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玉哥哥为什麽看不到希望?" "玉儿爱上了一个人,可是却被那人无情舍弃。"萧瀚闭了闭眼,"哀莫大於心死。"一滴泪珠悄悄的渗出眼角。 "玉哥哥爱上了一个人却被那人伤害,"萧润喃喃低语,"二哥难道不能给玉哥哥带来希望吗?" "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爱玉儿了。" "我不明白。" "以前是不敢去爱,现在是不能,在玉儿如此深爱著那人之时,我没有资格。" "我还是不明白。"萧润摇了摇头。 "润儿,你说是让玉儿原谅那个人容易呢,还是让玉儿再爱上别人容易。" "玉哥哥很容易原谅别人的。" 又是哪一样可以治好玉儿的痛苦呢?" 萧润咬了咬嘴唇:"或许都可以。" 萧瀚微微一笑:"润儿,这个答案我们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 "可是......" "我知道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可是也只有深爱的人才能彻底解除玉儿心中的痛苦,所以如果让我想在选择,我宁愿玉儿和那人在一起。" "二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萧瀚点了点头:"润儿想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萧润摇了摇头,"我会恨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瀚叹了口气:"天色不早,前面不远有处小镇,咱们还是赶快过去吧。"说著一把抱起萧润,飞身下了土坡。 23 合上属下刚刚呈上的军报, 天行舒展了一下手臂,这些日子真的很忙,似乎有好几天没去见过那个人了,披衣站起,步出房门。 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空而落,入土即化,雪花虽小但在南方也是不多见的。绿树丛中一处精制的竹篱小舍若隐若现,远远便看见敞开的窗口内落寂的身影,从怀中掏出一条黑巾,系在面上,自嘲一笑,那人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也许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不过,还真的不想吓到他。 寒风吹起柔亮的长发,俏皮的雪花卷入发丝,指尖处刚刚接落的雪花霎时融化,丝丝凉意渗入肌肤。 天行推开房门,人影似乎浑然未觉,上前便要关上纱窗。 "下雪了,怎麽坐在这里吹凤?" "别,我想看看雪景。" "怎麽,你是从北方来的,难道还会希罕这点小雪?"天行笑了笑,"既要看,那就离远一些。"推动轮椅远离纱窗,"宝珠那两个丫头呢,怎麽不见人影?" "哦,我把她们支走了。" "玉,你怎麽这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天行语气转厉,"我把你从鬼门关那救回来可不是要你这麽糟蹋的。" 沈玉揉了揉眉头:"听你的口气到像是在关心我。" "怎麽,我还不够关心你吗?最好的大夫,最精心设计的休养,你还想怎样?" 沈玉叹了口气:"我不会感激你。" 天行一愣:"我原也不指望你感激。"手指拂过一缕秀发,"头发都打湿了。" "天行,我不喜欢做戏。咳,咳......"苍白的容颜上泛起一抹红晕,喘息了一会儿,缓了缓神,"我希望你也不要做戏。" "何必说得这麽直白,难道我救你是假的?" "我敢断定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你,你带著面纱是怕我从你的样貌中猜测出你的身份吧。你救我是真,不过,也必有求於我。话先说到这儿,我不一定会答应。" "呵呵。"天行笑了几声,"玉,话不要说得太决,你毕竟还是在我的手中,惹怒了我,你就不怕我翻脸无情吗?"托起沈玉的一只手细细端瞧,病态的指骨微微蜷著似乎已经不能完全伸展,手指沿著指骨摸索,渐渐用力,"指骨曾经断过吧,玉,若是再断又能恢复几分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手指便是全废了又能如何?"沈玉眉头轻蹙,还真的有些疼呢。 "伶牙俐齿,真是拿你没办法。"无奈摇了摇头,俯身抱起沈玉,"嗯,身子好像又重了些,看来是好多了。" "你干什麽?" "当然是去泡温泉,你身上这麽多伤,如此雪天难道不会痛吗?" ......... 温泉水汩汩流出,在山洞前汇成一处小池,池底经过人工改造,床椅具全。天行抱著沈玉走入山洞。 "不是在外面吗?"沈玉不由疑惑。 "在外面虽说可以看风景,不过今天下雪还是有些冷的,洞中也是一样,只是憋闷些。" 洞中确实不是很宽敞,不过收拾得干净雅丽,沈玉看了看梳妆台上的玉梳簪花,微微蹙眉:"还是出去好了,这里面布置的倒像是姑娘的闺房。" "你说得不错,那丫头你没见过,泼辣得狠,这不,已经出去两个多月了还不见人影。"说著便动手褪下沈玉的衣衫,将单薄的身子送入温泉。 几近冰冷的肌肤触上温暖的泉水,浑身酸疼确实减了许多。 "差点忘了要告诉你,狄青那边的战事似乎不太顺利呢。"瞟了一眼依然平静的面容,"你似乎不太关心啊。" "冬季不易行兵开战。"语声没有丝毫不稳,"狄青用兵应该没有问题。" "看来是我多余了。"天行笑了笑,拿过一条毛巾搭上沈玉的肩背,手指拂上肩头明显的一处疤痕,"痕迹淡了很多了,只是,为什麽觉得你的背部像是少了一层皮肉似的。" "西夏有一种树胶,沾上肌肤很难除去,若是涂上厚厚一层再用力扯去,自然会带下一层皮肉。"沈玉面容平静,似乎在说著完全与己无关的事情。 天行听得确是心中一惊,可想而知,遭受如此非人刑法会是多麽的痛苦,脱口而出:"玉,只要你愿意,以後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愿意?"沈玉淡淡一笑,"需要付出什麽代价呢?" 天行一时哑口无言,半响才回神道:"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先泡一会儿吧,我会叫宝珠在外面守著。"说罢起身离去。 24 雾蔼朦胧中沈玉睁开双眼,似乎已经浸泡了许久,头脑有些晕沈,微微舒展了一下四肢,身子似乎很是依恋这温热柔滑的泉水,可是,如果再不出去的话,恐怕会窒息的。刚想开口叫宝珠,就听洞口一阵喧哗,紧接著随著!!!的脚步声跑进来一个少女,少女跑得很急,脸上绯红一片,不知是急是怒,及至看清薄雾缭绕中出尘脱俗的容颜,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中长鞭一指:"你就是天行大哥养的那个贱人?" "养?"沈玉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看著面前这朵带刺的玫瑰,少女薄怒总是娇啊,微微一笑,"这个字倒也贴切。" "你,不要脸。"长鞭一挥,照著如玉面容打了下去。 "遥儿,且慢。"紧随其後的青年一把抓住路遥的手臂,"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见过岳大哥再说罢。" "还要怎麽弄清楚?人就在眼前。" 路遥跺了跺脚,"好,我这就找天行去问个清楚。" 看著路遥旋风一般的又跑了出去,青年含笑在池边坐下。沈玉微微皱眉:"你怎麽不追过去?" "遥儿虽然刁蛮,不过,天行却是她的克星。"青年微微一笑,"我姓林,名苏子。" "苏子?很好听的名字。"沈玉捋了捋额前湿润的秀发,"天行姓月,月亮的月吗?" "月亮的月也是姓吗?倒真少见。"苏子遥了摇头,"是山岳的岳。" 湿热的雾气熏得头脑越发昏沈,沈玉眼前一片模糊,"麻烦你能抱我出来吗?" "啊?"苏子明显一愣,半天没有回神。 沈玉揉了揉太阳穴:"对不起,我失言了,麻烦你叫宝珠进来吧。" 苏子面上一红:"你,身子不方便吗?"话未说完,就见沈玉身子一歪滑进水中,苏子一惊,连忙想要抓住滑落的身子,一个迅捷的人影已抢先一步捞出下沈的身子,裹进一个厚厚的狐皮大氅中。 "天行?"苏子愣了一下,"你见过遥儿了?" 天行遥了摇头:"我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还没见到遥儿。" 走出洞口,伸指解了宝珠的穴道:"宝珠,去请徐先生过来一趟。" .............. 床幔低垂,病人苍白的面孔一片嫣红,徐杰仔细的诊完脉,微微一笑:"没什麽大碍,温泉雾气太重有些窒息,休息一会儿自然会醒。" 岳天行沈吟了一会儿:"徐先生,他的身子是不是只能调理到这种程度了,还能不能再胖点。" "病人的身子受过太多的重创,能捡条命回来已经很不错了,以後都需要仔细调理,只是,想要他再胖点还真是难办,一是他身子太弱,不能大补只能温补,二是他本身对食物又很挑剔,我还真是没有很好的办法。" "请问先生,"岳天行犹豫了一下,"他的身子能否经历一场欢爱呢?" 徐杰一愣:"这个,应该可以吧,只是不要过度。" 送走徐大夫,林苏子一把拉住岳天行:"你想要干什麽?" "我自有分寸。" "我想我己经知道他是谁了。" "哦?" "沈玉。我见过他的画像,天行,你知不知道现在武林中很多人都有他的画像,都在找他,你把他捋来究竟想干什麽?你不是一直想和武林各大门派和好吗?" "我知道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找他,不过,量他们也找不到这里。你不必担心,我自有道理。" 精亮的瞳孔微微一缩,苏子紧紧盯著岳天行:"天行,你该不会是为了........" "是,"岳天行语声坚定,"这件事已经定了,没有人能够阻止。" "天行,"苏子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难道你一点儿也不考虑当事人的想法吗?" "苏子,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那麽请你告诉我,如果没有就请你闭嘴,还有,看紧点路遥,我不希望看到她再来打扰沈玉。" ※※※z※※y※※b※※g※※※ 难得是个晴天,沈玉靠在院中的躺椅上,阳光透过树枝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无聊的翻著手中的书卷,打了个呵欠,真是的,似乎又想睡了呢。 "公子,该吃午饭了。"宝珠端了一个食盒走进院子,"是在院子里吃呢还是回屋去吃啊?" "唉,"沈玉叹了口气,"我怎麽觉得好像刚刚吃过早饭似的。" 宝珠噗哧一笑:"今个儿公子起得是晚了点。不过,午饭还是要吃的。"沈玉皱著眉头看著宝珠打开食盒:"粥里放了什麽?怎麽这个味道?" "公子的鼻子可真灵,奴婢就没闻到有什麽不同,这是徐先生特意叫放的补品。" 接过宝珠递上的一碗米粥,沈玉仔细看了看:"哦,是峨参,怪不得这个味道,好好的米粥弄成这个样子。"把粥碗放到身旁的桌子上,"不想吃。" "公子爷,饶了奴婢吧,这可是专门给您补身子的。" "好好的吃饭弄得跟吃药似的,自然没有胃口。" 门外爽朗的笑声传来,岳天行迈步走了进来:"玉,你又不听话了。" 沈玉面色一沈,继续翻著手中的书卷。zybg "在看什麽?"岳天行欺身上前,"棋谱?玉,改日咱们手谈一局如何?今儿个虽然天暖,也不要再外面待久了。"说著俯身抱起沈玉走回室内。 宝珠随後端著食盒走了进来,岳天行微微一笑:"饭还是要吃的,要不要我喂你?" "不必。"沈玉一摆手。 "那好,你自己吃。" 看著沈玉皱著眉头小口的喝著米粥,岳天行不由好笑:"玉,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任性。" 沈玉眉毛一扬,瞪了一眼岳天行;"有,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个。" "那他们一定都伺候过你吃饭。"岳天行无视沈玉的怒目继续调侃。 沈玉瞪著岳天行,缓缓说道:"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干什麽?" "知道。"岳天行一闪身躲出老远,"你想把这碗米粥泼到我的脸上。" 沈玉噗哧一笑:"说得不错。" 望著沈玉灿烂笑容,岳天行心中一动:"玉,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你真心开怀而笑,你真应该多笑笑,平日的你就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气。" 沈玉微垂双眸:"天行,有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对我很好,我原本也并不是一个多疑之人,可是,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真诚。" "玉,我不是好人。"岳天行缓缓走近,"我救你完全是另有目的。"手指抚上如玉面庞,"玉,你长得真像你的父亲。" "哦?你见过我父亲吗?"沈玉一摆手打落不规矩的手指。 "见过,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很小呢。" "你才有多大?居然说我小。" 沈玉举目凝视岳天行,"是不是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先吃饭,然後再睡个午觉,休息好了,我下午带你去一个地方。" ............ 看著沈玉渐入梦乡,岳天行缓步离开了小院,刚行几步,就见林苏子疾步而来。 "苏子,发生什麽事了?"待看清苏子脖颈上竟有一道鞭痕,不由恼怒,"遥儿真是太放肆了。" "我没事。"苏子摆了摆手,"你还是去看看遥儿吧,她不肯吃饭,在那摔东西呢。" "遥儿也太无法无天了,我这就去看看。"岳天行一甩袍袖,疾步而去。 远远就听见路遥的闺房内传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岳天行微微皱眉,刚推开房门,迎面一个花瓶砸来,天行眼疾手快接住。"遥儿,是我。" "岳大哥。"路遥一见是岳天行到了立刻扑进天行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遥儿乖,不哭哦,是谁欺负我家遥儿啦?"天行一面轻抚路遥的秀发一面柔声安慰。 "岳大哥,你,你为什麽要养一个男孩在身边呢?岳大哥难道,难道也喜欢男人?" "胡说什麽?岳大哥什麽时候说过喜欢男人了?再说了,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病秧子吧。" "那,那岳大哥为什麽还要养著他?" "遥儿,你不必担心,岳大哥养著他自然是有目的的。" "什麽目的?" "这个嘛,过几天遥儿就会知道了。"岳天行看了一眼旁边站著的丫头紫云,"告诉厨房重新上一桌好菜。" 好不容易哄著路大小姐吃完饭,岳天行走出房门,就见苏子站在院中。 "苏子?你站再这儿做什麽?" "天行,你究竟对谁是真心的?" "苏子,"岳天行愣了一下,"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我也拿路遥那丫头没办法,如果你能降服她是再好不过了。" "天行,就算你看不起沈玉你也不应该中伤他。" "中伤?"岳天行冷笑一声,"沈玉的资料是你收集的,也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你应该很清楚我有没有中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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