是我心甘情愿,怨不得人。" 月栖桐皱了皱眉,半响叹了口气:"重新接骨后,起码要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上三个月,在这之前我要帮你除去这相思蛊。" 眸光转向月栖桐,沈玉皱起眉头:"我又没有说要治,嗯,要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三个月真是浪费时间,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玉,你胡说什么?除去蛊虫之后,再精心调养,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如果只是除去蛊虫那还行,不过施蛊之人会有什么影响啊?" "也没什么影响,不过是心口会痛一下,如果他们没有想到是我给你除去的,或许会认为你已经死了。" "啊?那样啊,还是不要除去好了,我还不想让天骄认为我已经死了。" "玉,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让天行通知一下他不就行了。" "可是,能那么快找到天骄吗?" "这个你放心,幻影教找人还是可以的。" 37 广西的道路还真是难行,萧润赶著马车一路翻山越岭,眼看邕州城已然在望,心中一喜,回身挑起车帘:"月大哥,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昏暗的车箱中,月天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听见萧润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好。"突然身子一挺,双手捂住心口,"玉!"一口鲜血激涌而出,紧接著扑通一声栽倒。 "月大哥,月大哥!"萧润吓得飞扑进来,抱起月天骄已是人事不知的身子放声大哭,"月大哥,你不能有事,不要丢下我啊。" ....... 银枪素铠,快马如风,骄阳下,一匹白色的战马风驰电掣般的驰向邕州城门,守城士兵刚想拦截,来人一个马鞭抽下来,冲进城门。 "杨,杨元帅。"守城的士兵都愣住了,半天没有回神,直到一队高举著杨家帅旗的兵将来到城门前。 狄青刚刚用过午饭,正坐在书房看著公文,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当一声被人踢开。 "杨大哥?"狄青连忙起身相迎。 "啪"的一声,杨宗保狠狠一掌落在狄青俊美的脸上。 狄青身子一歪,险些栽倒,稳了稳心神,撩衣跪倒:"狄青愧对杨家。" "狄青,"杨宗保语声凄切,"我杨家待你一向不薄,宗勉被困葫芦谷,你为什麽见死不救?纵使我杨家有得罪你之处,可那还有我一万大宋儿郎啊。"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狄青,你怎麽对得起朝廷,对得起我大宋亿万臣民啊。" "狄青愧对朝廷,愧对百姓,更是愧对杨家,只是这事内中尚有隐情,大哥可否暂息雷霆之怒,听我一言。" "宗勉死了,一万弟兄所剩无几,狄青你还有什麽可说的?"杨宗保仰天大笑,"狄青,我来不是听你解释的,而是"仓啷一声抽出肋下佩剑,银光一闪,一角战炮随风飘落,"你我割袍断义。" 狄青呆呆的看著眼前飘落的战袍,心中绞痛。杨宗保一甩袍袖,转身离去,行至门口,忽又回头:"狄青,你我虽恩断义绝,不过,你还是平南主帅,战场上我依然会听你号令。" "杨元帅?"匆忙赶至的石虎眼见这种情形也是一愣。杨宗保冷笑一声毅然离去。 石虎叹息一声,走到狄青身前,伸手相扶:"元帅为什麽不好好解释一下呢?" "杨大哥盛怒之下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狄青缓缓站起,"而且,这次事故我应负全责。" "可是元帅早已传檄各路兵马不许妄自出战,杨宗勉将军被困身亡也不能全怪元帅啊,元帅已命陈曙前去营救,是陈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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